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猛地扯回裙摆,冷笑出声:爱你爱你伙同周芸芸用『换感银针』盗我天赋,害我性命钱嘉明,你这流放的日子,脑子反倒更不清醒了
他眼底泛起血丝: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一无所有,周芸芸听说在老家彻底疯了,见人就咬,家里人也不认我......芷薇,只有你能救我了。
9.
雪粒子扑簌簌地落下,钱嘉明猛地跪倒,膝盖砸在薄雪覆盖的硬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双手死死攀住我的腿,声音带着雪夜的寒气:我想起来了!从前......从前你求我别走,哭得那般可怜......芷薇,你若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什么都听你的!
我只觉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猛地向后退,想甩开他。
钱嘉明,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你就是个只会攀附旁人,偷窃他人心血的无能之辈!
陆修远已挡在我身前,拉住了我的手。他转向匆匆赶来的村正,语调平稳却不容置喙:此人乃朝廷钦犯,劳烦村正即刻送官。
我们未再多瞧钱嘉明一眼,径直回了修葺一新的白家老宅。
炭盆里的火烧得正旺,驱散了屋外的寒。陆修远递来一杯热茶,我接过来,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却似乎还沾着方才被钱嘉明碰触过的湿冷与不堪。
陆修远忽而握住我的手,他掌心干燥而温暖。
过去了。他只说了两个字。
之后听闻,钱嘉明被重新收押,罪上加罪。押解的路上就病倒了,还没到流放的苦寒之地,人就没了。
至于周芸芸,自挨了那顿板子,便不大对劲。村里人说,她后来举止越来越怪,不与人言语,整日学着猪叫,在屋里乱拱,见了吃食就疯抢,干净与否全然不顾。她娘家亲戚也带她瞧过几个大夫,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只道是失心疯了,无可救药。旁的亲戚嫌她丢人,渐渐也就不来往了。最后,她是在村口一间破草棚里咽气的,据说手里还紧紧抱着段烂木头,脸上倒是平静。
光阴一晃便是数年。御膳房内,陆修远放下手中的毛笔,揉了揉眉心,指着摊开的《御膳食经》草稿:你这道‘东坡肉’的新做法,火候拿捏又精进了,可入下一卷。
我正尝着他新调的酱汁,闻言笑道:那也得给你的‘蟹酿橙’留足篇幅才行。宫里都赞你是最年轻的尚食令,可不能厚此薄彼。
他无奈一笑,接过我递去的帕子擦了擦手。
杏花微雨那日,京郊的小院里,我们补了一场小宴。
没有太多宾客,只有爹爹和几位真心待我们的亲友。
当我们执手相望,眼中只有彼此的倒影时,我知道,这便是我真正想要的人间至味,岁月静好。
后来,家中添了两个小家伙,厨房里便更热闹了。一个追着要尝我新做的点心,一个缠着陆修远,非要学他掂勺的架势。
一日,女儿捧着本《御膳食经》,指着上面一个菜名,奶声奶气地问:娘,这个‘佛跳墙’,是不是比爹爹做的还好吃呀
陆修远刚从外面回来,闻言挑了挑眉,故意板起脸:哦你这是想让为父今晚加道新菜,比试比试
我笑着拍了女儿一下:就你话多,快去看看你哥哥又在厨房鼓捣什么了。
女儿吐了吐舌头,笑着跑开了。
陆修远走到我身边,顺手接过我手里的菜篮,娘子,今晚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