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在疼痛中醒来。
他的后颈像是被烙铁烫过，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灼烧般的痛感。他抬手摸到金属质感的抑制项圈，冰冷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这不是梦。
“别乱动。”
叶心的声音从房间另一端传来。陈锋眯起眼睛，适应着昏暗的光线。这是一间狭小的医疗室，墙壁上贴记了手写的公式和模糊的星图照片。叶心背对着他站在工作台前，正在调试某种微型注射器，白大褂下露出半截黑色战术服的腰线。
“纳米防火墙会抑制你的能力48小时。”她头也不回地说，“副作用包括头晕、肌肉酸痛和短期记忆紊乱。”
陈锋试着坐起来，眩晕立刻击中了他。他咬牙稳住身L：“为什么带我到这里？这不是‘深空之盾’的医疗中心。”
叶心终于转过身，手中注射器的针尖闪着寒光。
“因为总部现在有两派人。”她走近陈锋，“一派认为你是对抗龙族的新武器，另一派……”她突然掀开陈锋的衣领，将注射器抵在他颈动脉旁，“认为你是潜在的渗透者。”
针头刺入皮肤，陈锋肌肉绷紧，但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某种清凉的液L注入血管，眩晕感立刻减轻。
“这是……？”
“中和剂。抵消部分防火墙的副作用。”叶心收起注射器，“我需要你保持清醒，因为接下来的问题关系到我们能否活过下周。”
她调出一段全息录像——画面中是陈锋在隔离室里能力暴走的场景。当放到他无意识模仿叶心操作控制台的片段时，她按下暂停。
“这个动作。”她指向陈锋抽搐的手指，“是S-7实验室独有的源石校准手势，从未录入过系统。理论上，你不可能‘学习’到它。”
陈锋的血液瞬间变冷。
“所以那些记忆是真实的？你真的在实验室里……”
“重点不是过去。”叶心打断他，“而是为什么龙族允许你看到这些。”
她划动屏幕，调出另一段影像：下水道里，牧灵者被灰隼击中手腕时诡异的微笑。
“他们在故意引导你接触源石，引导你找到我。”她的指甲在数据板上敲出急促的节奏，“现在，保守派想把你关进实验室切片研究，而龙族正在清除所有知道源石秘密的人——”
警报声突然炸响！
叶心迅速关闭全息影像，从抽屉里抽出一把脉冲手枪扔给陈锋：“看来我们没时间慢慢分析了。”
“我没法用能力！”陈锋握紧枪柄，抑制项圈沉甸甸地压在锁骨上。
“那就用你校工的大脑。”叶心拉开保险栓，“记住，他们优先抓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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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的灯光忽明忽暗。**
陈锋贴着墙前进，听到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至少四个人，穿着战术靴——不是龙族，是“深空之盾”的内部安保。
“这边。”叶心推开一扇标有“危险废弃物”的铁门。
门后是垂直的维修通道，生锈的梯子通向黑暗。陈锋跟着她爬下去，冰凉的金属硌得他掌心发痛。下方隐约传来水流声，还有某种电子设备规律的“滴答”声。
“旧排水系统。”叶心低声解释，“通往城市地下管网。”
他们落地时，陈锋的靴子踩进了及踝的污水里。恶臭扑面而来，但比起气味，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前方阴影中的那个人影——
灰隼。
狙击手靠在水泵控制箱上，长枪随意地挂在肩头。他冲两人抬了抬下巴：“晚了三分十二秒。”
叶心的枪瞬间对准他的眉心：“白鸮派你来的？”
“拜托，要杀你们我会用这个。”灰隼拍了拍狙击枪，“寒鸦让我带你们去安全屋。”
陈锋没有放松警惕：“怎么证明？”
灰隼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色徽章——是寒鸦的战术匕首鞘上缺失的那块装饰。
“她说你会认得的。”
叶心仍然举着枪：“为什么帮我？”
“因为比起白鸮那套‘绝对控制’……”灰隼的视线微妙地飘向陈锋的抑制项圈，“我宁愿相信一个能空手拆掠食者的疯子校工。”
电子设备的“滴答”声突然加快了频率。
灰隼脸色骤变：“跑！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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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的冲击波将三人掀进污水渠！**
陈锋的耳膜嗡嗡作响，他挣扎着爬起来，看到来时的通道已经被坍塌的混凝土堵死。浑浊的水中漂浮着某种机械残骸——是微型追踪机器人，外壳上印着“深空之盾”的logo。
“白鸮的‘清洁小组’。”灰隼吐出一口血沫，“他们炸了整条通道。”
叶心检查着手臂上的擦伤：“安全屋位置？”
“原计划作废。”灰隼拉开狙击枪的隐藏夹层，取出一张芯片，“这是寒鸦给你的。她说……”他犹豫了一下，“‘源石的秘密在英雄的影子里’。”
陈锋和叶心通时一震。
“还有这个。”灰隼又掏出一个小型采血器，突然扎进陈锋的手臂！
“你干什么？！”陈锋猛地推开他。
“抱歉，菜鸟。”灰隼迅速将采血器藏回口袋，“白鸮抓了我妹妹。我需要你的基因样本换她命。”
远处传来水花溅起的声音——追兵正在接近。
灰隼举起狙击枪：“往东走五百米有个检修口，能通到地铁废弃段。我会拖住他们。”
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如果你们找到真相……别忘了救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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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的跋涉仿佛没有尽头。**
陈锋和叶心在齐膝的污水中艰难前行。每走几步，叶心就要停下来核对芯片上的地图。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左手无名指上的痣在黑暗中像一滴凝固的血。
“英雄的影子是什么意思？”陈锋打破沉默。
叶心没有立刻回答。她停下脚步，将芯片插入墙上的老式控制面板。生锈的闸门缓缓打开，露出后面——
一座雕像。
和陈锋在旧校区见过的一模一样：一个模糊的身影手持断裂的源石长矛，刺向无形的敌人。但这里的雕像更加残破，基座上刻着一行被刻意磨损的文字：
**“基因锁……开启者……最后的……”**
叶心的手指抚过那些残缺的刻痕。
“五年前，S-7实验室不是事故。”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而是一场处决。因为我们发现……英雄根本不是人类。”
陈锋的血液瞬间冻结。
“他是龙族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