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同学会,江晚璃和白月光裴子砚旧情复燃的视频传遍了全网。
厉承勋掐着监控录像笑出声:玩得挺野
第二天,裴家所有产业被银行连环抽贷。
第三天,裴子砚被注射特殊药物永久丧失男性功能。
第四天,江晚璃跪在暴雨里求他放过裴家。
厉承勋把离婚协议甩在她脸上:签了它,我就让那条阉狗活着进监狱。
他亲手把江晚璃送进地下拍卖场时还在笑:脏了的玩具,就该碾碎了听响。
第一章
江晚璃指尖冰凉,无名指上那枚硕大的粉钻婚戒沉甸甸的,压得她指骨生疼。这戒指是厉承勋随手扔给她的,像打发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婚礼过去三个月,戒指依旧崭新得刺眼,如同她这段被强塞进人生的婚姻,冰冷、硌人,毫无温度。
客厅空旷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厉承勋名下顶级半山别墅的无敌夜景,璀璨灯火连成一片星河,却照不进这栋房子一丝暖意。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薰的味道,冷冽,拒人千里。
厉承勋回来了。玄关处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江晚璃下意识地绷紧了背脊,像一只受惊的猫。她没回头,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那片不属于她的繁华上。
脚步声在她身后几步远停下。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带着无形的压力。厉承勋没说话,只是存在本身,就足以让整个空间的气温骤降。
厉先生。江晚璃低声开口,声音有些干涩。这是她对他惯用的称呼,疏离,恭敬,带着刻意的距离。
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厉承勋绕过她,径直走向吧台。昂贵的定制皮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冰冷的叩击声,一下下敲在江晚璃紧绷的神经上。
他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冰块撞击杯壁的声音清脆刺耳。男人高大的身影陷在吧台旁一张单人沙发里,长腿随意交叠,姿态慵懒却充满掌控力。他晃着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
有事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醇厚,却像裹着冰碴子,砸在空旷的客厅里。
江晚璃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厉承勋没看她,目光落在杯中旋转的酒液上,侧脸线条冷硬,下颌绷紧,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漠然。
明晚…大学同学会。她尽量让声音平稳,班长组织的,在‘鼎晟’会所。
嗯。厉承勋应了一声,尾音拖得有些漫不经心。他仰头喝了一口酒,喉结滚动了一下。放下酒杯时,玻璃杯底磕在吧台面上,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闷响。
想去就去。他总算抬起眼皮,那双深邃的眸子扫过来,没什么情绪,像在看一件摆设,不用报备。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补充道,反正,你待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他的话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进江晚璃的心脏。她指尖蜷缩了一下,婚戒坚硬的棱角硌着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疼。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知道了。她低声应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厉承勋不再看她,重新拿起酒杯,目光投向落地窗外那片璀璨却冰冷的夜景。客厅里只剩下冰块融化时细微的声响,以及两人之间那道深不见底、无法逾越的鸿沟,无声地蔓延。
沉默像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整个空间。江晚璃站在原地,手脚冰凉。她看着厉承勋冷漠的侧影,看着那杯在他指间轻轻晃动的琥珀色液体,看着窗外那片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的繁华灯火。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孤寂感攫住了她。
她动了动嘴唇,想说点什么,也许是解释,也许是徒劳的辩解。但最终,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里,化作一片苦涩的沉默。她默默地转过身,一步一步,踩着自己无声的心跳,走向通往二楼卧室的旋转楼梯。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台阶上,发出空洞的回响,一下,又一下,敲打在死寂的空气里。那声音,像是某种倒计时。
厉承勋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直到江晚璃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他才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杯中残余的酒液一饮而尽。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短暂的灼烧感,却丝毫暖不了他眼底凝结的寒冰。
他放下空杯,指尖在冰冷的杯壁上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片属于他的、冰冷的星河。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嘲弄,似乎加深了一分。
第二章
鼎晟会所水晶吊灯的光芒晃得江晚璃有些眼晕。空气里混杂着昂贵的香水味、酒气,还有久别重逢刻意拔高的谈笑声,形成一种令人微醺又烦躁的喧嚣。
晚璃!这边!
大学班长周蓉眼尖地发现了她,立刻热情地挥手。江晚璃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走了过去。围坐在巨大环形沙发上的几张面孔,有些熟悉,有些带着被时间冲刷过的模糊痕迹。寒暄,客套,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哇哦,厉太太!你这钻戒闪瞎我的眼了!一个打扮时髦的女同学夸张地捂住眼睛,引来一阵附和的笑声。目光聚焦在她无名指上那枚冰冷的粉钻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羡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
厉总对晚璃真是没话说啊!鼎晟的VVIP包厢,说订就订,班长面子大发了!另一个男同学端着酒杯奉承。
江晚璃指尖蜷缩了一下,那枚戒指此刻像烙铁一样烫手。她扯了扯嘴角,端起面前一杯香槟,掩饰性地抿了一口。气泡在舌尖炸开,微酸微涩。
别打趣我了,她声音有些干,大家好不容易聚聚,说点别的。
话题很快转向了回忆杀。谁追过谁,谁挂过科,谁在毕业晚会上出过糗……气氛渐渐热络起来。江晚璃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酒精让身体暖了一些,那些刻意遗忘的、属于她自己而非厉太太的轻快时光,似乎也被这氛围勾起了些许碎片。
对了,你们猜我刚才在洗手间走廊看见谁了一个女同学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谁啊快说!
裴子砚!
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江晚璃的心湖里激起了巨大的、无法控制的涟漪。她端着酒杯的手猛地一抖,澄澈的酒液差点泼洒出来。
周围响起一片小小的惊呼和意味不明的低笑。
裴子砚他回国了
啧,当年咱们系的男神啊……晚璃,老情人哦!
去你的!周蓉笑骂着推了那个口无遮拦的女同学一把,眼神却飞快地瞟向江晚璃,带着一丝担忧和探究。
江晚璃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血液似乎一瞬间涌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裴子砚。这个名字,连同那些被刻意尘封在记忆角落里的、带着栀子花香的青涩片段,猝不及防地撞开了闸门。心口的位置,传来一阵尖锐的、久违的悸痛。
她甚至没听清旁人后续的调侃,只是下意识地握紧了冰凉的酒杯杯壁,指尖用力到发白。就在这时,包厢厚重华丽的门被侍者从外面推开。
一个穿着剪裁合体深灰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形颀长挺拔,面容清俊温润,嘴角噙着一抹熟悉的、带着书卷气的浅笑。时光似乎格外优待他,褪去了少年青涩,沉淀下成熟儒雅的气质,正是记忆里那个曾让她心跳失序的模样。
裴子砚。
他的目光在热闹的包厢里逡巡一圈,最后,带着一丝惊喜和毫不掩饰的温柔,精准地落在了江晚璃身上。
晚璃他开口,声音依旧清朗温和,像夏日拂过林间的风。
那一瞬间,鼎沸的人声、晃眼的灯光、空气中浮动的酒精分子……周围的一切都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急速褪色模糊。江晚璃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一步步向她走来的身影,和他眼中那抹穿越了时光、依旧能轻易灼伤她的温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震得她指尖发麻,几乎握不住那只冰冷的酒杯。
第三章
包厢里瞬间爆发出更热烈的起哄声和口哨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裴男神!果然眼里只有我们晚璃啊!
啧啧啧,这眼神,拉丝了拉丝了!
裴子砚,这么多年还惦记着呢晚璃可都嫁入豪门当厉太太了!
厉太太怎么了初恋最难忘嘛!对吧晚璃
七嘴八舌的调侃像密集的鼓点,一下下敲打着江晚璃脆弱的神经。她脸上火烧火燎,血色褪尽后又迅速涌回,尴尬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想扯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嘴角却僵硬得像冻住了一样。
裴子砚已经走到了她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干净的雪松气息,不同于厉承勋惯用的那种冷冽到侵略性的木质香。这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让她一阵恍惚。
好久不见,晚璃。他看着她,眼神专注,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打量,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模样深深烙印。你……一点都没变。他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
子…子砚。江晚璃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好久不见。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他眼中那几乎要将她溺毙的温柔。
裴大才子,别光顾着看啊,坐坐坐!周蓉赶紧起身打圆场,硬是在自己和江晚璃之间挤出个位置,热情地招呼裴子砚坐下,听说你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快给我们讲讲!
裴子砚顺势坐下,位置恰好紧挨着江晚璃。沙发柔软的凹陷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无形中又缩短了几分。他的手臂不经意间擦过她的,带来一阵细微的电流感,让江晚璃猛地一颤,下意识地往旁边缩了缩。
这个细微的躲避动作似乎让裴子砚眼神暗了一瞬,但他脸上温和的笑意未减,自然地接过周蓉递来的话题,开始聊起国外的见闻。他的谈吐风趣,见识广博,很快成为了话题的中心。
江晚璃僵硬地坐在那里,像个局外人。香槟一杯接一杯,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短暂的麻痹,却浇不灭心底那簇被意外点燃、且越烧越旺的火焰。裴子砚的声音就在耳边,他说话时偶尔转过来的侧脸,他身上干净的气息,甚至他端起酒杯时修长的手指……每一个细节都像带着钩子,将她拼命想要遗忘的过去,血淋淋地勾扯出来。
那是厉承勋从未给过她的温柔注视,是她在这段冰冷婚姻里早已干涸渴求的暖意。
晚璃裴子砚的声音将她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回。他微微倾身靠近,带着一丝关切,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他靠得太近了。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她的耳廓。江晚璃的心跳骤然失序,几乎要冲破喉咙。她慌乱地摇头:没…没事,可能…可能有点闷。她猛地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推开包厢厚重的门,隔绝了里面喧嚣的热浪,走廊里相对清凉的空气让她稍稍喘了口气。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了闭眼,试图平复狂乱的心跳。
厉承勋冰冷嘲弄的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反正,你待在这里,也没什么用。那声音像淬了毒的冰锥。
就在这时,洗手间的方向传来脚步声。江晚璃下意识地抬眼,正对上裴子砚追出来的目光。他站在几步开外,走廊幽暗的光线勾勒出他清俊的轮廓,眼神深邃复杂,里面翻涌着她不敢深究的情绪。
晚璃,他朝她走来,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们能…单独谈谈吗
江晚璃看着他,看着这个曾占据了她整个青春美好幻想的男人,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痛苦、挣扎和……依旧滚烫的爱意。酒精在血管里奔流,厉承勋冰冷的话语在耳边回荡,心底那份压抑了太久太久的委屈和渴望,在这一刻,轰然决堤。
她没有说话,只是在他靠近时,没有躲开。裴子砚眼中瞬间燃起炽热的光,他伸出手,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和坚定,轻轻握住了她冰凉的手腕。
肌肤相触的瞬间,江晚璃身体猛地一颤,像被电流击中。她没有挣脱。任由他牵引着,走向走廊深处,一个更幽静、更隐蔽的角落,一个远离喧嚣、也远离理智的……深渊边缘。
第四章
鼎晟会所顶层,一个不对外开放的隐秘套房。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和光线,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光线暧昧昏黄的壁灯。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酒气、甜腻的香氛,还有……一种失控的、灼热的喘息。
江晚璃的脑子是懵的。像灌满了滚烫的铅,又像被抽成了真空。所有的理智、道德、恐惧,都在裴子砚滚烫的吻落下来时,被焚烧殆尽。厉承勋冰冷的脸,那枚沉重的婚戒,厉太太的身份……统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此刻占据她全部感官的,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他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他滚烫的唇舌带来的窒息般的战栗,他修长手指在她皮肤上游走点燃的燎原之火。酒精是催化剂,点燃了压抑多年的渴望和委屈。她笨拙又热烈地回应着,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
衣物散落一地。昂贵的礼服裙皱巴巴地堆在昂贵的地毯上,像一团被丢弃的垃圾。她沉溺在裴子砚给予的、久违的温柔与疯狂里,任由他引领着,跌入欲望的深渊。
data-fanqie-type=pay_tag>
晚璃…晚璃…裴子砚在她耳边一遍遍呢喃着她的名字,声音沙哑破碎,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和某种孤注一掷的绝望,我好想你…每一天…每一刻…
江晚璃说不出话,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身体在陌生的欢愉中沉浮,灵魂却在尖叫着坠落。巨大的罪恶感和一种扭曲的、报复性的快感交织在一起,将她撕扯得支离破碎。
同一时刻。
厉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如同铺陈开来的钻石星河。
厉承勋坐在宽大的黑色真皮办公椅里,指尖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雪茄。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冷硬的轮廓。电脑屏幕幽蓝的光映在他深邃的眼底,像两簇冰冷的鬼火。屏幕上,分割成十几个小格的监控画面,无声地播放着鼎晟会所各个角落的实时影像。
他的目光,精准地锁定在其中一个画面上。
画面清晰度极高。角度隐蔽。正是顶层那个隐秘套房的卧室。
地毯上纠缠的肢体,女人迷乱仰起的侧脸,男人汗湿的背脊……每一个细节,都无比清晰地呈现在厉承勋眼前。
办公室里死一般寂静,只有雪茄燃烧时细微的嘶嘶声。厉承勋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种万年不变的、冰冷的漠然。只是那双盯着屏幕的眼睛,瞳孔深处,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碎裂、冻结,最终凝结成一种令人胆寒的、纯粹的黑暗。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吸了一口雪茄。辛辣的烟雾涌入肺腑,却没有带来丝毫暖意。他微微眯起眼,像是欣赏一幕有趣的戏剧。
屏幕里,战况激烈。女人纤细的手指深深陷入男人背部的肌肉,留下一道道暧昧的红痕。男人俯身的动作带着一种占有的凶狠。
时间一点点流逝。屏幕里的纠缠终于平息,只剩下凌乱的被褥和起伏的喘息。裴子砚侧身拥着江晚璃,手指眷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江晚璃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潮和疲惫。
厉承勋依旧静静地看着,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直到画面里的两人似乎沉沉睡去,他才终于有了动作。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屏幕冷光映亮他毫无波澜的脸。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几下,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恭敬而略显紧张的声音:厉总。
东西,厉承勋开口,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起伏,像在谈论天气,拿到了
是,厉总。对方的声音更低了,所有角度的……高清原片。已经处理过,确保清晰无码,脸部特征明确。他顿了一下,补充道,还有……时间点,关键动作的特写,都做了标记。
很好。厉承勋吐出两个字,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弧度。那笑容冰冷刺骨,没有丝毫温度,反而带着一种残忍的兴味。现在,放出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显然被这命令的狠绝惊住:厉总,是…全部全网同步
全部。厉承勋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毁灭性力量,我要在明天太阳升起之前,让这段视频,像病毒一样,爬满网络的每一个角落。他顿了顿,补充道,声音里淬着冰,尤其是,裴家的每一个人的手机里。一个,都不准漏。
是!厉总!电话那头的人不敢再有丝毫犹豫。
厉承勋挂断电话。办公室里重新陷入死寂。他靠在椅背上,将燃尽的雪茄按熄在水晶烟灰缸里。目光重新落回电脑屏幕上,定格在那张沉睡的、带着情欲余韵的侧脸上。
他伸出手指,冰凉的指尖隔空,轻轻点了点屏幕上江晚璃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狎昵。
然后,他笑了。低沉的笑声在空旷冰冷的办公室里响起,充满了绝对的掌控,和一种即将碾碎猎物的、血腥的愉悦。
江晚璃,他对着屏幕,轻声低语,像情人的呢喃,却字字淬毒,游戏,开始了。
第五章
清晨的阳光还没能完全驱散城市的薄雾,一场无形的、毁灭性的风暴已经以惊人的速度席卷了整个网络。
最先是在几个流量巨大的匿名论坛,标题耸人听闻:
【劲爆!厉氏总裁新婚娇妻深夜私会白月光!高清无码!速看!】
【豪门秘辛!厉太太同学会激情出轨!高清多角度!】
【直播!厉承勋被绿现场!视频为证!】
帖子里的视频链接像瘟疫一样被疯狂点击、转发。点开链接,没有任何缓冲,画面清晰得纤毫毕现。鼎晟顶层套房里发生的一切,从拉扯到拥吻,从纠缠到沉沦,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特写,包括江晚璃迷乱的脸,裴子砚情动的表情……都被赤裸裸地、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亿万网民眼前。
网络瞬间炸了。
卧槽!卧槽槽槽!高清无码!这是我能免费看的
我的天!真的是厉太太!那个江晚璃!旁边是裴家那个刚从国外回来的裴子砚!
这玩的也太野了吧同学会直接开房厉总的脸往哪搁
啧,看着挺清纯,没想到这么饥渴……厉总满足不了她
裴子砚完了!敢给厉承勋戴绿帽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厉总实惨!新婚三个月就全网直播被绿……
评论、转发、截图、表情包……以几何级数疯狂增长。热搜榜瞬间被屠榜:
厉太太出轨视频
厉承勋被绿
江晚璃裴子砚高清无码
每一个词条后面都跟着一个深红色的爆字。
鼎晟顶层套房。
江晚璃是被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的。头痛欲裂,浑身像被拆开重组过一样酸痛。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和裴子砚沉睡的侧脸。昨晚疯狂的记忆瞬间回笼,巨大的恐慌和羞耻感瞬间攫住了她,让她几乎窒息。
手机还在疯狂地响着,屏幕上跳动着无数个未接来电和疯狂涌入的信息提示。她颤抖着手拿起手机,屏幕上推送的新闻头条标题像淬毒的刀子,狠狠扎进她的眼睛:
【厉太太同学会夜会旧情人,高清视频全网疯传!】
嗡——
江晚璃的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她猛地坐起身,手指不受控制地点开了推送链接。
不堪入目的画面跳了出来。是她!是她和裴子砚!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作,都被放大,被定格!她的脸,清晰无比!
啊——!一声短促凄厉的尖叫冲口而出,手机像烫手的烙铁一样被她狠狠甩了出去,砸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勒得她无法呼吸。完了!全完了!厉承勋知道了!他一定知道了!他会怎么对她她不敢想!
怎么了,晚璃裴子砚被惊醒,睡眼惺忪地坐起身,看到江晚璃惨白如纸、浑身剧烈颤抖的样子,瞬间清醒了大半。出什么事了
江晚璃说不出话,只是伸手指着地上的手机,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绝望。
裴子砚心头一沉,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袭来。他立刻下床捡起手机。屏幕已经碎裂,但上面的画面依旧清晰可见。只一眼,他脸上的血色也瞬间褪尽,瞳孔骤然收缩,拿着手机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这…这怎么可能!他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他猛地抬头看向江晚璃,两人眼中都只剩下末日般的恐惧和冰冷刺骨的寒意。
就在这时,裴子砚自己的手机也疯狂地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父亲两个字,催命符一般。
裴子砚手指颤抖地接通,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他父亲裴正宏歇斯底里、濒临崩溃的咆哮,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扭曲变调:
裴子砚!你个畜生!你干了什么!你他妈到底干了什么好事!裴家要被你毁了!全完了!全完了啊!!
第六章
裴子砚的手机从颤抖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摔在地毯上。父亲那充满绝望和疯狂的咆哮声似乎还在房间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他心上,砸得他眼前发黑。
完了。
这两个字像冰冷的毒蛇,死死缠住了他的心脏。
江晚璃蜷缩在凌乱的床上,用被子死死捂住自己,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失去思考能力,只剩下本能的战栗。
子砚…怎么办…怎么办啊…她破碎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带着哭腔。
裴子砚猛地回过神,巨大的恐惧瞬间被一种濒临绝境的求生欲取代。他扑到床边,抓住江晚璃的肩膀,眼神急切:晚璃!别怕!我们走!立刻离开这里!出国!对,出国!我们去一个厉承勋找不到的地方!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拔高,带着一种神经质的疯狂。他手忙脚乱地开始捡拾地上散落的衣物,胡乱地往江晚璃身上套。
快!穿上衣服!我们马上走!
江晚璃被他拽起来,像提线木偶一样被摆布着。逃离的念头像黑暗中的一点微光,让她暂时压下了恐惧。对,离开这里!离开厉承勋!她开始机械地配合着穿衣。
就在裴子砚胡乱地扣着自己衬衫扣子,拉着江晚璃跌跌撞撞冲向套房门口时——
砰!
套房厚重的实木门被人从外面猛地踹开!
力道之大,整扇门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口,站着四个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高大男人。他们身形魁梧,眼神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刀子,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煞气,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为首的一个光头壮汉,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像鹰隼一样锐利,扫过衣衫不整、惊恐万状的两人,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
裴先生,江小姐。刀疤男的声音低沉沙哑,像砂纸磨过桌面,厉总有请。
裴子砚脸色惨白如纸,下意识地将江晚璃护在身后,声音发紧:你们…你们想干什么这是非法拘禁!
非法刀疤男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厉总只是请二位去喝杯茶,聊聊天。配合点,对大家都好。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他身后的三个壮汉无声地向前逼近了一步,压迫感扑面而来。
裴子砚还想说什么,但看着对方腰间西装下隐约隆起的形状,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他毫不怀疑,只要他敢反抗,下一秒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放倒。他抓着江晚璃手腕的手,冰凉一片,全是冷汗。
江晚璃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死死抓住裴子砚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
请吧。刀疤男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眼神却冰冷地锁定着他们。
没有选择。裴子砚和江晚璃像两只待宰的羔羊,被四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黑西装夹在中间,跌跌撞撞地走出了这个曾让他们沉沦放纵、如今却变成噩梦牢笼的套房。
他们被粗暴地塞进一辆黑色的、车窗完全贴死的商务车。车子如同幽灵般驶离鼎晟,汇入清晨的车流。
车子没有开向任何一栋熟悉的厉氏产业大楼。而是七拐八绕,最终驶入了一个位于城市边缘、废弃多年的旧工业区。在一栋巨大、空旷、布满灰尘和锈迹的旧仓库前停了下来。
仓库大门锈迹斑斑,被两个黑西装用力推开,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里面空旷得吓人,高高的穹顶,只有几盏昏黄的白炽灯散发着微弱的光,照亮空气中漂浮的尘埃。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机油混合的冰冷气味。
仓库中央,孤零零地放着一把宽大的、明显是临时搬来的黑色真皮单人沙发。
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厉承勋。
他穿着熨帖得一尘不染的黑色手工西装,双腿随意交叠,姿态慵懒闲适,仿佛坐在他价值千万的豪华办公室里。他手里把玩着一个银色的打火机,开盖,合上,发出清脆的叮声,在空旷死寂的仓库里,每一次响声都像敲在人心上。
他微微低着头,额前几缕碎发垂落,遮住了部分眉眼,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周身散发出的、如同实质般的冰冷压迫感,让整个仓库的温度都降到了冰点。
刀疤男带着人,将面无人色的裴子砚和江晚璃推到距离沙发几米远的地方站定。
厉承勋没有抬头。他依旧慢条斯理地把玩着那个打火机。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仓库里死寂得可怕,只有打火机开合的叮、叮声,以及江晚璃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终于,厉承勋停下了动作。他缓缓抬起头。
那张英俊得无可挑剔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羞辱,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他的目光,像两道冰冷的探照灯,先扫过瑟瑟发抖、几乎要瘫软在地的江晚璃,在她裸露的脖颈上那些暧昧的痕迹上停留了一瞬,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然后,那目光移向了强撑着站立的裴子砚。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死物。
裴子砚被他看得浑身发冷,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想开口求饶,想解释,但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厉承勋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那是一个笑容,却冰冷、残酷得令人血液冻结。
他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玩味的温和,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仓库里:
裴先生,昨晚,玩得挺尽兴
第七章
厉承勋那句带着玩味寒意的问话,像淬毒的冰针,狠狠扎进裴子砚的耳膜。他身体猛地一颤,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看来是尽兴了。厉承勋自问自答,嘴角那抹残忍的弧度加深。他不再看裴子砚,目光转向江晚璃,那眼神像冰冷的刀锋刮过她的皮肤,厉太太,你呢旧情复燃的感觉,是不是特别…难忘
江晚璃被他看得魂飞魄散,巨大的恐惧让她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毯厚厚的积尘里。眼泪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灰尘,狼狈不堪。她顾不上了,只想抓住一丝渺茫的生机。
承勋…承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声音嘶哑破碎,哭喊着向前膝行了几步,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对不起你!你打我骂我都行!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子砚!放过裴家!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她语无伦次,只知道不停地磕头认错,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很快便红肿一片。
厉承勋看着她像条狗一样匍匐在尘埃里,哭得涕泪横流,卑微地乞求着。他脸上没有任何动容,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弃。仿佛在看一场拙劣又无趣的表演。
放过他厉承勋轻轻重复了一遍,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他微微歪头,看向站在一旁、脸色灰败、身体抑制不住颤抖的裴子砚,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即将被拆解的玩具,裴先生,你觉得,你配吗
裴子砚被他看得浑身汗毛倒竖,巨大的恐惧让他几乎窒息。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地开口:厉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该死!是我一时糊涂!求您高抬贵手!裴家…裴家是无辜的!您要怎么对我都行,求您放过裴家!他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
无辜厉承勋嗤笑一声,那笑声在空旷的仓库里显得格外刺耳,从你碰我的东西那一刻起,裴家,就不再无辜了。
他不再看跪在地上的两人,像是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他朝旁边那个刀疤男,随意地抬了抬下巴。
刀疤男立刻会意,面无表情地一挥手。
立刻有两个黑西装上前,动作粗暴地将还在哭喊哀求的江晚璃从地上拖拽起来,像拖麻袋一样往仓库角落拖去。
不!不要!承勋!求求你!承勋——!江晚璃发出凄厉的尖叫,拼命挣扎,却如同蚍蜉撼树。
同时,另外两个黑西装则走向跪在地上的裴子砚,眼神冰冷。
裴子砚意识到了什么,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厉承勋!你不能这样!你这是犯法!犯法!他疯狂地挣扎起来,却被轻易地按住肩膀,反剪了双手,像待宰的牲口一样被死死压制在地上。
犯法厉承勋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站起身,迈着优雅而冷酷的步伐,走到被死死按在地上的裴子砚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裴先生,厉承勋的声音很轻,却像毒蛇吐信,在这个城市,我厉承勋说的话,就是法。
他微微弯下腰,凑近裴子砚因恐惧而扭曲的脸,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语道:你不是很喜欢用下半身思考吗我帮你,永远解决这个烦恼。他的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在讨论天气。
裴子砚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巨大的恐惧像海啸般将他淹没!他明白了厉承勋要做什么!他疯狂地扭动起来,嘶吼着:不!不要!厉承勋!你这个疯子!魔鬼!你不能这样对我——!
厉承勋直起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漠地挥了挥手。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眼神麻木的男人提着一个金属冷藏箱,无声地走到裴子砚身边。他打开箱子,里面是冰冷的器械和几支装着无色液体的针剂。
裴子砚的嘶吼变成了绝望的、不似人声的嚎叫。按住他的黑西装加大了力道,其中一个熟练地扯下他的裤子。
江晚璃被拖到仓库角落,被两个黑西装死死按住。她眼睁睁地看着角落那恐怖的一幕:白大褂拿起一支粗大的针筒,吸入冷藏箱里的液体,然后,毫不犹豫地、精准地,扎进了裴子砚大腿根部的某个位置!
啊——!!!裴子砚发出了凄厉到极致的惨嚎,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疯狂地弓起、弹动,眼球暴突,充满了血丝,脸上是极致的痛苦和绝望。
那惨叫声,撕心裂肺,在空旷的仓库里反复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江晚璃如遭雷击,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大到极致,惊恐的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她看着裴子砚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抽搐,像一只被扔进油锅的活虾,那惨状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巨大的恐惧和罪恶感像冰冷的潮水,彻底将她淹没。
厉承勋面无表情地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裴子砚痛苦挣扎的样子。他的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欣赏一场无趣的默剧。
白大褂注射完,冷漠地收拾好工具,退到一边。裴子砚的惨嚎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嘶哑的呜咽,身体依旧在不受控制地抽搐,眼神涣散,下身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和药水的混合气味。
厉承勋这才收回目光,转向角落里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的江晚璃。他迈步,一步步朝她走去,皮鞋踩在积灰的水泥地上,发出清晰的脚步声,像死神的鼓点。
按住江晚璃的两个黑西装松开了手。她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地,眼神空洞,脸上涕泪和灰尘混在一起,狼狈不堪,只剩下绝望的死灰。
厉承勋在她面前停下。他微微弯下腰,伸出手,冰凉的指尖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狎昵,捏住了江晚璃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温度的眼睛。
心疼了他轻声问,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浅淡的弧度。
江晚璃看着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巨大的恐惧让她失去了语言能力。
厉承勋松开她的下巴,指尖在她沾满泪痕和灰尘的脸颊上轻轻蹭了蹭,像是在擦拭一件脏了的物品。然后,他直起身,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份折叠好的文件,随意地甩在江晚璃面前的地上。
纸张散开,最上面一行加粗的黑体字清晰刺眼——离婚协议书。
签了它。厉承勋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命令,没有丝毫起伏,签了它,我就让那条阉狗,他用下巴点了点角落里还在痛苦抽搐的裴子砚,活着进监狱。否则……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江晚璃惨白的脸,如同看着蝼蚁,你猜,他还能活多久
第八章
那份散落在地上的离婚协议书,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烧着江晚璃的眼睛。厉承勋冰冷的话语,更是将她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碾碎。
签了它,裴子砚就能活命就能进监狱
不签……他会死。
这个认知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江晚璃的心脏。她看着角落里那个曾经温润如玉、如今却像破布娃娃一样痛苦抽搐、下身一片狼藉的男人。那是她年少时所有的憧憬,是她背叛婚姻的罪证,也是此刻压垮她所有尊严和希望的巨石。
裴子砚痛苦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传来,像钝刀子割肉。江晚璃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残烛。她不想签,签了就等于彻底承认自己的错误,彻底失去厉太太的身份,彻底坠入深渊……可是,她更无法眼睁睁看着裴子砚死在这里!
我签…她的声音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带着浓重的哭腔和绝望的颤抖,我签…求你…放过他…
她几乎是爬着扑到那份离婚协议书上。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落在纸张上,晕开了墨迹。她甚至没有看上面的条款,颤抖着手指,抓起旁边一个黑西装递过来的笔,用尽全身力气,在乙方签名处,歪歪扭扭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江晚璃。
最后一笔落下,她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只剩下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呜咽。
厉承勋看着她签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一丝满意的神色都欠奉。他朝刀疤男使了个眼色。
刀疤男立刻会意,拿出手机拨通:厉总吩咐,可以报警了。地址发过去,就说这里有人非法拘禁、故意伤害,人赃并获。他顿了顿,补充道,记得,‘重点保护’好那位裴先生,让他能活着见到警察。
挂断电话,刀疤男对按住裴子砚的人打了个手势。那两人松开手,任由裴子砚像死狗一样瘫在冰冷的地上,只有身体还在因为剧痛和恐惧而微微抽搐。
厉承勋的目光,终于再次落回到瘫在地上的江晚璃身上。那眼神,不再是看一个背叛的妻子,而是在看一件失去了所有价值、甚至令人嫌恶的垃圾。
他迈开长腿,走到她面前,蹲下身。这个动作本该带着温情,此刻却只让江晚璃感到彻骨的寒意。
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再次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不轻,迫使她抬起那张布满泪痕和灰尘、狼狈不堪的脸。他凑得很近,近得江晚璃能看清他眼底那片深不见底、毫无波澜的冰海。
签了字,你以为就结束了厉承勋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厉太太……哦不,现在应该叫你江小姐了。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刺骨的弧度,背叛我的人,总要付出点特别的代价。
江晚璃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残留的泪水凝固在眼眶里。一股比之前更深的寒意从脊椎骨窜起。他还要做什么!
厉承勋松开她的下巴,指尖嫌弃地在她肩头的衣料上擦了擦,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一种即将进行最后处理的冷酷。
带她去‘夜色玫瑰’。他对着刀疤男,声音平淡无波,告诉老K,今晚的‘珍品拍卖’,压轴的就是她。不用修饰,就现在这副样子。
夜色玫瑰珍品拍卖
江晚璃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光是这几个字眼,就足以让她联想到最肮脏、最不堪的深渊!她瞬间明白了厉承勋要做什么!
不——!!!她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尖叫,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像疯了一样扑向厉承勋,厉承勋!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的妻子!我签了字了!你不能——!
刀疤男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粗壮的手臂像铁钳一样死死箍住她的腰,轻易地就将她提离地面。江晚璃双脚离地,疯狂地踢打挣扎,嘶吼哭喊:放开我!畜生!厉承勋你这个魔鬼!你不得好死!放开我——!
她的挣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脸上涕泪横流,沾满灰尘,状若疯妇。
厉承勋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徒劳的挣扎和歇斯底里的咒骂,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他甚至微微偏了偏头,像是在欣赏一出滑稽的闹剧。直到江晚璃挣扎得脱力,嘶喊变得沙哑破碎,只剩下绝望的呜咽。
他这才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刚刚被她抓扯到、却依旧笔挺的西装袖口,动作优雅从容。
然后,他向前一步,走到被刀疤男死死制住、依旧在微弱挣扎的江晚璃面前。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带着一种极致的侮辱和狎昵,轻轻拍了拍她沾满泪痕和灰尘的脸颊。
脏了的玩具,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钻进江晚璃的耳朵里,带着一种令人血液冻结的、血腥的愉悦,就该碾碎了听响。
他收回手,对着刀疤男,冷酷地下达了最后的命令:带走。
第九章
夜色玫瑰并非真的玫瑰园,而是深藏在这座城市最繁华也最肮脏角落里的一个顶级地下俱乐部。它的入口极其隐秘,需要经过数道严密的身份核验。能踏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且都带着面具,寻求着在阳光之下无法满足的、扭曲的刺激。
今晚的珍品拍卖大厅,灯光被刻意调得幽暗暧昧。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雪茄味、浓烈的酒香和一种若有若无的、甜腻的催情香氛。环形布置的真皮沙发里,坐满了戴着各式面具的男男女女,低声交谈,目光却都带着一种猎食者般的兴奋,聚焦在中央那个被聚光灯笼罩的、缓缓升起的圆形玻璃展台上。
展台里,站着一个人。
是江晚璃。
但她已经不是几个小时前在仓库里那个哭喊的江晚璃了。刀疤男的手下只是粗暴地给她套上了一件几乎透明的黑色薄纱裙,裙摆短得勉强遮住大腿根。她的头发依旧散乱,脸上的泪痕和灰尘被刻意保留,甚至更加凸显,像是一种精心设计的残缺美。手腕和脚踝被套上了冰冷的金属镣铐,细长的锁链连接在展台底部,让她像一个等待被拆解的、破碎的礼物。
聚光灯刺眼地打在她身上,让她无所遁形。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台下那一道道贪婪的、评估的、如同实质般剥视着她的目光。那些目光穿透薄纱,像肮脏的手在她皮肤上游走。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惧让她浑身冰冷,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她死死地低着头,牙齿将下唇咬得鲜血淋漓,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一个穿着考究燕尾服、戴着金色面具的拍卖师走上展台旁的小台子,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亢奋: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今晚最激动人心的时刻——‘珍品拍卖’!
现在,呈现在诸位眼前的,是今晚的压轴珍品!拍卖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煽动性,她的身份,想必各位通过今天的头条新闻,已经心知肚明!
台下瞬间响起一片压抑的、兴奋的骚动和低语。那些带着面具的目光,变得更加灼热、更加肆无忌惮。
没错!她就是今天引爆全网的那位——厉氏总裁厉承勋先生的新婚太太,江晚璃小姐!拍卖师的声音充满了恶意和诱惑,多么尊贵的身份!多么完美的容颜!更难得的是……那份骨子里透出的、刚刚经历过背叛与绝望的破碎感,还有这身……精心保留的‘战损’痕迹!他指着江晚璃脸上未干的泪痕和灰尘。
想想看,将这样一位曾经高高在上的豪门太太,一位刚刚在同学会上与旧情人翻云覆雨的尤物,彻底驯服,踩在脚下,让她哭泣,让她求饶……那是何等的征服感何等的快意
拍卖师的话语如同毒蛇,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挑动着台下那些扭曲的欲望神经。
起拍价——一千万!拍卖师猛地敲下手中的小木槌,各位贵宾,请开始你们的狂欢吧!
一千五百万!
两千万!
两千三百万!
三千万!
竞价声此起彼伏,如同饿狼争食。数字疯狂地飙升,每一次加价都伴随着兴奋的尖叫和口哨声。那些戴着面具的脸,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可怖。他们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展台上那个颤抖的、破碎的身影上,充满了赤裸裸的占有欲和毁灭欲。
江晚璃听着那些疯狂攀升的数字,听着那些对她不堪过往的肆意点评和意淫,听着台下兴奋的喘息和笑声……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边的黑暗和冰冷的绝望。她感觉自己像一件被剥光了放在砧板上的肉,等待着被切割、被分食。厉承勋!他真的把她丢进了地狱!让她在最肮脏的地方,被最肮脏的人,用最肮脏的方式……拍卖!
就在这时,拍卖大厅侧面,一个视野绝佳、被单向玻璃隔开的VIP包厢内。
厉承勋独自一人坐在宽大舒适的真皮沙发里。包厢里没有开灯,只有外面拍卖大厅投射进来的、变幻不定的幽暗光线,勾勒出他冷硬完美的侧脸轮廓。
他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姿态闲适地靠在沙发背上。他的目光,透过单向玻璃,清晰地落在下方展台上那个瑟瑟发抖、如同惊弓之鸟的身影上。看着她在聚光灯下无处遁形的狼狈,看着她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的身体,看着她脸上那混合着泪痕、灰尘和血迹的绝望。
外面的竞价声浪一波高过一浪,数字已经飙升到了一个令人咋舌的天文数字。那些疯狂的喊价声,那些扭曲的兴奋,清晰地传入包厢。
厉承勋的嘴角,缓缓地、缓缓地向上勾起。
那不是愤怒的笑,不是嘲讽的笑。那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带着血腥气息的欢愉。一种亲眼看着猎物被自己亲手推入绝境、在泥沼中挣扎沉沦、最终被彻底碾碎的快感。
他微微晃动着杯中的红酒,深红的酒液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粘稠的血液。他轻轻抿了一口,任由那醇厚微涩的液体滑过喉咙。
然后,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很轻,在寂静的包厢里却格外清晰。那笑声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怜悯,甚至没有一丝空虚。只有一种达到了极致的、毁灭带来的、冰冷刺骨的爽快。
听到了吗他对着玻璃外那个绝望的身影,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残忍,江晚璃,听,这就是你背叛的代价。
多么……悦耳的声音。
他仰头,将杯中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咽下的,仿佛是仇敌温热的鲜血。
包厢外,拍卖师的木槌终于落下,伴随着一个亢奋到变调的声音:
成交!恭喜七号包厢的贵宾!以一亿两千万的价格,拍得今晚的压轴珍品——江晚璃小姐!
震耳欲聋的欢呼、口哨和掌声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拍卖大厅。
包厢内,厉承勋脸上的笑容,在幽暗的光线下,冰冷地绽放到了极致。
(完)
觉得不错,点个赞!
谢谢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