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被仇家追杀,一头扎进青山精神病院。
他每天准时签到,获得【股神级操盘心得】、【顶级内幕消息】。
通过病房老式电脑,他幕后操控股市,让仇人周明破产跳楼。
华尔街日报头版惊悚标题:金融风暴始作俑者疑在精神病院!
全球财阀恐慌,无数大佬涌入青山病院求医。
秦宇穿着蓝白条病号服,翘腿坐在院长真皮椅上:
排队缴费,挂号费一亿美金。
药方——倾家荡产。
第一章
青山入瓮
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刺鼻,混合着陈年汗渍、药物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排泄物气息,顽固地钻进鼻腔。走廊墙壁刷着惨淡的绿漆,下半截沾满了不明污渍。日光灯管滋滋作响,光线惨白,照着一张张神情呆滞、眼神空洞或狂乱的脸孔。有人蜷在墙角喃喃自语,有人对着空气破口大骂,还有人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口水顺着嘴角流下。
秦宇穿着崭新的蓝白条纹病号服,身体微微佝偻着,被两个膀大腰圆的护工一左一右夹在中间,拖着往前走。他眼神涣散,嘴唇神经质地哆嗦着,时不时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嗬嗬声,手指紧紧揪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姓名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表情冷漠的中年医生坐在诊桌后,头也不抬地问。
秦……秦……秦宇喉咙里像是堵了痰,声音含混不清,身体小幅度地颤抖着。
秦宇。旁边一个穿着廉价西装、满脸不耐烦的男人替他回答,他是送秦宇来的远房表哥王强,医生,我表弟他……唉,受了刺激,老说有人要杀他!在家砸东西,打人,实在没办法了……
医生这才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上下扫视着秦宇。秦宇像是被这目光刺到,猛地一缩脖子,眼神惊恐地四处乱瞟,嘴里含糊地念叨:……别过来……别杀我……钱……钱都给你们……
被害妄想,伴有明显的惊恐发作和思维混乱。医生在病历本上唰唰写着,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先安排到三区观察。家属去办手续缴费。
哎!好!好!王强如蒙大赦,赶紧点头哈腰,临走前还关切地拍了拍秦宇的肩膀,表弟,你好好治病,哥过段时间来看你!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和嘲弄。
秦宇被护工粗暴地推进一间病房。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落锁的声音清脆冰冷。房间不大,两张铁架床,一张掉漆的木桌,一扇装着铁栏杆的小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更浓重的霉味和尿臊气。墙角蹲着一个干瘦的老头,正对着墙壁嘿嘿傻笑,口水滴在地上。
秦宇身体依旧保持着轻微的颤抖,眼神茫然地扫过房间,最后落在靠窗那张空着的、布满污渍的铁架床上。他像个提线木偶般,动作僵硬地挪过去,慢慢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粗糙的病号服布料。
直到护工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
直到墙角的老头又沉浸回自己的傻笑世界。
秦宇那一直佝偻着的背脊,极其缓慢地、无声无息地挺直了。脸上所有的惊恐、呆滞、神经质的颤抖,如同潮水般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如同深潭般的平静。那双刚才还涣散无神的眼睛,此刻锐利如鹰隼,扫过门上的观察窗,确认无人窥视后,最终定格在床头墙壁上,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印着青山精神病院院徽和2024年4月字样的老旧日历上。
日历旁边,挂着一个巴掌大小、塑料外壳已经发黄的电子打卡机。屏幕是暗淡的绿光,显示着时间:【2024-04-01
14:58】。
秦宇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锁定了那个打卡机。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病房里只剩下老头断断续续的傻笑和窗外隐约传来的、其他病人的嚎叫声。
【14:59:58】
【14:59:59】
秦宇的身体依旧保持着僵硬的坐姿,眼神却如同捕猎前的毒蛇,死死盯住打卡机屏幕。
【15:00:00】
就在数字跳动的瞬间!
秦宇动了!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却又悄无声息!右手食指如同精准的子弹,猛地戳向打卡机屏幕下方那个小小的、圆形的指纹识别区!
嘀——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老头傻笑声掩盖的电子提示音响起。
打卡机屏幕绿光一闪,一行小字跳出:【签到成功!】
几乎在提示音落下的同一刹那!
嗡——!
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信息流,如同开闸的洪水,毫无征兆地、狂暴地冲入秦宇的脑海!无数复杂的金融模型、K线图、技术指标、宏观经济分析、公司财报解读、市场心理博弈……海量的知识碎片瞬间整合、梳理、沉淀!仿佛有无数个顶级交易员毕生的经验和直觉,在这一刻被强行灌入他的意识深处!
【叮!签到成功!】
【签到地点:青山精神病院三区7号病房】
【签到奖励:股神级盘感(初级)】
【说明:洞悉市场细微波动,感知资金流向,预判短期趋势。】
秦宇的身体猛地一震!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甚至出现了短暂的眩晕和重影!他死死咬住牙关,才没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那股信息洪流带来的冲击感,如同被重锤狠狠砸中了灵魂!
几秒钟后,眩晕感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秦宇缓缓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之前的冰冷平静已被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穿透迷雾的锐利光芒所取代!他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看向远处城市模糊的轮廓线,仿佛能透过钢筋水泥的丛林,看到那无形却汹涌澎湃的资本海洋!
他微微低下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指节分明的手掌。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刚才触碰打卡机时那冰冷的触感。
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而锋利的弧度。
第二章
网线操盘
三区7号病房的夜晚,并不宁静。隔壁床的干瘦老头时而嘿嘿傻笑,时而突然发出凄厉的哭嚎,用头撞着墙壁,发出咚咚的闷响。走廊里不时传来护工粗暴的呵斥声、病人梦游般的脚步声,或是某个角落爆发的歇斯底里的尖叫。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汗臭和绝望的气息,凝滞得让人窒息。
秦宇躺在坚硬的铁架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剥落的墙皮。月光透过铁栏杆,在地上投下冰冷的光斑。股神级盘感带来的那种对市场脉搏的敏锐感知,如同新生的器官,在他体内持续不断地低鸣着。他能感觉到,此刻,在遥远的、灯火通明的金融中心,贪婪和恐惧正在无声地厮杀,资本的暗流正在悄然涌动。
他需要一台电脑。一根网线。一个连接那个沸腾世界的窗口。
目光在狭小的病房里扫视。除了两张床,一张破桌,一个散发着尿臊味的便盆,别无他物。唯一可能有网的地方……秦宇的目光落在墙角那个不起眼的、布满灰尘的白色塑料面板上——一个老式的网络接口。
第二天上午,例行放风。三区的病人被驱赶着,像一群麻木的牲口,在铁丝网围起来的小院子里转圈。秦宇混在人群中,低着头,眼神却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飞快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他的目光锁定了院子角落,一间挂着活动室牌子的平房。窗户玻璃脏污不堪,但隐约能看到里面有几台老旧的、屏幕厚重的台式电脑!几个穿着病号服的人正坐在电脑前,动作僵硬地移动着鼠标,屏幕上闪烁着模糊不清的游戏画面或新闻网页。
网线!电脑!
秦宇的心脏猛地一跳。机会!
午饭后,是短暂的自由活动时间。大部分病人被赶回病房,少数几个表现良好的,可以在走廊或活动室待一会儿。秦宇靠着墙,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身体微微颤抖,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杀……杀……
成功扮演着一个沉浸在自己被害妄想世界里的病人。
护工瞥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挥挥手:别在这儿发疯!去活动室待着!别惹事!
秦宇像是没听懂,依旧哆嗦着。护工懒得再管,转身去训斥另一个试图爬窗的病人。
秦宇这才茫然地、脚步虚浮地朝着活动室挪去。
活动室里弥漫着一股汗味和灰尘味。三台老掉牙的CRT显示器闪烁着,发出嗡嗡的噪音。一个病人正对着屏幕上的蜘蛛纸牌发呆,另一个则不停地点击着桌面图标,发出单调的咔哒声。
秦宇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面前的电脑屏幕布满指纹和污渍,键盘油腻腻的,缺了几个键帽。他笨拙地移动着鼠标,指针在屏幕上乱晃,点开了一个又一个无关紧要的窗口,嘴里还发出意义不明的嘟囔。
护工在门口晃了一下,见没什么异常,又走开了。
秦宇的眼神瞬间清明!他飞快地扫了一眼屏幕右下角——没有网络连接图标!网线接口是空的!
他不动声色,佝偻着背,像是不小心碰掉了桌脚一个半空的矿泉水瓶。他慌乱地弯腰去捡,动作笨拙迟缓。在弯腰的瞬间,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桌子底下!
积满灰尘的地板角落,一根灰扑扑的网线如同死蛇般蜷缩在那里!接口处似乎有些破损!
就是它!
秦宇艰难地捡起瓶子,放回桌上。然后,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目光呆滞地盯着桌子底下,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慢慢又弯下腰去。
这一次,他的手在桌子底下摸索着,动作看似笨拙,却精准无比地抓住了那根网线!指尖用力一捻,将接口处松动的塑料卡扣捏紧!然后,他极其缓慢地、如同一个好奇的孩童,将网线接口,无意地插进了电脑主机后面那个同样积灰的网络接口!
咔哒。
一声轻微的、几乎被主机风扇噪音淹没的卡扣合拢声。
屏幕右下角,那个代表网络连接的灰色小图标,瞬间亮起!变成了闪烁的黄色!正在连接!
成了!
秦宇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血液奔涌!他强压下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激动,保持着呆滞的表情,缓缓直起身。目光茫然地重新投向屏幕。
他颤抖着(这次是真的因为激动)伸出手指,在油腻的键盘上,极其缓慢地、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敲击着。
B…A…I…D…U…
浏览器缓慢地打开。他点开搜索框,输入:免费在线股票模拟交易平台。
页面加载缓慢,如同老牛拉车。秦宇死死盯着屏幕,呼吸都屏住了。终于,一个简陋的网页跳了出来。他迅速注册了一个账号,用户名随手填了:【青山病人007】。
登录。界面粗糙,但基本的K线图、下单功能都有。
秦宇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不是休息,而是在调动那股全新的、如同本能般的盘感。脑海深处,仿佛有一幅无形的、实时跳动的全球金融市场动态图在展开!美元指数、原油期货、主要股指期货、关键大宗商品……无数线条和数据如同活物般流淌、碰撞!
他猛地睁开眼!目光如同手术刀,精准地刺向模拟盘上一支毫不起眼、代码为ST金泰的垃圾股!这支股长期横盘,交易量低迷,如同死水。
但在秦宇此刻的感知中,这支死水之下,正有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坚决的资金暗流,如同潜伏的毒蛇,正悄然汇聚!盘口挂单上,几个极其隐蔽的大额买单隐藏在零散小单之下,手法老辣!
ST金泰……底部吸筹……老鼠仓秦宇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他不再犹豫,将模拟账户里仅有的1000块虚拟本金,全部挂在了当前价位下方1分钱的买单上!价格:2.33元。
下单!成交!
几乎就在他成交的下一秒!
ST金泰的盘面,毫无征兆地,动了!
一笔十万手的买单如同巨鲸出水,轰然砸下!直接将股价从2.34元瞬间拉升至2.40元!紧接着,又是几笔大单跟进!股价如同坐了火箭,直线飙升!2.45!2.50!2.60!……短短三分钟,涨幅超过10%!交易量瞬间放大十倍!
秦宇模拟账户里的1000块,变成了1100块!
他面无表情,手指在油腻的键盘上再次敲击。平仓!卖出!
虚拟资金瞬间到账:1100元。
他看都没看那10%的利润,目光如同鹰隼,瞬间锁定了另一支刚刚启动、代码为飞乐音响的股票!盘感告诉他,这支股有游资在点火!他毫不犹豫,1100元全仓杀入!
买入!成交!
股价应声而起!如同被点燃的爆竹,噼啪上涨!
秦宇的眼神,在屏幕幽光的映照下,冰冷而专注,如同潜伏在网线彼端、即将择人而噬的幽灵。
第三章
破产跳楼
滴!滴!滴!
刺耳的警报声在周氏集团顶楼的总裁办公室内疯狂炸响!不是火警,是资金链断裂的红色警报!巨大的液晶屏幕上,代表集团股价的K线图,如同被拦腰斩断的瀑布,一路向下,断崖式暴跌!鲜红的数字触目惊心:-35%!
砰!
一个价值不菲的清代官窑瓷瓶被狠狠砸在光洁如镜的黑檀木地板上,瞬间粉身碎骨!碎片四溅!
废物!一群废物!周明双眼赤红,如同被逼入绝境的野兽,脖子上青筋暴起,对着面前几个噤若寒蝉的高管疯狂咆哮,查!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在搞我!谁有这么大的能量!
他喘着粗气,猛地冲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如同蝼蚁般的车流。三天!仅仅三天!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周氏集团,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先是核心子公司金泰矿业被爆出严重的财务造假和矿难瞒报丑闻,股价瞬间崩盘!紧接着,集团旗下最赚钱的飞乐音响被神秘资金精准狙击,技术性破产!集团质押的股票被券商强行平仓,引发连锁踩踏!银行抽贷!供应商堵门讨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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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环节,如同被精确计算过的多米诺骨牌,一块接一块地倒下!快!狠!准!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周总……查……查不到……财务总监脸色惨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对方……手法太隐蔽了……资金源头在海外几十个离岸账户里反复倒手……根本追不到……
查不到!周明猛地转身,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财务总监,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调,我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滚!都给我滚出去!
高管们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逃离了这间如同地狱的办公室。
周明颓然跌坐在巨大的真皮老板椅里,双手死死抓着头发。完了……全完了……几十亿的资产,一夜之间化为乌有!还背上了天文数字的债务!他完了!周家也完了!
是谁!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仇!要把他往死里整!
他的目光,如同濒死的毒蛇,阴冷地扫过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法院传票和银行催款函。最终,定格在一张被揉皱的、来自青山精神病院的缴费通知单上。
缴费人:王强(秦宇监护人)。
病人:秦宇。
费用:人民币
伍仟元整。
秦宇!
那个被他设计陷害、夺走家产、逼得走投无路、最后只能装疯躲进精神病院的废物!
一个荒谬到极点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猛地钻入周明混乱的大脑!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个废物现在应该在精神病院里,被当成疯子,吃着猪食一样的饭菜!他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
他面前那台连接着集团内部监控系统的电脑屏幕,右下角,一个极其隐蔽的、伪装成系统更新的图标,突然闪烁了一下!
周明下意识地看去。
图标点开。
没有程序运行。
只有一张图片,被强行弹了出来!
图片的背景,是惨淡的绿墙,肮脏的铁窗栏杆。画面中央,一个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头发凌乱、面容憔悴的男人,正对着镜头。他的眼神空洞,嘴角却挂着一丝极其诡异、冰冷、如同恶魔般的微笑!
正是秦宇!
而在秦宇面前的桌子上,赫然放着一台屏幕闪烁的老旧电脑!电脑屏幕上,隐约可见……正是周氏集团那断崖式暴跌的K线图!
图片下方,配着一行血红色的、如同用鲜血写就的艺术字:
【周总,青山风景不错,适合跳楼。我帮你选的。】
轰——!!!
周明的大脑如同被一颗炸弹引爆!所有的思维瞬间被炸得粉碎!他死死盯着屏幕上秦宇那张带着恶魔微笑的脸,盯着那行血红的字!一股无法形容的、混杂着极致恐惧、荒谬、愤怒和被彻底愚弄的冰冷寒意,瞬间席卷全身!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冻结!
呃……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到极致的嚎叫,猛地从周明喉咙里爆发出来!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如同疯魔般扑向那巨大的落地窗!眼睛里只剩下血红的疯狂和绝望!
秦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嘶吼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
下一秒!
哗啦——!!!
巨大的钢化玻璃窗,在周明用尽全力的撞击下,轰然碎裂!无数晶莹的碎片,如同死亡的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周明的身体,如同一个破败的麻袋,裹挟着玻璃碎片,从百米高空,朝着下方坚硬的水泥地面,急速坠落!
风声在耳边呼啸,城市的喧嚣瞬间远去。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周明那双因恐惧和愤怒而圆睁的眼睛里,倒映着越来越近的、冰冷的地面,以及……那张在精神病院病房里,对着他露出恶魔微笑的脸!
第四章
华尔街风暴
华尔街日报总部,灯火通明。巨大的新闻编辑室里弥漫着咖啡因和熬夜的焦躁气息。凌晨三点,本该是相对安静的时刻,此刻却如同煮沸的开水锅。
Holy
Shit!你们快看这个!一个顶着鸡窝头、眼圈乌黑的年轻编辑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指着自己屏幕上刚刚收到的一封加密邮件附件,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调!
邮件标题:【来自青山的问候——周氏集团崩盘全记录及操盘路径解密】
附件里,是一个结构清晰、数据详实到令人发指的PDF文件!里面详细记录了周氏集团股价崩盘前三天内,所有关键节点的资金流向!精确到秒的建仓、拉升、砸盘时间点!动用的数百个离岸账户!资金如何通过复杂的嵌套和洗钱通道,最终汇聚成致命一击!每一个步骤都如同外科手术般精准,冷酷!更可怕的是,文件里还附带了大量周氏集团内部财务造假的原始凭证扫描件!以及周明与银行高管、券商负责人进行非法利益输送的录音文字整理稿!
这根本不是什么爆料!这是一份完美的、足以送无数人进监狱的犯罪证据链!更是一份顶级金融猎杀的操作说明书!
上帝啊……旁边一个资深财经记者凑过来只看了一眼,就倒吸一口凉气,手都在抖,这手法……这信息获取能力……简直是魔鬼!
快!查来源!IP!发件人!主编冲了过来,声音急促。
查不到!技术主管满头大汗,邮件是跳板加密的!源头……源头好像指向……他盯着追踪软件上最终锁定的那个模糊区域,脸色变得极其古怪,……指向……华国……某个……精神病院的IP段!
What
the
F**k!主编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精神病院!
就在编辑部陷入一片混乱和难以置信的惊骇时——
主编!快看实时行情!出大事了!另一个负责监控全球市场的编辑尖叫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转向中央那块巨大的、分割成无数区块的全球金融市场实时监控屏!
只见屏幕上,代表亚太股市的板块一片惨绿!尤其是华国A股,刚刚开盘不到十分钟,大盘指数如同雪崩般直线下挫!恐慌性抛盘如同决堤的洪水!而引发这场雪崩的源头,赫然是几支权重极大的金融股和地产股!它们的盘口上,出现了与周氏集团崩盘前如出一辙的、精准而冷酷的砸盘手法!大单压顶,不计成本地向下砸!瞬间击穿所有支撑位!
手法!一模一样的砸盘手法!资深记者失声叫道,是‘青山’!是那个精神病院的魔鬼!他又出手了!
恐慌如同瘟疫般,从亚洲市场瞬间蔓延至欧洲!法兰克福、伦敦……主要股指期货应声暴跌!恐慌指数VIX如同火箭般直线飙升!
快!快写稿!主编猛地反应过来,声音嘶哑地咆哮,头版!立刻换头版!标题就写……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吼出那个足以震动全球的标题:
华尔街风暴始作俑者疑在精神病院!‘青山病人’操盘全球!
报纸还没开印,电子版头条和快讯已经如同飓风般席卷全球互联网!
【华尔街日报头条:神秘青山病人引发全球股灾!】
【金融时报:来自精神病院的金融核弹!】
【彭博社:全球市场恐慌!始作俑者疑为华国精神病院患者!】
青山病人!
这个名字,如同一个来自地狱的诅咒,瞬间点燃了全球金融市场的恐慌之火!无数基金经理、投行高管、政府财长在深夜被紧急电话叫醒,看着屏幕上那断崖式下跌的K线图和那个耸人听闻的标题,脸色煞白,冷汗涔涔!
恐慌!彻底的恐慌!
一个躲在精神病院里、穿着病号服的疯子,竟然能掀起如此恐怖的金融风暴!他到底是谁!他想要什么!
无数道目光,带着极致的恐惧和探究,如同探照灯般,瞬间聚焦向大洋彼岸那个不起眼的、名字叫青山的精神病院!
第五章
病院朝圣
青山精神病院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轰然向内倒塌!烟尘弥漫!
门外,不是预想中的警车或记者,而是……一排排如同钢铁巨兽般的黑色防弹轿车!车门打开,下来的人个个西装革履,气度非凡,但此刻脸上却写满了与身份不符的焦灼、恐慌,甚至是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
为首的是一个头发花白、面容威严、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白人老者。他拄着一根镶嵌着宝石的乌木手杖,在一群身材高大、气息彪悍的保镖簇拥下,大步流星地踏过倒塌的铁门,走进院内。他是华尔街的传奇教父,掌控着数千亿美金流动的资本巨鳄——摩根·史坦利!
他身后,跟着形形色色的人物:穿着阿拉伯长袍、眼神阴鸷的石油大亨;面容冷峻、气场强大的欧洲老牌银行家族继承人;甚至还有几个在财经新闻里经常露面、此刻却脸色煞白的亚洲财阀代表!
这群足以撼动全球经济命脉的大佬,此刻却如同最虔诚的信徒,蜂拥着挤进这所破败、肮脏、散发着怪味的华国精神病院!他们昂贵的皮鞋踩在泥泞的地面上,高级定制的西装被疯跑的病人蹭上污渍也毫不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一个方向——三区病房楼!
滚开!别挡路!史坦利的一个保镖粗暴地推开一个挡路的、流着口水傻笑的病人。
上帝……这地方……一个欧洲银行家捂着鼻子,看着墙上斑驳的污迹和角落里可疑的污渍,脸上露出嫌恶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在哪那个‘青山病人’在哪!石油大亨操着生硬的英语,焦急地询问旁边一个吓傻了的护工。
护工哆哆嗦嗦地指着三区走廊深处:7……7号病房……
人群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涌向狭窄阴暗的走廊!保镖粗暴地分开挡路的病人和惊慌失措的医护人员,硬生生开出一条路!
7号病房的铁门紧闭着。
史坦利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他整理了一下昂贵的领带,示意保镖退后。他亲自上前,用那根价值连城的手杖,轻轻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他又敲了敲,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恭敬和紧张:请问……秦……秦先生在吗
门内依旧死寂。
史坦利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身后那些叱咤风云的大佬们,此刻也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铁门。
吱呀——
一声令人牙酸的轻响。
铁门被从里面拉开了一条缝。
一张苍白、憔悴、胡子拉碴的脸出现在门缝后。正是秦宇!他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蓝白条纹病号服,头发凌乱,眼神空洞,如同一个真正的、被药物和疾病折磨的精神病人。
大佬们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是他!那个掀起全球风暴的魔鬼!
秦宇的目光茫然地扫过门口这群衣着光鲜、气场逼人、此刻却如同小学生般紧张站着的陌生人,最后落在为首的史坦利脸上。他歪了歪头,嘴唇蠕动了几下,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药……我的药呢……护士……药……
史坦利愣住了。药什么药
旁边一个反应快的助理立刻从随身药箱里(他们这种级别的大佬出行,随行医疗团队是标配)拿出一瓶包装精美的进口维生素,递了过去。
秦宇看都没看那瓶价值不菲的维生素,依旧茫然地重复着:药……药……
史坦利猛地反应过来!他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支票本,用他那掌控着数千亿美金的手指,飞快地在上面签下一串天文数字,然后撕下支票,小心翼翼地、如同进献贡品般,从门缝里塞了进去。
秦先生……这是……一点心意……请您……笑纳……史坦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秦宇迟钝地低下头,看着飘落在脚边的那张支票。他缓缓弯腰,捡起支票,对着光线,眯着眼,似乎想看清上面的数字。然后,他随手将支票塞进了病号服宽大的口袋里,动作随意得像是在塞一张废纸。
接着,他抬起头,空洞的眼神再次看向史坦利,嘴里依旧念叨着:药……药……
史坦利脸上的恭敬瞬间僵住。他身后的石油大亨忍不住了,焦急地用英语喊道:钱!我们有钱!你要多少开个价!只要你能停手!让市场稳定下来!
秦宇像是没听懂,依旧重复着:药……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的死寂。大佬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这个疯子,到底要什么
就在这时!
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喧哗!
让开!都让开!院长来了!
人群被粗暴地分开。一个穿着白大褂、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在几个医院保安的簇拥下,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正是青山精神病院的张院长。
张院长显然被门口这阵仗吓得不轻,看着这群气势汹汹、一看就非富即贵的外国人,尤其是为首那个只在电视财经频道里见过的华尔街教父,腿肚子都在打颤。
各……各位……贵宾……张院长擦着额头的冷汗,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鄙人……是本院院长……张……张德福……请问……有何贵干
史坦利没理他,目光依旧死死盯着门缝后的秦宇。
张院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秦宇那张呆滞的脸,心里咯噔一下!又是这个麻烦精!他赶紧上前一步,对着秦宇呵斥道:秦宇!你干什么呢还不快回床上躺着!别吓着贵客!
秦宇像是被院长吓到了,身体猛地一缩,眼神更加惊恐,嘴里含糊地念叨着:……杀……杀我……
作势就要关门。
别!别关门!史坦利急了,猛地伸手抵住门!他再也顾不上什么教父风度,对着张院长急切地吼道:院长!我们需要和秦先生谈谈!非常重要!请安排一个……安静的地方!
张院长被吼得一愣,看着史坦利那急切到近乎哀求的眼神,又看看门缝里那个疯疯癫癫的秦宇,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谈跟一个精神病人谈什么
安静……地方张院长下意识地重复着,目光扫过混乱的走廊,最后落向走廊另一头,那扇挂着院长办公室牌子的门。
去……去我办公室他试探着问。
第六章
天价挂号费
院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一股浓重的烟味、廉价茶叶味和文件发霉的混合气息扑面而来。房间不大,陈设简陋。一张掉漆的办公桌,一把磨破了皮的旧转椅,一个塞满了文件和杂物的铁皮柜。墙上挂着几面锦旗,写着妙手仁心、医德高尚之类的字眼,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讽刺。
张院长点头哈腰,如同最卑微的侍者,将这群平日里他连仰望资格都没有的金融巨鳄请进了这间寒酸的办公室。大佬们皱着眉头,打量着这简陋的环境,眼神里充满了不适和一丝被愚弄的愤怒。他们是为了拯救自己的财富帝国而来,却被带到了这种地方!
史坦利强压下心头的烦躁,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房间,最终定格在办公室角落那张唯一的、稍微像点样子的旧沙发上。他示意保镖清理一下沙发上的灰尘和杂物。
就在这时!
一个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身影,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从门口走了进来。正是秦宇!他依旧佝偻着背,眼神空洞,无视了办公室里的所有人,径直朝着房间最里面——那张属于院长的、磨破了皮的旧转椅走去!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秦宇极其自然地绕过办公桌,然后……
一屁股坐了下去!
他甚至还极其随意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将穿着破旧拖鞋、沾着泥污的脚,翘到了那张堆着几份病历和缴费单的办公桌上!
啪嗒。
一只破旧的拖鞋掉在了地上。
办公室里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一个精神病人,穿着肮脏的病号服,旁若无人地坐在了院长的位置上!还把臭脚丫子翘到了院长的办公桌上!
张院长脸都绿了!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秦宇,声音都劈了:秦宇!你……你反了天了!给我滚下来!那是我的位置!
他冲上去就想把秦宇拽下来!
站住!
一个冰冷、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响起。
不是秦宇说的。是史坦利!
华尔街教父抬起手,阻止了暴怒的张院长。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死死锁定在坐在转椅上的秦宇身上。此刻的秦宇,虽然依旧穿着病号服,虽然头发凌乱,但那双眼睛……刚才的空洞和呆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一种洞悉一切的漠然,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史坦利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明白了!刚才在病房门口的一切……都是伪装!眼前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掌控着恐怖力量的青山病人!
史坦利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对着秦宇,微微欠身。这个动作,让身后所有大佬都倒吸一口凉气!
秦先生,史坦利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很抱歉打扰您。但全球金融市场因您而起的风暴,已经失控。无数企业濒临破产,无数人将失去工作和积蓄。我们……恳请您高抬贵手。
他顿了顿,看着秦宇毫无波澜的脸,艰难地补充道:我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任何代价秦宇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冰冷的玩味。
他微微动了动翘在桌上的脚趾,目光缓缓扫过办公室里这群脸色煞白、如同等待审判的金融巨鳄们。那眼神,像是在看一群待宰的肥羊。
挂号费。秦宇轻轻吐出三个字。
大佬们一愣。挂号费
秦宇抬起手,伸出食指,随意地指向门口的方向,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菜市场问价:
一亿美金。
噗——!一个站在后面的亚洲财阀代表没忍住,一口口水呛在喉咙里,剧烈咳嗽起来!
一亿美金!挂号费!仅仅是进门说话的资格!
办公室里瞬间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抽气声!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敲诈!狮子大开口!
史坦利脸上的肌肉也狠狠抽搐了一下。一亿美金,对他而言不算伤筋动骨,但这口恶气……他强压下怒火,沉声道:可以!只要秦先生……
一个人。秦宇打断他,手指在办公室里虚点了一圈,你们,有一个算一个。
轰!
如同在滚油里泼进一瓢冷水!办公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一个人一亿!
F**k!这不可能!
抢劫!这是赤裸裸的抢劫!
我们凭什么……
大佬们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愤怒、屈辱、难以置信的情绪瞬间爆发!他们是什么身份跺跺脚全球经济都要抖三抖的人物!现在竟然被一个精神病院里的疯子当肥羊宰!
史坦利猛地抬手,制止了身后的骚动。他死死盯着秦宇,眼神锐利如刀:秦先生,这个价格,是否过分了
秦宇迎着他的目光,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种看透世事的嘲弄和掌控一切的漠然。
他放下翘在桌上的脚,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堆满杂物的办公桌上,双手交叉,下巴搁在手背上。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平静地注视着史坦利,也注视着办公室里每一个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过分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你们联手做空东南亚,制造金融危机,让多少人家破人亡的时候,怎么不说过分
你们操控大宗商品价格,掠夺第三世界国家资源,饿死多少人的时候,怎么不说过分
你们用金融衍生品收割全球中产,把风险转嫁给普通民众的时候,怎么不说过分
他每问一句,声音就冷一分。办公室里死寂一片,只有他冰冷的话语在回荡。大佬们的脸色由愤怒转为惊愕,再转为一丝难以言喻的……心虚和恐惧!
秦宇的目光最后落在史坦利脸上,一字一顿,清晰无比:
现在,轮到你们被收割了。
告诉我,
这挂号费,
过分吗
第七章
倾家荡产方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办公室里只剩下大佬们粗重压抑的呼吸声和心脏疯狂擂鼓般的跳动。秦宇那冰冷的质问,如同剥皮剔骨的尖刀,将他们光鲜外表下最肮脏的罪恶赤裸裸地剖开,暴露在空气中。那些被他们视为理所当然的资本游戏规则,此刻在秦宇口中,成了沾满鲜血的掠夺史。
史坦利脸上的威严和愤怒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一种被彻底看穿的苍白和无力。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任何辩解在那些血淋淋的事实面前都苍白可笑。他身后的石油大亨、银行家们,眼神躲闪,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秦宇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扫过他们每一张写满复杂情绪的脸。他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手指在办公桌粗糙的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嗒…嗒…嗒…每一声轻响,都像敲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
沉默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得人喘不过气。
终于,史坦利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他缓缓抬起头,看向秦宇,眼神里最后一丝挣扎也消失了,只剩下认命般的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
不过分。他声音嘶哑地吐出三个字。
他不再犹豫,转身对身后的助理低声吩咐了几句。助理脸色苍白,但还是迅速拿出随身携带的卫星电话和加密电脑,开始操作。
很快,一份份电子转账确认书被打印出来。史坦利第一个拿起笔,在确认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将确认书和一张早已准备好的、面额一亿美金的银行本票,一起恭敬地放在了秦宇面前的办公桌上。
有了史坦利带头,其他大佬纵然心中滴血,也只能咬牙跟上。石油大亨签了,欧洲银行家签了,亚洲财阀代表也签了……一份份代表着天文数字财富的确认书和本票,如同祭品般,被堆放在了那张沾着灰尘和污渍的破旧办公桌上。
很快,小山般的文件和本票堆满了桌面一角。
秦宇看都没看那些价值连城的纸片,仿佛那只是一堆废纸。他的目光依旧平静地落在史坦利脸上。
挂号费,缴了。史坦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现在,请秦先生……开方吧。
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目光死死锁定秦宇!这才是他们付出天价代价的真正目的!药方!能让这场金融风暴停息的药方!
秦宇微微后仰,靠在那张破旧的转椅靠背上。他抬起手,没有笔,只是用食指的指尖,在落满灰尘的办公桌桌面上,缓缓地、清晰地划动起来。
指尖划过灰尘,留下清晰的痕迹。
他写得很慢,一笔一划。
第一个字:【倾】
第二个字:【家】
第三个字:【荡】
第四个字:【产】
四个大字,清晰地烙印在肮脏的桌面上:
倾家荡产
办公室里瞬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所有人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倾家荡产!
这就是药方!
秦先生!石油大亨再也忍不住,失声叫道,这……这不可能!我们……
闭嘴!史坦利猛地低吼一声,制止了他。华尔街教父死死盯着桌面上那四个触目惊心的大字,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震惊、愤怒、恐惧,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明悟!
他明白了!
彻底明白了!
秦宇要的不是钱!不是他们的屈服!他要的是彻底的毁灭!是让他们这些曾经站在金字塔顶端、肆意收割世界的金融巨鳄,也尝一尝被掠夺一空、坠入深渊的滋味!
倾家荡产……史坦利喃喃地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干涩无比,秦先生……好……好一个药方……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秦宇,声音嘶哑地问:怎么……倾怎么……荡
秦宇的指尖,再次落在桌面的灰尘上。
这一次,他写得很快。
第一行:【名下所有股权、不动产、艺术品、离岸账户资产……】
第二行:【三天内,以当前市场价(注:崩盘后市场价)的50%,挂牌出售。】
第三行:【所得资金,成立全球金融稳定基金。】
第四行:【交由联合国下属机构托管,用于救助本轮危机中破产的中小企业和失业民众。】
字迹在灰尘中清晰显现。
办公室里的空气彻底凝固了!大佬们如同被石化!按照崩盘后市场价的50%出售!那等于是在他们已经被腰斩的资产上,再砍掉一半!这已经不是割肉,是剔骨!是真正的倾家荡产!
不!这绝对不行!欧洲银行家失态地尖叫起来,你这是要我们的命!
疯子!你这个疯子!石油大亨目眦欲裂。
秦宇对他们的咆哮充耳不闻。他写完最后一行字,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点。
然后,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同万载寒冰,平静地扫过每一张因绝望和愤怒而扭曲的脸。
药方,开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命运宣判般的冰冷力量:
吃不吃,
随你们。
第八章
疯子的棋局
办公室里的咆哮和咒骂如同被瞬间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死寂重新降临,比之前更加沉重,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
大佬们死死盯着桌面上那行触目惊心的药方,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们的视网膜上,也烫在他们的灵魂深处。倾家荡产!以崩盘价五折抛售!成立基金救助他人!
这哪里是药方这是断头台!是让他们亲手将自己毕生积累的财富帝国彻底埋葬,还要将墓碑拱手送人的判决书!
史坦利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秦宇,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怨毒和最后一丝不甘的挣扎:秦宇!你以为你是谁!上帝吗!你凭什么决定我们的命运!你以为这样就能毁了华尔街!毁了全球金融体系!
秦宇靠在破旧的转椅里,微微歪着头,看着史坦利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悯仿佛在看一只在蛛网上徒劳挣扎的飞虫。
华尔街秦宇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淡淡的嘲弄,全球金融体系
他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在否定一个极其幼稚的想法。
你们,他的指尖随意地点了点办公室里这群面如死灰的金融巨鳄,连同你们掌控的那些数字游戏,在我眼里……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桌面上堆积如山的、价值连城的本票和文件,又扫过窗外精神病院破败的院落,最后落回史坦利脸上,嘴角勾起一个极其冰冷、也极其锋利的弧度:
……不过是这青山病院里,一盘随时可以掀翻的棋。
棋!史坦利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彻底羞辱的狂怒,你把我们当棋子!你……
不然呢秦宇打断他,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清晰地倒映出史坦利那张因暴怒而涨红的脸,你以为你们是什么执棋者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
真正的棋局,你们连边都没摸到。
你们只是在棋盘上,为了几粒金砂,互相撕咬的蝼蚁。
而我,秦宇的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洞穿了时空的深邃光芒,只是恰好,拿到了掀翻这张棋桌的资格。
他不再看史坦利,目光转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声音飘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某个无形的存在诉说:
钱权倾家荡产
秦宇轻轻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苍凉和一种看透世事的淡漠。
不过是……
疯子眼里,
一场无聊的烟火。
第九章
青山依旧
办公室厚重的木门被无声地拉开,又轻轻合上。最后一位金融巨鳄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留下死一般的寂静和一屋子散不去的、混杂着雪茄、汗水和绝望的气息。
秦宇依旧坐在那张破旧的转椅里,背对着门口,面朝着窗外。窗外是青山精神病院破败的院落,杂草丛生,几个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身影在铁丝网围起来的空地上漫无目的地游荡,像一群被遗忘的幽灵。
夕阳的余晖透过脏污的玻璃窗,给房间镀上了一层黯淡的金色,也拉长了秦宇的影子,孤零零地投在斑驳的墙壁上。
他没有动。如同凝固的雕像。
桌上,那堆价值连城的本票和文件,在夕阳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像一堆华丽的垃圾。桌面灰尘里,倾家荡产四个大字依旧清晰刺眼。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窗外的光线渐渐暗淡,暮色四合。
走廊里传来护工粗鲁的吆喝声和铁门开合的哐当声,是晚饭时间到了。食物的味道——廉价蔬菜煮过头的馊味和劣质油腥气——顺着门缝飘了进来。
秦宇的身体终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桌上那堆本票上。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没有掌控一切的得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如同风暴过后的深海。
他伸出手,没有去碰那些本票,而是拿起了桌角那个印着青山精神病院院徽的、边缘磨损的搪瓷茶杯。杯子里还有半杯凉透的、浑浊的茶水。
他端起茶杯,凑到嘴边,轻轻啜了一口。
冰冷、苦涩的茶水滑过喉咙。
他放下茶杯,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暮色中的精神病院,像一幅褪了色的、荒诞的油画。
就在这时——
吱呀——
办公室的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
张院长那张油腻肥胖的脸挤了进来,脸上堆满了谄媚到极致的笑容,搓着手,声音放得又轻又软,生怕惊扰了什么:秦……秦先生您……您看这天都黑了……晚饭……我给您送来了特意让厨房加了餐!红烧肉!热乎的!
他手里端着一个油腻腻的铝制饭盒,里面是几块肥腻的、颜色可疑的肉块和一堆煮烂的黄叶菜。
秦宇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动一下。
张院长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畏惧。他端着饭盒,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目光扫过桌上那堆刺眼的文件和本票,又扫过秦宇那沉默如山的背影,额头上渗出冷汗。
那个……秦先生……张院长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更加卑微,您看……您住的那病房……条件实在太差了!要不……我给您换个单间带独立卫生间的或者……您要是不嫌弃……搬到我办公室隔壁那间休息室我马上让人收拾!
秦宇依旧沉默。
张院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哗啦作响:秦先生!这……这是院长办公室的钥匙!以后……这办公室就是您的!您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我……我搬出去!
他双手捧着钥匙,如同进献玉玺般,颤巍巍地递向秦宇的背影。
秦宇终于缓缓转过身。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恰好落在他脸上,一半在明,一半在暗。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张院长那张写满谄媚和恐惧的脸,扫过他手中油腻的饭盒,扫过那串黄铜钥匙。
没有伸手去接钥匙。
也没有看那饭盒一眼。
他只是非常平静地、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
然后,他站起身。
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他绕过那张堆满垃圾的办公桌,绕过僵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张院长,径直走向门口。
拉开那扇沉重的木门。
门外,是昏暗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和晚餐的馊味。远处传来病人梦呓般的嘟囔和护工不耐烦的呵斥。
秦宇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他走出院长办公室,没有回头。
身影没入三区病房楼那熟悉的、昏暗的、弥漫着绝望气息的走廊深处。
如同倦鸟归巢。
如同疯狗归林。
回到那个属于他的、散发着霉味和尿臊气的7号病房铁笼。
身后,院长办公室里,那堆代表着足以买下无数个青山精神病院的天价财富,如同被遗弃的垃圾,静静躺在落满灰尘的桌面上,在最后一缕夕阳的余晖中,渐渐黯淡,最终被浓重的暮色彻底吞没。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