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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
王铁柱被赵同志揪着领子,吓得浑身直哆嗦。
都是陈远的主意!我就是个老实人,被他骗了啊!
你放屁!陈远被捆着手,一听这话,眼珠子都红了。
猛地挣开工作人员,一头撞向王铁柱。
你个老畜生,敢往我身上泼脏水!
砰!
两人直接滚在地上扭打起来。
陈远虽然被捆着手,但年轻力壮,抬脚就往王铁柱肚子上踹。
王铁柱也不甘示弱,张嘴就咬陈远的胳膊,疼得陈远嗷嗷叫。
我站在旁边冷眼看着,心里痛快极了。
狗咬狗,一嘴毛!
赵同志气得大吼:反了天了!当着我们的面还敢动手!
几个工作人员赶紧冲上去,费了老大力气才把两人扯开。
王铁柱鼻血糊了一脸,陈远胳膊上被咬出两排血牙印,疼得直抽气。
陈远一抬头,看见我站在那儿,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了。
昭昭!我错了!我就是一时糊涂,你原谅我这一回吧!
他一边说一边往前爬,想抱我的腿。
我后退一步,嫌恶地皱眉。
现在知道求饶了滚你妈的!
陈远哭得像个丧家犬。
我鬼迷心窍了!
你看在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饶我这一次!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赵同志不耐烦地挥挥手。
少废话!带走!
工作人员拽起陈远和王铁柱,推搡着往外走。
陈远还不死心,扭头冲我喊。
林昭!你真要这么绝情!你忘了小时候谁给你摘野果子吃了!
我嗤笑一声。
摘果子你他妈进去捡肥皂吧!
警车开远后,我长舒一口气。
赵同志拍拍我肩膀。
林昭同志,你先休息,明天派车送你去城里坐火车!
第二天,我坐上车,看着村子越来越远,心里暗暗发誓。
总有一天要风风光光回来。
火车晃了三天才到省城。
高楼大厦看得我眼花缭乱,比村里热闹百倍。
大学四年,我拼命读书,年年拿奖学金。
毕业时,同学们都想留省城,我却报名去了西部。
西部的风沙大得吓人。刚下火车就吃了一嘴沙子。
我被分到县里建设部门,住集体宿舍,工资少得可怜。
但我不怕,就想在这闯出个名堂。
那天在工地检查时,一个穿蓝工装的男人走过来。
同志,这图纸有问题。
他叫李建军,是工程队队长。
皮肤晒得黝黑,但那张脸帅的没话说。
后来我们常一起工作。
李建军做事认真,技术也好。
一年后,我主动追求他。
他红着脸问我:昭昭,跟了我可能要吃苦。
我们简单领了证,请工友们吃了顿饭。
住的是单位分的平房,工资加起来不到一百,但日子有奔头。
三年后,政策放开允许承包工程。
我们把积蓄全拿出来,注册了个小公司。
五年后,公司已有百来号人。
我们搬进了城里的新房子。
晚饭时,李建军突然说:昭昭,我想去你老家建厂。
他拿出调研报告。
你们那石材质量好,现在农村建设正需要,再说,也该让乡亲们过上好日子了!
我鼻子一酸。
这个憨厚的男人,永远想着帮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