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一场闹剧,终于落下了帷幕。
顾淮之拥着我,穿过人群,走向他的车。
哥,我靠在他的怀里,声音有些虚弱,我妈......她怎么样了
放心,顾淮之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抚道,我早就安排了最好的医疗团队过去,伯母已经脱离危险,手术很成功。我们现在就过去。
听到这个消息,我紧绷了半天的心弦,终于彻底松了下来。
眼前一黑,我便失去了知觉。
我没有去医院的病房,而是在顾淮之的车里醒来。
车子停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车内很安静,只有空调系统在安静地运转。
顾淮之就坐在我旁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他的眼神很复杂,有心疼,有后怕,还有一种我看不懂的深沉情绪。
醒了他递给我一瓶水,感觉怎么样
没事。我摇了摇头,接过水喝了一口,干渴的喉咙总算舒服了些。
阿念,今天......太冒险了。顾淮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责备,我们本来有更稳妥的计划,你没必要把自己置于那种险境。
我看着他,扯了扯嘴角:可你不觉得,这样更痛快吗
只有让他用最得意的方式,在全世界面前,被我亲手摧毁,才能告慰我妈这几年受的苦,才能洗刷我沈家蒙受的冤屈。
我不仅要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我还要他永远活在今天的噩梦里。我要让‘神谕’这两个字,成为他下半辈子都无法摆脱的心魔。
顾淮之看着我眼中毫不掩饰的恨意,沉默了良久,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他伸手,用指腹轻轻碰了碰我脸上的红肿,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
疼吗
不疼。我说的是实话,他打在我脸上的那一巴掌,反而让我彻底清醒了。
清醒地认识到,对付傅斯年这种人,不能有半分仁慈。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他问。
回家。我看着窗外,淡淡地说,回沈家,接手公司,把属于我的一切,都拿回来。
我帮你。顾淮之说得理所当然。
哥,谢谢你。这一次,我的道谢是真心的。
没有他这五年在背后的布局和支持,我不可能这么顺利地搜集到傅斯年所有的罪证,更不可能有今天这场酣畅淋漓的反击。
傻丫头。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自然又亲昵,我们之间,不用说谢。
我们之间......
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和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温柔,心中一动,却又很快被我压了下去。
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在医院,我见到了手术后苏醒的母亲。
她的精神好了很多,拉着我的手,老泪纵横。
我把傅斯年和林薇薇的下场告诉了她,她听完后,只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压在心头多年的巨石终于被搬开。
念念,你长大了。她欣慰地看着我,以后,沈家就交给你了。
妈,您放心。我握紧她的手,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我们。
出院后,我以雷霆之势,回归沈氏集团。
董事会里那些曾经被傅斯年安插的,或是见风使舵的老家伙们,起初还想给我个下马威。
但在见识到我铁血的手段,以及神谕这个名号带来的巨大震慑力后,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我用一周的时间,清理了公司内部的蛀虫。
用一个月的时间,稳住了因傅氏集团崩盘而动荡的江城商界。
用三个月的时间,成功吞并了傅氏留下的所有优质资产,让沈氏集团的版图,扩大了整整一倍。
我成了江城商界新的女王,一个以冷酷和果决著称的女王。
所有人都说,沈家大小姐涅槃重生,比她父亲当年还要狠厉。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不想再做那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这期间,傅斯年的案子也开庭审理了。
数罪并罚,他被判了无期徒刑。
林薇薇作为从犯,也被判了二十年。
我没有去听审,只是在新闻上看到了他们被押走时的照片。
照片上,傅斯年形容枯槁,一夜白头,眼神空洞得像个活死人。
而我,波澜不惊。
我们的故事,早就该结束了。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将尘埃落定时,我的律师却告诉我,傅斯年在狱中,递交了离婚申请。
并且,他放弃了所有财产分割的权利,净身出户。
只提出了一个要求。
他想在签字之前,再见我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