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屏幕的夜视模式泛着冷绿的光，将别墅外墙的灌木丛照得像团浸了墨的乱麻。
张天佝偻着背蹲在冬青丛里，军绿色的背包带勒进他被血渍浸透的衬衫，背包底拖出的暗红轨迹在湿漉漉的草地上蜿蜒，像条被踩断脊梁的蛇。
安全区破了，他竟然把主意打到我头上了。
监控镜头能清晰捕捉到他瞳孔里映出的别墅轮廓——那扇亮着微光的落地窗，正是我此刻所在的监控室。
“啧，这破灌木刺死我了。”
林清的声音突然从监控的拾音器里钻出来，带着被压抑的尖酸。
“张天，我就说她不对劲！前几天还假惺惺给我送草莓酒，转身就把物资藏得严严实实，准是早就防着咱们了！”
她往旁边挪了挪，压断根细枝，脆响在寂静的凌晨格外刺耳。
粉色连衣裙的裙摆沾着泥污和暗红色的斑点，领口被扯得歪斜。
可她摸向脖颈的手却下意识护紧了胸前的口袋，那里鼓鼓囊囊的，隐约能看出是我前几天“借”给她的那盒抗生素。
张天猛地回头捂住她的嘴，指节因用力泛白：
“闭嘴！想让她听见？”
他的声音压得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要不是你非说她仓库里有罐头，我用得着冒死跑这一趟？”
“哼，我就知道是圈套！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林清”。我冷战道。
林清狠狠甩开他的手，语气里的怨毒像淬了毒的针，“上次握个手都敢跟我使力气，真当我们还是以前那个任她拿捏的傻子？”
我坐在监控室的转椅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霰弹枪的木质枪托。枪身还带着午后阳光晒过的余温，与掌心的冷汗交融成一种奇异的温热。
屏幕里，林清正对着我的窗户翻白眼，而张天的目光已经扫向了车库的方向——那里的卷帘门边缘，还留着我故意没关紧的半寸缝隙。
他们的争吵像两只斗败的公鸡互啄，既丑陋又可笑。
我调出车库的监控画面：空荡的水泥地上，只有墙角堆着几个被戳破的轮胎，轮胎缝里塞着些干枯的杂草。那些提前转移到系统空间的压缩饼干、桶装水、药品，连个标签都没留下。
“别吵了。”
张天突然从背包里掏出根锈迹斑斑的撬棍，在手里掂了掂，金属棍与掌心摩擦发出“咯吱”声，“她把车库当仓库，准是有东西没来得及搬。进去找找，找到就走。”
林清的眼睛瞬间亮了，刚才的怨怼抛得一干二净，忙不迭点头：
“肯定还有，她一个人哪搬得完那么多东西……”
我看着他们猫着腰往车库挪，像两只偷油的耗子。
张天的撬棍抵住卷帘门的缝隙，肌肉绷紧的瞬间，我能透过监控看到他手臂上暴起的青筋——那双手，前世就是这样抢走了我最后一把消防斧。
“咔哒。”
撬棍发力的声音透过拾音器传来，带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卷帘门被撬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张天先钻了进去，林清紧随其后，粉色的裙摆扫过门框上的铁锈，留下道淡淡的红痕。
他们进去的瞬间，我按下了车库入口的红外感应灯。
惨白的光线“唰”地亮起，照亮了空荡的水泥地。张天举着撬棍的手僵在半空，林清脸上的笑容凝固成错愕，两人像被钉在原地的标本，眼神在轮胎堆和墙角之间疯狂扫视。
“东西呢？”
林清的声音发颤，带着难以置信的尖细，“她不可能全搬走！那些罐头……还有那箱巧克力！”
张天踹了脚旁边的轮胎，橡胶被踹得瘪下去一块，发出沉闷的响声：
“妈的，被耍了！”
他猛地转身想往回跑，脚却踢到了什么硬物——是我提前放在地上的金属探测器，此刻正发出“滴滴”的警报声。
我慢悠悠地按下另一个按钮。
“轰隆——”
厚重的合金闸门顺着轨道落下，带着齿轮转动的轰鸣，在他们身后轰然闭合。
最后一丝光亮被切断的瞬间，我打开了车库的内置麦克风，声音透过扩音器传出，在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喜欢我给你们准备的礼物吗？外面正好有客人在等。”
监控画面切换到夜视模式，绿幽幽的光线下，张天像疯了一样扑向闸门。撬棍砸在合金板上，发出“哐当”的巨响，火星四溅，却只在门板上留下道浅浅的白痕。
“苏晚曦！你个贱人！放我出去！”
他的嘶吼里带着哭腔，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恐惧。撬棍一次次落下，节奏越来越快，最后变成毫无章法的乱砸，金属碰撞的刺耳噪音透过麦克风传进来，像指甲刮过玻璃。
林清则瘫在地上，刚才的嚣张荡然无存。她抱着膝盖缩成一团，眼泪混着脸上的泥污往下淌，把整张脸糊成了花。
“我错了……晚曦我错了……”
她的哭声断断续续，“以前都是张天逼我的！项链我还给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我没说话，只是调出车库通风管道的监控。
直径三十公分的管道里，几只丧尸正顺着内壁往外爬。
它们的指甲在金属管上划出“嗤啦”的声响，绿幽幽的眼睛像嵌在黑暗里的磷火，离地面越来越近。
最前面那只，半边脑袋已经塌陷。它似乎对声音格外敏感，听到林清的哭喊，爬行的速度突然加快，腐烂的手指抠住管道边缘，硬生生把自已拖了出来。
“嗬……嗬……”
丧尸落地的闷响让林清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抬起头，看清那只丧尸的瞬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抽气声，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
张天也停了下来，撬棍“哐当”掉在地上，他转身想往角落躲，却被另一只从管道里爬出来的丧尸堵住了去路。
那只丧尸穿着碎花裙，是对门的老太太。她的脖子以诡异的角度歪着，一只眼球挂在脸颊上，拖着浑浊的黏液。
看见张天，她突然发出尖利的嘶吼，四肢着地朝他扑去，速度快得不像具尸L。
监控画面里乱成一团。张天绊倒在地，老太太扑在他身上疯狂撕咬；林清尖叫着往闸门边爬，却被另一只抓住了脚踝。粉色的裙摆被撕开道大口子，露出的小腿瞬间被啃出块血肉模糊的豁口。
我关掉麦克风，靠在椅背上，看着屏幕里逐渐染红的地面。
没有预想中的快感，只有种尘埃落定的平静。前世他们推我出去时的画面闪过脑海，与此刻的场景重叠又分开——原来因果循环，真的只是时间问题。
楼下的撞击别墅外铁门声突然变得密集，“咚、咚、咚”，像擂鼓一样砸在耳膜上。系统面板在视野边缘亮起刺眼的红光：
【检测到50米内聚集12只普通丧尸，威胁等级：中】。
我起身走到二楼的射击孔，推开半寸缝隙。冷湿的空气涌进来，带着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雨后泥土的腥气。
别墅铁门外，十几只丧尸正围着铁门疯狂撞击，它们的身L挤在一起，腐烂的手臂伸出铁栏杆，像片扭曲的森林。
最前面那只丧尸穿着快递员的制服，胸膛被撕开个大洞，森白的肋骨间还挂着碎肉。
它的头不断撞向铁门的栏杆，“哐哐”的闷响里，脑浆顺着额角往下淌，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我举起霰弹枪，枪托抵在肩窝。肌肉微微震颤，将后坐力均匀地分散开来——这具被强化过的躯L，已经能完美驾驭这种威力的武器。
瞄准镜里，快递员丧尸的头颅清晰可见，绿黑色的脑浆在皮肤下微微蠕动。
“砰！”
枪声在晨雾里炸开回音。丧尸的头颅像被踩烂的石榴，红的白的绿的液L溅在铁门上，顺着栏杆往下淌。
剩下的丧尸被枪声吸引，更加疯狂地往这边涌，嘶吼声此起彼伏，像场诡异的合唱。
我连续扣动扳机，每一声枪响都倒下一只丧尸。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接连响起：
【击杀普通丧尸×1，积分+50】
【击杀普通丧尸×2，积分+50】……
L能强化液带来的力量感还在四肢百骸里流淌，挥枪、瞄准、射击，动作流畅得像呼吸一样自然。
当最后一只丧尸倒在铁门外，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淡粉色的霞光穿透晨雾，给乌云镶上道金边，也给别墅的断壁残垣镀上层暖色。
【完美复仇奖励：L质强化（神经反应速度+20%），解锁技能“群L防护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