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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金銮殿上,我听着太子周行砚清朗的声音响彻朝堂。
乔揽星才是真正的饲蛊女,儿臣请求改立她为太子妃。
我低着头,嘴角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微微上扬。
余光瞥见父亲乔丞相站在文官首列,脸色铁青,双手在袖中发抖。
皇帝的声音从高处传来:那乔揽月该如何处置
儿臣听闻谢惊澜将军对乔大小姐有意。
太子语气轻佻,仿佛在讨论一件物品的转手,不如成全他们。
朝堂上一片哗然。
谢惊澜虽是朝廷招安的匪首,但谁不知道他杀人如麻的恶名
这是明晃晃的羞辱。
臣女...臣女...
我抬起头,泪水恰到好处地滚落,身体微微颤抖,活脱脱一个惨遭抛弃的弱女子。
皇帝似乎被我的悲痛打动,犹豫道:这恐怕...
臣愿意。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谢惊澜一身玄甲大步走入,单膝跪在我身旁,求陛下成全。
我不可置信地望向他,眼中含泪,心里却在冷笑。
这场戏,越来越精彩了。
离宫时,父亲在马车里终于爆发:贱人,你和你娘一样,就会丢我的脸。
他扬手要打我,却被我一把抓住手腕。
父亲慎言。
我轻声说,太子退婚已经让乔家颜面扫地,若再传出您虐待嫡女的消息...
他瞳孔一缩,显然没想到一向懦弱的我敢反抗。
我松开手,又变回那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女儿会乖乖嫁给谢惊澜,绝不给家里添乱。
当夜,谢惊澜如约出现在我院里。
月光下,他卸去盔甲,只着一件单薄的黑衣,腰间挂着那枚南疆玉佩。
满意了
他倚在窗边,扔给我一份密函,太子给你的贺礼。
我拆开一看,是太子指示心腹在婚礼上制造混乱,趁机杀掉我和谢惊澜的计划。
字迹工整,还盖着私印。
蠢货。
我嗤笑一声,将密函收入袖中,他还不知道你已经掌握了他与南疆叛军联络的证据。
谢惊澜突然凑近,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气和松木香。
我们真要成亲
各取所需罢了。
我后退半步,你需要朝廷名分洗白势力,我需要离开乔家。婚后互不干涉。
他沉默片刻,突然道:太子三日后约见南疆叛军首领。
我猛地抬头:地点
青龙寺。
他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你要动手太早了。
我笑而不答,从妆奁底层取出一只碧玉蛊盒。
盒中一对金色蛊虫正在交尾,这是娘亲留下的相思断肠蛊。
一蛊两命,同生共死。
谢惊澜盯着蛊虫,突然问:你恨太子,是因为他前世害死了你,对吗
我手一抖,差点打翻蛊盒。
他怎么会知道
那晚你发烧说胡话。
他轻声道,说什么万虫坑,什么五脏六腑...
我迅速恢复镇定:既然如此,你更该明白这场复仇对我多重要。
他深深看我一眼,转身跃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大婚前三日,乔揽星盛装来到我房中。
她一身大红嫁衣,金线绣满凤凰,分明是太子妃的规格。
她转了个圈,得意道:姐姐别伤心,等我当了太子妃,会求殿下给你个诰命的。
我微笑着递给她一杯茶:那就先谢谢妹妹了。
她毫无防备地一饮而尽,没看见茶水中一闪而逝的金光。
不孕蛊入腹,她这辈子都别想生出太子血脉了。
她临走时回头,眉目张扬。
对了,你那土匪夫君知道你是被太子玩剩的吗
我低头掩饰眼中的杀意:妹妹说笑了。
待她走后,我取出碧玉蛊盒。
盒中一只金色蛊虫已经死去,另一只正在疯狂扭
动。
这意味着太子已经与南疆叛军接上头了。
我轻抚蛊盒,轻笑道:很快你们就会知道,被万虫噬心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