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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靠近大门,保安就将他拦住。
凛寒亦面色铁青,出示了身份后,保安还是面无表情。
这是柳湘婉导师的地盘,导师一早就吩咐了,如果凛寒亦来了,不管他说什么,一律驱逐。
凛寒亦只好在门口,点燃了一根又一根香烟。
烟雾缭绕时,他忽然想不起来,上一次来接柳湘婉是什么时候了。
好像他们一直在一起,又好像他们隔了很远。
凛寒亦
凛寒亦被疑问声唤回思绪,看向面前的叶导师。
叶导师双手插兜,看着凛寒亦的疲态幸灾乐祸。
对于这个伤了自己心爱的弟子的人,他明显没什么好态度。
凛寒亦想起叶导师的身份,起身灭了烟。
叶导师意味深长地道。
有些话本来不该我和你说,但你最近做事实在是太过火了,你以为婉婉家里人去世了身后就没人了么能随你欺负了
事到如今,有些话我也憋不住了,婉婉顾虑你的感受,我可不管你。
他随意地将一叠资料塞在凛寒亦怀里,只留下一句便转身离开。
你若心疼她,就应该能分辨出来,谁才是真正值得你付出时间和爱的人。
凛寒亦的脚像被针紧紧定在原地,一张张浏览手中的资料。
原来,曾经的抛弃唐知音根本不是不知情,更是一手造成。
是她在明知道凛寒亦身体还不稳定的情况下,力排众议将他送了出去。
美名看实验体能不能融入正常社会。
于是他被人安排顶替了原本柳湘婉好友,定的仿真男友身份,出现在柳湘婉的家中。
资料详细地记载了他来到柳家后,一切生活起居,衣食住行。
甚至,就连他和柳湘婉的情动都记录得一清二楚。
凛寒亦瞬间从天堂掉落地狱,浑身发寒。
唐知音对他,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实验,只有对数据的偏执。
而唐知音的出现,只是她的一时兴起,为了测试凛寒亦是否能坚定本心,坚持住情感的动摇。
果然如她预料的,凛寒亦因为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柳湘婉让步。
凛寒亦呼吸急促,揉乱了手中的报告,丢在地上反复碾压。
他不敢相信报告的最后一项记载。
记载显示,他在车库里,下手的人是柳湘婉!
凛寒亦抬头看着反射光线的实验室牌匾,苦笑了一声。
原来,她不是在忙,只是不想见她了。
她那晚被自己搂在怀里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凛寒亦想不到,也不敢想。
他转身驱车来到殡仪馆。
每当他思绪如麻时,他总爱来和柳妈妈说说话,那个身上始终充斥着温柔气息的女人,是除了柳湘婉之外,第二个向他释放善意的人。
可他站在玻璃橱柜前,却怎么也找不到属于柳妈妈的柜子。
他焦急抓住工作人员询问,工作人员反复思索后才想起来。
你说柳总的妈妈啊,柳总几天前就迁走了,说不让人打扰妈妈休息。
对了,柳总还说了,如果有人来找,就让我们把这个交给他。
凛寒亦捏着手中薄得快要拿不住的信封,身形猛地一晃。
做好准备打开后,里面只有轻飘飘的一句话。
【凛寒亦,此生不复相见】
凛寒亦如遭重锤,不敢置信地反复看了十几遍,纸上只有这一句。
他疯了似的冲回柳家,拨打了一个又一个和柳湘婉有关的电话,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也许,是没有人愿意向他透露。
秘书面容焦急地找到他。
凛总,咱们的竞标项目走漏了机密,付氏踩着我们的价格加价,抢走了!
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凛寒亦胸口闷得像塞了团棉花,无力地笑了起来。
他回想起柳湘婉看着项目变卖书那无所谓的表情,答案呼之欲出。
秘书反复催促着,要凛寒亦拿个主意,他疲惫地缩进沙发里,摆了摆手。
不要了,出去吧。
婉婉想报复,想做什么,就由她好了。
只要她做完一切,能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秘书跺了跺脚,无奈地离开。
刚打开门,唐知音就走了进来。
她脚步轻盈走到凛寒亦身后,身上传来一股幽香,轻柔地为他揉着太阳穴。
阿亦,公司的事我都听说了,这是湘婉做的吧她也真是的,明知道你付出了多少心血,还这样耍小孩子脾气。
听着唐知音毫不遮掩给婉婉泼脏水的话,凛寒亦忽地笑了起来。
柳湘婉的性子,他最清楚。
柳氏是她父母留下的心血,她从来都是全力以赴亲力亲为。
如今能做出这种事,只能说,她没有准备回来,亦或者是,失望到了极致。
唐知音见凛寒亦没有出声反驳,就想继续说下去,最好让凛寒亦彻底厌恶柳湘婉,那她才能实施下一步计划。
她本来只是想做一场实验,但在得知柳湘婉竟然蠢到让凛寒亦介入柳氏的生意,她立马改了主意。
她忍不住想,如果这时候,自己能让凛寒亦踢了柳湘婉,这偌大的柳氏,还不是得改名
她刚想开口,手腕就被人抓住了,她娇羞地跌进凛寒亦的怀中,闭上双眼双手攀上他的脖颈。
凛寒亦眼底寒芒一闪,从前怎么没察觉,唐知音是这么蠢的女人
竟然觉得她可以随意掌控他
他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逐渐加重了力道,直到她面色涨红不停拍打着自己的手。
凛寒亦看清她眼底的害怕,唇角勾起一抹笑。
既然你这么想留在我身边,那就留下吧。
他将唐知音推倒在地,转动手腕居高临下地看她。
管家,带到地库里去。
唐知音惊慌失措,逃跑不及干脆破罐子破摔了起来。
你以为你伤了我她就会回来了吗!伤她的从来都是你自己!
凛寒亦久久地沉默下去,久到唐知音以为他不会回应了,就看见他大步往门外走去。
他让秘书用投资为由,联系了实验室背后的股东,换来了进实验室参观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