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煜不会出事了吧。
还是说，那个人格不见了？
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忽地，叩门声响起。
姜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
她打开门，看到李德全后，眼里的光霎时熄灭。
姜黎问：“这么晚了，公公怎么来了？”
李德全满脸焦急，“姑娘，陛下不见了！”
“什么？”
李德全声音发颤：“这几日，他好久没出现，咱家以为陛下情况缓解了，今日就放松警惕了。”
“没想到......”他叹息一声，表情凝重：“刚刚咱家去送糕点，发现陛下没了影子。”
“咱家不知道怎么了！”
侍卫们找遍他常去的地方，全都没找到他的踪影。
李德全无计可施，只能来找姜黎碰碰运气。
宫里，他去的地方只有那几处。
姜黎灵光一闪，她问：“芙蓉宫找过吗？”
李德全愣了愣。
“芙蓉宫侍卫们简单去找了一圈，没找到人。”
“现在带我去，或许能找到陛下。”
不知为何，姜黎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她预感祁承煜就在芙蓉宫。
李德全与姜黎一起赶往芙蓉宫。
芙蓉宫宫殿一片死寂，李德全举着宫灯，打算和姜黎一起找。
姜黎拦下他：“李公公，我自己去找，你们在这里盯着。”
“好。”
姜黎从李德全手里接过宫灯，穿过回廊，穿过寝宫，来到芙蓉宫后花园。
月明星稀，宫灯在夜风中摇曳。
走到河岸边，姜黎看到一道黑坨坨的影子。
银白的月光洒下，照亮那坨影子。
姜黎轻叹一声，“陛下。”
蹲坐在湖边的祁承煜回过头，月亮照到他眼底，水光一片。
他看到姜黎，眼睛瞬间亮起来。
【果然是记得的吧！】
姜黎眉头皱了皱，提灯走上前，“哭了？”
祁承与哼了声，扭过头，没搭理姜黎。
【男子汉大丈夫，才不会掉眼泪。】
【她是笨蛋，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心里这样想，却背着姜黎用力擦眼泪。
姜黎轻笑，放下宫灯，坐在他旁边。
这么近的距离，姜黎能清晰看到他脸上的泪痕。
“怎么了？”
“为什么一声不吭跑来这里？”
“李公公和其他人都很担心你。”
祁承煜腾地站起来，“朕不用你们关心！”
他转身就跑。
姜黎眼疾手快，拽住他袖子。
“陛下，你要跑去哪里？”
祁承煜站定在原地，拳头紧紧攥住。
姜黎有些生气。
“陛下为何要乱跑？”
“陛下若是出什么好歹，我怎么办？”
他回过头，眼圈有些红。
姜黎那些没说完的话，跟卡在喉咙中似的。
她咽下那些话，语气也柔软了一些。
“陛下，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
“不想告诉我，也可以告诉李公公。”
“我们都可以帮你。”
祁承煜沙哑地说：“你们都帮不了我。”
【朕是不折不扣的疯子。】
【朕怎么能伤害她呢？】
【朕竟然把她掐伤了。】
循着祁承煜目光，姜黎下意识摸向脖子。
他满脸灰败：“朕是疯子，会伤害身边所有人。”
“朕不想伤害你，也不想伤害其他人。”
姜黎抓住他袖子，“所以，陛下是因为觉得对不起，对不起其他人，才决定逃跑吗？”
祁承煜闷声不说话。
姜黎也沉默下来。
良久，他小声说：“对不起。”
姜黎没听清，“陛下说什么？”
祁承煜头埋得更低，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姜黎，对不起。”
“朕，朕不想伤害你。”
“你可以原谅朕吗？”
他声音染上哭腔，再抬头看姜黎时，眼泪汪汪。
姜黎的心一下子化成一滩水。
他只是一个孩子。
“为了你的安危，你不要再靠近我了好不好？”
“你对我是很重要的人，我不想失去你，我不想让你和母妃一样消失......”
他抽抽搭搭地哭。
姜黎抬起手，轻拂过他挂在脸颊上的泪痕。
她认真注视着祁承煜，“陛下，我说过，我不会离开你。”
“我知道你伤害我，并非你的意愿。”
“只要以后陛下坚持治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祁承煜握住她的手，脸颊轻轻在她掌心蹭了一下。
他委屈望着姜黎：“我会努力控制好自己。”
“再也不伤害你了。”
姜黎微笑，“好，我相信你。”
“朕想抱一抱。”
他眼巴巴看着姜黎。
姜黎只当他是小孩子，并没有觉得与他拥抱有什么问题。
“好。”
得到许可，祁承煜一下子抱住她。
他个子高，还是宽肩窄腰，瞬间笼住姜黎整个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