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转念一想。
也是,要去漠北,少则一两年,多置办些东西总是好的。
见我应下,她长松一口气。
街上很热闹。
茶铺里,总有人闲聊。
「你们听说了吗,漠北好像失守,匈奴要入京了。」
「少夸大其词,漠北只是战事紧迫。」
「你没听说镇北将军夫妇都已经......哎,这次也不知能否打胜仗啊。」
百姓忧心忡忡。
然而一旁的段如雪似是心不在焉,一路上都在发愣。
等到了衣铺,我方知晓原因。
顾云深一见到段如雪,收拾衣服的手一顿。
似是想起什么,耳朵瞬间红得滴血。
白皙的脸上透红,显得本就清隽的外貌更加俊丽。
他放下手中的鸡毛掸子小跑而来,朝我们行礼：「参见萧大人,昨日多谢夫人相救。」
我没有理他。
段如雪也没开口,顾云深尴尬地擦了擦额间的冷汗。
「夫人放心,您用嫁妆赎我的钱,我当牛做马也一定会还上的,只需要......。」
不等他说完,段如雪冷冷开口。
「给我夫君挑几件合身的衣服。」
闻言,顾云深顿时红了眼,紧咬后槽牙,强忍泪水。
平静一会儿后,便牵引着我开始介绍新品成衣。
他动作很温润,声似流水,是个谦谦公子,不像我五大三粗。
余光里,段如雪盯着顾云深的背影出了神。
我心中忽然不由地烦躁：「不喜欢。」
冷冷地丢下一句,快步走出铺子。
段如雪霎时回过神,跟着出来拽着我的胳膊,「阿冉,你怎么了」
我不耐烦地甩开她,声音重了些：「说了不喜欢,你没听到」
顾云深倚在门口,眼底闪过一丝尴尬：「大人可是嫌弃我眼光不好」
「没关系,不必勉强。」
「大人和夫人慢走,下次有新品再来。」
段如雪看出他脸上的不自在,眉心微蹙。
「阿冉,我觉得这儿衣服挺好看的,适合你,就在这里买吧」
「哪里适合我」我忍不住冷声质问。
我好武,喜欢戎装,可里面都是清一色的锦缎华服。
想来不是适合我,而是适合某些人。
段如雪脸色有一瞬的难看,干咳一声：「偶尔换换风格,也挺好不是吗」
「权当帮帮熟人,阿冉平日里最好助人了。」
一股无名怒火瞬间攻心,我一时没忍住：「你是要帮老相好吧」
段如雪霎时愣住,眼底是掩盖不住的慌乱。
不等她找借口,我指着顾云深继续说道：「你暗格里那幅画上的男子不就是他吗」
即使再愚钝,他们这么赤裸裸的爱意拉扯,我还是感觉的到的。
我赤红着眼瞧着她：「段如雪,你当真觉得我蠢吗」
她正要开口解释。
衣铺里的顾云深几乎是飞一般的冲过来,把她护在身后。
「雪儿如今是你的结发妻子,凡是处处为你考虑,你怎么能如此对她」
不多时,四周便围满吃瓜百姓。
段如雪脸色瞬间难看,拽着顾云深就要走。
离开前,她深深看了我一眼,面上犹豫一瞬。
最后声音娇嗔着：「阿冉,你先消消气,等我回来和你解释。」
等,等,等。
这两日,我听到最多的就是等。
可段如雪,我不想等了。
秋末的风钻进脖颈,异常的冷。
我在南街的衣铺,订了十万件棉衣,差人送去漠北。
然后又去了东街订了大量的干粮。
直到天幕降临,才堪堪返回府中。
此刻段如雪还没有回来。
从弹幕里我得知,他们又在某处开始上演什么禁制爱了。
但这些小事,我已经不想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