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道长,我要死了。苏念卿吐出一口鲜血,妖丹碎裂的痛楚撕裂着她的魂魄。墨云谦眼眶通红,紧抱着怀中化为原形的白狐：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天雷滚滚,照亮了两人绝望的脸庞。百年后,转世的她看着他如看陌生人：这位道长,我们认识吗
第一章
天师府后山,雷声阵阵。
墨云谦手持桃木剑,剑尖直指面前的白衣女子。她生得绝美,眉眼如画,可眼中却带着妖异的红光。
千年狐妖苏念卿,你害了多少无辜性命！墨云谦声音如寒冰,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苏念卿轻笑一声,声音如银铃般动听：小道士,你确定要与我为敌
她纤手一挥,周围桃花瞬间凋零,花瓣如血雨般洒落。墨云谦暗暗心惊,这妖怪的修为比想象中还要深厚。
妖就是妖,再美也改变不了你害人的本质！墨云谦咬牙,手中法诀连变,天雷咒！
轰隆一声巨响,金色雷电从天而降,直劈向苏念卿。
苏念卿身形一闪,轻松避过,却故意装作受伤的样子,嘴角溢出一丝血迹：道长好狠的心呐。
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墨云谦心头莫名一软。但他很快压下这丝异样,再次举剑攻来。
两人在后山斗了整整一夜,最终谁也奈何不了谁。天色渐亮,苏念卿轻飘飘地落在一块巨石上,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衫。
小道士,你我斗了一夜也分不出胜负,不如就此作罢如何她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我保证不再害人,你也别再追我,各走各路可好
墨云谦紧握着剑柄,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这一夜的斗法让他灵力消耗巨大,而这妖女却仍是从容不迫的样子。
你觉得我会相信妖怪的话墨云谦冷笑,妖性难改,你今日不除,必定还会害人！
苏念卿叹了口气,从石上跃下,慢慢走近墨云谦：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我们就这样斗到天荒地老
她每走近一步,墨云谦就后退一步,心中莫名升起一丝慌乱。这妖女身上带着淡淡的花香,让人闻了心神迷乱。
我...我一定会找到制服你的法子！墨云谦强自镇定,你等着！
说完,他身形一闪,施展轻功离开了后山。
苏念卿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有趣的小道士......
墨云谦回到天师府时,师父正在大殿中等他。
云谦,如何那妖怪可制服了师父墨玄子一脸严肃。
墨云谦低下头,有些羞愧：弟子无能,让她逃了。
墨玄子眉头一皱：那妖怪修为如此深厚
师父,弟子觉得那妖怪...似乎并无害人之意。墨云谦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
胡说！墨玄子怒道,妖就是妖,岂能相信她们的表象云谦,你莫不是被那妖怪迷了心智
墨云谦心头一震,连忙摇头：弟子不敢！
那就好。墨玄子语气稍缓,明日你再去,这次带上师父炼制的除妖符,定要将那妖孽除掉！
是,师父。墨云谦应声,心中却有些复杂。
夜深人静,墨云谦独自坐在房中,脑海中总是浮现出苏念卿那张绝美的脸庞。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抹笑容,都深深印在他的心里。
我这是怎么了墨云谦摇摇头,想要驱散这些杂念,她不过是个妖怪而已！
可是那句我保证不再害人,为什么听起来如此真诚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桌案上,墨云谦拿起笔,却发现自己竟然在纸上画出了苏念卿的模样。
他猛地将纸团成一团,扔进火盆中。
火光映照着他复杂的神情,仿佛也映照着他内心的挣扎。
第二章
次日清晨,墨云谦带着师父给的除妖符再次来到后山。
苏念卿正坐在昨日那块巨石上,手中拿着一支桃花,正在细细把玩。见他来了,她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小道士,你真的又来了。她轻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害怕呢。
墨云谦冷着脸：今日我必定要除掉你这妖孽！
话音刚落,他手中除妖符瞬间燃起,金光大盛。苏念卿脸色一变,这符咒的威力比昨日的雷法更加可怕。
她身形急退,但符咒的光芒如影随形。就在即将被击中的瞬间,一只小鹿突然闯入两人之间。
那小鹿显然是受了伤,腿上还在流血。符咒的光芒如果击中它,必定会让它魂飞魄散。
苏念卿毫不犹豫地扑上前去,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小鹿。金光击在她的后背上,她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
墨云谦愣住了。他没想到这妖怪会为了救一只普通的小鹿而硬接他的除妖符。
你......他震惊地看着苏念卿。
苏念卿轻抚着怀中的小鹿,温柔地说：小家伙,别怕,没事了。
小鹿似乎能感受到她的善意,用鼻子蹭蹭她的手心。
妖怪为什么要救它墨云谦放下了手中的剑。
苏念卿回头看他,眼中没有怨恨,只有淡淡的哀伤：因为它无辜啊。就像你们人类中也有好人坏人一样,我们妖怪也是如此。
她站起身,将小鹿轻放在安全的地方：小道士,你真的认为所有妖怪都是坏的吗
墨云谦沉默了。师父从小教导他妖怪都是邪恶的,必须除掉。可眼前这个妖怪的所作所为,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你之前害的那些人......
我从未害过人。苏念卿打断他的话,那些传言都是假的。我修炼千年,一直在深山中,除了偶尔下山采些药材,从未与人类有过接触。
墨云谦皱眉：那为什么会有人指证你害人
苏念卿苦笑：因为有人想要我的妖丹。我的妖丹对修道之人来说是绝佳的灵药,可以大幅提升修为。
她的话如雷击一般,让墨云谦浑身震颤。师父让他来除妖,真的只是为了除害吗
不可能！师父不会......墨云谦下意识地反驳。
你师父墨玄子的修为近年来停滞不前,再不突破就要坐化了。苏念卿直视着他的眼睛,你觉得他会不会动歪心思
墨云谦脸色苍白,后退了几步。他想要反驳,可是师父最近确实常常为修为的事烦恼,还经常研读一些古籍,寻找提升修为的方法。
我不信！墨云谦握紧了拳头。
苏念卿走向他,伸手轻抚他的脸颊：小道士,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有时候,我们身边最信任的人反而是最危险的。
她的手很凉,但触感却出奇的温柔。墨云谦想要躲开,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如果我真的想害你,刚才你符咒失效的时候,我就可以杀了你。苏念卿轻声说道,可我没有,因为我不愿伤害无辜的人。
墨云谦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心中的防备一点点瓦解。这双眼睛里没有妖异的红光,只有如水般的温柔。
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办他问道。
我会离开这里,找个没人的地方继续修炼。苏念卿收回手,只要你不再追杀我就行。
墨云谦沉默良久,最终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苏念卿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但很快又被忧伤取代：谢谢你。小道士,你是个好人。
她转身就要离开,墨云谦突然叫住她：等等！
苏念卿回头,眼中带着疑问。
你...你叫什么名字墨云谦的脸微微发红。
苏念卿。她轻笑,你呢
墨云谦。
云谦......苏念卿轻念着这个名字,很好听的名字。
说完,她的身影如烟雾般消散在山林中,只留下淡淡的花香在空气中弥漫。
墨云谦站在原地良久,心中五味杂陈。
第三章
墨云谦回到天师府时,神情恍惚。
云谦,妖怪除掉了吗墨玄子急切地问道。
墨云谦犹豫了一下：师父,那妖怪已经逃走了,弟子追之不及。
墨玄子脸色一沉：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这是师父第一次对他说如此重话,墨云谦心中一震。以前不管他犯什么错,师父都是温和地教导,从未如此愤怒过。
师父,或许我们可以放弃追杀那只妖怪......墨云谦试探着说道。
胡说！墨玄子猛地拍桌而起,那妖孽不除,必定祸害人间！云谦,你是不是被她迷了心智
墨云谦看着师父愤怒的神情,心中疑窦更深。师父为什么对那只妖怪如此执着
师父,弟子只是觉得......
够了！墨玄子挥手打断他,明日我亲自出马,定要擒获那妖孽！
当夜,墨云谦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苏念卿的话在他耳边反复回响,师父异常的表现也让他心中不安。
他悄悄起身,来到师父的书房。借着月光,他看到桌案上摊开着一本古籍,上面写着《炼化妖丹法》。
墨云谦心中如遭雷击。苏念卿说的都是真的！师父真的想要她的妖丹！
云谦身后传来墨玄子的声音。
墨云谦僵在原地,不敢回头。
你在这里做什么墨玄子的声音很冷。
弟子...弟子只是睡不着,想找本书看看。墨云谦勉强保持镇定。
墨玄子走到他身边,看了看桌上的古籍,神情变得更加冰冷：你都看到了什么
墨云谦知道隐瞒已经没有意义,他转身看向师父：师父,你真的想要那妖怪的妖丹
墨玄子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不错。我的寿命已经不多,只有服用千年妖丹才能延续生命,继续修炼。
可是师父,你教导弟子要除恶扬善,现在却要为了自己的修为杀害无辜的妖怪,这......
无辜墨玄子冷笑,妖就是妖,天生邪恶,杀了又何妨况且我得到妖丹后实力大增,可以除掉更多的妖魔,这是大义！
墨云谦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师父,心中满是失望：师父,你变了。
是你变了！墨玄子怒道,你被那妖女迷了心智,竟然替她说话！
我没有被迷惑！墨云谦也怒了,我只是在坚持你以前教给我的道理！
师父俩人对视着,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
最终,墨玄子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平静：云谦,明日你跟我一起去,我要你亲眼看着那妖女的死亡,这样你就会明白师父的苦心了。
师父,我不会帮你伤害她的。墨云谦咬牙说道。
由不得你！墨玄子冷笑,你是我的弟子,必须听我的！
墨云谦转身就走,但刚走到门口就被墨玄子一掌击晕。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别怪师父无情了。墨玄子看着昏迷的墨云谦,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就被冰冷取代。
第二天,墨云谦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后山的一棵大树上。
苏念卿正站在不远处,与墨玄子对峙。
苏念卿,乖乖交出妖丹,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墨玄子手持法剑,剑上闪烁着金光。
道长说笑了,妖丹就是我的命,交出妖丹我就死了,还谈什么痛快苏念卿轻笑,但眼中却满是警惕。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墨玄子身形一闪,法剑直刺苏念卿心口。
苏念卿身形一转,险险避过,但衣袖还是被剑气割破。
两人在山谷中激斗,墨玄子的修为明显高于苏念卿,没多久就将她逼入绝境。
念卿！墨云谦拼命挣扎着绳索,想要去帮她。
苏念卿听到他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眼中满是温柔：云谦,别担心我。
就是这一瞬间的分神,墨玄子的法剑已经刺中了她的左肩。鲜血顿时染红了她的白衣。
念卿！墨云谦眼眶发红。
苏念卿强忍疼痛,指尖掐诀,周围的桃花瞬间变成利刃,向墨玄子袭去。
墨玄子冷哼一声,法剑一挥,桃花利刃纷纷化为粉末。
雕虫小技！他再次攻向苏念卿。
第四章
苏念卿重伤之下渐渐不敌,眼看就要被墨玄子的法剑穿心而过。
就在这时,墨云谦终于挣脱了绳索,身形如电般冲到两人之间。
师父,住手！他张开双臂护在苏念卿身前。
墨玄子收剑不及,锋利的剑尖距离墨云谦的心口只有寸许。
云谦,你疯了吗快让开！墨玄子怒道。
师父,请你放过她！墨云谦跪在地上,弟子愿意替她受过！
苏念卿看着眼前为她挡剑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暖流。这个傻道士,明明认识不过几日,为什么要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云谦,你真的被这妖女迷了心智！墨玄子气得浑身发抖,她是妖怪！妖怪！你怎能为了妖怪背叛师门
师父,念卿她从未害过人,为什么一定要杀她墨云谦抬起头,眼中含泪,难道修道之人的心中就容不下一丝善念吗
善念墨玄子冷笑,对妖怪仁慈就是对人类残忍！
那我问师父,你杀她真的是为了除魔卫道,还是为了夺取她的妖丹墨云谦的话如利刃般刺向墨玄子。
墨玄子脸色一变,但很快就恢复镇定：为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苍生！
师父,你骗不了我,也骗不了你自己。墨云谦站起身,如果你一定要杀她,就先杀了我！
墨玄子看着眼前这个从小教导长大的弟子,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想到自己所剩无几的寿命,他的眼神又坚定起来。
既然你一心求死,那师父就成全你！他举起法剑。
不要！苏念卿挣扎着站起身,墨道长,你要我的妖丹可以,但请放过云谦！
墨云谦回头看她：念卿,不要！
云谦,你为我做得已经够多了。苏念卿眼中含泪,我是妖怪,注定活不长久。但你不一样,你还有大好的前程。
她走到墨云谦身边,轻抚他的脸颊：能遇到你,是我这千年来最大的幸运。
墨云谦握住她的手：念卿,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傻瓜......苏念卿轻笑,眼泪却滑落脸颊。
墨玄子看着两人的深情表现,心中更加愤怒：够了！你们这对孽缘今日就一起了结吧！
他体内真气疯狂涌动,法剑上的金光大盛。这一剑,足以将两人一起斩杀！
苏念卿感受到这股强大的杀意,知道无法避开。她毫不犹豫地将墨云谦推开,独自面对这致命一击。
念卿！墨云谦的嘶吼响彻山谷。
就在法剑即将穿透苏念卿胸膛的瞬间,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雷声阵阵。
一道粗如水桶的天雷从天而降,直接劈向墨玄子。
墨玄子大惊,连忙施法抵挡,但天雷的威力太过强大,直接将他震飞十几丈远。
这是......墨玄子从地上爬起,看向天空,脸色煞白。
只见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法阵,法阵中走出一个白须老道。
墨玄子,你身为天师府掌门,竟然为了一己私利想要杀害无辜妖怪,败坏我道门声誉！老道声音如雷,威严无比。
师...师祖墨玄子颤声道。
来人正是天师府的太上长老,墨玄子的师父——玄虚道人。
师祖,弟子......墨玄子想要解释。
住口！玄虚道人怒喝,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枉我传你道法,你竟然用来杀害无辜！
玄虚道人看向苏念卿,语气温和：妖女,你虽为妖身,但心存善念,从未害人。我道门今日对你的伤害,我代为道歉。
苏念卿连忙行礼：道长言重了。
玄虚道人又看向墨云谦：好孩子,你能坚持心中的善念,不为外物所惑,很好。
墨云谦拜倒在地：弟子叩见太师祖。
起来吧。玄虚道人扶起墨云谦,然后看向墨玄子,从今日起,你不再是天师府掌门。云谦,你来接掌天师府。
师祖！墨玄子大惊,弟子知错了,求师祖饶恕！
错已铸成,无法挽回。玄虚道人摇头,你修炼过度走火入魔,心境已失,不适合再做掌门。
说完,他一指点在墨玄子眉心,墨玄子瞬间昏迷过去。
我已封住他的修为,他以后就是个普通人。云谦,好生照顾他,毕竟他曾是你师父。
墨云谦含泪点头：弟子明白。
玄虚道人最后看向苏念卿：妖女,你与云谦相爱,但人妖殊途,注定不会有好结果。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的身影渐渐消散,天空重归晴朗。
第五章
玄虚道人离去后,山谷中只剩下墨云谦和苏念卿。
墨云谦上前扶住受伤的苏念卿：念卿,你的伤要紧吗
苏念卿摇摇头：不碍事,只是皮外伤。
她看着昏迷的墨玄子,叹了口气：云谦,你师父醒来后一定会恨我的。
不会的。墨云谦握住她的手,师父只是一时糊涂,他本质并不坏。
苏念卿看着他善良的眼神,心中更加爱怜。这个道士心地如此纯善,让她如何能不爱
云谦,太上长老说得对,我们人妖殊途......
我不管什么人妖殊途！墨云谦打断她的话,念卿,我爱你,这就够了！
苏念卿心中一颤。自她化形以来,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可是......
没有可是。墨云谦双手捧着她的脸,念卿,你愿意做我的道侣吗
苏念卿看着他认真的神情,眼中涌出泪水：云谦,你知道和妖怪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吗世人会唾弃你,道门会驱逐你......
我不在乎！墨云谦坚定地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苏念卿再也忍不住,扑进他的怀中痛哭：云谦,我也爱你！可是我害怕,害怕会连累你......
傻瓜,爱一个人怎么会是连累墨云谦轻抚她的长发,从今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要在一起。
苏念卿在他怀中用力点头：好,我答应你！
两人相拥而立,夕阳西下,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接下来的日子,墨云谦接掌了天师府,但他并没有居住在府中,而是在后山搭建了一座简陋的茅屋,与苏念卿过起了隐居的生活。
白天,墨云谦处理天师府的事务,苏念卿就在山中采药炼丹。晚上两人一起观星赏月,谈论修炼心得。
这样的日子简单却幸福。苏念卿从未想过,她这样的妖怪也能拥有如此美好的爱情。
然而好景不长。
半年后,有天师府的弟子发现了苏念卿的身份,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修道界。
各大门派纷纷派人前来天师府,要求墨云谦交出妖怪,否则就将天师府逐出修道联盟。
那一日,天师府大殿中聚集了十几个门派的掌门。
墨掌门,你身为正道领袖,竟然与妖怪同居,成何体统玄天宗掌门冷声道。
诸位道友,念卿从未害过人,为何一定要赶尽杀绝墨云谦努力解释。
妖就是妖！太乙门掌门拍桌而起,今日你若不交出那妖女,我等就与天师府断绝往来！
不错！其他掌门纷纷附和,正邪不两立！
墨云谦看着眼前这些昔日的盟友,心中满是失望。这些人口口声声说着正义,但眼中却只有偏见和仇恨。
诸位的意思我明白了。墨云谦站起身,从今日起,墨某退出修道联盟,天师府也不再与各派往来。
众掌门大惊。他们没想到墨云谦会为了一个妖怪做出如此决定。
墨掌门,你要三思啊！玄天宗掌门劝道,为了一个妖怪断送天师府千年基业,值得吗
在我心中,念卿比什么基业都重要。墨云谦语气坚定,请诸位回吧,天师府不欢迎你们。
众掌门见他态度坚决,只能愤然离去。
苏念卿在后山听到这个消息,心如刀绞。她知道墨云谦为了她放弃了太多。
当晚,她来到墨云谦面前：云谦,我们分开吧。
墨云谦大惊：念卿,你在说什么
我不能让你为了我失去一切。苏念卿眼中含泪,天师府是你的根基,你不能因为我而毁掉它。
念卿,别说傻话。墨云谦紧抱住她,没有了你,我要那些外物有什么用
可是......
没有可是！墨云谦吻住她的唇,我们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
苏念卿闭上眼睛,眼泪无声滑落。她知道墨云谦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绝不会改变。
但她也知道,他们的爱情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第六章
一年后的一个夜晚,苏念卿独自坐在山崖边,看着天空中的月亮。
墨云谦处理完天师府的事务回来,发现她神情忧郁。
念卿,怎么了他坐到她身边。
云谦,你有没有后悔过苏念卿轻声问道。
后悔什么
后悔爱上我这个妖怪。苏念卿转头看他,为了我,你失去了那么多......
墨云谦轻抚她的脸颊：傻瓜,我从未后悔过。能爱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运。
可是我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苏念卿靠在他肩膀上,云谦,你说我们的结局会是什么样
墨云谦沉默了。他知道人妖殊途这个道理,也知道他们的爱情面临着无数阻碍。但他不愿意想象失去她的日子。
不管结局如何,至少现在我们在一起。他紧抱住她,念卿,不要想那么多,珍惜现在就好。
苏念卿点点头,但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滚滚雷声。
苏念卿脸色瞬间苍白：这是......天罚！
天罚墨云谦不解。
妖怪违逆天道,与人相爱,会引来天罚。苏念卿颤声说道,云谦,快离开我,不然会连累你的！
话音刚落,一道巨大的雷电从天而降,直劈向两人。
墨云谦毫不犹豫地护住苏念卿,雷电击在他身上,他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
云谦！苏念卿惊恐地扶住他。
没事......墨云谦强撑着站起身,念卿,这是怎么回事
苏念卿眼中满是绝望：天道不容人妖相爱,每过一段时间就会降下天罚。如果我们不分开,天罚会越来越强,直到我们都被劈死。
天空中雷声更加猛烈,仿佛在警告着什么。
那我们就分开一段时间,等天罚过去再......
没用的！苏念卿摇头,只要我们心中还有爱意,天罚就不会停止。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们其中一个死掉。苏念卿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墨云谦脸色大变：不！绝对不行！
云谦,这是唯一的办法。苏念卿强笑道,我本就是妖身,寿命有限。让我来承受天罚,至少你能活下去。
胡说！墨云谦怒道,我绝不会让你死！
天空中又是一道雷电劈下,这次比刚才更加粗大。两人连忙闪避,雷电击在地面上,炸出一个深坑。
云谦,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的！苏念卿拉住他的手,求求你,让我一个人承受吧！
不！墨云谦握紧她的手,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念卿,我们一起想办法对抗天罚！
苏念卿看着他坚定的神情,心中既感动又绝望。她知道凭他们的力量根本无法对抗天罚,但她不忍心看到墨云谦为了她而死。
云谦......
别说了！墨云谦打断她,我们一起修炼,一起变强,总有一天能够对抗天道！
天空中的雷声渐渐平息,但苏念卿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下一次天罚来临时,威力只会更强。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疯狂地修炼,希望能在下次天罚来临前变得足够强大。
墨云谦废寝忘食地研读古籍,寻找对抗天罚的方法。苏念卿也努力提升自己的妖力,希望能帮到他。
然而一个月后,天罚再次降临。
这次的雷电更加恐怖,仿佛要将整座山都劈碎。
墨云谦施展全身法力,在两人周围布下防护法阵。但法阵在天雷面前如纸糊般脆弱,瞬间就被击碎。
巨大的雷电击中两人,苏念卿首当其冲,胸口瞬间出现一个焦黑的洞。
念卿！墨云谦抱住她,眼中满是惊恐。
苏念卿口中不断涌出鲜血,气息越来越微弱：云谦......我怕是不行了......
不！你不会死的！墨云谦拼命往她体内输送真气,念卿,撑住！
然而苏念卿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失,她的妖丹也出现了裂痕。
云谦......我要死了......苏念卿虚弱地说道,答应我......以后要好好活着......
我不答应！墨云谦眼眶通红,念卿,你不能离开我！
苏念卿用尽最后的力气抚摸他的脸：云谦......来世......我们还做......夫妻......
话音落下,她的身体开始发光,慢慢化为点点星光消散在空中。
念卿！念卿！墨云谦抱着一团空气拼命呼喊,但她已经彻底消失了。
天空重归宁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墨云谦跪在山崖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第七章
苏念卿死后,墨云谦如行尸走肉般过了一百年。
他整日守在她消失的地方,期盼着奇迹出现。天师府的事务他全部交给了弟子,自己则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痛苦中。
一百年后的某一天,墨云谦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他睁开已经很久没有睁开过的眼睛,看向远方。在山脚下的小村庄里,一个身着粗布衣裳的少女正在河边洗衣。
那张脸......那气质......
墨云谦心中狂跳,身形一闪就出现在少女面前。
念卿他颤声道。
少女抬起头,露出一张与苏念卿一模一样的脸。但她的眼中没有认识,只有陌生和害怕。
公子,你是在叫我吗少女怯生生地说道,我叫翠儿,不叫念卿。
墨云谦心中一沉。眼前这个少女虽然长得和苏念卿一模一样,但显然没有前世的记忆。
翠儿......墨云谦轻念着这个名字。
公子,你怎么哭了翠儿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墨云谦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一百年的思念在这一刻全部涌出。
没事。他擦去眼泪,努力露出笑容,姑娘,你家在哪里
就在前面的村子里。翠儿指了指方向,公子是外地来的吧要不要去我家歇歇脚
墨云谦点点头。他要确认眼前这个少女是不是苏念卿的转世。
翠儿的家很简陋,只有三间茅屋。她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农民,为人朴实善良。
翠儿,这位公子是翠儿的母亲问道。
他是过路的,我请他来歇歇脚。翠儿倒了杯茶给墨云谦。
墨云谦接过茶杯,观察着翠儿的一举一动。她的性格和苏念卿完全不同,显得单纯而胆小。
翠儿,你今年多大了墨云谦问道。
十八岁。翠儿羞红了脸。
墨云谦算了算时间,正好是苏念卿死后十八年。看来她确实是苏念卿的转世。
但是为什么她会转世为人类而且还没有前世的记忆
墨云谦在村子里住了下来,每天都去找翠儿聊天,希望能唤醒她的记忆。
然而一个月过去了,翠儿依然对前世的事情一无所知。
翠儿,你有没有做过奇怪的梦墨云谦试探着问道。
奇怪的梦翠儿想了想,有时候会梦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场景,好像是在什么山洞里修炼。但醒来就忘得差不多了。
墨云谦心中一动。看来她的记忆被封印了,但还是会在梦中出现一些片段。
翠儿,你想不想离开这个村子,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墨云谦问道。
翠儿眼中闪过一丝向往,但很快就摇了摇头：我要照顾爹娘,不能离开。
墨云谦看着她善良的样子,心中更加确信她就是苏念卿。哪怕失去了记忆,她的善良本性依然没变。
就在这时,村子里来了一群山匪。
大家都出来！交钱交粮,不然就杀了你们！为首的山匪头子凶神恶煞地喊道。
村民们吓得瑟瑟发抖,纷纷交出了家中的财物。
轮到翠儿家时,山匪头子看到翠儿,眼中顿时露出贪婪的光芒。
这小娘子长得不错,跟老子回山寨去！他伸手就要抓翠儿。
不要！翠儿吓得花容失色。
就在这时,墨云谦出现在她面前,一把抓住山匪头子的手腕。
住手。他的声音很轻,但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山匪头子感觉自己的手腕如被铁钳夹住,疼得龇牙咧嘴：你......你是什么人
墨云谦没有回答,只是轻轻一扭,山匪头子的手腕就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啊！山匪头子惨叫一声,跌坐在地。
其他山匪见状,纷纷拔刀冲向墨云谦。
墨云谦冷哼一声,随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所有山匪震飞。
山匪们爬起来后,看向墨云谦的眼神充满了恐惧。这哪里是普通人,分明是个高手！
走！快走！山匪头子捂着断腕,带着手下狼狈逃离。
村民们看向墨云谦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感激。
翠儿躲在墨云谦身后,小声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墨云谦回头看她,眼中满是温柔：不用谢,保护你是我应该做的。
翠儿被他的眼神看得脸红心跳,低下了头。
从这件事之后,翠儿对墨云谦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她开始主动找他聊天,眼中也开始有了别样的情愫。
墨云谦察觉到了她的心意,心中五味杂陈。他爱的是苏念卿,但眼前这个翠儿是否还是她呢
第八章
一个月后,翠儿终于鼓起勇气向墨云谦表白。
云谦哥哥,我......我喜欢你。她羞红着脸说道。
墨云谦看着她纯真的眼神,心中矛盾极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翠儿,你还小,不要胡思乱想。他温和地说道。
我不小了！翠儿急道,我已经十八岁了,村子里同龄的姑娘都成亲了！
墨云谦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处境。
翠儿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嫌弃自己出身低微,眼中涌出泪水：云谦哥哥,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是神仙一样的人物,我只是个农家女......
不是的。墨云谦连忙解释,翠儿,你很好,真的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翠儿眼巴巴地看着他。
墨云谦看着她那张和苏念卿一模一样的脸,终于下定了决心。不管她是不是苏念卿的转世,至少她现在就是翠儿,一个爱着他的普通女孩。
翠儿,如果你真的愿意,我们就成亲吧。他轻声说道。
翠儿顿时喜极而泣：真的吗你愿意娶我
墨云谦点点头,心中却有些苦涩。他这样做,算是对苏念卿的背叛吗
一个月后,墨云谦和翠儿成了亲。婚礼很简单,只有村里的乡亲们参加。
新婚之夜,翠儿羞涩地坐在床边,不敢抬头看墨云谦。
墨云谦看着她,心中复杂难明。眼前这个女孩有着苏念卿的脸,但性格却完全不同。他该如何面对她
夫君......翠儿小声叫道。
墨云谦回过神来,走到她身边坐下：翠儿,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翠儿抬起头,眼中满是幸福。
后悔嫁给我这样的人。墨云谦苦笑,其实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你。
我不在乎。翠儿握住他的手,夫君,不管你有什么秘密,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墨云谦看着她纯真的眼神,心中一软。既然已经娶了她,就要对她负责。
婚后的生活平静而美好。翠儿是个贤惠的妻子,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墨云谦也尽力做一个好丈夫,虽然心中总是想起苏念卿。
一年后,翠儿有了身孕。
夫君,我们要有孩子了！她兴奋地告诉墨云谦。
墨云谦抚摸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心中五味杂陈。这个孩子,算是他和苏念卿的孩子吗
然而好景不长。怀孕三个月后,翠儿突然开始做噩梦。
她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白狐,在山中修炼。梦到自己和一个道士相爱,最后被天雷劈死。
每次醒来,她都是满头大汗,神情恍惚。
夫君,我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总是做这样奇怪的梦翠儿担心地问道。
墨云谦心中震动。看来怀孕刺激了她的记忆,封印开始松动了。
没事的,怀孕的女人都会做奇怪的梦。他安慰道。
但他心中很清楚,翠儿的记忆迟早会全部觉醒。到那时,她还会是现在这个单纯的翠儿吗
一个月后,翠儿的噩梦越来越频繁,有时候甚至在白天也会出现幻象。
这一天,她正在院子里晒衣服,突然眼前一阵模糊,再定睛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山洞里。
洞中有一个石台,上面摆着各种炼丹的器具。而她自己,正是那只修炼千年的白狐。
这是......我前世的记忆翠儿喃喃自语。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想起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想起了与墨云谦的前世情缘,想起了天雷劈下时的绝望。
啊！翠儿抱着头痛苦地叫道。
墨云谦听到声音赶来,看到翠儿倒在地上,连忙将她扶起。
翠儿,你怎么了
翠儿睁开眼睛看他,眼中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纯真,取而代之的是复杂的情感。
云谦......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所有的事情了。
墨云谦心中一沉：你......
我是苏念卿,那只被你爱过,也爱过你的千年狐妖。翠儿,不,应该说是苏念卿,眼中含着泪水,云谦,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墨云谦看着她,心中满是愧疚：念卿,我......
你把我当成替身了吗苏念卿站起身,因为我失去了记忆,所以你就可以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农家女,给我一个平凡的人生
第九章
念卿,你听我解释......墨云谦想要上前抱她,但苏念卿后退了几步。
解释什么苏念卿眼中满是痛苦,云谦,你知道我想起这些记忆有多难受吗我以为自己是翠儿,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可以和心爱的人过平凡的日子。但现在我知道了,我是妖怪,是那个害死了你、让你痛苦一百年的妖怪！
不！墨云谦急道,念卿,你没有害死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苏念卿摸着自己的肚子,神情复杂：这个孩子......他算什么是苏念卿的孩子,还是翠儿的孩子
墨云谦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心如刀割：念卿,不管你是苏念卿还是翠儿,你都是我爱的人。这个孩子是我们爱情的结晶。
可是我现在很乱,很乱......苏念卿抱着头,我分不清哪些记忆是真实的,哪些是虚假的。我到底是谁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熟悉的雷声。
两人同时抬头,看到乌云密布,雷电闪烁。
天罚又来了！苏念卿脸色苍白。
不对......墨云谦皱眉,这次的天罚不一样。
只见天空中出现了一道光门,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仙从中走出。
苏念卿,你擅自转世为人,与凡人成亲,违逆天条,罪加一等！女仙声音冰冷。
苏念卿认出了来人：是你！织女仙君！
织女仙君正是负责管理人妖情缘的仙人。当年苏念卿和墨云谦相爱,引来天罚,就是她主持的。
当年你被天雷劈死,本应魂飞魄散。但你执念太深,竟然转世重生,这已经是逆天之举。织女仙君冷声道,现在你又与故人相恋,怀下胎儿,更是罪不可恕！
仙君！墨云谦上前一步,她已经转世为人,为何还要为难她
转世为人也改变不了她妖怪的本质！织女仙君看向苏念卿,苏念卿,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自散魂魄,永世不得超生；要么随我上天庭受罚,从此不得再与凡人相恋。
苏念卿看了看墨云谦,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眼中满是绝望：我......
我选第三条路！墨云谦突然说道。
什么第三条路织女仙君皱眉。
我愿意献出自己的所有修为和寿命,换取念卿母子平安！墨云谦跪在地上,求仙君成全！
云谦,不要！苏念卿惊叫道。
织女仙君看着墨云谦,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你愿意为了一个妖怪放弃一切
是的！墨云谦毫不犹豫地说道,没有她,我活着也没有意义！
织女仙君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但你献出修为和寿命后,只能再活三年。三年后你必须死去,苏念卿也要永远忘记你,不得再与你相见。
我答应！墨云谦没有丝毫犹豫。
云谦,不要这样！苏念卿扑到他身边,泪流满面,我宁愿死也不要你为我牺牲！
墨云谦抚摸她的脸颊：念卿,让我最后一次保护你好吗
织女仙君手中出现一道金光,笼罩住墨云谦。
墨云谦的身体开始发光,他一身强大的修为正在被抽离。与此同时,苏念卿肚子里的孩子也在金光的保护下稳定下来。
云谦！苏念卿抱着他,感受着他的生命力在快速流失。
念卿......墨云谦虚弱地说道,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
金光消散后,墨云谦已经变成了一个普通人,再无半点修为。而苏念卿身上的妖气也彻底消失,变成了真正的人类。
织女仙君看着两人,叹了口气：三年后,我会再来。珍惜这最后的时光吧。
说完,她消失在光门中,天空重归晴朗。
苏念卿抱着虚弱的墨云谦,眼泪如雨般落下：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墨云谦虚弱地笑了笑：因为我爱你......
第十章
三年的时间过得很快。
墨云谦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但他依然努力陪伴着苏念卿和儿子。
他们的儿子取名墨念安,是个活泼可爱的孩子。虽然他身上既没有妖气也没有灵力,但却天真烂漫,是苏念卿和墨云谦最大的安慰。
爹爹,你今天好像更没力气了。三岁的小念安趴在墨云谦怀里,稚嫩的声音带着担忧。
墨云谦摸摸儿子的头：爹爹只是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苏念卿在一旁看着,心如刀绞。她知道墨云谦的时间不多了,但她无能为力。
这一天夜里,墨云谦感觉到死神在向他招手。
他轻轻摇醒身边的苏念卿：念卿,我可能撑不过今晚了。
苏念卿猛地惊醒,看到墨云谦苍白的脸色,眼泪瞬间涌出：不会的,你会好起来的！
念卿,不要骗自己了。墨云谦虚弱地笑了笑,这三年来,我已经很满足了。
他艰难地坐起身,看着熟睡的儿子：念安很像你,善良聪明。你要好好教导他,让他做个正直的人。
云谦......苏念卿握住他的手,我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们。墨云谦眼中含泪,但这是我们的命运。念卿,答应我,我死后你要好好活下去,找个好人家嫁了,不要再为我守寡。
不！苏念卿摇头,我永远不会嫁给别人！
墨云谦叹了口气,他知道以苏念卿的性格,一定会为他守寝终生。
念卿,如果有来生......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我们还做夫妻......
话音落下,他的手无力地垂下,永远闭上了眼睛。
云谦！云谦！苏念卿摇着他的身体,但他再也不会醒来了。
就在这时,织女仙君出现在房中。
苏念卿,是时候了。她的声音依然冰冷。
仙君,求求你,让我和他一起走吧！苏念卿跪在地上哀求。
不行。织女仙君摇头,你还有儿子要养,不能死。而且按照约定,你要忘记他。
我不要忘记他！苏念卿紧抱着墨云谦的尸体,这是我唯一的念想！
织女仙君叹了口气：这是当初的约定,不能更改。
她手中出现一道白光,即将抹去苏念卿的记忆。
娘亲,爹爹怎么了小念安被吵醒了,看到眼前的情景,害怕地哭了起来。
苏念卿看着儿子,心中一软。是的,她还有儿子,她不能这样自私。
仙君,我求你一件事。苏念卿抬起头,不要让我彻底忘记他。至少,让我记得这个孩子的父亲是个好人。
织女仙君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好,我只抹去你们相爱的记忆,但会保留他作为父亲的形象。
白光笼罩住苏念卿,她眼中的痛苦和深情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静。
当一切结束后,苏念卿看着怀中的墨云谦,眼中只剩下淡淡的哀伤。
念安,爹爹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她轻声对儿子说道,但他是个好人,他很爱我们。
小念安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织女仙君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有些不忍。但天道无情,她也无法改变什么。
好好照顾孩子。她留下这句话,便消失了。
一年后。
苏念卿带着四岁的儿子在村子里平静地生活着。她偶尔会想起丈夫,但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意已经不复存在。
在她的记忆中,墨云谦只是一个对她很好的丈夫,一个儿子的好父亲。至于更深的情感,都被抹去了。
这一天,有个年轻的书生路过村子,看到苏念卿的美貌,心生爱慕。
这位嫂子,我看你独自带着孩子不容易,要不要考虑再嫁书生试探着说道。
苏念卿摇了摇头：我要为亡夫守节,这辈子不会再嫁人了。
书生有些遗憾,但也不敢强求。
当天晚上,苏念卿梦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个人对她说：念卿,找个好人家嫁了吧,不要为我守寡。
她从梦中惊醒,眼角有泪珠滑落。奇怪,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从那以后,她经常做类似的梦。梦中的那个声音总是劝她再嫁,不要孤独终老。
渐渐地,苏念卿开始相信这是亡夫的灵魂在托梦给她。
又过了一年,村里来了个木匠,人品很好,对苏念卿母子也很照顾。
在众人的撮合下,苏念卿最终同意了这门亲事。
婚礼当天,她看着牌位上墨云谦的名字,轻声说道：云谦,我会好好照顾念安的。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山风吹过,仿佛有人在轻声回应：好好活着......
苏念卿带着儿子开始了新的生活。虽然她不知道,在遥远的天际,有一个魂魄正默默守护着她们母子。
那是墨云谦的魂魄。他死后没有投胎,而是选择留在人间,远远地看着心爱的人和儿子。
看到苏念卿再次找到幸福,墨云谦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念卿,你一定要幸福......他的魂魄在风中低语,然后渐渐消散,彻底安息。
天边的夕阳西下,为这段跨越千年的爱情画下了句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