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玥雯怔怔看着他,直到向少凛冷声开口:“你又哭什么?”
她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落了泪。
苏玥雯的胸口像被掏出一个大洞,灌进了比水牢还要凉的风。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进宫的。
直到看到坤宁宫的牌匾,她才恍然醒神。
向少凛眼中浮现温柔:“明日就是朕跟清晚的大婚之日,朕本想将你囚禁在景阳宫,省的你出来闹事,坏了清晚的心情。”
“可清晚却说,你陪朕十年,该见证朕的幸福。”
向少凛看向她,眼中温柔骤收:“清晚如此体贴,你不可辜负她的心意。”
看着他认真的神情,以及眼里对明日的期待,如同一根削尖的长矛,狠狠扎进苏玥雯早就破烂不堪的胸腔。
苏玥雯咬着牙,将那些痛意一点点压回心底,声音几不可闻:“我知道了。”
向少凛,夫妻十年,儿女成双,我最后能做的,竟是看着你和别人走向幸福。
苏玥雯垂下眼,眼中的泪仿佛流干,干涸成了一口枯井。
这一夜,苏玥雯坐在坤宁宫的偏殿门槛上,仰头望着窗外的月色。
手边放着那个她要带走的包袱,里面只有三样东西。
向少凛亲手摔碎的那块玉牌碎片,向玉窈的一缕胎发,向远宁第一颗掉下的乳牙。
除了这些,她在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再也没有想带走的东西。
圆月照耀人间,苏玥雯抬手,低声呢喃:“爸,妈,你们别担心,我很快……很快就能回家了。”
“奶奶说你们活着的时候很相爱,我一直以为我也能找到一个人,过上跟你们一样的生活。”
“可到头来,不过镜花水月一场空。”
“要是当时我听了奶奶的话,没有踏进那间书房就好了……”
寂静的偏殿中,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无人能给她任何回应。
第二天晨曦初起时,苏玥雯是被坤宁宫外的喜乐扯着回过神来的。
她看向坤宁宫的正门口,一队由宫中侍卫扮成的喜乐班子浩浩荡荡而来。
为首的侍卫扬声道:“陛下听闻娘娘期待一场如寻常夫妻的婚礼,特让我等前来,请娘娘出阁!”
随着他的声音,白清晚被人搀扶着从正殿走出,身上那套凤凰于飞的喜服,正是当年向少凛带着苏玥雯一起看的那套。
白清晚一如往常被众星捧月的上了那顶华贵的花轿。
坤宁宫瞬间冷清下去,苏玥雯忍不住站起身,坐了一夜的腿脚,让她僵的踉跄了两步。
可七星连珠在即,她想再看向少凛一眼,见他最后一面,跟他说一句‘再见’。
十年相伴,他们至少该有个好好的道别。
就在她要踏出宫门时,就被两道身影拦住了去路。
向远宁和向玉窈穿着喜庆的红袍,双双冷脸拦住了她的去路。
“父皇说了,让你在这里等着,等他和皇后娘娘到了太庙,你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