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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知音一勺勺将食物味道凛寒亦嘴边,他拼命挣扎,打翻食盒。
她也不恼,慢悠悠地一脚踩上散落的食物,轻笑起来。
既然你不想吃,那就饿着吧,早晚有你求我的时候。
一连三天,凛寒亦滴水未进。
看着唐知音哼歌愉悦的背影,他头一次深刻地认知到,她是个疯子。
他开始放软了态度,每天配合着唐知音的项目,做各种检测,抽血到脸色发白也不介意。
唐知音对他果然松动了几分,开始不再限制他的行动范围。
深夜,唐知音缩在他怀里睡着了,凛寒亦轻轻翻出她的权限卡,连夜离开。
一出实验所,四处都是深长的山路。
他咬牙按记忆中的路线走了两天,走到鞋底磨烂,脚底渗出血来,每一步都如同针刺。
终于,在第三天的太阳照常升起时,他倒在了柳家门口,彻底晕死过去。
啪嗒一声,柳湘婉转动房门口,带妈妈出门散步。
刚迈步,就猜到凛寒亦的脚,柳湘婉错愕地收回,随即面无表情地迈了出去。
她叫来管家将人搬走,被妈妈阻止。
妈妈好奇地打量凛寒亦的面庞。
这是医院那个小伙子吧,他照顾我那么久,咱们也不能当做看不见,先带进去吧。
柳湘婉迫于无奈,只好示意管家挪进去,丢在沙发上。
凛寒亦被注射营养剂后醒来,第一眼就看见柳湘婉坐在不远处沙发上。
欣喜从眼底一闪而过,就想开口。
千言万语被柳湘婉面上的冷淡击退,她平静开口。
别多心,是我妈心善才捡你回来的,看在你之前帮忙照顾妈妈的份上,我让人送你去医院。
她起身,斜照进来的太阳将她笼罩在阴影处,声音也愈发冷了下来。
以后,就不要出现了。
凛寒亦的理智瞬间崩溃。
他走了两天,在心里反复猜想,婉婉看到他的狼狈会不会心软。
他想过柳湘婉会落泪,会小心照顾他的伤势。
他也想过柳湘婉会嘴硬心软,嘴上数落但还是会在意他。
可他没想到,柳湘婉看到他的浑身伤,第一句话是撇清关系。
第二句,是让他不要再出现,打搅她的生活。
凛寒亦强撑起身子,带动伤口猛地咳嗽,他卑微地拉住柳湘婉的手,声音低若未闻。
婉婉,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你收留我好不好我可以为你做一切,哪怕付出我的生命。
柳湘婉俯身,纤长玉手捏着他的下巴,毫不留情地,用打量商品的眼神看他。
凛寒亦颤眸,悬垂的手紧紧掐着掌心。
良久,柳湘婉嗤笑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他脸上响起。
她似乎是嫌脏,用手帕里里外外地将手擦了两遍才停下。
就你,也配
啪嗒一声,一张薄薄的卡片出现在凛寒亦的视线中。
里面有一百万,外面再天价的护工都没这个价,但我心善。
滚吧。
凛寒亦的自尊,也像被张卡片似的,被丢在角落,无人在意。
他快步追上柳湘婉,试图抓住她的手,擦肩而过,手上仅存的唯有空气。
他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拼命嘶吼。
柳湘婉,你对我太狠心了!
我为你学会一切,进柳氏成为你的刀,为你挡下多少明枪暗箭!你都忘了个干净吗!
柳湘婉眼底划过一丝了然。
果然,他回来了。
可即便凛寒亦已经撕破脸说出自己也回来的事实,柳湘婉也不准备和他相认。
她勾唇笑了起来,轻飘飘地道了一句。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一句话,犹如万箭穿心。
他不甘心地还想再说。
门忽地被推开,穿着围裙的傅行止眉眼弯弯地出现。
婉婉,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他的目光全然落在柳湘婉身上,像是丝毫不介意凛寒亦的存在。
凛寒亦自嘲地笑了。
也许,我在他眼中根本构不成威胁。
柳湘婉敏锐地察觉到,傅行止手指上那小小的伤口,担忧地翻找药箱给他涂药。
意识到自己多余的凛寒亦,在无人发现的时刻,转身寂寥地离开了柳家。
柳湘婉娇嗔地看着傅行止。
多大人了,还不知道保护好自己。
傅行止眉眼染上笑意,却不好意思地红了耳垂。
他不会告诉婉婉,他是听到了他们对话,故意弄到来打断他们的。
处理好伤口好,傅行止走入厨房,柳湘婉接到陈秘书的电话。
柳总,您还是需要亲自来一趟,这边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