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浸猪笼的新娘
冰冷的河水疯狂往口鼻里灌,苏卿晚能感觉到粗糙的竹篾勒进皮肉,带着刺骨的寒意。
孽障!竟敢与野男人私通,丢尽苏家脸面!是嫡母柳氏尖利的骂声,隔着水幕传来,像淬了毒的针。
姐姐,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挡了太多人的路。庶妹苏怜月的声音带着虚伪的怜悯,可苏卿晚透过浑浊的河水,分明看见她鬓边插着那支本该属于自己的赤金点翠步摇——那是太子妃的信物。
意识模糊间,苏卿晚想起了这一世的种种。
她是侯府嫡长女,生来便拥有一切,却被猪油蒙了心。错信柳氏母女的伪善,疏远了真心待她的表哥谢景行,最终被他们设计诬陷与人私通,在大婚前夕被沉了塘。
而她的好妹妹苏怜月,会穿着本该属于她的嫁衣,嫁给太子成为太子妃,风光无限。柳氏则会吞掉母亲留给她的巨额嫁妆,害死父亲,彻底掌控侯府。
好恨!
如果……如果能重来一次……
窒息的痛苦淹没了最后一丝意识。
第二章
重回及笄礼
小姐!小姐您醒醒!
急切的呼唤声在耳边响起,带着熟悉的哭腔。
苏卿晚猛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她不适地眯了眯。入目是熟悉的流苏帐,鼻尖萦绕着她惯用的凝神香气息。
小姐,您可算醒了!您都昏睡大半天了!贴身丫鬟锦儿红着眼眶,见她醒来喜极而泣,太医说您是悲伤过度,气急攻心才晕过去的……
悲伤过度
苏卿晚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穿着的藕荷色及笄礼服,袖口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样。她猛地坐起身,抓过锦儿手里的铜镜——
镜中少女容颜娇美,眉眼间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只是脸色苍白,眼底有着惊魂未定的恐惧。这是十五岁的她!
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她的及笄礼这一天!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今天是她的及笄大典,也是母亲忌日的前一天。上一世,她就是在及笄礼上,被柳氏设计意外落水,高烧不退,错过了母亲的祭日,还让柳氏以照顾嫡女为名,名正言顺地接管了她的院子。
我没事。苏卿晚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声音还有些沙哑,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小姐,巳时了。锦儿连忙回答,柳夫人刚才还来问过,说吉时快到了,让您醒了就赶紧去前院。
苏卿晚冷笑一声。吉时柳氏怕是等不及要看她出丑了。
扶我起来。她掀开被子,目光锐利如刀,今天的及笄礼,我倒要看看,谁能拦得住我。
第三章
撕破伪善面具
换上庄重的及笄礼服,苏卿晚在锦儿的搀扶下前往前院。刚走到月亮门,就见苏怜月端着一碗汤药迎面走来,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
姐姐,你可算醒了!我特意让厨房给你炖了燕窝,补补身子。苏怜月穿着粉色襦裙,衬得她肌肤胜雪,看起来纯良无害。
上一世,她就是喝了这碗燕窝,才在及笄礼上腹痛不止,当众出丑。
苏卿晚看着她递过来的汤碗,眸光微冷:妹妹有心了,只是我刚醒,没什么胃口。
苏怜月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又很快恢复自然:姐姐这是怎么了难道信不过我
怎么会呢苏卿晚轻笑一声,突然抬手,看似无意地一扬——
哗啦一声,汤药全泼在了苏怜月的粉色襦裙上,留下大片污渍。
哎呀,妹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苏卿晚故作惊慌地捂住嘴,眼底却毫无歉意,都怪我手滑,这可怎么办才好及笄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苏怜月气得脸色发白,却只能强压怒火,挤出笑容:没关系姐姐,我回去换一件就好。
看着苏怜月狼狈离去的背影,苏卿晚嘴角的笑意冷了下来。这只是开始,苏怜月,柳氏,所有害过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赶到前院时,及笄礼已经准备就绪。父亲苏侯爷坐在主位,脸色有些憔悴。柳氏站在一旁,看见苏卿晚,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换上关切的表情。
卿晚来了身子好些了吗要是不舒服,及笄礼改日也行。柳氏假惺惺地说。
劳母亲挂心,女儿已经没事了。苏卿晚淡淡回应,故意加重了母亲二字,看着柳氏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心中冷笑。
及笄礼正式开始,赞者唱礼,宾者为苏卿晚加笄。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柳氏和躲在屏风后的苏怜月都有些按捺不住。
果然,就在加完三笄,苏卿晚即将拜谢父母时,一个小厮突然冲了进来,惊慌失措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的院子走水了!
柳氏脸色一变,立刻道:怎么回事快去看看!卿晚,你别担心,母亲去看看就好。
苏卿晚却拉住了她,目光清冷:母亲别急,不过是走水,有下人看着,出不了大事。倒是我的及笄礼,耽误了吉时可不好。
她顿了顿,看向那小厮:你确定是我的院子走水了
小厮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是……是的,小的亲眼看见的……
哦苏卿晚挑眉,可我刚才来的时候,特意让锦儿锁好了院门,还吩咐了看守的婆子,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你是怎么看见的
小厮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小的……小的是听人说的……
柳氏的脸色也难看起来,厉声呵斥:胡说八道!还不快给我拖下去!
等等。苏卿晚拦住要动手的家丁,目光扫过柳氏和屏风后,既然不是走水,那便是有人故意谎报,想破坏我的及笄礼。父亲,女儿觉得此事蹊跷,不如彻查一番
苏侯爷皱了皱眉,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查!必须查!敢在侯府撒野,胆子也太大了!
柳氏心中一慌,连忙打圆场:侯爷,不过是个小厮胡言乱语,何必小题大做别耽误了卿晚的吉时。
苏卿晚却不依不饶:母亲此言差矣。这可不是小事,若是今日不查清楚,日后怕是还有人敢在侯府兴风作浪,不把父亲和母亲放在眼里。
她句句在理,苏侯爷也觉得有道理,立刻让人将小厮带下去严刑拷打。
看着柳氏慌乱的神情,苏卿晚知道,第一回合,她赢了。
第四章
表哥谢景行
及笄礼顺利结束,苏卿晚回到院子,锦儿正指挥着下人收拾残局。
小姐,您今天真是太厉害了!锦儿一脸崇拜地说,看柳夫人和二小姐的脸色,肯定气坏了!
苏卿晚淡淡一笑:这只是开始。对了,刚才我让你去查的事,怎么样了
查到了。锦儿压低声音,那小厮果然是柳夫人的心腹,说是柳夫人让他这么做的,事成之后给他五十两银子。还有,厨房的王嬷嬷也招了,是她在给您准备的燕窝里下了药,也是柳夫人指使的。
意料之中的答案。苏卿晚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做得好。把证据收好,暂时不要声张。
是,小姐。
刚打发走锦儿,就听到院外传来通报声:表少爷来了!
苏卿晚心中一动,连忙起身迎接。
只见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少年走了进来,眉目俊朗,气质温润如玉。正是她的表哥,谢景行。
上一世,谢景行是唯一真心待她的人,多次提醒她提防柳氏母女,可她却愚蠢地不信,反而疏远了他。最后,谢景行因为试图为她洗刷冤屈,被柳氏和太子联手陷害,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想到这里,苏卿晚的眼眶忍不住红了。
表妹,听说你今日及笄礼上出了些状况谢景行关切地问道,目光落在她微红的眼眶上,有些担忧,你没事吧
我没事,表哥。苏卿晚强压下心头的愧疚和感激,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让你担心了。
谢景行看着她,总觉得今天的苏卿晚有些不一样。以前的她,天真烂漫,对谁都毫无防备,可今天的她,眼神里多了些他看不懂的东西,像蒙着一层薄雾。
没事就好。谢景行递给她一个精致的盒子,这是表哥给你的及笄礼物,希望你喜欢。
苏卿晚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支白玉簪,簪头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玉兰花,正是她前世最喜欢的样式。
我很喜欢,谢谢表哥。苏卿晚的声音有些哽咽。
谢景行笑了笑:你喜欢就好。对了,表妹,我最近听到一些风声,说太子似乎对你有意……
提到太子,苏卿晚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上一世就是他,一边与她虚与委蛇,一边与苏怜月勾搭成奸,最后还亲手将她推入了地狱。
表哥,我对太子没有任何意思。苏卿晚坚定地说,而且,我觉得太子并非良人。
谢景行有些惊讶,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表妹能明白就好。太子城府太深,且野心勃勃,侯府若是与他扯上关系,未必是好事。
苏卿晚点点头:我知道了,表哥。我会小心的。
看着苏卿晚认真的神情,谢景行放下心来:那就好。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嗯,表哥慢走。
送走谢景行,苏卿晚紧紧握着手中的白玉簪。表哥,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重蹈覆辙,我会保护好你,保护好所有真心待我的人。
而那些害过我的人,我会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第五章
初露锋芒
及笄礼后,苏卿晚在侯府的地位悄然发生了变化。
以前,她是被柳氏母女拿捏在手心的软柿子,谁都可以欺负。可现在,她行事果断,心思缜密,让柳氏母女屡屡吃瘪,连苏侯爷看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欣赏。
这日,苏卿晚正在院子里看书,锦儿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二小姐把您放在库房里的那批云锦给剪了!锦儿急得满头大汗。
那批云锦是母亲留给苏卿晚的遗物,价值连城,是她准备用来做嫁妆的。上一世,也是被苏怜月故意剪坏,她气不过去找苏怜月理论,却被柳氏倒打一耙,说她容不下庶妹,还被父亲罚禁足了一个月。
知道了。苏卿晚放下书,神色平静,走,我们去看看。
来到库房,只见苏怜月正站在一堆被剪得七零八落的云锦前,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柳氏站在一旁,假意训斥着:怜月,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这可是你姐姐的东西!
母亲,我不是故意的。苏怜月委屈地说,我就是想看看这云锦是什么做的,谁知道手一滑……姐姐,你别怪我好不好
苏卿晚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一幕,心中冷笑。还是同样的戏码,可惜,她已经不是上一世的那个傻子了。
妹妹说的是真的吗苏卿晚淡淡地问,目光落在苏怜月的手上。
苏怜月被她看得有些心虚,强装镇定:当然是真的,姐姐怎么能怀疑我
那可就奇怪了。苏卿晚走到一堆云锦前,拿起一块被剪坏的布料,这剪刀的痕迹整齐划一,分明是故意剪的,怎么看也不像是手滑啊。
苏怜月脸色一白:我……我……
柳氏连忙打圆场:卿晚,怜月还小,不懂事,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回头我让她给你赔罪。
赔罪苏卿晚挑眉,母亲觉得,这价值连城的云锦,是一句赔罪就能解决的吗
她顿了顿,看向闻讯赶来的苏侯爷:父亲,这云锦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对我意义非凡。如今被妹妹剪成这样,女儿实在心痛。还请父亲为女儿做主。
苏侯爷看着满地的碎布,脸色铁青。他知道这云锦的来历,也知道苏卿晚有多珍视它。
苏怜月!你可知错苏侯爷厉声呵斥。
苏怜月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父亲,女儿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苏卿晚拿出一把剪刀,那妹妹敢不敢当着父亲和母亲的面,再『手滑』一次给我们看看
苏怜月哪里敢她根本就是故意的,哪里会什么手滑
见苏怜月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苏侯爷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孽女!竟敢如此顽劣!来人,把二小姐带回院子,禁足三个月,抄写《女诫》一百遍!
父亲!不要啊!苏怜月哭喊着,却被家丁强行拖了下去。
柳氏看着这一切,气得脸色发白,却又无可奈何。
苏卿晚看着柳氏吃瘪的样子,心中没有丝毫快意,只有一片冰冷。这只是利息,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
第六章
太子的试探
苏怜月被禁足,柳氏元气大伤,侯府暂时安静了下来。苏卿晚趁机开始打理母亲留下的产业。
母亲在世时,不仅貌美聪慧,还很有经商头脑,留下了不少商铺和田地。上一世,这些产业都被柳氏以替嫡女保管为名,据为己有,最后都成了苏怜月的嫁妆。
这一世,苏卿晚自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她一边清点产业,一边学习经商之道,很快就上手了。
这日,苏卿晚正在自家的绸缎庄查看账目,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太子殿下驾到!
苏卿晚心中一惊,太子怎么会来这里
她连忙起身迎接,只见太子赵衡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下走了进来。赵衡身着明黄色锦袍,面容俊朗,看起来温文尔雅,可苏卿晚却知道,这只是他的伪装。
臣女苏卿晚,见过太子殿下。苏卿晚规规矩矩地行礼。
苏小姐免礼。赵衡扶起她,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早就听说苏小姐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苏卿晚心中厌恶,面上却不动声色:殿下谬赞了。
本王只是实话实说。赵衡笑了笑,听说苏小姐近日在打理产业真是难得,寻常女子可没有这样的本事。
殿下过奖了,臣女只是不想辜负母亲的期望。苏卿晚不卑不亢地说。
赵衡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兴趣:苏小姐不仅貌美,还如此有孝心,真是难得。对了,本王近日得到一匹西域进贡的云锦,不知苏小姐有没有兴趣看看
苏卿晚心中冷笑,这是在试探她吗上一世,她就是被这匹云锦迷惑,对太子更加倾心。
多谢殿下好意,只是臣女近日事务繁忙,怕是没有时间。苏卿晚婉言拒绝。
赵衡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苏卿晚会拒绝自己。在他看来,苏卿晚不过是个深闺女子,只要稍加利诱,就能轻易拿捏。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不打扰苏小姐了。赵衡笑了笑,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悦,改日有空,本王再登门拜访。
恭送殿下。
送走太子,苏卿晚松了口气。这个赵衡,果然和上一世一样,虚伪又自负。
小姐,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啊锦儿不解地问。
还能是什么意思苏卿晚冷笑,他不过是想拉拢我,或者说,是想拉拢侯府罢了。
那我们怎么办锦儿担忧地问,太子可是未来的天子,我们得罪不起啊。
得罪不起也要得罪。苏卿晚眼神坚定,锦儿,你记住,有些人,从一开始就不能招惹。赵衡就是这样的人。
第七章
釜底抽薪
太子离去后,苏卿晚立刻让人去查那批西域云锦的来历。果然,正如她所料,那批云锦根本不是什么贡品,而是太子暗中通过漕运走私进来的,上面还绣着只有皇室宗亲才能用的龙纹——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小姐,我们拿到这个证据,是不是可以……锦儿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做了个扳倒的手势。
苏卿晚却摇了摇头,指尖轻抚过账本上的墨迹:还不到时候。赵衡现在势大,单凭这点证据扳不倒他,反而会打草惊蛇。她抬眸看向窗外,阳光穿过雕花窗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我们要等一个更好的时机。
这个时机没让她等太久。三日后,宫里传来消息,皇后要在御花园举办赏花宴,邀请京中适龄贵女参加。
姐姐,你看我这件新做的衣裙好看吗苏怜月禁足刚满,就迫不及待地跑来炫耀。她穿着一身水红色的罗裙,裙摆绣着大片的牡丹,头上还插着一支赤金点翠的凤钗——那凤钗,正是柳氏用母亲嫁妆里的赤金打造的。
上一世,苏怜月就是穿着这件衣服,在赏花宴上艳压群芳,得到了皇后的青睐,为她日后嫁入东宫铺平了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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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卿晚瞥了一眼,淡淡道:还行。
苏怜月被她这不咸不淡的态度噎了一下,不甘心地追问:姐姐准备穿什么衣服去要不要我让母亲给你也做一件新的
不必了。苏卿晚从妆奁里取出一支素雅的玉兰花簪,正是谢景行送她的那支,我自有准备。
赏花宴当日,御花园里百花争艳,贵女云集。苏卿晚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襦裙,裙摆只绣了几枝淡雅的兰草,头上仅簪着那支白玉簪,在一众花团锦簇中显得格外清丽脱俗。
那不是侯府的嫡长女吗怎么穿得这么素净
听说她及笄礼上闹了不少事,怕是不受宠了吧
窃窃私语传入耳中,苏卿晚却毫不在意。她知道,今天的主角不会是她,但她要让某些人如愿以偿地成为焦点。
果然,苏怜月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水红色的罗裙在阳光下格外耀眼,那支赤金点翠凤钗更是晃得人睁不开眼。
怜月妹妹这身真好看,是哪家绣坊做的一位贵女上前搭话。
苏怜月得意地挺了挺胸:是母亲让人特意做的,花了不少心思呢。她说着,故意走到太子面前,屈膝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赵衡的目光落在她头上的凤钗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苏二小姐今日真美。
得到太子的夸赞,苏怜月的脸颊瞬间飞红,娇羞地低下头。这一幕,恰好被不远处的皇后看在眼里。
皇后微微皱眉,她素来不喜铺张炫耀的女子,更何况苏怜月只是个庶女,竟敢戴如此华贵的凤钗,实在是不懂规矩。
苏卿晚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她转身走向御花园的另一侧,那里种着一片清雅的兰草,谢景行正站在兰草旁,似乎在等她。
表哥。苏卿晚走上前,轻声唤道。
谢景行转过身,看到她素雅的装扮,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表妹今日很美。
表哥又取笑我。苏卿晚脸颊微红。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到一阵喧哗。原来是苏怜月为了在太子面前表现,不小心掉进了荷花池里。
快救人啊!二小姐落水了!柳氏的尖叫声划破了花园的宁静。
众人纷纷围了过去,只见苏怜月在水里挣扎着,头上的凤钗也掉了,身上的罗裙湿透,紧紧贴在身上,狼狈不堪。
太子让人把苏怜月救了上来,柳氏连忙用自己的披风裹住她,对着周围的人哭诉:都怪我,没看好怜月……
苏卿晚站在人群外,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上一世,掉进荷花池的人是她,而苏怜月则借着救她的名义,在太子面前刷足了好感。这一世,她不过是把剧情换了个人而已。
赏花宴不欢而散。苏怜月因为落水受了风寒,大病一场。而更让柳氏母女绝望的是,皇后因为苏怜月在宴上的失态和铺张,对她印象极差,还特意让人敲打了柳氏一番,说她不会教女。
经此一事,苏怜月在京中贵女圈里成了笑柄,太子也渐渐疏远了她。柳氏想要让苏怜月嫁入东宫的计划,彻底泡汤了。
第八章
母亲的死因
苏怜月失势后,柳氏变得安分了许多。但苏卿晚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她没有放松警惕,反而加快了调查母亲死因的步伐。
上一世,她一直以为母亲是病逝的。直到临死前,她才从柳氏的口中得知,母亲是被柳氏下毒害死的!
小姐,这是您要的东西。锦儿拿着一个陈旧的药箱走进来,药箱上刻着一个精致的柳字——那是母亲的陪嫁。
苏卿晚接过药箱,颤抖着打开。药箱里整齐地放着各种药材和工具,还有一本母亲亲手写的医书。她仔细翻阅着医书,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翻到最后一页时,一张泛黄的纸条掉了出来。苏卿晚捡起纸条,上面是母亲清秀的字迹,只写了一行字:红花过量,恐伤根本。
红花
苏卿晚心中一动。母亲生前身体一直很好,怎么会突然病逝难道和红花有关
她立刻让人去查母亲生前的用药记录。果然,在母亲去世前的一个月里,柳氏每天都会亲自给母亲送一碗补药,而那碗补药里,就含有少量的红花。
少量的红花虽然不会致命,但长期服用,会慢慢损伤人的身体,最终导致气血衰竭而死。柳氏的心,竟然如此歹毒!
苏卿晚紧紧攥着那张纸条,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的眼中充满了恨意,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母亲……苏卿晚哽咽着,女儿一定会为您报仇的!
就在这时,谢景行走了进来。他看到苏卿晚伤心的样子,心中一痛,轻声安慰道:表妹,别太伤心了,保重身体要紧。
苏卿晚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谢景行:表哥,我母亲……我母亲是被柳氏害死的!
谢景行心中一惊:你说什么有证据吗
苏卿晚把那张纸条和用药记录递给谢景行:你看,这就是证据。柳氏长期给母亲服用含有红花的补药,害死了母亲!
谢景行看完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没想到柳氏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表妹,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谢景行坚定地说,我们一定能让柳氏付出代价!
有了谢景行的支持,苏卿晚更加坚定了复仇的决心。她知道,柳氏在侯府经营多年,根基深厚,想要扳倒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需要一个完美的计划。
第九章
引蛇出洞
苏卿晚开始故意在柳氏面前透露自己找到了母亲的一些遗物,还说那些遗物里可能藏着一些秘密。她知道,柳氏做贼心虚,一定会上钩。
果然,没过几天,锦儿就来报,说柳氏派了人潜入她的院子,想要偷取那些所谓的遗物。
小姐,我们现在就去告诉侯爷吧!锦儿兴奋地说。
苏卿晚却摇了摇头: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只抓到了一个小喽啰,扳不倒柳氏。我们要等柳氏自己露出马脚。
她让锦儿故意放出消息,说那些遗物里有母亲留下的一封信,信里提到了柳氏的一些秘密。
这个消息果然刺激到了柳氏。当天夜里,柳氏竟然亲自潜入了苏卿晚的院子。
苏卿晚早就料到柳氏会来,她提前在房间里布置了一些机关,还让谢景行带了人在外围接应。
柳氏小心翼翼地潜入苏卿晚的房间,四处翻找着那封信。就在她找到一个上锁的盒子,以为里面就是那封信时,苏卿晚突然打开了灯。
母亲,您在找什么苏卿晚冷冷地看着柳氏,眼中充满了嘲讽。
柳氏被吓了一跳,看到苏卿晚,她知道自己中计了。但她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卿晚,你怎么还没睡柳氏假惺惺地说,我看你房间的灯还亮着,就进来看看。
是吗苏卿晚挑眉,那母亲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柳氏下意识地把那个盒子藏在身后,支支吾吾地说:没……没什么……
没什么苏卿晚冷笑一声,那不如让我看看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谢景行带着苏侯爷走了进来。
柳氏!你在干什么苏侯爷看到柳氏鬼鬼祟祟的样子,气得浑身发抖。
柳氏看到苏侯爷,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侯爷,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苏卿晚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并没有什么信,只有一些母亲生前用过的首饰,那母亲深夜潜入我的房间,偷我的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柳氏百口莫辩,只能不停地磕头:侯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苏侯爷看着柳氏,眼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他一直以为柳氏是个贤良淑德的女人,没想到她竟然做出这种事。
柳氏,你太让我失望了!苏侯爷厉声说道,从今日起,你就搬到别院去住吧,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回侯府!
柳氏被带走了,苏怜月失去了靠山,在侯府的日子也变得艰难起来。苏卿晚看着这一切,心中没有丝毫的快意,只有一种沉重的解脱。
但她知道,这还不是结束。柳氏虽然被赶出了侯府,但她的势力还在,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第十章
最后的较量
柳氏被赶出侯府后,并没有就此消沉。她利用自己多年积攒的人脉和财富,暗中联络了一些对苏侯爷不满的人,想要颠覆侯府。
苏卿晚察觉到了柳氏的异动,她和谢景行一起,开始暗中调查柳氏的同党。经过一番努力,他们终于掌握了柳氏谋反的证据。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柳氏带着她的同党,悄悄潜入了侯府。她想要趁苏侯爷熟睡的时候,杀了他,然后扶持苏怜月上位。
但她没想到,苏卿晚和谢景行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
柳氏,你束手就擒吧!苏卿晚站在院子里,冷冷地看着柳氏,你的阴谋已经败露了。
柳氏看到苏卿晚,眼中充满了恨意:苏卿晚,你这个小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说着,就挥刀向苏卿晚砍去。谢景行连忙上前,挡在了苏卿晚的面前,与柳氏打了起来。
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柳氏最终被制服了。她的同党也被一网打尽。
苏侯爷看着被绑起来的柳氏,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没想到,自己曾经深爱的女人,竟然会背叛自己,想要谋反。
柳氏,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苏侯爷问道。
柳氏抬起头,看着苏侯爷,眼中充满了怨毒:我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苏卿晚走到柳氏面前,冷冷地说:柳氏,你害死我母亲,盗走我母亲的嫁妆,还想谋反,罪大恶极。你以为你这样就能一死百了吗
她顿了顿,拿出一份证据:这是你当年害死我母亲的证据,还有你和太子勾结的证据。我会把这些证据交给皇上,让你和你的同党,都受到应有的惩罚!
柳氏看到那些证据,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最终,柳氏和她的同党被押进了大牢,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太子因为和柳氏勾结,也被皇上废黜了太子之位,贬为庶人。
苏怜月失去了所有的依靠,被赶出了侯府,不知所踪。
侯府终于恢复了平静。苏卿晚站在母亲的牌位前,轻声说道:母亲,您安息吧。害您的人,都已经受到了惩罚。
谢景行走到苏卿晚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表妹,一切都结束了。
苏卿晚抬起头,看着谢景行,眼中充满了感激:表哥,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永远都无法为母亲报仇。
谢景行笑了笑: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说谢谢。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两人的身上,温暖而美好。苏卿晚知道,她的复仇之路已经结束,但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会珍惜眼前的幸福,好好地活下去,不辜负那些真心待她的人。
第十一章
尘埃落定后的暖阳
柳氏伏法的消息传遍京城,百姓无不拍手称快。侯府门前的石狮子仿佛也卸下了千斤重担,在晨光里透着几分轻松。
苏卿晚站在母亲的梳妆台前,指尖抚过那面黄铜镜。镜中的少女眉眼舒展,眼底的寒冰早已融化,取而代之的是温润的暖意。她拿起那支白玉兰簪,轻轻簪在发间——这是谢景行送她的及笄礼,如今看来,倒像是命运埋下的伏笔。
小姐,谢公子来了。锦儿的声音带着笑意,她如今已是苏卿晚身边最得力的臂膀,眉眼间少了昔日的怯懦,多了几分干练。
苏卿晚转身时,正撞进谢景行含笑的眼眸。他今日穿了件天青色长衫,腰间系着玉带,衬得身姿愈发挺拔。见她望过来,他从袖中取出个小巧的木盒:前几日在书画铺看到的,觉得适合你。
打开木盒,里面是块砚台,砚石温润,雕刻着兰草纹样,正是她偏爱的素雅风格。苏卿晚指尖轻抚过砚台边缘,抬头时撞进他眼底的认真:表哥怎知我缺砚台
听锦儿说你最近常临摹舅母的字迹。谢景行的目光落在她发间的玉簪上,唇角笑意更深,这砚台配你的字,正好。
苏卿晚脸颊微红,将砚台递给锦儿收好。窗外的海棠开得正好,粉白的花瓣落在青石板上,像撒了层碎雪。她想起上一世的这个时节,自己正被柳氏蒙骗,对着苏怜月送来的劣质胭脂爱不释手,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在想什么谢景行递过一盏清茶,水汽氤氲了他的眉眼。
在想……幸好一切都来得及。苏卿晚接过茶盏,暖意从指尖漫到心底,母亲留下的那些商铺,我打算重新打理。城东的绸缎庄想改成书坊,既卖书,也供人抄书,表哥觉得如何
极好。谢景行眼中闪过赞赏,舅母生前就爱读书,若知道你做这事,定会欣慰。他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我名下有间墨坊,正好可以给书坊供墨,你看……
苏卿晚抬眸,撞进他带着期许的目光,忍不住笑了:表哥这是想与我合伙
是想与你并肩。谢景行的声音低沉下来,目光灼灼,卿晚,上一世的遗憾,这一世我不想再留。
窗外的风卷着海棠花瓣飘进屋内,落在苏卿晚的发间。她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像极了十五岁那年,在及笄礼上挡在她身前,替她拦住柳氏刁难的模样。
好。她轻轻点头,唇角的笑意温柔得像春水,那我们就一起做。
第十二章
书坊里的风波
书坊开张那日,京中不少文人雅士都来捧场。苏卿晚穿着湖蓝色的衣裙,站在书坊门口迎客,发间依旧簪着那支白玉兰簪,清丽的模样引来了不少目光。
苏小姐真是好才情,竟能想到开这样的书坊。一位白胡子老先生抚着胡须赞叹道。
苏卿晚浅浅一笑:不过是想圆母亲的心愿罢了。老先生里面请,今日新到了些孤本,您或许会喜欢。
正说着,却见苏怜月一身粗布衣裙,混在人群里往书坊里闯。她如今没了侯府的庇护,脸色蜡黄,头发枯黄,早已没了昔日的娇纵模样。
苏卿晚!你凭什么过得这么好苏怜月被家丁拦住,对着苏卿晚尖叫,那书坊本该有我的一份!母亲留下的东西,也该有我的一半!
周围的宾客纷纷侧目,对着苏怜月指指点点。苏卿晚却神色平静,走到她面前:你想要什么
我要银子!要你把侯府的产业分我一半!苏怜月眼中满是贪婪。
苏卿晚从袖中取出个钱袋,扔在她面前:这里面有五十两银子,够你安稳过活。拿着钱离开,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苏怜月捡起钱袋,掂量着里面的重量,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却终究没敢再闹,骂骂咧咧地走了。
小姐,就这么放她走了锦儿有些不解。
她已经成不了气候了。苏卿晚淡淡道,留着她,不过是污了我们的眼。
书坊里,谢景行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暖意。他知道,苏卿晚不是心软,而是真正放下了。那些曾经的仇恨,早已化作她成长的基石,让她变得更加从容豁达。
午后,书坊里来了位特殊的客人——被废黜的太子赵衡。他穿着一身便服,面色憔悴,头发散乱,早已没了昔日的风光。
苏小姐,好久不见。赵衡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落魄。
苏卿晚放下手中的账本,淡淡道:太子殿下(如今该称赵公子了)光临,有失远迎。
赵衡苦笑一声:不必叫我公子,我现在就是个庶人。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苏卿晚身上,我今日来,是想向你道歉。以前……是我对不起你。
苏卿晚看着他,心中早已没了波澜: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赵公子若是来买书,锦儿会招待你。若是别的事,就请回吧。
赵衡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谢景行走到苏卿晚身边:都放下了
苏卿晚点头,目光望向窗外:嗯,都放下了。重要的不是过去,而是未来。
第十三章
海棠树下的许诺
深秋时节,书坊的生意越来越好,苏卿晚也渐渐成了京中有名的才女。谢景行的墨坊与书坊合作默契,两人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这日,谢景行邀苏卿晚去郊外的别院赏菊。别院的菊花开得正盛,黄的、白的、紫的,竞相绽放,像一片五彩斑斓的海洋。
这里的菊花,是舅母生前最喜欢的。谢景行指着一片白色的菊花说,她总说,菊花高洁,不与百花争艳,有君子之风。
苏卿晚看着那片白菊,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母亲确实很喜欢菊花。她常说,做人要像菊花一样,要有风骨。
两人沿着菊花园的小径慢慢走着,聊着小时候的趣事,聊着未来的打算,气氛温馨而美好。
走到一棵海棠树下时,谢景行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苏卿晚:卿晚,我有话想对你说。
苏卿晚心中一动,抬头看着他。
我喜欢你,很久了。谢景行的声音有些紧张,却异常坚定,从很小的时候,第一次在侯府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了。上一世,我没能保护好你,这一世,我想照顾你一辈子,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苏卿晚的心跳瞬间加速,脸颊也变得滚烫。她看着谢景行眼中的期待和紧张,想起了这一世他对自己的帮助和守护,心中的爱意再也抑制不住。
我愿意。她轻轻点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谢景行喜出望外,一把将苏卿晚拥入怀中。海棠树的叶子落在两人身上,像撒了层金色的粉末。
卿晚,谢谢你。谢景行的声音带着激动,我一定会好好对你,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苏卿晚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中充满了幸福。她知道,这一世,她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第十四章
盛世婚礼
婚期定在春暖花开的三月。苏侯爷亲自为女儿操办婚事,脸上的笑容从未断过。他看着女儿如今的幸福模样,心中对亡妻的愧疚也减轻了许多。
婚礼那日,京中轰动。谢景行骑着高头大马,带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来到侯府。苏卿晚穿着凤冠霞帔,坐在轿子里,心中充满了期待。
轿子抬到谢府门前,谢景行亲自掀开轿帘,将苏卿晚抱了下来。两人并肩走进礼堂,在亲朋好友的祝福声中,拜了天地,结为夫妻。
洞房里,谢景行掀开苏卿晚的红盖头,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卿晚,你今天真美。
苏卿晚脸颊微红,递过一杯合卺酒:表哥……不,夫君,我们喝了这杯酒,以后就是夫妻了。
谢景行接过酒杯,与苏卿晚轻轻一碰,将酒一饮而尽。他握住苏卿晚的手,认真地说:卿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苏卿晚看着他眼中的深情,心中充满了幸福:夫君,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窗外的海棠花开得正艳,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温馨而美好。
第十五章
岁月静好
婚后的生活平静而幸福。苏卿晚和谢景行相敬如宾,琴瑟和鸣。书坊和墨坊的生意也越来越好,成了京中有名的文化场所。
一年后,苏卿晚生下了一个儿子,眉眼像极了谢景行。苏侯爷抱着外孙,笑得合不拢嘴。
又过了两年,苏卿晚又生下了一个女儿,粉雕玉琢,像个小天使。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闲暇时,苏卿晚和谢景行会带着孩子们去郊外的别院小住。看着孩子们在菊花园里嬉戏打闹,两人相视而笑,眼中满是幸福。
苏卿晚偶尔会想起上一世的苦难,但更多的是对这一世的珍惜。她知道,是重生给了她机会,让她能够弥补遗憾,找到幸福。
夕阳下,谢景行从身后轻轻抱住苏卿晚,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在想什么
苏卿晚靠在他的怀里,看着远处玩耍的孩子们,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在想,岁月静好,大抵就是这样吧。
谢景行收紧手臂,在她耳边轻声说:有你在,每一天都是岁月静好。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耀眼。这一世,她终于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幸福而安稳。那些曾经的仇恨和痛苦,都已化作过眼云烟,留在记忆深处,提醒着她要珍惜眼前的幸福。
第十六章
故人重逢
暮春的雨淅淅沥沥,打在书坊的青瓦上,溅起细碎的水花。苏卿晚正临窗校对着新刻印的诗集,鼻尖萦绕着墨香与潮湿的泥土气息。
夫人,外面有位姓苏的夫人求见,说是您的故人。门房的声音隔着雨幕传来,带着几分迟疑。
苏卿晚握着毛笔的手微微一顿。姓苏的故人她脑海中闪过几个身影,最终停留在那个总是穿着粉色衣裙的庶妹身上。
请她进来吧。
片刻后,锦儿引着一个妇人走进来。妇人穿着半旧的湖蓝色衣裙,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只是鬓角已染上几缕风霜,正是苏怜月。她手里拎着个小布包,见了苏卿晚,局促地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
姐姐……她的声音干涩,带着难以言说的羞赧。
苏卿晚放下笔,示意锦儿上茶:坐吧。许久不见,你还好吗
苏怜月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双手紧紧攥着布包:我……我还好。嫁了个秀才,虽不富裕,倒也安稳。她顿了顿,抬起头,眼中带着恳切,今日来,是想求姐姐一件事。我夫君要去江南赴任,囊中羞涩,想……想向姐姐借些盘缠。
窗外的雨大了些,打在芭蕉叶上沙沙作响。苏卿晚看着她鬓边的白发,想起年少时那些针锋相对,心中竟生出几分唏嘘。
盘缠可以借给你。苏卿晚没有犹豫,但我有个条件。
苏怜月连忙道:姐姐请说,只要我能做到。
把这个带上。苏卿晚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女诫》,递到她面前,江南水土养人,也容易让人忘了本分。好好过日子,别再想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苏怜月接过书,指尖触到泛黄的纸页,眼眶微微发红:我知道了,谢谢姐姐。她从布包里取出个小巧的木匣,这是……这是当年母亲用你嫁妆里的金子打造的凤钗,我一直收着,现在还给你。
打开木匣,那支赤金点翠凤钗躺在里面,虽有些陈旧,却依旧能看出昔日的华美。苏卿晚看着凤钗,想起母亲临终前抚摸她头发的温柔,轻轻摇了摇头:留着吧,给你女儿做嫁妆也好。
苏怜月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姐姐,对不起……以前是我不懂事,是我对不起你和母亲。
都过去了。苏卿晚递给她一方手帕,语气平静,路是自己选的,往后好好走就是。
送走苏怜月时,雨已经停了。阳光穿透云层,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洒下金光。锦儿看着苏怜月远去的背影,忍不住问:小姐,您真的不恨她了
苏卿晚望着天边的彩虹,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恨有什么用呢放过她,也是放过我自己。
第十七章
墨香里的传承
初夏时节,谢景行在书坊后园开辟了一方小天地,砌了个小池塘,种了满池的荷花。苏卿晚常带着一双儿女在这里读书写字,儿子谢承宇五岁,正跟着谢景行临摹《兰亭序》,小女儿谢明玥才三岁,总爱拿着小毛笔在宣纸上胡乱涂鸦。
娘,你看我写得好不好谢承宇举着自己的字跑过来,小脸沾了点墨汁,像只小花猫。
苏卿晚接过宣纸,上面的字迹虽稚嫩,却笔画工整,颇有风骨。她笑着揉了揉儿子的头发:很好,有你父亲的影子。
谢明玥不甘示弱,举着自己的大作凑过来:娘,玥儿也会写!宣纸上是几个歪歪扭扭的墨团,却被她画成了小鸭子的模样。
谢景行走过来,从身后搂住苏卿晚的腰,下巴抵在她肩上:我们的女儿有画画的天赋,将来说不定能成个女画家。
苏卿晚靠在他怀里,看着嬉闹的儿女,心中一片柔软:我只希望他们平安喜乐,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这日,书坊来了位特殊的客人——当年被魏无常抓去当药引的白发老者。他如今精神矍铄,拄着拐杖,身后跟着个年轻后生,是他的孙子。
苏夫人,谢公子,老朽特来道谢。老者对着两人作揖,眼中满是感激,若不是你们当年出手相救,老朽早就没命了。这是我孙子,刚考取了秀才,特地带他来见见恩人。
年轻后生连忙行礼:晚生见过苏夫人,谢公子。
谢景行扶起老者:老丈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老者却摇头:对你们是举手之劳,对老朽却是再生之恩。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这是老朽家传的一块砚台,不值什么钱,还请夫人收下。
苏卿晚打开布包,里面是块朴实的端砚,砚池里刻着守拙二字,笔力苍劲。她心中一动,想起母亲常说的大智若愚,守拙归真,便接了过来:多谢老丈,这份心意我收下了。
老者欣慰地笑了:好,好。看到你们现在过得好,老朽就放心了。
送走老者,苏卿晚将砚台放在书桌上,与谢景行送她的那方兰草砚并排摆放。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两块砚台上,折射出温润的光泽。
你看,这就是传承。谢景行握住她的手,目光温柔,仇恨会过去,但善意会一直传下去。
苏卿晚点点头,指尖抚过守拙二字,心中豁然开朗。是啊,最好的复仇不是毁灭,而是活得比任何人都好,将善意与温暖,一代代传承下去。
第十八章
岁月的礼物
秋意渐浓时,苏侯爷的身体渐渐衰弱。苏卿晚和谢景行常去侯府探望,陪他说话,听他讲过去的故事。
卿晚,爹对不起你和你娘。一日,苏侯爷拉着她的手,老泪纵横,当年若不是我糊涂,被柳氏蒙蔽,你娘也不会……
爹,别说了。苏卿晚打断他,眼中泛起泪光,都过去了。您能醒悟,娘在天有灵,也会欣慰的。
苏侯爷看着女儿,眼中满是愧疚与欣慰:幸好,你长大了,懂事了。爹能看到你现在这么幸福,就没有遗憾了。
没过多久,苏侯爷安详地闭上了眼睛。葬礼上,苏卿晚没有哭天抢地,只是静静地站在灵前,想起父亲对她的疼爱,想起他晚年的悔恨,心中百感交集。
谢景行一直陪在她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无声地给予她力量。
守孝期满后,谢景行带着苏卿晚去了江南。他们沿着当年母亲走过的路,看了西湖的断桥,游了苏州的园林,尝了金陵的小吃。
在一座古镇的老街上,他们看到一家小小的书坊,老板是个年轻的姑娘,正在认真地给孩子们讲书。苏卿晚看着那熟悉的场景,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你看,我们做的事,是有意义的。谢景行轻声说。
苏卿晚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是啊,无论是书坊,还是那些被他们帮助过的人,都是岁月给予他们的礼物。
第十九章
迟来的真相
暮冬时节,京中传来一个消息——当年参与陷害谢景行满门的一个小吏,在临终前说出了真相。原来,当年谢景行一家被满门抄斩,并非太子一人所为,柳氏也在其中推波助澜,她不仅给太子提供了假证据,还买通了刽子手,让谢家人死得更惨。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苏卿晚浑身冰冷。她没想到,柳氏的恨意竟如此之深,不仅害死了她的母亲,还连累了谢景行的家人。
卿晚,别太难过。谢景行紧紧抱着她,声音低沉,都过去了。现在真相大白,九泉之下的亲人,也能安息了。
苏卿晚靠在他怀里,泪水无声地滑落: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傻瓜,怎么能怪你呢谢景行抬起她的脸,温柔地擦去她的泪水,要怪就怪那些心术不正的人。我们现在能好好活着,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告慰。
几日后,皇上为谢景行一家平反昭雪,恢复了谢家的名誉。谢景行带着苏卿晚去祭拜了祖先,在墓碑前,他们放上了一束洁白的菊花。
爷爷奶奶,爹娘亲,对不起,让你们受委屈了。谢景行的声音哽咽,现在真相大白了,你们可以安息了。我会好好照顾卿晚,好好生活,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苏卿晚也对着墓碑深深鞠躬:爷爷奶奶,爹娘亲,谢谢你们养育了景行。我会和他一起,好好生活,不辜负你们的期望。
阳光透过树枝洒下来,落在墓碑上,温暖而宁静。苏卿晚知道,那些曾经的伤痛,终将被时间抚平。而她和谢景行,会带着亲人的期望,好好地活下去。
第二十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书坊后院的海棠花开得正艳。苏卿晚坐在海棠树下,看着谢景行陪着孩子们放风筝。谢承宇已经长成了一个半大的少年,眉目俊朗,颇有谢景行的风范。谢明玥也出落得亭亭玉立,像个小淑女。
娘,你看我放得多高!谢明玥拿着风筝线,兴奋地喊道。
苏卿晚笑着挥手:小心点,别摔着了。
谢景行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递给她一杯清茶:在想什么呢
苏卿晚接过茶杯,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在想,这一世,真好。
谢景行握住她的手,目光温柔:是啊,真好。有你,有孩子们,有书坊,有墨坊,有我们一起打造的家。
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个小巧的锦盒:卿晚,还记得这个吗
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支玉兰花簪,和苏卿晚头上的那支一模一样,只是更小巧精致些。
这是……苏卿晚有些惊讶。
这是我特意让人做的,送给你。谢景行将玉簪簪在她的发间,当年送你的那支,是及笄礼。这支,是我们的一生一世。
苏卿晚看着他眼中的深情,心中充满了感动。她靠在他的肩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墨香,轻声说:景行,谢谢你。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谢谢你陪我走过那么多风雨。
傻瓜,该说谢谢的是我。谢景行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温柔,谢谢你肯给我机会,让我守护你一生一世。
海棠花落在两人的发间、肩头,像撒了层粉色的雪。远处,孩子们的笑声清脆悦耳,回荡在春日的阳光里。
苏卿晚知道,这一世,她终于圆满了。那些曾经的仇恨与痛苦,都已化作过眼云烟,留在记忆深处,提醒着她要珍惜眼前的幸福。而她和谢景行,会像这海棠花一样,年复一年,绽放出属于他们的幸福与美好,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第二十一章
孙辈绕膝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十年。
谢承宇已长成挺拔的青年,承袭了谢景行的沉稳与苏卿晚的聪慧,不仅将谢家墨坊打理得井井有条,更在科举中一举夺魁,成了新科探花,入了翰林院。
谢明玥也嫁了个温润的江南才子,夫妻和睦,时常带着一双小儿女回娘家探望。
这日恰逢苏卿晚四十生辰,谢府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谢明玥带着五岁的儿子阿元和三岁的女儿阿念刚进府,两个小团子就像脱缰的小马,跌跌撞撞地扑向苏卿晚。
外祖母!外祖母!阿元举着手里的糖画,小脸上沾着糖渣,阿元给外祖母画了只大寿桃!
苏卿晚笑着弯腰抱起他,指尖刮了刮他的小鼻子:我们阿元真能干,知道外祖母爱吃寿桃。
阿念不甘示弱,从袖中掏出朵晒干的兰花,奶声奶气地说:外祖母,念念的花好看。那兰花是她在江南的院子里亲手摘的,被压得平平整整,透着孩子的小心思。
念念的花最好看。苏卿晚也抱起她,左右各亲了一口,引得两个小团子咯咯直笑。
谢景行站在廊下看着这一幕,鬓角虽已染霜,眼神却依旧温柔。他走上前,接过苏卿晚怀里的阿念,对两个孩子道:曾外祖父书房里有新做的墨锭,想不想去看看
想!阿元立刻从苏卿晚怀里跳下来,拉着谢景行的衣角就往书房跑,曾外祖父,墨锭是黑色的吗能画老虎吗
谢景行被他拽着走,回头时对苏卿晚眨了眨眼,眼底的笑意藏不住。苏卿晚看着他们祖孙三人的背影,又望向不远处正与谢承宇说话的谢明玥,心中暖意融融。
晚膳时,一家人围坐在圆桌旁。谢承宇说起翰林院的趣事,谢明玥讲着江南的风土人情,两个小团子则在席间穿梭,不时被谢景行用点心哄住。
娘,您看这是什么谢明玥从首饰盒里取出支银发簪,簪头是朵镂空的玉兰花,与苏卿晚常用的那支白玉簪如出一辙,这是我让人用江南的银丝做的,戴着轻便,您平日里打理书坊也方便。
苏卿晚接过银簪,指尖触到冰凉的银丝,却觉心头滚烫。她这一生,从浸猪笼的绝望到儿孙绕膝的安稳,兜兜转转,终究是被爱包裹着。
第二十二章
书坊里的新故事
苏卿晚的书坊早已成了京中老字号,不仅卖书,还成了文人墨客聚集的地方。谢承宇特意在书坊后园建了座小戏台,时常请些戏班来唱些劝人向善的戏文,引来不少百姓驻足。
这日,苏卿晚正在书坊整理新到的诗集,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来——是当年被她救过的白发老者的孙子,如今已是京中有名的郎中。
苏夫人,好久不见。郎中拱手行礼,身后跟着个年轻女子,眉眼间竟有几分苏怜月的影子。
是李郎中啊,快请坐。苏卿晚认出他,笑着招呼,这位是
这是内子,姓苏。李郎中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来也是缘分,她是……是苏怜月夫人的女儿。
苏卿晚心中微讶,看向那女子。她穿着素色布裙,举止端庄,对着苏卿晚盈盈一拜:小女苏云,见过苏夫人。母亲说,当年多亏夫人援手,才有我们如今的安稳日子,让小女一定要来谢过夫人。
原来苏怜月的丈夫后来官至知府,虽不算大富大贵,却也清正廉明。苏云嫁与李郎中后,夫妻二人在京中开了家药铺,时常免费为穷人诊病,倒有几分当年苏卿晚母亲的医者仁心。
都是应该的。苏卿晚看着苏云,想起苏怜月当年落魄的模样,心中感慨万千,你们能好好生活,就是最好的回报。
临走时,苏云留下一包药草:这是母亲让人从江南寄来的艾草,说夫人冬天膝盖容易发凉,用来泡脚正好。
苏卿晚接过药草,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艾香,竟有些鼻酸。那些曾经的恩怨,终究在岁月里化作了体谅与和解。
第二十三章
月下的约定
深秋的夜晚,月色如水。苏卿晚和谢景行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看着满院的菊花。谢景行轻轻推着秋千,苏卿晚的银发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别院赏菊吗苏卿晚轻声问,声音里带着岁月的温润。
怎么不记得。谢景行的声音低沉而清晰,那天你穿了件月白色的襦裙,站在白菊丛里,像画里走出来的一样。他顿了顿,笑着补充,我当时就想,这姑娘真好,要是能娶回家就好了。
苏卿晚被他逗笑,眼角的细纹都染上笑意:就你嘴甜。
两人沉默了片刻,只有秋千晃动的吱呀声和风吹过菊花的沙沙声。
景行,苏卿晚突然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没有重生,你说我们会怎样
谢景行停下秋千,认真地看着她:没有如果。就算没有重生,我也一定会找到你,护着你。或许过程会曲折些,但结局一定是一样的。
苏卿晚看着他眼中的坚定,心中一片柔软。她知道,谢景行从不是信口开河的人。上一世他为她奔走,这一世他伴她左右,这份深情,早已超越了生死轮回。
我信你。她轻轻靠在他肩上,景行,等我们都老得走不动了,就在这院子里种满菊花和海棠,好不好
好。谢景行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再搭个小暖阁,冬天我们就坐在里面烤火,看孩子们在院子里堆雪人。
还要给曾孙们讲我们年轻时候的故事。
嗯,讲你当年如何智斗柳氏,如何把书坊开得风生水起。
还要讲你当年送我砚台,说要和我并肩……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一幅隽永的画。
第二十四章
最美的结局
又是二十载春秋。
苏卿晚的书坊交给了谢承宇的儿子打理,那孩子继承了苏卿晚的细腻,将书坊经营得愈发红火。谢景行的墨坊也传了下去,墨香依旧飘满京城的大街小巷。
苏卿晚和谢景行搬进了郊外的别院,那里有他们亲手种下的菊花和海棠,有他们依偎过的秋千,有他们说过的悄悄话。
这日清晨,谢景行像往常一样去叫醒苏卿晚,却发现她安详地躺在床上,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仿佛只是睡着了。她的发间,依旧簪着那支谢景行送的白玉兰簪,温润如初。
谢景行没有哭,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像无数个清晨那样,轻声说着今天的天气,说着院子里新开的菊花。
卿晚,你说过要陪我看雪的,今年的雪怕是要等不及了。
没关系,我陪你去。
他慢慢地躺下,将她拥入怀中,就像年轻时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这一生,能遇见你,真好。
下一世,我还找你。
窗外的海棠树已经很粗了,枝头的海棠花在风中轻轻摇曳,像在诉说着一个漫长而温暖的故事。
后来,谢府的后人们时常会听到老仆说起,那年冬天,别院的海棠树下,落了厚厚的一层雪,雪地里有两串脚印,并排着,一直延伸到远方,再也没有分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