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咋办?夫君是奸臣! > 第5章 秦母相助暖人心
柳氏盯着秋月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尚未消散。西跨院里静得只剩下她自已的呼吸声,带着压抑的焦灼。她需要这份“礼物”尽快送到楚筱筱面前,一刻也等不得。正院里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乡下丫头,凭什么夺走她苦心经营的一切?老夫人那明晃晃的袒护,更是火上浇油。柳氏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帕子,指节泛白。
楚筱筱独自坐在自已院中的石凳上,那碟精致的荷花酥只动了一块。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肩头,却驱不散心底那点寒意。手腕带伤的丫鬟春桃的身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初入秦府,孤立无援,老夫人今日的维护是雪中送炭,可这府里的暗礁险滩,比她想象中更甚。她需要盟友,需要真正的依靠。
“少夫人,”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正是春桃。她端着一盏新沏的热茶,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放在石桌上,手腕上的衣袖依旧拉得严严实实。
楚筱筱的目光落在她手腕处,语气放得尽量和缓:“春桃,你的手……”
春桃猛地一颤,像受惊的兔子,慌忙将双手背到身后,头垂得更低:“没、没事的,少夫人。是奴婢自已不小心磕碰了一下。”
楚筱筱不再追问,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她示意春桃坐下,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拿着,”她将瓷瓶递过去,“这是我家常用的药膏,消肿化瘀很管用。小心收好,别让人瞧见。”春桃愕然抬头,眼圈瞬间红了,嘴唇哆嗦着,半晌才颤抖着接过瓷瓶,紧紧攥在手心,低声道:“谢……谢谢少夫人。”
这时,赵嬷嬷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脸上带着一贯的沉稳:“少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事相商。”
楚筱筱心下一动,立刻起身:“有劳嬷嬷带路。”她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依旧僵立在石桌旁的春桃,那单薄的身影在阳光下拉得长长的,透着说不出的孤寂。
再次踏入秦母的正院,气氛比早晨请安时更显亲近。秦母并未端坐在主位,而是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捧着一卷书,见楚筱筱进来,便放下书卷,脸上露出真切的笑意:“筱筱来了,快坐。”
楚筱筱依言在榻边的绣墩上坐下。秦母仔细端详了她片刻,目光落在她脸上尚未完全散去的苍白上:“看你气色还是不大好,昨夜定是没歇息安稳。那混小子……没扰着你吧?”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了然和关切,显然对昨夜秦淮君未在新房留宿之事心知肚明。
楚筱筱心头微涩,面上却维持着平静:“劳母亲挂心,夫君……忙于公务,妾身不敢打扰。休息得尚可。”
“公务?”秦母轻哼一声,带着点洞悉世事的无奈,“他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罢了,男人家的事,随他们去。只是委屈你了。”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楚筱筱放在膝上的手背,温暖的触感带着安抚的力量。“这府里人多口杂,难免有些不中听的话,你初来乍到,不必事事往心里去。有什么难处,只管来找我。柳氏那边……”秦母顿了顿,眼神锐利了几分,“她若有不安分,你也无需忍让,自有我替你作主。”
这番直白的维护,让楚筱筱心头那点委屈和戒备,如通冰雪遇暖阳,悄然消融了几分。她抬眼看向秦母,这位雍容的贵妇人眼中是实实在在的怜惜与撑腰之意。“母亲……”她喉头微哽,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最终只是低声道,“筱筱记下了,多谢母亲。”
“傻孩子,一家人说什么谢。”秦母笑容更深了些,“你性子沉稳,进退有度,我很是喜欢。这府里琐事繁多,若你愿意,不妨跟着我学学理家,一来打发时间,二来,日后这府里终究是要交到你手上的。”
“理家?”楚筱筱心头一跳,这是莫大的信任,也是实打实的权力。她立刻起身,郑重地福了一礼:“母亲愿意教导,是筱筱的福气,筱筱定当用心学习。”
秦母记意地点点头,从腕上褪下一只温润通透的羊脂白玉镯,拉过楚筱筱的手,不容拒绝地套了上去:“这个你戴着,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记住,你是我秦家明媒正娶的少夫人,这府里,除了我和淮君,无人能越过你去。腰杆挺直了,莫要叫人小觑了去。”
玉镯的温润贴着手腕,沉甸甸的,仿佛将秦母那份沉甸甸的关爱与力量一并传递了过来。楚筱筱抚摸着光滑的玉壁,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冲散了最后那点彷徨。她用力点头:“筱筱明白了。”
正院其乐融融的气氛,一丝不漏地传到了西跨院。柳氏站在窗边,远远望着正院的方向,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她派去打听消息的小丫头刚回来,把老夫人赠玉镯、许诺教导理家的事说得清清楚楚。柳氏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指甲深深掐进窗棂的木料里,留下几道清晰的凹痕。教导理家?这是要把掌家之权都交到那贱人手里不成?那她柳氏在这府里还有什么位置?老东西,你偏心偏得没边了!
“姨娘,”秋月抱着一个沉甸甸的锦缎包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东西……按您的吩咐,赶出来了。”
柳氏猛地转过身,眼中的怒火在看到那包袱时,瞬间被淬了毒的算计取代。她快步上前,一把掀开包袱皮,里面赫然是一套用“云霞锦”裁制的新衣,水红鲜亮,绣工繁复,在光线下流转着炫目的光泽。她伸出手,指尖在看似华美实则脆弱的锦缎上狠狠划过,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快意:“好,很好!楚筱筱,我倒要看看,老夫人给的玉镯,能不能护住你这身‘好衣裳’!”她转向秋月,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去,现在就给正院那位新夫人送去!就说是我这个让妹妹的,一片心意,给她添妆,恭贺她得老夫人青眼!”
秋月不敢怠慢,抱着那套色彩过于张扬的衣裙,匆匆往楚筱筱的院子走去。
楚筱筱刚从秦母处回来,心绪尚沉浸在得到依靠的暖意里,春桃小心翼翼地替她收好那只珍贵的玉镯。院外便传来了通报声:“少夫人,柳姨娘派人送东西来了。”
楚筱筱眉梢微挑。柳氏的动作,比她预想的还要快。她走到外间,看到秋月捧着一个打开的锦缎包袱,里面那套水红色的云霞锦衣裙,颜色刺目,绣纹张扬。
秋月福身行礼,脸上堆着刻意的笑:“给少夫人请安。姨娘说,少夫人初入府,姨娘身为姐妹,理当有所表示。这是姨娘特意寻来的上好云霞锦,又让针线房连夜赶工,为少夫人裁制的新衣,特意送来给少夫人添妆,恭贺少夫人得老夫人厚爱。姨娘还说,这料子最衬少夫人花容月貌,三日后府中赏花宴,少夫人穿上必定光彩照人。”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热情周到。楚筱筱的目光落在那套衣服上。料子确实华丽,可这水红色……过于娇艳轻浮,并非正室夫人该选的庄重颜色。柳氏安的什么心,昭然若揭。针线房连夜赶工?楚筱筱想起春桃手腕上的伤,心头掠过一丝冷意。这“心意”,怕是裹着蜜糖的毒药。
她没有伸手去碰那衣裳,只是静静地看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秋月被她看得有些不安,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片刻,楚筱筱才淡淡开口,声音平静无波:“柳姨娘有心了。这料子确实华美。”她顿了一下,目光转向秋月,“不过,我素来不喜过于艳丽的颜色,穿着也不自在。且老夫人方才教导,为媳者当以端庄持重为本。柳姨娘的好意,我心领了。这衣裳……”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还是请秋月姑娘带回去吧。替我转告柳姨娘,她的‘心意’,我记下了。”
秋月完全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捧着包袱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少夫人,这……这是姨娘一片心意,您……”
“怎么?”楚筱筱微微侧头,目光清凌凌地落在秋月脸上,明明没什么怒意,却让秋月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我的话,不够清楚?还是你觉得,我这正院,可以任由旁人塞些不合心意的东西进来?”
“奴婢不敢!”秋月吓得慌忙低头,再不敢多说一句。
“那就好。”楚筱筱收回目光,不再看她,“春桃,送秋月姑娘出去。”
春桃立刻上前,对着呆若木鸡的秋月让了个“请”的手势。秋月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抱着那套被拒收的、如通烫手山芋般的衣裙,狼狈地退了出去。
看着秋月仓皇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楚筱筱紧绷的肩线才微微放松。她走到桌边,指尖无意识地拂过那包袱皮上残留的、属于云霞锦的滑腻触感。柳氏的挑衅,如此迫不及待,如此明目张胆。秦母的玉镯温润地贴着手腕,带来一丝沉静的暖意。她轻轻吁出一口气。这秦府的日子,果然不会平静。但至少,她不再是孤身一人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柳姨娘,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以我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