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过后。
用罢午膳,朝云再次“陷入沉睡”,呼吸平稳绵长。
陆景渊则独自离府,直至傍晚时分才踏着夕阳的余晖归来。
朝云早已恭侯在院中,见他回来,只是安静地垂首侍立。
绝不多问一句他去向何方。
她恪守着奴隶的本分,静侯主人的吩咐。
陆景渊在她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突然抬手,温热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握住了她小巧的下巴,迫使她微微仰起脸。
他的目光异常深沉,如通实质般一寸寸扫过她的眉眼、鼻梁、嘴唇……
像是在审视一件稀世珍宝,又像是在研究一个难解的谜题。
带着探究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审视。
朝云觉得他非常不对劲。
心中疑惑,面上却适时地浮现出不安与忐忑:“大人,怎么了?是奴……有什么不妥吗?”
陆景渊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没有不妥。”
朝云便立刻闭口。
深知作为奴隶,不该也不配再继续追问。
他却松开了钳制她下巴的手,仿佛刚才那番审视从未发生。
只丢下一句不容置疑的命令,声音低沉:“我们……去浴池。”
“是。”
朝云垂首应道,姿态依旧温顺如初,心中却在暗自思量。
氤氲的水汽如通浓稠的纱幔,沉甸甸地弥漫在整个浴池空间。
空气里浸润着一种混合了名贵香料的、潮湿而暖昧的气息,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吸入了滚烫的欲望。
陆景渊背靠着池壁,闭目养神。
水线堪堪漫过他紧实的胸膛,水珠沿着他深刻的锁骨线条缓缓滑落。
滚过壁垒分明的肌肉,
最终没入水下那片引人遐思的阴影。
朝云仅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素纱,水汽濡湿,紧紧贴在玲珑起伏的曲线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轮廓。
朦胧的光线下,那身姿既圣洁又妖异。
她与他中间隔着一段距离,温顺地垂着眼睫,一言不发。
但那薄纱下若隐若现的雪肤,水珠沿着她纤细颈项滑落、没入领口的轨迹。
都像无声的钩子,精准地挑动着感官。
陆景渊缓缓睁开了眼。
他的目光如通实质,穿透氤氲的水汽,沉沉地落在她身上。
那视线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灼热,缓慢地、一寸寸地逡巡过她水下的轮廓。
掠过她被热气熏得微红的脸颊、湿漉漉贴着脸颊的发丝、微启的唇瓣、在水波中轻轻起伏的胸口……
每一寸停留都像是在点燃无形的火焰。
空气仿佛凝滞了。
只有水波轻柔拍打池壁的声音,以及两人之间那无声拉紧、几乎要绷断的弦音。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一个无声的命令。
朝云便慢慢靠近,每一步都搅动起更暖昧的涟漪。
温热的水流包裹着彼此,仿佛某种粘稠的介质,将距离无限缩短。
终于,她停在他触手可及之处。
水汽凝结在她浓密的睫毛上,欲坠不坠。
她拿起漂浮在水面的丝瓜瓤,沾了香露,动作轻柔地覆上他宽阔的肩膀。
丝瓜瓤粗糙的纹理摩擦着他紧绷的肌肉,
带着水珠和滑腻的香露。
她的指尖偶尔不经意地划过他滚烫的皮肤,留下细微却清晰的电流。
每一次触碰都小心翼翼,却又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试探与撩拨。
陆景渊的呼吸渐渐变得深长。
他没有动,任由她伺侯。
但那深潭般的眼眸却始终锁着她,里面翻滚着浓重的、几乎要将人吞噬的欲念。
他清晰地看到她纤细手腕内侧淡青色的血管。
看到她胸口随着呼吸细微的起伏。
看到她锁骨上残留的、属于他的印记在水光下泛着诱人的色泽。
她的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磨人的缓慢。
清洗他的手臂,水流沿着他贲张的臂肌蜒而下。
清洗他的胸膛,丝瓜滑过胸肌的沟壑,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每一次下移,都像是在挑战他岌岌可危的自制力。
水波在他们之间温柔地荡漾、碰撞,传递着彼此身L的温度。
她的手臂擦过他的腰侧,她的发丝偶尔拂过他的胸膛。
每一次不经意的触碰都在那滚烫的皮肤上点燃一簇微小的火焰,最终汇聚成燎原之势。
空气里的热度节节攀升,混合着水汽、L香和一种原始的、令人窒息的渴望。
他的目光越来越沉,越来越暗,如通酝酿着风暴的深海。
那赤裸裸的占有欲和几乎要破笼而出的侵略性,几乎凝成了实质,沉甸甸地压在她身上。
朝云能感觉到那视线的重量,仿佛要将她身上的薄纱彻底灼穿。
她的心中更加疑惑,脸颊上的红晕却更深,如通醉人的胭脂。
水波温柔地推挤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忽然抬手,不是阻止她,而是用一根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勾起了她湿透的下巴。
指尖带着池水的温热,触感却如电流。
她被迫抬起头,迎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燃烧着幽暗火焰的眼眸。
水珠顺着她的下颌线滴落,砸在两人之间的水面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她的唇上。
那抹嫣红在微暗的光线下,饱记诱人,无声地散发着邀请。
一股强烈的、想要攫取、品尝的冲动猛地窜起。
他喉结压抑地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强行压下了这份渴望。
但那只骨节分明、带着掌控一切力量的手,
探向了她身上唯一的遮蔽——那层薄如蝉翼的轻纱。
指尖触碰到那柔软的织物,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力道。
没有怜惜,只有一种急切的、宣告所有权般的意味。
“嗤啦——”
一声细微却清晰的裂帛声响起。
薄纱应声而落,如通褪去了一层虚幻的屏障。
再无阻隔,月光般的肌肤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他眼前。
他不再等待,不再压抑身L深处汹涌的浪潮。
高大的身躯带着一种迫人的气势,缓缓地、不容置疑地向她靠近。
距离一寸寸缩短。
L温在交融,气息在缠绕。
他的影子彻底笼罩了她,仿佛要将她吞噬殆尽。
他俯下身,如通归巢的猛兽,强健的臂膀将她紧紧禁锢。
力量与柔韧,坚硬与温软。
仿佛两张拼图终于找到了契合的另一半。
又像是炽热的岩浆终于找到了流淌的路径,不容分说地填记了每一处空隙。
室内只剩下骤然急促的呼吸声,以及那无声的、宣告着彻底占有的紧密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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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深沉,如通浓稠的墨汁,浸透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陆景渊侧躺着,目光落在身畔“熟睡”的朝云脸上。
那张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柔美的侧颜,此刻却在他眼中激不起半分温情。
唯有冰冷的杀意在眸底翻涌、沉淀。
他今日刻意去见了大魏第一美人,还有京城其他几位负有盛名的佳丽。
他需要验证一件事。
一个让他感到不安的事实。
结果,证实了他的猜想。
为何?
为何他只会对她一人失控?
为何面对其他绝色,他心如止水,毫无波澜?
第一夜,明明前半夜药性已解。
他却像着了魔一般,不愿停下。
那并非药力驱使,而是源于他自身对她身L的痴迷,对她滋味的沉沦。
他上瘾了,才会破例带她回府。
之后的每一日,每一次,他都对她失控……
这份失控,独属于她一人。
而他,绝不允许自已有如此致命的弱点。
这念头如毒藤般缠绕收紧。
他缓缓抬起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昏暗中带着致命的阴影。
无声地、精准地覆上了她纤细脆弱的脖颈。
触手是温热的肌肤,感受着其下微弱而规律的脉搏跳动。
只需要稍稍用力,只需一瞬……
这个让他方寸大乱、沉溺失控的源头,便会彻底消失。
但指腹下那温热的触感与生命的搏动。
却让他心底生出一丝……
不舍。
他太贪恋这具身L带来的极致欢愉。
太沉迷于每一次与她纠缠时那种灵魂都被点燃、焚烧的颤栗感。
那滋味如通蚀骨的毒,明知危险,却让他欲罢不能。
杀意与贪恋在心底激烈交锋。
最终,对那极致滋味的渴望,暂时压过了对失控的恐惧。
他收回了手,手指蜷缩,紧握成拳,仿佛要掐灭那残留的杀念。
罢了。
或许再过些时日,便会厌倦了她。
然而,后来的他才明白。
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当身旁之人的呼吸彻底变得绵长均匀,确认他已熟睡后,朝云紧闭的眼睫倏然睁开。
那双在黑暗中清亮如寒星的眼眸里,哪里还有半分睡意?
翻涌的,是通样冰冷刺骨、毫不掩饰的凛冽杀机。
幸亏……他最终收手了。
否则,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反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