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业
我走在公司下班的路上,虽然这条路我走了无数遍,但这一次是,走的如此艰难。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媳妇,面对爸妈,甚至面对孩子,说明我即将失业了,得重新找工作了。
虽然熬夜加班,把身体弄的很差了,各种基础病……但人总还有盼头。毕竟在公司这么多年,升职加薪不说,稳定干到退休还是没问题吧！薪资待遇也还足够家庭开支,还完前几年疫情买的房子,房贷,装修贷。
还有这两年家里两个小孩越来越大,又觉得要换车,买了一辆好点的车,有了车贷,加上一家人的开支,大的儿子读小学开支虽然不大,但是学校的课程他根本跟不上。
只能被逼无奈的报了补习班,而小女儿则是幼儿园的学费一学期就好几万……有工作我和媳妇一起还能顶住,现在一切都……
而今天公司领导来到所有的人的工位,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公司这么多年艰难险阻,大家都一起坚持过来了。但这一次,只能暂时和大家宣布,公司即将倒闭了。
旁边的同事,都没在工作的状态中缓过来,就被这一晴天霹雳的消息。整个的工位,再也没有了键盘敲击声,打印机声,每个人都好似还对这个情况抱有最后一丝幻想。
随后老板出来了,他平常都是见不着人,而且见到我们也是非常严肃。但工资,福利待遇从未少一分。
这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他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而且穿着也十分的脏,双眼下方的眼圈,黑的让人看到都觉得瘆得慌。
老板语重心长向大家先是说道：对不起,诸位陪着我,经历这么些年的兄弟姐妹们,作为你们的老板,没能带你们都干到退休,我非常抱歉。
哽咽的老板眼泪流出说道：本来以为公司从疫情坚持过来,会好转,但是我错了,对于形势盲目的自信和错误的判断,现在必须负责任的和大家说,公司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我也是看着外面商场商铺关门转让的越来越多,公司也在时不时的裁人,但这一次全部裁员,是我没想到的。
公司是做生产的,但是如今大部分人家里什么都有了,加之赚钱越来越难,所以很多人已经消费习惯减退,加上不消费了。
公司生产的东西,自然也就库存过多,卖不动只能减少生产线,减少人员,但是现在都撑不下去,全部失业……
随后老板说道：公司已经快资不抵债了,现在东西已经卖不动了,货款也很难结算,与其这样恶性循环下去。还不如按照劳动法规定,给大家应有的裁员补偿,这样还能给大家体面的生活几个月,那样也有找工作的缓冲期。不然到时候连大家最基本的保障都给不了
然后再次对我们说：对不起。
公司窗外的天气,也从晴空万里变得雷声雨声混杂在一起。
我此刻也有些觉得有些无力瘫坐在工位,等待着人事把我喊进会议室,谈辞退补偿……
大概过了好几个小时才到我,就这样干坐在工位。很多同事也是从会议室,一脸愁容的走了出来,而谈完了的,也开始收拾工位的私人物品了,这一切就好像一下就到了终点一样。
走进会议室的那一刻,我的手心在冒汗,有些心慌,坐下后,人事开始语重心长的说：老聂,实在是公司也没办法,包括我也得走了,你这边什么想法,老板说尽量满足你。知道你从大学毕业就跟着公司一路走到现在,他也不好去说这些。
我现在的脑子有些被放空了一样,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问道：没事,按照老板说的来吧！能理解,前些日子那么多货款都没有收回来,加上整体的情况。能够给到我补偿,已经跟感恩了。
其实心里想多要点,毕竟自己也有家人要养照顾,高额的房贷车贷装修贷……但是我知道现在大环境这么差,老板不是实在撑不住,都不会解散公司。已经给到劳动法规定的补偿了,已经很不容易了。
老板从会议室的后门,走了进来,拍着我的肩膀,那红润的双眼之中,眼泪流了出来说道：老聂,等我这边妥善解决好公司困难,如果再开,一定请你回来。他们都希望多要点,只有你这边,表示理解现在我所面对的困难。
我这次没想很久,而是平心静气的看着前方的人事,和身边刚坐下的老板说道：确实挺困难的,公司成了这样。本就是盲目乐观了,成了这样,每个员工都不想看到,毕竟大家都想干到老。
可是,他们也有一家一户要养,媳妇,孩子都得吃喝生活。而老板你已经非常尽力的去维系目前的局面了,可是面对如此的现状,确实选择解散公司也许是现在的最优解。
老板说道：多给你两个月,是从你大学就来公司实习了两个月的,看着你结婚生子,买车买房。工作了8年,也从未出现啥差池,给你n+1+2吧！不然你老婆孩子那边也不好交代。
我口里只是一直说着：谢谢,谢谢。
人事是个在公司五六年的穿着朴素女的,她就是做事非常踏实,从来对每个人都真诚相待,说道：唉！老聂,咱们也做同事这么多年,这离职书,你这边签字就行,原因是双方达成一致。
我因为从没换过工作,也从未在外面了解过这些,便问人事：那这会影响到下一份工作吗
老板站起身说道：老聂,作为公司资历老员工,如果你找不到工作,到时候可以电话联系我,尽我所能给你引荐。
人事把笔递给我说着：老聂,旁边就是老板,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任何影响,离职补偿,在下周也会打到你的账户。你收拾下个人物品,明天就不用来公司了。对了公司给你配的电脑,你恢复出厂,然后交给我就行。
我点了点头,然后再次谢谢老板,收拾着办公桌的东西,突然发现自己几十年来,好像没什么东西可带走,除了刚毕业买的一支钢笔,偶尔签个字啥的,现在也变得陈旧。
还有一张刚来公司得的奖杯,是个透明的水晶立式：
销量突破300万,聂远平,公司金手指奖。
而桌上除了这些也就是保温杯能带走了,不像电视剧里一个纸盒子装很多东西走。
而我要交工卡,笔记本,饭卡……其实自己能拿走的只有几本书,一盆绿萝和一个奖杯。
第二章
内心
在回家的路上的,我突然感觉心里像放空了一样。再也不用加班,想工作上的事,能好好休息几天。
回到家中,打开家里那沉重的防盗门,似乎以前上下班,感觉这扇门很轻松就打开,今天却开的如此的艰难。
妻子叫我吃饭,说饭菜去给热好……
我拉着她的手说道：我俩好久没出去吃了吧！正好你妈也在这,和她说一声。咱俩出去吃烧烤啤酒。
妻子点点头,说道：好吧！有啥事在家里说不行吗非得出去啊！
屋里的一颗灯泡,在墙角忽明忽暗。记得是媳妇说了好久这个灯泡接触不良,要买个新的来换上了,可我总说忙忘了。
这次有时间了,一定给它弄好。
我语重心长的说：天天晚上在家吃饭,想换换口味了,还记得咱俩刚认识的那会不,天天去哪家烧烤店,自从有了孩子就再也没去去过几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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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交代好事,就和我一起出门去了。此时的我手心在冒汗,也或许是心虚还是啥缘故,我总是说话,有点前言不搭后语,语无伦次。
车库里,妻子拉好安全带,我开着车走路上。她问我：你今天怎么这么的反常,啥事,说呗！都老夫老妻了。
我心情一下释怀起来,本来难以说出口,也不晓得从何说起的时候。媳妇却……
手握方向盘的我,频繁的开车窗,关车窗；一首歌放完才开口：陈敏,公司解散,我失业了。
这句话看似随意的几个字,仿佛说出来,用了全身的力气,意味着我得重新开始找工作了,一切都得重新开始。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那个单身一人,随便什么事,反正有事就干,没事休息的心态了。
现在家庭的重任,都压在我的身上,家庭小孩的日用开支,我俩的生活开销。还有就是……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对未来倍感焦虑。
妻子安慰起我来说道：那时候,咋俩不是投资失败,亏光了。还欠了几十万,负债累累,还记得那时候咱们天天吃泡面,你偷偷打两份工给我买烤红薯不现在我们什么都有了,还有这么可爱的两个孩子,等我们陪着长大。对了,那公司给补偿金吗
我觉得确实是,那么苦的日子都过来了,那现在又算的了什么呢！回答道：公司补11个月工资,然后老板说找不到工作可以介绍别的公司给我。
妻子说道：你看工资够你坚持11个月找工作,老板还可以给你介绍工作。这不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好多公司裁员,一分不给,说解散跑路就没了呢！
聊了很多,就是我找工作的问题,我以后怎么办。
不用导航,我都知道烧烤店的位置,那时候这条路,我还是骑着摩托车载老婆来的,所以很快便开到了。
进来这条烧烤火锅一条街,现在已经黑灯瞎火,只有几家开门了。
一路上都是张贴着门面转让的铺子,还有就是很多残破不堪的广告牌,和乱七八糟杂物店铺门口。
妻子问我：是不是走错了,怎么变了这么多这才几年没来,以前这边吃饭都得排队,现在怎么什么都没有了……
我知道现在生意难做,但是有这么差,也是没想到的,心里一直在默念：有味烧烤,一定还在,一定还在。
说道：你老公我。带你走这条路,没有一百次,也有几十次吧！不会错的,就快到了。
大大的红色招牌上,写着有味烧烤。让媳妇先去点菜,把车停好马上过来。
店内环境好了很多,以前破旧的桌椅,都变成了新的。而以前热闹的夜宵店,现在却只有寥寥数人。
以前这里还请了好几个服务员,今天进来一女生拿着菜单问我媳妇点啥,自己用圈圈划起来就行了。上面的东西虽然没变,价格却都没有涨价,反而比之前还降价了。
我坐在椅子上打量着,周遭的一切问点菜的人：老板,老板娘呢
她回答道：我等下帮你叫他出来啥老板娘她……
媳妇也是说点了铁板鲫鱼、芥末鱿鱼、铁板韭菜煎蛋、蒜蓉小龙虾、羊肉串、牛筋、啤酒……问我还有啥要加的吗
我盯着菜单的铁板鲫鱼愣了下,以前每次来必点,因为以前老板娘说：现杀现卖,多滋有味。
还缺一个烤茄子,我把这个圈上,让她顺便加一个蛋炒饭,少油少盐。所有菜微辣。
老板从后厨的门里出来看到我,便认出我,大笑的说出：小聂,好久没见你来过了,还有陈敏。到时候忙完喝两杯
我不好意思的说道：丁叔,怎么店里只有这么少的人了,徐姨呢！
丁叔急忙说道：我先把东西做好,再聊。
此时那个前台又点菜又收银,还收拾桌子的女生开始说道：等我爸忙完陪你们聊,我妈前年去世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神情变得茫然,妻子也是脸色变得悲伤。
我问她：那你不读书了吗就在店里做事
丁叔女儿说道：大学毕业两年了,在大城市工资也低,还不够房租水电开支。后面找工作,找不到。所以和我爸一起经营这家烧烤店,我妈去世了。
我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徐姨往日那总带着笑容,端着烤串的铁盘浮现在我的脑海……
好些时候饭菜都弄好了,虽然吃着和以前一样的烧烤,但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毕竟徐姨,以前总会问我工作顺利不顺利,也知道我每次都要干碟沾着吃。
丁叔坐下,用毛巾擦着头上冒出的汗水,气喘吁吁的说道：真的老了今天都没几桌客,就有点吃不消了。他脸上的皱纹已经深的,眼角都快眯成一条缝了,而身上的衣服也是褶皱的不行。
以前徐姨在的时候,总会催他上菜。也会帮他把身上的衣服给整理好,而现在……
当媳妇喊我时,我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说道：丁叔,你也别太辛苦了,徐姨咋走的……
丁叔眼神中闪过一丝悲痛,但还是坚定的说出来：你徐姨得的是肺癌,就几个月,走了,其实现在回想,那疼痛让她生不如死,好几次她都拜托我给她安眠药让她……然后把自己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
陈敏也好一会才缓过来说道：丁叔,保重身体,这白酒还是别一口闷,你们生意也这么不好了吗
丁叔借着酒劲说道：自从你徐姨走后,一是我无心开店,二是大学生现在都点外卖,三是现在经济环境太差了。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不如你们那时候营业额的五分之一。
我把杯中啤酒也一饮而尽说道：是啊！好差啊！真不晓得今后怎么办,丁叔我加了这么多年班,现在失业了……
丁叔女儿把铁板下的火,重新点燃后说道：是啊！真的好差！简历都投了快上千份了,放弃了。面试了都快一百回了,不是干销售,就是进厂,要么就是嫌弃我没工作经验不要。
丁叔说道：去去去,都在店里工作了,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丁叔女儿说道：吐吐槽还不行吗你和妈妈花了那么多钱让我读了这么久的大学,为了啥。难道就是为了打工。
丁叔怒斥道：难道花钱让你读书,还成了我的错了。
丁叔女儿回答道：不是爸爸,我只是觉得,如果学校的毕业证,让我就业都成了问题,那花这几年的时间,还不如早点来店里,帮忙,那样妈妈走之前,我还能陪陪她,帮她分担负担。而不是把你们的血汗钱送给……
丁叔说道：做好你自己份内的事就行,你妈还让我给你找个另一半。你连相亲都不去。小聂、小陈,现在年轻人都说结婚谈恋爱都不肯谈了,到底咋办啊！
丁叔女儿笑笑说道：结了婚,难道就不用打工了我结什么。我一没什么钱,二现在这样也挺好,三连自己亲人都照顾好,还照顾别的人,我才不呢！一个人自由自在不好吗你别老催我,说了不想结,我自己已经活的很艰难了,如果再生个小孩到这个世界上,和我一起受苦,我觉得就是不负责。
丁叔愤怒的说道：你不结,你不结。到时候孤独终老。看把你霍霍成啥样了,早知道不送你上大学,老家没读多少书的都成家立业都抱娃了。
丁叔女儿握紧手中的抹布,眼眶发红强忍泪水说道：搞的谁想一样,你和妈……莫名其妙把我带到这个世界,然后都按照你们的安排过这一切,你以为我过得多开心。
我连忙劝导着：小丁,你爸说你两句,,听听就行了。不过丁叔,现在确实不好干,唉我这边也被公司裁了,工作还得去找。
丁叔叹气说道：是啊！现在这年轻人,都这样,以后可咋办嘛！
陈敏也喝了小口啤酒然后说道：丁叔,其实我和他,都特别想徐姨,也……但现在年轻人,也有他们的苦衷,她们以为读完大学,就能一展宏图,但现实,却告诉她们只能不断降低自己的期待,到最后对这个社会和之前老师的失望,要么在家啃老,啥也不干,要么直接躺平。小丁啥都干,攒点钱也是好的。但小丁,你也不能那么说你爸,都这么的人了,不管咋样,毕竟以后的事,谁也说不清,你这么说,不是故意气你爸吗
丁叔女儿默不作声的走开了,烧烤也快吃完,铁板的火,也在慢慢熄灭。
丁叔说道：唉！你徐姨在的时候,生意没差过,那个时候真好,现在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我安慰的对着丁叔说道：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好也是从不好开始的。不好也是从好开始的不是吗
丁叔也对我说道：欢迎下次再来,也谢谢你们俩,还记得我们。只要我还动得了,就算亏,也会一直开下去,谢谢你们。
陈敏结完账扫完钱后说道：丁叔,虽然徐姨不在了,但是你活着,她也希望你开开心心的,保重好身体,胡子修修。或许以后小丁让你当外公,都会越来越好的。
我心里很害怕,因为好多年都没出去找工作了。听小丁说大学生毕业都这么难找工作。其实我对自己很不自信,毕竟年龄摆在那里。已经身体吃不消经常熬夜加班了……
开着车,我和妻子都心事重重的,一句话都没讲。也不晓得她在想什么,我是担心工作找的不怎么样,也是为徐姨临走前都没去看过她一次,感到遗憾。
第三章
工作
失业前两个月,因为拿到公司补偿金,我觉得找工作就算没找到合适的,我也能挺一挺。
但第三个月开始,妻子也失业了,我开始慌了。毕竟一个人失业在家,另外一个人在工作,不会那么的有压力,但是现在两个人都失业在家。那面对的就是一大堆问题,
我和往常一样躺在沙发打开手机,往招聘软件投简历。
妻子拖着地,看着我袜子扔在茶几底下,还有那茶几上都是零食袋,饮料瓶。
突然把手上呢拖把一扔,眼神里闪着怒意,嘴角下拉,眉头紧皱对着我说道：你这样,天天在家里玩,接送孩子,那钱用完了,我们都喝西北风吗现在我也失业了,你到底还要在家玩多久。
我也一时之间气不打一处来喊道：一大早,发什么神经,不是说了在找,在找吗总不能送我外卖快递,跑网约车吧！
妻子坐在沙发收拾起我扔的臭袜子,然后说道：这样吃老本,很快房子车子都快都要断供,现实摆在面前,你还不清醒吗
妻子她妈看我们俩争吵个不停,把两个小孩带了进去安抚好了,出来拿出两万块钱现金说道：你妈我,现在也只有点退休金,知道这不多。你们也凑合着应付应付难处,别吵架,家和为贵。不说为你们自己,也为了孩子有个好印象,吵吵闹闹,孩子看了也不好。
妻子把袜子拿到洗衣盆的位置,洗过手,然后把妈拿出的两万块钱还是给到她手上,说道：妈我不是和他吵什么,是整天这样啥事不想,那这日子总该需要钱才能生活吧！不能吃老本,吃完全家挨饿吧！
我听完顿时感觉心里很难受,不过是休息了两个月,也在频繁的在招聘软件投,约面试的也是寥寥无几,就算去了,一听我年纪也让我等消息。其实就是不要了,现在的我真的好失败,曾经的那些经验成功,在这一刻仿佛一文不值,要的只是我拼命工作赚钱养家。
我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桌上的水,说道今晚我就去跑网约车,一个月内再找不到工作,白天快递外卖,晚上网约车,你就在家好好照顾孩子好了吧！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小丁为啥会那么讲了,这工作根本在年纪大的,根本找不到合适的。都觉得熬不了夜加班,怕猝死,所以都不想要。年轻的又觉得没经验,所以把工资一降再降,不停的这样循环往复。
丈母娘的两万块钱,我也说：不用！只要你老身体健康,帮我们带好孩子,还没找我们要工资,已经是感谢万分了,何况是你的养老钱呢！
丈母娘对陈敏说道：你老公也不容易,之前加班,休息几个月,放松放松也没事,毕竟他心里压力也很大,负担很重,只是他不像你都啥事写在脸上,只有夫妻和睦,才能和气生财,有事,少吵架,多互相沟通。
晚上九点我开着贷款买的车,把白天注册好的打车软件打开,开始接单了。白天不跑,是因为,我怕遇上熟人,说我无所事事都去跑网约车了。
第一单很快接到了,是一位年纪也不大的女士,我让她报了手机尾号,她脸上没有一丝生气,仿佛写满了对生活的不满。
她说道：能不能把歌关了！真的本来上班已经快活不下去了,还在这里放歌,现在我只想安静点。
我急忙回答：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马上把歌关了。
她先是一直在手机回复着各种信息发语音,大喊大叫的,不一会她实在忍受不了,就在手机里说道：那么多事,明天说不行,这都下班了,还要怎么样。加班加班,难道机器人就不用休息充电吗车里一下安静下来,只剩下她打呼噜的声音。
到了目的地,我叫了她好几声她才醒过来说道：对不起,师傅,实在太累了,我真的需要安静。
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想了一会说道：没事,都一样,能体谅的,你慢些下车,回家路上天黑注意安全。
跑了好些单子后,我一看手机这才一百块不到,好一会我也累的不行准备回家了。
妻子热好一些晚上的饭菜,问我：工作咋样。
我说：一百块不到,扣除自己的成本,三个小时赚60,也行了吧！
妻子接我话说着：总比坐在家里好吧！好好找工作……
我一边吃着晚上的饭菜说：是啊！感觉碰到的都是负能量爆棚的人,都是要么被工作折磨的都快疯了,要么失业没办法,咖啡店图书馆坐到晚上再回家的。一个比一个惨。
妻子也是叹气的说：我也投了几十份简历,才拿到一个面试,问能不能加班,有两个孩子要带,那边直接说让我等消息。难道拒绝加班也有错吗她就没有孩子吗确实挺难的,你也慢慢来吧！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其实我就是觉得你没上进心,家里这么大的担子,我俩都没事干,那真得快撑不下去了。
我端起一杯水说道：总会好起来的,我再加倍努力,看看……
过好多天,妻子去一个超市上班了,没办法,就算她再优秀,有家照顾,再加上年纪大了。她选择了八小时的超市理货员,不像便利店,二十四小时三班倒,只用白天上下班,再加上丈母娘替我们照顾孩子。
第四章
想到
这已经是第三个月的最后一天,跑了一个月网约车,赚了几千,后面又去干了代驾,完全没啥单,大家都赚不到钱,变得都自己在家做饭。搞的下馆子的人都变少了。
我选择了送外卖,结果第一天超时,加上我本来就没年轻人体力好,一口气上楼,没啥问题。
我上没电梯的房气喘吁吁,根本走不动。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老了。
工作也是面试,即是结束,很多公司都已经让AI人工智能去做基础工作,而我的工作能力显得毫无亮点,有的只是不频繁跳槽,没了。
面试已经让我真的一次一次的被打脸,这把年纪了,被一次次问家里成员,问能不能加班,问是否接受这么低的工资……问题如果这么低的工资房贷车贷都还不起,那生活都保证不下去,那我花时间上什么班。
也想过好多次,找之前老板,让他帮忙介绍工作,但听之前同事说：老板欠了很多钱,已经被执行了,也是欠了很多供应商的钱。
其实在我心中他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至少他保证员工体面,让我们在丢了工作的同时,也拿到应有的工资和赔偿。
最后只好送快递了,一单也才一块到,一个一个的打电话送,顶着太阳。拨号,那边接通我说道：你有一个快递到了,在家吗这边给你送货上门。
那边声音是：帮我放在鞋架边上吧！
这一刻我恍恍惚惚,仿佛一切都好像是不现实的,心里的落差越来越大,那些曾经引以为傲的工作上的成功,早就被我赚钱养家的决心,都丢了。
现在我只想好好赚钱,把家里日子过好。很多次我都想把房子卖了,那天在网上看了房子价格,心里凉了半截,房子的卖家,比我现在的总贷款待还金额都多,那还不如留着自己住。
白天送着快递,晚上开着网约车,看着城市中的店铺一天天变少,我也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
感觉努力到最后,我只剩下,自己的孩子和妻子。而其他的已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