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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夜宴惊鸿
苏晚第一次见到陆彻,是在顾家的接风宴上。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暗纹旗袍,领口缀着三颗圆润的珍珠,随着她轻移莲步微微晃动。墨色长发松松挽在脑后,露出一段纤细白皙的脖颈,像极了易碎的瓷器。她正站在露台角落,指尖捏着半杯香槟,听身旁的顾砚低声说着什么,眼尾的红痣随着笑意轻轻扬起。
顾砚是她的未婚夫,温文尔雅,是旁人眼中再合适不过的良配。他们的婚约是两家老人定下的,相处半年,虽无浓情,却也相敬如宾。
顾少好福气。
低沉的男声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自身后传来,苏晚下意识回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
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他身形高大挺拔,五官深邃立体,可那双眼睛却像蛰伏的猛兽,藏着不加掩饰的侵略性。他手里也端着酒杯,目光落在苏晚身上,带着毫不避讳的审视,像在打量一件心爱的猎物。
顾砚的脸色微不可察地沉了沉,伸手揽住苏晚的腰,语气客气却疏离:陆总,好久不见。
陆彻——陆氏集团的掌权人,在京城是个传奇。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在短短几年内把濒临破产的陆家盘活,只知道他手段狠戾,性情乖张,是个连老一辈都要忌惮三分的角色。
这位是陆彻的视线掠过顾砚的手,最终定格在苏晚脸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我的未婚妻,苏晚。顾砚加重了未婚妻三个字。
苏晚礼貌性地颔首:陆总。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软糯,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陆彻没说话,只是盯着她旗袍开叉处露出的一截小腿,目光灼热得几乎要烧穿布料。苏晚下意识往顾砚身后缩了缩,这人的眼神太露骨,让她浑身不自在。
苏小姐这身旗袍,很别致。陆彻忽然开口,语气暧昧,尤其是这开叉,像是在勾人。
顾砚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陆总,请自重。
陆彻轻笑一声,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露台。可他临走前那个眼神,像淬了火的钩子,狠狠扎进了苏晚心里。
宴会过半,苏晚有些乏了,想回休息室待一会儿。刚走到走廊拐角,手腕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攥住,整个人被按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熟悉的雪松混合着烟草的味道笼罩下来,苏晚抬头,撞进陆彻那双染了点猩红的眸子。
放开我!她挣扎着,声音带着惊慌。
男人的力气大得惊人,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苏晚,他低声念着她的名字,舌尖抵了抵后槽牙,顾砚满足不了你,对吗
他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带着酒气,却更添了几分野性。苏晚又羞又怒,眼眶瞬间红了:陆总,请你放尊重点!我是顾砚的未婚妻!
未婚妻陆彻嗤笑一声,指尖暧昧地划过她旗袍的领口,还没结婚,就不算。他的目光落在她颤抖的睫毛上,声音低沉而危险,我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这人是认真的。
你做梦!她咬着唇,试图推开他。
陆彻却突然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垂:那我们就试试,看究竟是谁在做梦。
说完,他松开手,像是没事人一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转身离开,只留下苏晚一个人靠在墙上,浑身发软,心跳得快要冲出胸腔。
她不知道,这场看似偶然的相遇,会彻底搅乱她原本平静的生活,将她拖入一场焚心蚀骨的纠缠里。
第二章
步步紧逼
接风宴后的第二天,苏晚去自家的旗袍店打理生意。她是苏绣传人,这家开在老巷子里的晚香阁,是她祖母传下来的心血。
刚送走一位客人,店员突然跑进来,脸色有些为难:苏小姐,外面有位先生送了东西来,说是给您的。
苏晚疑惑地走到门口,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手里捧着一个巨大的礼盒。
苏小姐,这是陆总让我交给您的。男人恭敬地递过礼盒。
陆总苏晚皱紧眉头,刚想拒绝,男人已经把礼盒放在了柜台上,转身离开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礼盒。里面是一件正红色的旗袍,面料是上好的真丝,上面用金丝银线绣着展翅欲飞的凤凰,针脚细密,栩栩如生,一看就价值不菲。
旗袍的领口处,别着一张卡片,上面是龙飞凤舞的两个字:赏你。
苏晚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这人把她当成什么了
她拿起旗袍,正想让人扔掉,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喜欢吗电话那头传来陆彻低沉的声音,带着点笑意。
陆总,你的东西我受不起,请你拿回去。苏晚的语气冰冷。
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陆彻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穿给我看,嗯
陆总,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苏晚说完,直接挂了电话,顺手拉黑了这个号码。
她看着那件刺眼的红旗袍,心里一阵烦躁。这个人,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突然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带着势在必得的姿态,让她无处可逃。
下午,顾砚来接她去看电影。车内,苏晚犹豫了很久,还是把昨天宴会上和今天的事情告诉了他。
顾砚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脸色有些难看:抱歉,晚晚,是我没保护好你。陆彻那个人,行事向来乖张,你别放在心上,我会处理好的。
他的语气很温柔,可苏晚却莫名地觉得,他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在意。
接下来的几天,陆彻果然没再出现,苏晚渐渐放下心来,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
直到周五晚上,她加完班,独自走在回家的老巷子里。路灯昏黄,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突然,一辆黑色的宾利悄无声息地停在她身边。
车窗降下,露出陆彻那张英俊却带着邪气的脸。
上车。他言简意赅,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我不认识你,凭什么要听你的苏晚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陆彻没说话,直接推开车门走了下来。他几步走到她面前,强大的压迫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苏晚,别逼我用强的。他的声音很低,带着威胁的意味。
苏晚的心跳得飞快,转身想跑,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男人的手掌滚烫,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红着眼眶,又气又怕。
陆彻低头看着她,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唇上,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想干什么,你不是很清楚吗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唇瓣,带着灼热的温度。苏晚浑身一僵,猛地偏过头,却被他扣住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顾砚给不了你的,我都能给你。他的声音带着蛊惑,他能让你像现在这样,眼里有光吗
苏晚愣住了。她和顾砚在一起,更多的是责任和习惯,那种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的感觉,她从未有过。可眼前这个男人,却总能轻易地挑动她的情绪,让她惊慌,让她愤怒,也让她……有了一丝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悸动。
我不需要。她咬着牙,试图挣脱他的束缚。
陆彻却突然低下头,在她耳边低语:可我想要你。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苏晚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就在这时,她看到巷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顾砚。
他显然是看到了这里的情景,脸色铁青地冲了过来。陆彻!你放开她!
陆彻挑了挑眉,不仅没放,反而更加用力地把苏晚往怀里带了带,挑衅地看着顾砚:顾少,管好你的人,别让她到处勾引人。
你无耻!顾砚一拳挥了过去。
陆彻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同时将苏晚护在身后。他看着顾砚,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怎么动真格的了就凭你,也配
顾砚气得浑身发抖,却被陆彻身上那股狠戾的气势震慑住,一时竟不敢上前。
陆彻不再理他,低头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苏晚,语气缓和了一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上车,我送你回家。
这一次,苏晚没有反抗。她知道,这个男人说到做到,如果她不答应,他真的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而且,她也想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看着苏晚和陆彻一起上了车,顾砚站在原地,拳头攥得死紧,眼底是从未有过的阴鸷。
车内,气氛压抑得可怕。苏晚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一言不发。
陆彻看着她紧绷的侧脸,突然开口:你和顾砚,不合适。
苏晚转过头,冷冷地看着他:合不合适,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陆彻倾身靠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因为从现在起,你是我的了。
他的眼神太过笃定,太过炽热,苏晚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她别过头,不敢再看他,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
这个男人,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闯入了她的世界。而她,好像快要撑不住了。
第三章
撕破脸皮
陆彻说到做到,从那天晚上开始,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出现在苏晚的生活里。
她去店里,他会开着那辆惹眼的宾利,停在巷口,然后长腿一迈,走进来,坐在角落里,点一杯茶,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做生意。他的存在本身,就带着强大的压迫感,让客人都不敢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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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顾砚约会,他总能恰好出现,然后以各种理由打断他们,要么是谈合作,要么是偶遇,总之,就是不让他们安生。
顾砚忍了几次,终于忍不住了,在一次商业酒会上,拦住了陆彻。
陆彻,你到底想怎么样顾砚的语气冰冷,带着压抑的怒火。
陆彻端着酒杯,慢条斯理地晃动着里面的红酒,眼皮都没抬一下:我想怎么样,你不是很清楚吗
晚晚是我的未婚妻!顾砚提高了音量,引来周围几道好奇的目光。
陆彻终于抬眼看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未婚妻又怎么样只要没结婚,就有机会。他凑近顾砚,声音压低,带着威胁的意味,顾砚,识相点,就主动退出。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顾砚气得脸色发白:陆彻,你别太过分了!真以为我顾家好欺负吗
欺负你又怎么样陆彻嗤笑一声,就凭你那点能耐,还想跟我斗
两人的争吵引来了越来越多的人围观,顾砚的父亲顾宏远也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脸色沉了下来:阿砚,怎么回事
顾砚刚想说话,陆彻却抢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恭敬,眼神里却毫无敬意:顾董,抱歉,我和顾少有点误会,打扰了。
顾宏远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场面没见过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看了陆彻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沉声道:阿砚,跟我过来。
顾砚不甘心地瞪了陆彻一眼,跟着顾宏远离开了。
陆彻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眼神变得冰冷。顾家还不够格让他放在眼里。
苏晚也听说了酒会的事,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找到陆彻,想跟他做个了断。
陆总,我们谈谈吧。她约他在一家咖啡馆见面,语气平静,却带着决绝。
陆彻坐在她对面,看着她面前那杯没动过的咖啡,挑了挑眉:谈什么谈你怎么离开顾砚,跟我
苏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陆总,我知道你身份尊贵,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盯上我我和顾砚马上就要结婚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盯上你,需要理由吗陆彻看着她,眼神灼热,我想要你,这就是理由。
你简直不可理喻!苏晚站起身,我不会跟你走的,永远不会!
是吗陆彻也站了起来,比她高出一个头,强大的压迫感让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苏晚,别挑战我的耐心。我再说一遍,我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他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苏晚看着他那双势在必得的眼睛,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无力感。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顾砚打来的。
晚晚,你在哪我有话跟你说。顾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苏晚报了地址,挂了电话,对陆彻说:顾砚马上就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陆彻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眼神深沉,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没过多久,顾砚就来了。他看到陆彻也在,脸色沉了沉,但还是走到苏晚身边,握住她的手:晚晚,我们回家。
苏晚点了点头,正想跟他走,陆彻却突然开口:顾砚,你确定要带她走
顾砚回头,冷冷地看着他:不然呢
陆彻笑了,那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好,很好。
他没再阻拦,只是看着苏晚和顾砚的背影,眼神越来越冷。
回到家,苏晚才发现顾砚的脸色很难看,好像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她关切地问。
顾砚沉默了很久,才抬起头,看着她,眼神复杂:晚晚,我们……是不是该考虑一下,推迟婚礼
苏晚愣住了:为什么
陆彻那个人,你也看到了,他就是个疯子。顾砚的语气带着担忧,我不想因为我们的婚事,让顾家陷入麻烦。而且,他好像是真的盯上你了,我怕……
你怕什么苏晚打断他,心里渐渐凉了下去,你怕陆彻报复顾家还是怕他对你怎么样
顾砚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有些尴尬:晚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么苏晚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只是觉得我是个麻烦,想把我推开,对吗
她终于明白,陆彻说的没错,顾砚给不了她想要的。他看似温文尔雅,实则懦弱自私,在真正的危险面前,他想到的第一个人,永远是他自己,是顾家。
晚晚,你别这么说……顾砚想解释。
别说了。苏晚打断他,语气平静得可怕,顾砚,我们解除婚约吧。
顾砚愣住了,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晚晚,你别冲动!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没有冲动。苏晚看着他,眼神坚定,我只是觉得,我们确实不合适。
说完,她转身走进了卧室,关上了门,将顾砚的声音隔绝在外。
靠在门后,苏晚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她知道,她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心平气和地面对顾砚了。
门外,顾砚看着紧闭的房门,脸色变幻不定。他心里有不甘,有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也许,解除婚约,对他,对顾家,都是最好的选择。
第二天,苏晚和顾砚解除婚约的消息,悄无声息地在小范围内传开了。
第四章
尘埃落定后的纠缠
解除婚约的消息传开时,苏晚正在晚香阁整理新到的绣线。阳光透过雕花木窗落在她发顶,她指尖捻着一根孔雀蓝的丝线,动作平稳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店员小陈端来一杯茶,欲言又止:苏小姐,外面……
苏晚抬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巷口。黑色宾利安静地停在老槐树下,陆彻倚着车门,指尖夹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势在必得。
她放下绣线,起身走到门口。陆总倒是消息灵通。
陆彻掐灭烟,缓步走近,雪松味裹挟着烟草的气息将她包围。你的事,我自然上心。他视线扫过她素净的脸庞,解除婚约,是正确的选择。
这与陆总无关。苏晚后退半步,拉开距离,我和顾砚结束,不代表我会和你开始。
不急。陆彻笑了,黑眸里漾着细碎的光,我有的是时间等。
他像是算准了她的软肋,不再步步紧逼,却总在她看得见的地方出现。她去布料市场挑料子,他的车就不远不近地跟着;她在店里忙到深夜,他会让司机送来温热的宵夜,只说是路过顺手买的。
苏晚起初拒之门外,后来见他并不强求,也就懒得再费力气。她心里清楚,这个男人在放线钓鱼,而她,是那尾被盯上的鱼。
直到一周后,晚香阁突然被人举报消防不合格,勒令停业整改。
苏晚看着贴在门上的封条,指尖微微发颤。这条老巷的店铺都是老房子,消防设施确实不算完善,但几十年从未出过事,偏偏在这个时候被举报,明眼人都看得出是怎么回事。
小陈急得快哭了:苏小姐,这可怎么办啊下个月的订单都排满了……
苏晚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她烂熟于心却从未打过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陆彻的声音带着笑意:想我了
陆彻,是你做的,对吗苏晚的声音冷得像冰。
是又怎么样他倒是坦荡,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没有顾砚,你还有我。遇到麻烦,第一个该找的人,也该是我。
我不需要。苏晚咬牙,你立刻撤掉举报,否则……
否则怎么样陆彻轻笑,苏晚,别跟我硬碰硬,你赢不了。他顿了顿,语气放缓,乖乖听话,我帮你解决。明天一早,封条就会消失。
苏晚攥紧手机,指节泛白。她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可让她向他低头,比打她一顿还难受。
晚香阁是我祖母的心血,我不会让它有事。她沉默片刻,声音带着妥协的僵硬,我欠你一次。
不止一次。陆彻的声音里藏着得逞的笑意,晚上七点,我来接你。
没等苏晚反驳,他已经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封条果然不见了。消防部门的人来复查,态度和善得过分,只说之前是误会。苏晚看着重新打开的店门,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晚上七点,陆彻准时出现在巷口。他换了身深灰色休闲装,少了几分商场上的凌厉,多了些慵懒随性。
上车。他替她拉开车门。
苏晚坐进去,闻到车内淡淡的栀子花香——那是她常用的香水味。她侧头看他,他正发动车子,侧脸线条柔和,仿佛昨晚那个威胁她的人只是幻觉。
去哪她问。
带你去个地方。
车子驶出城区,停在一处临湖的别墅前。铁艺大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精心打理的花园,花园尽头的露台上,摆着一张餐桌,烛光摇曳,显然是精心准备过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苏晚看着他,心里越来越不安。
吃饭。陆彻牵起她的手,掌心温热干燥,庆祝你恢复自由身。
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握着她的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意味。苏晚被他拉着走进别墅,一路穿过客厅、走廊,来到露台。
湖风带着水汽拂来,吹起她的发丝。陆彻伸手替她将碎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划过她的耳垂,带来一阵战栗。
尝尝这个。他替她拉开椅子,侍者送上精致的菜肴。
苏晚没胃口,看着他:陆彻,我们谈谈条件吧。你帮我保住晚香阁,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只要不违背原则。
陆彻放下刀叉,黑眸沉沉地看着她:我的要求,从来只有一个。
他倾身靠近,呼吸交缠,湖风卷起他的话语,带着灼热的温度:我要你,苏晚。不是一时兴起,是一辈子。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想躲开,却被他按住后颈。男人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落下,不同于上次在走廊的掠夺,这次的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
她挣扎了几下,渐渐没了力气。晚香阁的事、顾砚的懦弱、陆彻连日来的纠缠……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乱了心神。
就在她快要窒息时,陆彻松开了她,额头抵着她的,声音沙哑:别躲我,嗯
苏晚的脸颊泛着红晕,眼眶微微发红,像只被欺负狠了的兔子。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突然问:你为什么偏偏是你
陆彻笑了,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因为,只有我能给你想要的。
那一晚,苏晚没有回家。她没有答应陆彻,却也没有再推开他。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悄然改变。
第五章
暗流涌动
苏晚开始默许陆彻的存在。
他会在她忙的时候,安静地坐在晚香阁的角落处理公务;会在她累的时候,递上一杯温度刚好的花茶;会在她遇到难缠的客户时,不动声色地替她解围。
他不再像最初那样带着侵略性,反而多了些耐心。仿佛在等她慢慢放下戒备,心甘情愿地走到他身边。
顾砚来找过她一次。
他站在晚香阁门口,穿着熨帖的白衬衫,眼底带着疲惫和悔意:晚晚,我们能不能再谈谈
苏晚正在给一件旗袍锁边,闻言抬头,语气平静:顾少还有事
晚晚,我知道错了。顾砚上前一步,陆家最近在打压顾家的产业,我爸把所有气都撒在我身上……我才明白,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苏晚放下针线,看着他:顾砚,你不是喜欢我,你只是不甘心。而且,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不是的!顾砚想抓住她的手,却被一道冰冷的视线冻住。
陆彻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食盒,眼神冷冽地看着顾砚,像在看一只碍事的虫子。顾少,这里不欢迎你。
顾砚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却没敢发作,只是看着苏晚,眼神复杂:晚晚,我不会放弃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陆彻走进来,将食盒放在柜台上,打开,里面是热气腾腾的小笼包。江南厨子做的,尝尝。
苏晚没动,看着他:是你做的打压顾家
是。陆彻承认得干脆,他不该再来烦你。
陆彻,你不能这样……
我怎样他打断她,眼神沉了沉,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苏晚,你太心软,容易被欺负。以后,有我在,没人能再欺负你。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苏晚却莫名地觉得有些安心。她别过头,拿起一个小笼包,慢慢吃了起来。
陆彻看着她的侧脸,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麻烦再次找上门。
苏晚接到一个电话,是苏家长辈打来的,语气焦急:晚晚,你快来医院!你爸出事了!
苏晚赶到医院,才知道父亲在工地上摔断了腿,需要立刻手术,可手术费要五十万,家里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
苏家只是普通人家,父亲做点小工程维持生计,晚香阁的收入仅够维持运转。五十万,对他们来说不是小数目。
苏晚急得团团转,想找亲戚周转,却都被以各种理由拒绝。她才想起,自从她和顾砚解除婚约,那些曾经围着苏家转的亲戚,早就疏远了。
就在她一筹莫展时,手机响了,是陆彻。
在哪
苏晚吸了吸鼻子,报了医院的地址。
半小时后,陆彻出现在病房外。他看到苏晚通红的眼眶,皱了皱眉:怎么了
苏晚咬着唇,没说话。她不想再欠他更多,可眼下,她别无选择。
陆彻看了一眼病房里的情况,大概猜到了七八分。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语气简洁:给市一院的苏建国先生交五十万手术费,再安排最好的医生。
挂了电话,他看着苏晚:好了,别担心。
苏晚看着他,眼眶更红了:陆彻,我……
别说了。他抬手,轻轻擦掉她的眼泪,动作温柔,我说过,有我在。
那一刻,苏晚的心防,彻底崩塌了。
父亲的手术很成功。陆彻每天都会来看望,有时带些营养品,有时只是坐一会儿,和苏父聊几句。他对苏父很尊敬,丝毫没有大人物的架子,苏父对他印象极好,甚至私下里劝苏晚:小陆是个靠谱的孩子,你别错过了。
苏晚没说话,心里却越来越清楚,自己对这个男人,早已不是最初的抗拒和恐惧。
出院那天,陆彻来接他们。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苏父靠在后座睡着了。
苏晚看着窗外,轻声说:陆彻,谢谢你。
只是谢谢陆彻侧头看她,眼底带着笑意。
苏晚的脸颊微微发烫,没敢看他。
车子停在苏家老院门口,陆彻下车替他们打开车门。苏父醒了,拍了拍陆彻的肩膀:小陆,今晚留下吃饭吧,让晚晚给你做几个菜。
陆彻看向苏晚,眼神带着询问。
苏晚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顿饭,吃得格外温馨。苏父拉着陆彻聊得投机,苏晚在厨房忙碌,偶尔听到客厅传来的笑声,嘴角会不自觉地上扬。
饭后,陆彻要走了。苏晚送他到门口。
夜色温柔,月光洒在两人身上。陆彻看着她,突然说:苏晚,做我女朋友吧。
苏晚愣住了,心跳瞬间加速。
陆彻的眼神很认真,没有了往日的戏谑,只有满满的真诚: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好,太强势,太霸道。但我保证,以后会对你好。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苏晚看着他深邃的黑眸,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影子。她想起他为她做的一切,想起他的霸道,他的温柔,他的耐心……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陆彻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点燃了漫天星辰。他猛地将她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苏晚,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苏晚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一片柔软。也许,这样也不错。
第六章
灼骨情深,尘埃落定
苏晚答应陆彻的消息,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两人之间漾开层层涟漪。
晚香阁的生意越来越好,陆彻偶尔会抽时间来店里,坐在角落看她飞针走线。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陆彻的目光总是追随着她,带着化不开的温柔。
他不再是那个咄咄逼人的陆总,会笨拙地学着给她剥橘子,会在她累时默默接过她手里的活计,尽管针脚歪歪扭扭,惹得苏晚失笑。
顾家的日子却越来越难。陆氏的打压从未停止,顾氏集团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顾宏远急得病倒在床,顾砚彻底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整日借酒消愁。
他最后一次来找苏晚,是在一个雨夜。
男人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眼神浑浊:晚晚,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和陆彻勾搭上了你解除婚约,就是为了他,对不对
苏晚正在收拾绣线,闻言动作一顿,抬眸看他,眼神平静无波:顾砚,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意义顾砚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绝望,我顾家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因为你!因为陆彻!苏晚,你好狠的心!
顾家落到今天,是你父亲急功近利,是你自己能力不足,和我无关。苏晚站起身,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我不走!顾砚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晚晚,你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只要你跟陆彻说,让他放过顾家,他一定会答应的!
他的话刚说完,手腕就被一股巨力甩开。陆彻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伞,雨水顺着伞沿滴落,他的眼神冷得像冰。
顾砚,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陆彻一步步走近,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你碰她一下试试。
顾砚被他的气势吓退几步,却仍不死心,指着苏晚嘶吼:陆彻,你抢了我的未婚妻,毁了我的家,你满意了!
陆彻没理他,只是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苏晚肩上,遮住她被雨水打湿的肩头,语气是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温和:进去待着,外面冷。
苏晚看着他坚毅的侧脸,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里屋。
门外传来沉闷的击打声和顾砚的痛呼声,苏晚攥紧了衣角,却没有出去。她知道,陆彻不会真的伤人性命,却也明白,这是顾砚应得的教训。
没过多久,外面安静下来。陆彻推门进来,身上带着雨水的湿气,嘴角破了点皮,渗着血丝,却丝毫没影响他的气势。
解决了。他走到苏晚面前,伸手想碰她的脸,又怕自己手凉,顿了顿,收回手,吓到你了
苏晚摇摇头,拿起桌上的药箱,踮起脚尖替他处理嘴角的伤口。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陆彻的呼吸微微一滞,黑眸沉沉地看着她,里面翻涌着浓烈的情绪。
陆彻,苏晚的声音很轻,顾家……
放心。陆彻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我只是让他明白,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至于顾家,路是他们自己选的。
苏晚没再说话,只是低头继续替他上药。她心里清楚,陆彻手段狠戾,却从未真正伤害过她在意的人。他的温柔,只给了她一个人。
那天之后,顾砚再也没出现过。听说顾氏集团最终破产清算,顾宏远受不了打击,中风瘫痪在床,顾砚带着父亲离开了京城,从此杳无音信。
日子渐渐归于平静。
半年后,晚香阁重新装修,扩大了店面。开业那天,陆彻包下了整条老巷,请了不少朋友来捧场。
苏晚穿着一身新做的月白色旗袍,站在陆彻身边,接受着众人的祝福。阳光正好,她眼角的红痣在笑意中飞扬,美得惊心动魄。
陆彻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宣誓般的郑重:苏晚,嫁给我。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
苏晚愣住了,回头撞进他盛满星光的眼眸里。那双曾经让她恐惧的眼睛,如今只剩下满满的宠溺和爱意。
她想起他们初遇时的针锋相对,想起他的步步紧逼,想起他在她无助时的挺身而出,想起他笨拙的温柔……那些纠缠的日夜,那些焚心蚀骨的悸动,原来都是爱意滋生的痕迹。
苏晚踮起脚尖,在他唇角轻轻印下一个吻,声音软糯却坚定:好。
陆彻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紧紧将她拥入怀中。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耀眼。
婚礼在一个月后举行,没有邀请太多宾客,只请了最亲近的人。
苏晚穿着陆彻亲自设计的婚纱,裙摆上用苏绣绣满了缠枝莲,寓意着生生世世的牵绊。陆彻穿着笔挺的礼服,站在红毯尽头等她,黑眸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当神父问陆彻是否愿意娶苏晚为妻时,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愿意。从今往后,她是我的软肋,也是我的铠甲。我会用我的一生,护她周全,爱她至深。
苏晚看着他,眼眶微红,声音却清晰而坚定:我愿意。往后余生,无论风雨,我都与他并肩同行。
交换戒指的那一刻,陆彻低头吻住她,这个吻温柔而绵长,带着岁月静好的安稳。
曾经的惊鸿一瞥,终成一世情深。那些灼骨的纠缠,终究化作了心底最温暖的印记。
苏晚靠在陆彻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嘴角扬起满足的笑意。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身边有他,再大的风雨,她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