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突然像变了个人,疯狂爱上了我的继妹,甚至为了她,买凶杀我全家。
直到我发现,他只是被下了蛊的傀儡。
可笑的是,解药,就是让他心甘情愿地背叛他的新欢。
于是,我在全球直播的镜头下,给了他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1
海南三亚,亚龙湾的私人沙滩上,我正喝着一杯加冰的莫吉托,咸湿的海风吹拂着我的脸。
作为国内最顶尖的植物遗传学专家,血菩提复活项目的攻坚时刻,我却在这里享受阳光海浪。
因为上一世,我就是为了那株该死的血菩提,赔上了自己和我爸两条命。
我闭眼苦熬了整整三天三夜,几乎熬干了心血,才在恍惚中摸索出激活它那千年种子里最后一丝生机的办法。
可我那个名义上的继妹,我爸续弦带过来的拖油瓶岑薇薇,却当着所有专家的面,说出了和我推演结果一模一样的方案。
她自称天生能与草木通灵,是花神选中的使者,一眼就能看穿任何植物的秘密。
就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时候,她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带雨。
念姐姐,对不起!我真的好感激你和叔叔收留我们母女,还让你未婚夫季大哥托关系让我进项目组实习。
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为了多捞一笔项目经费,故意拖延,拿国宝的性命开玩笑啊!
一句话,让我从天之骄女,变成了无耻的行业败类。
项目总负责人康教授当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怒斥我是学术界的蛀虫,撕碎了我的聘用合同。
而与我相恋五年,马上就要订婚的未婚夫季哲远,当着所有媒体的面,宣布与我一刀两断。
网上的唾骂如同海啸,瞬间将我淹没。那些狂热的植物爱好者堵在我家门口,将我出门扔垃圾的爸爸堵在墙角,用棒球棍活活打断了他全身的骨头。
他们说,我这种自私恶毒的女人的家人,也该死。
最后,他们用木板封死我家的门窗,一把火,将我和我爸冰冷的尸体,一起烧成了焦炭。
烈火焚身的剧痛,仿佛还在骨髓里燃烧。
再睁眼,我回到了向项目组公布血菩提复活方案的那一天。
温博士!您总算来了!这株血菩提就全靠您了!
康教授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眼前,满是焦急和期盼。
我定了定神,是的,我重生了。
旁边围着的一群人,有记者,有爱好者,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眼神像毒蛇一样躲在人群后的岑薇薇。
温博士就是温博士,年纪轻轻就是国宝级的专家,听说您这次的出场费就高达五十万呢一个爱好者满眼崇拜地问,话里却像藏着钩子。
我眉头一紧。项目经费是五十万不假,那是覆盖整个实验周期的费用,不是我一个人的。
上一世,就是这句话,成了我贪婪的铁证。
我还没开口,身旁的未婚夫季哲远就抢先一步,亲昵地揽住我的腰,对着众人温和地笑道:
思念最近为了这个项目人都瘦了,别说五十万,只要能救活血菩提,就算一个亿,我们季家也出得起。钱不够,我私人再补给她五十万。
他一副爱我至深、为国分忧的模样,却不动声色地坐实了我嫌钱少的形象。
我只觉得一阵反胃。
前世,就是他在网上第一个曝光了我的家庭住址。
我爸死后,我哭着给他打电话求救,他却在电话那头冷漠地说:温念,死的怎么不是你
他话音刚落,我便听见电话里传来岑薇薇娇媚的声音:哲远哥哥,别理她了,快来嘛……
回忆如同一把淬毒的尖刀,在我心脏里狠狠搅动。
果然,周围人的眼神已经变了。
听听,还真要五十万!宣传里不是说她淡泊名利吗
什么狗屁专家,还不是为了钱!恶心!
康教授的脸也沉了下来,语气里带着一丝警告:温博士,你来之前可是亲口答应的,现在全国人民都看着呢,你可不能临阵变卦啊!
我从季哲远怀里挣脱出来,冷冷地看着他:谁说我不救了
康教授被我噎了一下。
我转向他,斩钉截铁: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2
什么条件钱不够我们可以众筹!之前那个爱好者又跳了出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只要你赶紧把方案说出来,别再拖了!
季哲远也立刻跟上,满眼关切地看着我:念念,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了,是不是我们来的路上你还跟我分析过土壤活性数据。你快告诉大家吧,别耍小性子了。
他们一唱一和,仿佛我已经成了那个为了钱无理取闹的跳梁小丑。
我懒得理会这两个蠢货,直接把康教授拽到无人的角落。
几分钟后,我回到实验台,在无数镜头的注视下,深吸一口气。
复活血菩提的方案,上一世我是靠着三天三夜不眠不休,耗尽心神才在梦中推演出来的。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极其复杂的配比,涉及到十八种微量元素的精准注入,和对温度、湿度、光照近乎变态的苛刻要求,顺序错一点,时机差一秒,那颗千年种子就会彻底死亡。
上一世,就在我准备将最终方案写下来的前一刻,岑薇薇冲了出来。
她说她得到了花神的托梦。
一个荒谬到可笑的理由。
可一个园林专业的大一实习生,怎么可能说出和我用命换来的、一模一样的方案
只有一种可能,她用了某种我不知道的手段,剽窃了我的心血!
我该如何阻止她
我的手拿着记录笔,悬在半空,指尖冰凉。
念念,你怎么了快写啊!季哲远在旁边催促,语气里满是伪装的焦急,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
我猛地回头,眼神如刀:闭上你的狗嘴!
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扫到岑薇薇藏在白大褂袖口里的一串乌木手链,上面刻着诡异的符文。
我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什么。
那不是普通的装饰品!上一世我爸死后,整理他遗物时,我曾在一本古籍里看到过类似的记载。那是一种南洋的邪术,叫同心蛊,能让施术者潜入特定对象的梦境!
岑薇薇她妈,就是南洋人!
只要我在清醒状态下,把方案写出来,而不是依赖那虚无缥缈的梦境推演,她就偷不走!
我定了定神,拿起笔,准备在记录板上飞快地写下那串复杂的公式。
然而,就在我的笔尖即将触碰到板面的那一刹那,岑薇薇凄厉的哭喊声响彻整个大厅。
不能用那个方法!血菩提会死的!
我浑身一僵,震惊地回过头。
她还是抢先了!
岑薇薇跌跌撞撞地冲到几个正准备调试设备的培育员面前,语速极快地说:血菩提的种子需要先用雪山泉水浸泡七七四十九分钟,然后用紫砂土培植,保持恒温二十二度,光照必须是清晨第一缕阳光……
她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步骤,都和我即将写下的方案分毫不差!
这怎么可能!
我明明是清醒的!她怎么还能知道!
我脸色惨白,死死地盯着她。
她说完,转身就跪倒在我脚边,泪水涟涟,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上写满了大义灭亲的悲壮。
念姐姐,对不起,我真的不能看着国家的宝藏毁在你手里!我知道你恨我妈妈抢走了叔叔,但你不能拿国宝出气啊!
求求你了,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别停了我的生活费好不好
轰的一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脊背窜起一股寒意,冷得我彻骨。
上一世的噩梦,分毫不差地再次降临了。
她为什么……还是能知道!
一个记者猛地抢过我旁边记录着部分草稿的平板,举起来对着镜头大喊:
大家看!温念的草稿和岑小姐说的不一样!她真的想用错误的方案!
人群瞬间炸了锅。
我操!这个贱人!真的想为了钱毁掉国宝!
什么狗屁专家,滚出学术圈!
一个矿泉水瓶狠狠砸在我头上,冰冷的水顺着我的额头流下,狼狈不堪。
季哲远立刻上前一步,将我护在身后,对着激动的众人痛心疾首地喊道:
大家冷静!培育员还没开始操作,一切都还没定论,这也许只是个巧合!你们千万不要冤枉了念念啊!
他这番话,看似在为我辩解,实则火上浇油,把温念企图搞破坏这件事钉得更死了。
一个小时后,无菌培育室的组长发来视频通话,激动得满脸通红。
康教授!成功了!血菩提的种子发芽了!
他手舞足蹈,将镜头对准培养皿。
那颗沉寂了千年的种子,此刻竟然真的抽出了一抹脆弱而顽强的嫩绿,在灯光下闪烁着生命的光泽。
我们完全是按照岑晴小姐的方案来的!分毫不差!太神奇了!简直是神迹!
整个大厅沸腾了。
康教授激动地握住岑薇薇的手,老泪纵横:好孩子!好孩子!你救了国家的宝贝啊!
众人将岑薇薇高高举起,像迎接英雄一样欢呼着。
花神使者!岑工万岁!
在这一片狂热中,没有人记得,那个曾经被誉为天才的温念。
狂欢中,季哲远走到我身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满脸厌恶地说:温念,你真让我恶心。
然后,他转向众人,痛心疾D地宣布:我季哲远,为有你这样的未婚妻感到羞耻!我们完了!
人群再次暴怒。
打死这个行业蛀虫!
给岑工出气!
他们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前世被活活打死的恐惧扼住了我的喉咙。
我绝望地看向康教授,他厌恶地别过头,从口袋里掏出我的合同,当场撕得粉碎。
温念,你被解聘了。
冰冷的声音,将我彻底打入地狱。
就在我闭上眼,准备迎接疼痛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喧嚣。
3
上车!
一辆黑色的辉腾悄无声息地停在我身边,车门打开,露出言肃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下车,像拎小鸡一样将我拽进了副驾驶。
身后传来季哲远气急败坏的怒吼:温念!你挪用公款未遂还想畏罪潜逃有种就别当缩头乌龟,滚回来给大家一个交代!
不用回头,我也能想象出现场那帮蠢货被他煽动后,是何等义愤填膺的模样。
幸好,我重生后第一件事,就是给言肃发了条消息,让他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在这里等我。
上一世,他来晚了一步,只来得及从火场里抢出我一捧骨灰。
车子平稳地驶出混乱的人群,我刚松了口气,手机就开始疯狂震动,推送消息像雪片一样涌进来。
惊天丑闻!国宝级专家为骗取经费,险些毒害千年国宝!
天才陨落还是本性贪婪独家揭秘温念背后的金钱交易!
我点开新闻,岑薇薇已经被网友奉为花神转世、救世圣女,各种访谈节目和代言邀约雪片般飞向她。
而我的评论区,早已沦为人间炼狱。
这种人也配当博士建议直接查封她的所有财产,让她牢底坐穿!
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一脸的精明相,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兄弟扒出这贱人的地址吗必须给她点颜色看看,让她知道我们爱国群众的力量!
我早有准备,立刻登录社交账号,将我之前和项目组的邮件截图发了上去。
截图内容是我主动申请放弃所有酬劳,自费进行血菩-提复活项目,并附上了我和康教授的通话录音。
那是我来现场前,特意录下的。我当时提的条件就是,我要无偿进行这个项目,唯一的请求是项目成果归属权必须明确。
我想着,这下总能堵住那些人的嘴了。
可我没想到,我的自证,反而引爆了更大一轮的舆论海啸。
P图谁不会通话录音也能伪造!真要这么高尚,怎么不早说非要等人家小姑娘揭穿了才出来装好人
有本事把转账记录甩出来啊!一个守财奴会做亏本买卖笑死人了!
当时情况紧急,我根本来不及转账。
紧接着,一个自称在现场的爱好者开了直播,声泪俱下地控诉我。
我当时就在现场!我亲耳听到她未婚夫说要再给她五十万,她都没拒绝!这种人的人品,你们细品!
他放出了恶意剪辑的视频,掐头去尾,只留下季哲远那句再给你五十万和我沉默的画面。
这下,我彻底被钉死在了耻辱柱上。
很快,一个匿名账号,甩出了我家的详细地址,精确到门牌号。
兄弟们,地址到手!这臭婊子坑了国家十年,今天,就是我们替天行道的时候!让她和她那个老不死的爹一起下地狱!
看到那句老不死的爹,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前世我爸倒在血泊里,死不瞑目的样子,在我眼前反复闪现。
一股巨大的恐惧攥住了我的心脏,让我几乎窒息。
我死死抓住言肃的胳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言肃,求你,救救我爸!
4
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是我爸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送我出国留学,把我培养成才。
可前世,他却因为我,被那群暴徒活活打死。
他死后,我万念俱灰,抖着手给季哲远打电话,乞求他看在昔日情分上,帮我处理我爸的后事。
电话那头,他却发出恶毒的诅咒:你应该庆幸,死的不是你。
背景音里,是岑薇薇黏腻的笑声:哲远哥哥,我们正忙呢,别接这种晦气的电话呀!
念念,别怕。言肃沉稳的声音将我从地狱般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他一只手开着车,另一只手覆在我的手背上,坚定地拍了拍,我马上派人去接温叔叔,放心,他们动不了叔叔一根汗毛。
他没有多问一句,只是用行动给了我最强大的支撑。
十五分钟后,在我们抵达他位于市中心顶楼的公寓时,他的人已经带着我爸,从地下车库直接乘电梯上来了。
隔了两辈子,再次看到安然无恙的爸爸,我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涌了出来,哭着扑进了他怀里。
我爸被我哭得手足无措,心疼地拍着我的背:念念,我的乖女儿,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言肃给我倒了杯热水,轻声说:阿姨很早就去了,你只有叔叔了。有我在,不会让他有事的。
他又对我爸说:叔叔,您放心,我这里是特级安防,没人能闯进来。您和念念先安心住下。
我的心,一点点安定下来。
我把刚刚发生的一切,连同上一世的惨剧,以及我对岑薇薇托梦窃运的猜测,全都告诉了他们。
听完,我爸气得脸色铁青,一拳砸在桌上:邪术好个恶毒的女人!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引狼入室!
言肃的表情却异常凝重,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问:你确定,她戴着一串刻着符文的乌木手链
我用力点头。
言肃沉默了片刻,说:念念,叔叔,这件事,可能比我们想的要复杂。你们哪里都不要去,等我消息。
他起身走到阳台去打电话,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严肃。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大学校长的电话:温念博士,网上关于你的事情影响极其恶劣,学校理事会决定,暂停你的所有职务和教学工作,等待进一步调查。
我麻木地挂了电话。
言肃打完电话回来,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笑着对我和我爸说:念念,叔叔,我刚好搞到了几张去马尔代夫的头等舱机票。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一个孤家寡人怪可怜的,你们陪我一起去度个假呗。
我心里一暖。我知道,他是因为工作性质特殊,常年无休,现在是为了让我和我爸避开风头,散散心,才特意这么说的。
我点了点头。
可就在我们准备出门去机场时,言肃的手机震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他把手机递到我面前,屏幕上是一段极其模糊的监控视频。
视频里,岑薇薇和一个穿着道袍的干瘦老头,正在一个阴暗的地下室里交易。
道士递给岑薇薇一个古朴的木盒子。
言肃的声音冰冷刺骨:这是半个月前的视频,地点是城郊一个废弃的防空洞。我的人刚查到,那个道士,十五年前因为搞邪术害死过三个人,被通缉至今。
视频的最后,岑薇薇打开了那个木盒子,从里面拿出两只蠕动的、血红色的虫子。
一只,她喂给了自己。
另一只,在几天后,被她悄悄放进了季哲远喝的汤里。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胃里翻江倒海。
原来如此!竟然是这样!
不是同心蛊,是比那更恶毒的情蛊和……足以窃取他人心智与气运的梦貘蛊!
怪不得!怪不得我明明是清醒的,她却依然能偷走我的方案!
因为从我喝下她递来的那杯水开始,只要我一动用脑力思考,我的所有思维,都会被她同步窃取!
5
呕……
我再也忍不住,冲到洗手间吐得昏天黑地,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真相远比我想象的更恶心,更阴毒!
季哲远,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要与我共度一生的男人,竟然心甘情愿地中了岑薇薇的蛊!
难怪他会那么配合地栽赃我,那么狠心地曝光我的地址,那么冷血地说出死的怎么不是你那种话。
他早就不是他了,他只是岑薇薇的一条狗!
我爸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视频里季哲远的脸,怒骂道:畜生!真是个畜生!我们温家待他不薄啊!
我漱了口,用冷水拍了拍脸,抬起头,镜子里的我,双眼赤红,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我走到言肃面前,声音嘶哑,却异常平静:言肃,帮我。我要他们死。
言肃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好。
他立刻拨通了一个电话,言简意赅地发布指令:锁定岑薇薇和季哲远的位置,二十四小时监控,我要他们说的每一个字,见的每一个人,都记录下来。另外,查那个邪道士的老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挂了电话,他对我说:度假计划取消。现在,是狩猎时间。
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冷了下来,也彻底硬了起来。
既然你们喜欢用见不得光的手段,那我就让你们尝尝,什么叫真正的黑暗!
第二天,网上关于我的骂声依旧铺天盖地。
而岑薇薇,已经接受了国内最火的一档访谈节目的专访。
电视上,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化着淡雅的妆,坐在主持人对面,言笑晏晏,俨然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模样。
岑小姐,能和我们分享一下,您是如何获得『花神』青睐的吗主持人满眼好奇。
岑薇薇害羞地笑了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从小就特别喜欢花花草草吧。那天晚上,我梦到一位很漂亮的仙子,她说她是血菩提的守护花神,她不忍心看国宝蒙尘,所以把救活它的方法告诉了我。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悲伤。
其实,我姐姐……哦,就是温念博士,她也非常厉害。我想,她可能只是太累了,或者……太想证明自己,所以一时走了岔路。我希望大家不要再骂她了,她一定也很难过。
好一朵盛世白莲!
她这番话,不仅把自己塑造成了天选之女,还顺便给我扣上了一顶因嫉妒而丧心病狂的帽子。
果然,弹幕上对我的谩骂更加不堪入目。
她还难过她活该!这种毒妇就该千刀万剐!
薇薇仙女太善良了,还在为那个贱人说话!
就在这时,言肃的手机响了。
他接完电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把手机递给我。
屏幕上是一条刚刚发布的新闻。
标题是:惊!血菩提项目突发意外,幼苗一夜枯萎!
配图上,那棵好不容易抽出嫩芽的血菩提,此刻已经彻底变成了焦黑色,毫无生机。
新闻里说,项目组完全按照岑薇薇的方案进行后续培育,可就在今天凌晨,幼苗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所有专家都束手无策。
康教授在接受采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差点当场哭出来。
而评论区,风向瞬间变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她是花神使者吗怎么刚发芽就死了
我早就觉得这事不对劲了!什么托梦,根本就是封建迷信!
我靠!我们不会是冤枉好人了吧温博士才是真专家啊!
我看着这条新闻,心中一片雪亮。
岑薇薇她,只偷走了第一步。
她以为激活了种子就万事大吉,却不知道,血菩提这种神物,从发芽到长成,每一步都需要不同的、甚至完全相反的培育方案。
她那套花神托梦的说辞,不攻自破。
现在,轮到我出场了。
6
言肃,送我去项目基地。
言肃挑了挑眉:想好了现在回去,可就是走进屠宰场。
不。我摇了摇头,眼中闪着冷光,是走进我的猎场。
半小时后,我出现在项目基地门口。
那些前一天还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的记者和爱好者,此刻看到我,表情复杂,像是看到了救世主,又拉不下脸来求我。
康教授第一个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老泪纵横:念念啊!康叔叔对不起你!是我有眼无珠,错信了小人!你快去看看,快去看看那株血菩提,还有没有救!
我冷冷地抽回手:康教授,您忘了,我已经不是项目组的人了。
康教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地搓着手。
这时,季哲远和岑薇薇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我,季哲远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上前一步,义正词严地质问:温念,你还有脸回来血菩提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我像看一个傻子一样看着他。
岑薇薇也立刻哭了起来,拉着康教授的袖子,哭诉道:康教授,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怀恨在心,偷偷破坏了血菩提!她见不得我好!
然而,这一次,没人再相信她了。
一个记者犀利地问道:岑小姐,你不是能和花神通灵吗那你能问问花神,血菩提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岑薇薇的脸唰地一下白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我不再理会这群跳梁小丑,径直走进无菌培育室。
培养皿里,那株幼苗已经彻底死了。
但我知道,它还有救。
血菩提的种子,有假死护体的特性。只要在它彻底碳化前的十二个小时内,用正确的方法,就能将它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而这个方法,全天下,只有我知道。
我走出培育室,对康教授说:康教授,想让我救它,可以。但我有三个条件。
康教授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忙不迭地点头:别说三个,三百个都行!
我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我要这个项目后续所有研究的,绝对主导权。我说的每一个字,就是命令,任何人不得质疑。
没问题!
我伸出第二根手指,目光直直地射向岑薇薇:第二,我要她,为她欺世盗名的行为,向我,向全国人民,公开道歉。然后,滚出学术界,永不录用。
岑薇薇浑身一颤,尖叫道:凭什么!你这是公报私仇!
康教授厌恶地瞪了她一眼,对我说:我同意!这种学术骗子,就不配留在这个圈子里!
我缓缓伸出第三根手指,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我的目光,落在了季哲远的脸上。
第三,我一字一顿地说,我要季氏集团,为他们大公子对我造成的名誉损害,公开赔偿我一个亿。并且,我要季哲远,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说三遍『我错了』。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我这石破天惊的条件震惊了。
季哲远脸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骂道:温念,你疯了!你简直是痴心妄有名!
是吗我冷笑一声,康教授,看来季公子觉得,他季家的脸面,比国宝的性命更重要。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说罢,我转身就走。
别!别走!康教授急了,一把拉住我。他转头对着季哲远怒吼,季哲远!血菩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季家就是国家的罪人!你担待得起吗!
季哲远咬着牙,额上青筋暴起,双拳紧握。
我知道,他体内的蛊虫,让他无法对我产生任何好感,甚至恨不得我立刻去死。但是,他也受到了岑薇薇的指令,必须保住血菩提这个能让她名利双收的宝贝。
这两种力量在他体内撕扯,让他痛苦不堪。
好……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我……答应你。
我看着他,像在看一场精彩的猴戏。
半小时后,在无数摄像机的直播下,岑薇薇哭着念完了道歉信,被保安像拖死狗一样拖出了会场。
而季哲远,堂堂季氏集团的继承人,在一片寂静中,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
他屈辱地低下高傲的头颅,对着我,狠狠地磕了下去。
我……错了。
咚!
我……错了!
咚!
我错了!
闪光灯疯狂地闪烁,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幕。
7
我重新踏入无菌培育室。
曾经簇拥着岑薇薇的专家团队,此刻都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把所有数据清零,仪器全部关停。我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所有人面面相觑。
康教授忍不住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说:念念,这些数据都是……
都是错误的。我打断他,眼神没有一丝温度,从现在起,我的话就是唯一的方案。如果你信不过,现在就可以带上你的人,我们一起等着它彻底变成一撮碳粉。
康教授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最后颓然地挥了挥手:都……都听温博士的!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成了这个顶级实验室里唯一的独裁者。
把培养液的酸碱度调到2.1。
一个年轻的博士扶了扶眼镜,惊呼:不行啊温博士!这个酸度会瞬间腐蚀掉所有活性细胞的!
我没看他,只盯着那株死寂的幼苗:执行。
把光照强度提升三倍,切换成紫外线模式,持续照射十分钟。
另一个资深专家脸色发白:那是杀菌用的!会彻底破坏它的生长结构!
执行。
准备零下二十度的生理盐水,十分钟后,直接浇灌。
这次,连康教授都站不住了,他声音颤抖地问:念念,你……你这是要救它,还是要鞭尸啊
我终于抬起头,环视了一圈这些所谓的顶级专家,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你们用尽了教科书里所有温柔的方法,结果呢你们眼里的『对』,差点杀了它。现在,我要用我的方法,让它活。我指着监控屏幕,语气不容置疑,摄像头全程直播,如果失败,我温念赔上所有身家,当着全国人民的面,给国宝陪葬。
再无人敢言。
在所有人惊恐、怀疑、不安的注视下,最后一勺冰冷的生理盐水,浇在了那焦黑的幼苗上。
死寂。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培育室里一片绝望的沉默。直播弹幕上,已经开始有人骂我故弄玄玄,是真正的疯子。
突然,那个最先质疑我的年轻博士发出一声惊呼。
动了!天啊!它动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培养皿上。
只见那株原本已经彻底焦黑的幼苗,根部竟然沁出了一丝微弱的、几乎不可见的金色光晕。
光晕缓缓蔓延,所到之处,焦黑褪去,一抹鲜活的翠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生!
最后,那株小小的幼苗,通体变得晶莹剔透,仿佛一块上好的翡翠,顶端那两片嫩叶的中心,竟凝聚出了一点殷红,如同一滴活着的血。
神迹……康教授喃喃自语,腿一软,差点跪下,这简直是神迹……
整个实验室,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和欢呼。
我看着那株重获新生的血菩提,心中毫无波澜。
我救的不是它,是我自己,是我爸,是我温家被践踏的尊严。
而远在一栋豪华别墅里,季哲远看着直播画面,将手中的平板电脑狠狠砸向墙壁,屏幕四分五裂。
他体内的蛊虫疯狂地叫嚣着,那股源自岑薇薇的、对我刻骨的恨意,与亲眼目睹我创造神迹所带来的震撼和恐惧,在他身体里猛烈冲撞。
他痛苦地抱住头,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岑薇薇打来的,声音尖利得像要刺破耳膜。
季哲远!你这个废物!我不是让你看好她吗!她必须死!现在就去,杀了她!
8
耻辱,让爱情变得比仇恨更疯狂。
岑薇薇和季哲远,躲在城中一处隐秘的公寓里,像两条在下水道里交缠的毒蛇。
都怪你!都是你这个没用的男人!岑薇薇一耳光扇在季哲远脸上,精致的美甲划出几道血痕,我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你不是爱我吗你连为我去死都做不到吗!
季哲远捂着脸,眼中满是痛苦的挣扎,蛊虫的力量让他无法反抗,只能低声下气地求饶:薇薇,我……我下不了手。她现在被保护得太好了。
那就杀了那个碍事的老东西!岑薇薇的脸因为嫉妒和怨毒而扭曲,她不是最在乎她那个废物爹吗我要让她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我要让她痛不欲生!
季哲远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那是犯法的……
犯法岑薇薇尖声笑了起来,你忘了那个道士了吗他手上的人命还少吗花点钱,让他找几个亡命徒,制造一场意外,神不知鬼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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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恐惧和岑薇薇的指令,最终压倒了季哲远最后那点可怜的理智。
他拨通了那个他一辈子都不想再联系的号码。
第二天下午,我爸像往常一样,在言肃安排的两名便衣护卫的陪同下,去公园散步。
就在一个人车稀少的拐角,一辆失控的泥头车,像一头发疯的野兽,轰鸣着朝我爸直冲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名护卫猛地推开我爸,另一名护卫已经掏出枪,对着驾驶室连开三枪!
泥头车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歪歪扭扭地撞在了路边的百年香樟树上,司机当场毙命。
车上,另外两个手持砍刀的男人跳了下来,红着眼就往我爸这边冲。
一场短暂而激烈的搏斗之后,两个暴徒被当场制服,而推开我爸的那名护卫,手臂被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染红了衣袖。
我爸安然无恙,却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得脸色惨白。
我接到言肃电话的时候,手脚冰凉。
念念,别怕,叔叔没事。言肃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但他们越线了。
半小时后,他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其中一个被捕的暴徒鼻青脸肿地跪在地上,眼神里全是恐惧。
他招了。言肃的文字信息紧随其后,是季哲远通过一个叫玄清的邪道士联系的他们。封口费,五十万。
9
言肃郊外的一处安全屋里,灯光惨白。
那个叫玄清的邪道士,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椅子上,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我……我说,我什么都说……他看到我,就像看到了索命的厉鬼,求求你们,别杀我……
原来,岑薇薇所用的蛊,比我想象的还要歹毒。
那是玄清的独门秘术,名为镜梦母子蛊。
子蛊植入我体内,无法察觉,却像一面镜子,能将我所有深层的、创造性的思维,实时投射给中了母蛊的岑薇薇。而岑薇薇,就是通过那串乌木手链来接收。
季哲远中的,是配合母蛊的同心奴蛊,这让他对岑薇薇产生了病态的、绝对的服从和爱恋。
这蛊……有解吗我盯着玄清,声音嘶哑。
玄清吓得一哆嗦,忙不迭地说:有……有解!但……但极其凶险……
子蛊因为已经与我深度绑定,无法强行驱除,除非宿主死亡。
但季哲远身上的奴蛊,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奴蛊,是以施蛊者的爱意和命令为食的。要破此蛊,必须让中蛊者,在极端的刺激下,主动产生对施蛊者……也就是岑薇薇……强烈的背叛意愿!
玄清颤抖着说出解法:这种意愿,必须源自比爱更强烈的本能。比如……求生的本能,或者……毁天灭地的贪婪!只有当他为了自己活命,或者为了巨大的利益,心甘情愿地选择牺牲岑薇薇时,那股背叛的意念,才会像最猛的毒药,反噬奴蛊,让其当场失效!
以毒攻毒。
用人性最深处的自私与丑恶,来破除这邪术制造的虚假爱意。
我笑了。
没有比这更有趣的解法了。
我看向言肃:季家那位老爷子,不是快不行了吗我记得他最怕死了。
言肃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嘴角也浮起一抹冷酷的笑意:他名下的财产,是整个季氏集团的根基。他要是死了,光是那几个私生子就够季哲远喝一壶的。
一个完美的计划,在我脑中迅速成型。
10
听说了吗那株血菩提,被温博士救活后,产生了一种惊人的异变!
什么异变
据说,它结出的第一片叶子,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一片叶子,能延寿三十年!
这个消息,不知从哪个渠道,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上流社会。
说得有鼻子有眼,还附上了几张经过专家解读的细胞活性对比图。
整个上流圈子都疯了。
而最疯狂的,莫过于季家。
躺在私人医院特护病房里,靠着昂贵的仪器续命的季家老爷子,仿佛看到了重生的希望。他用尽全身力气,向季哲远下达了死命令。
不惜一切代价,把那片叶子给我弄来!否则,我死之前,会把我所有的财产,都捐给慈善机构!
一边是家族崩溃的威胁,一边是延年益寿的巨大诱惑。
这股贪婪,像熊熊烈火,开始灼烧季哲远心中那道名为爱情的枷锁。
岑薇薇得知这个消息后,气得差点砸了公寓里所有东西。她尖叫着让季哲远把叶子抢来,但必须是为她所用,让她成为全世界追捧的、能分配神药的仙女。
季哲远第一次,对她产生了强烈的厌烦和抵触。
就在他被内外两种力量撕扯得快要精神崩溃时,他接到了我的电话。
季公子,聊聊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关于血菩提叶子的归属问题。
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答应下来。
时间,今晚八点。地点,项目基地三号会议室。我说完,挂了电话。
言肃在我身边,指了指监控屏幕:布置好了。今晚,这里就是他们的审判庭。
11
三号会议室,灯光明亮,气氛却压抑得像坟墓。
季哲远坐在我对面,双眼布满血丝,他开出了一连串令人咋舌的条件:季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市中心三栋商业楼,外加五亿现金。
只为求得那片虚无缥缈的叶子。
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不够。
就在季哲远准备加码的时候,整个会议室突然咔哒一声,被彻底锁死。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走廊,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
会议室正前方的巨大屏幕突然亮起,画面里,是被绑在椅子上的岑薇薇,嘴巴被胶带封住,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她的头顶,一个鲜红的倒计时,从十分钟开始跳动。
一个经过处理的、冰冷无情的电子音,在房间里回荡。
季哲远,一个选择题。
你面前的桌子上,有一个红色按钮。按下它,岑薇薇所在的房间会立刻注满无色无味的毒气,她会在三十秒内毫无痛苦地死去。然后,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我们会抹掉所有痕迹,你将成为季家唯一的、伟大的继承人。
如果你不按,倒计时归零时,季家所有偷税漏税、官商勾结的证据,将会同步发送给全球一百家媒体和司法机构。你和你的家族,将万劫不复。
选择吧。是用你『挚爱』的女人一人的性命,换你全家的荣华富贵,还是……陪她一起下地狱
季哲远呆住了。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上不断挣扎的岑薇薇,又猛地转头,看向那个散发着魔鬼般诱惑的红色按钮。
他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汗水像小溪一样从额角流下。
爱意、命令、恐惧、贪婪……无数种情绪在他脑子里掀起惊涛骇浪。
屏幕上,岑薇薇的眼神从惊恐,变成了哀求。她疯狂地摇头,眼泪汹涌而出。
还有一分钟。电子音冰冷地提示。
啊——!
季哲远突然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野兽嘶吼,他双眼赤红,面目狰狞,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看了一眼屏幕里的岑薇薇,眼神里不再有任何挣扎,只剩下疯狂的怨毒和自保的决绝。
臭婊子!是你把我拖下水的!是你毁了我!
他嘶吼着,像一头疯牛,猛地扑向桌子,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砸下了那个红色按钮!
咔!
一声轻响。
世界安静了。
警报声停了,倒计时也消失了。
会议室的门,缓缓打开。
没有毒气,没有死亡。
门口站着的,是毫发无伤的岑薇薇,她的身后,是言肃,是警察,还有扛着长枪短炮、早已等候多时的记者们。
屏幕上,画面切换,刚刚季哲远狰狞的面孔,扑向按钮的疯狂,以及他那句恶毒的诅咒,正在无限循环播放。
刚刚那一切,都是一场为他和他所谓的爱情,量身定制的直播。
一场公开的、残忍的、人性的处决。
岑薇薇呆呆地看着屏幕,又看了看会议室里脸色惨白、浑身瘫软的季哲远。
她明白了。
她全明白了。
这个她用尽手段控制的男人,在最后关头,为了他自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杀了她。
12
那根名为爱的弦,崩断了。
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也随之崩断。
啊——!
岑薇薇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像一个真正的疯子,张牙舞爪地冲向季哲远。
你竟敢选了杀我!你这条我养的狗!你竟敢反咬我!
她疯了一样撕扯着季哲远的头发,用指甲在他脸上划出一道道血口。
我给你下蛊!我控制你!我让你跪下舔我的脚!你这条下贱的狗!
在彻底的崩溃和疯狂中,她歇斯底里地吼出了所有秘密。
关于镜梦蛊,关于同心奴蛊,关于那个邪道士玄清,关于她如何窃取我的成果,如何陷害我,如何指使季哲远谋杀我父亲……
记者们的闪光灯,像是要把黑夜变成白昼。
警察冷静地上前,一边录音,一边出示逮捕令:岑薇薇,季哲远,根据玄清道长的全面招供和你们的亲口承认,现在正式以故意杀人未遂、非法拘禁、使用违禁迷信手段危害他人生命安全等多项罪名逮捕你们。
冰冷的手铐,铐住了两双曾经紧握的手。
第二天,季家彻底崩塌。
老爷子在看到新闻的瞬间,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断了气。季家旗下的股票应声跌停,银行抽贷,合作伙伴纷纷解约。一个庞然大物,在短短二十四小时内,化作了风中的尘埃。
而我,站在项目基地的最高处,接受着所有媒体的采访。
血菩提在我的照料下,已经长出了第二片叶子,生机盎然。它成了护佑国家的瑞草,而我,是它唯一认可的守护神。
记者问我:温博士,对于这一切,您相信是命运的安排吗
我看着镜头,平静地摇了摇头。
我不信神佛,也不信命运。
我只信,血债,必须血偿。所有的账,都有结清的那一天。
风吹起我的长发,我的眼神里,再没有了恨意,只有一片看透世事的澄澈与平静。
黄昏时分,我靠在言肃的肩上,站在他公寓的顶楼,看着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
都结束了。他轻声说,握住了我的手。
我摇了摇头,回握住他温暖的手掌,靠得更近了一些。
不,我轻声说,嘴角是重生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是我们,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