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煜衡的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看着她与骆之行十指相扣的手，看着他们相视而笑时默契的眼神，嫉妒在心里疯狂蔓延，不！他凭什么！
“他凭什么！我跟你认识了18年，难道比不过这个才出现的人！他凭什么！”
“因为先出现的是他！当时救你也是把你当成了他！”
楚寻眠再也忍不住，把错误了18年的真相吼了出来。
“因为先出现的是他！”她的声音变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进周煜衡的心脏，“当年在垃圾场，救我的不是你，是他。”
周煜衡的瞳孔骤然紧缩，仿佛被雷击中一般，浑身僵住。
“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楚寻眠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平静：“六岁那年，我被人贩子追杀，是他救了我，把我藏在纸箱里，自己却被那些人打进冰湖里......我以为他死了。”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骆之行的手背，像是在确认他的存在，“后来我高烧昏迷，遇见了你......我失忆忘了冰湖那一段......我把你当成了他。”
周煜衡的脸色瞬间惨白，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他的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些年，我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有个男孩浑身是血地沉进湖里，而我却躲在箱子里不敢出去。”她苦笑一声，“我以为是愧疚感作祟，却没想到，那才是真正的记忆。”
周煜衡踉跄着后退一步，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呼吸都变得艰难。他死死盯着骆之行，像是在看一个突然闯入的掠夺者。
“所以......这些年......”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调，“你爱的一直是他？”
楚寻眠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看向骆之行。男人眉眼温柔，指腹轻轻擦过她眼角的泪痕，无声地给予她力量。
“我不知道。”她最终轻声说道，“但我知道，现在的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周煜衡的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最终定格在骆之行身上，眼底翻涌着疯狂的恨意。
“你以为这样就赢了吗？”他冷笑一声，声音低沉而危险，“我不会放手的......永远不会。”
骆之行眼神一沉，手臂微微绷紧，将楚寻眠护得更紧：“周先生，请你适可而止。”
周煜衡却像是没听见一般，目光死死锁住楚寻眠：“眠眠，你可以恨我，可以怨我，但你别想就这样摆脱我。”他的声音近乎偏执，“我会让你想起来......想起我们之间的一切！”
楚寻眠摇了摇头，眼底只剩疲惫：“周煜衡，别再自欺欺人了。”
她不再看他，而是轻轻拽了拽骆之行的袖子：“我们走吧。”
骆之行点头，揽着她的肩膀转身离开。
转身的瞬间，他听到楚寻眠轻声对骆之行说：“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
骆之行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上次做的鱼香茄子很好吃。”
周煜衡的脚步顿了一下，心脏像是被撕裂成两半。
曾经的楚寻眠也会为他下厨，会因为他胃痛而熬一整夜的粥......可现在，她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另一个人。
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曾在垃圾场里对楚寻眠许诺：“眠眠，以后我要让全城的花都为你开。”
如今，花开了，她却再也不会为他绽放。
周煜衡站在原地，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块，疼得他几乎窒息。可他的眼神却愈发阴鸷，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近乎疯狂的弧度。
“我不会放弃的......”他低声呢喃，像是宣誓一般，“楚寻眠，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