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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又看看瘫在地上的阿花,纷纷吐着唾沫。
呸,真不是个男人!
刚才还一口一个阿花的叫着,现在跑得比谁都快!
真是瞎了眼,怎么会跟这种人搞在一起。
酒店经理可不管这些,他走到阿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女士,现在,你打算怎么解决
阿花没有回答,她缓缓地抬起头,目光越过所有人,再一次,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眼神,不再是刚才的疯狂和怨毒。
而是,绝望的乞求。
她忽然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朝我跑来。
村民们下意识地想拦住她,我却对他们摇了摇头。
噗通一声。
阿花直挺挺地跪在了我的面前。
她抱住我的腿,嚎啕大哭起来。
桂英,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你救救我这一次!
我知道,上辈子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嫉妒你,不该害你,我遭报应了!
她哭得涕泗横流,把所有不堪的事情都抖了出来。
周围的人听得目瞪口呆,看我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桂英,求求你,你告诉我,上辈子你到底是怎么把那些金子换成钱的她抬起头,满是泪痕的脸上,写满了急切,只要你告诉我方法,我可以把金子分你一半。
看到她这副卑微到尘埃里的样子,我心底那股被老鼠药烧灼的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
我慢慢地蹲下身,凑到她的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说:你真的想知道
阿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疯狂地点头。
我嘴角的弧度,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越拉越大。
很简单。
我一字一顿,清晰地吐出几个字:那罐子,只是个引子。真正的宝贝,在我身上。
阿花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我。
我慢条斯理地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我脖子上那个毫不起眼的黑色吊坠。
想发财拿你最重要的东西来换。
阿花愣住了,抱着我小腿的手也松了几分。
我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没说话,只是用指尖,轻轻地敲了敲我脖子上的黑色吊坠。
你拿着它,心里想着你最想要的东西,它就能帮你实现。
她死死地盯着我,有点不相信。
你猜的没错,我凑得更近,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我也重生了。
她的瞳孔瞬间放大,我能感觉到她抱着我小腿的身体,猛地僵硬了。
脸上尽显恐惧和慌张。
她终于明白,我为什么要把那片宝地让给她。
她终于明白,我为什么从头到尾都那么冷静,像一个看戏的局外人。
因为我早就知道,那罐子里装的,根本不是什么金元宝,而是一堆没人要的破铜烂铁。
你,你!她指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伸手,将脖子上的吊坠取了下来。
那是一个用红绳穿着的,黑色的蝉。
雕工粗糙,看起来就像路边摊上十块钱三个的廉价货。
可只有我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吊坠。
这是一只修行了千年的蝉灵。
上辈子,我就是靠着它,才将那罐假元宝,变成了真金。
我当时以为是自己走了天大的好运,后来才知道,这只蝉灵,每帮我实现一次愿望,就会吸食我一部分的阳寿。
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去医院也查不出任何毛病。
我明白自己时日无多,索性破罐子破摔,开始挥金如土,骄奢yin逸。
我想着,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不如在死前,把这辈子没享受过的都享受一遍。
却没想到,阳寿还没被耗尽,倒先死在了我最好的朋友和最亲的表哥手里。
真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