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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宾客顿时骚乱,死、死人
怎么会是死人,裴公子看上去明明和活人无异...
浓妆艳抹的绵绵,一双美目阴恻恻地瞟着我。
程姐姐,你我无冤无仇,又是同行。
你若怕死,不想承认赌约,我可以大度的放你一条生路。
你又何必非要拆我搭好的台子,置我于死地
我懒得再和她打口水官司,抬脚踹开大门,想知道真相的就跟我来。
身后的宾客们全都看热闹地跟了过来。
我一路走到丞相居住的主屋前,推开了房门。
裴砚这才想起要关心自己的老父亲,率先冲了进去。
父亲,你可是哪里不舒服,儿子这就让人去请太医...
他话音才落,宾客中便有在太医院任职的几位官员上前,主动请缨,为丞相诊脉。
才摸上丞相的脉,那人便哆哆嗦嗦退下。
剩余几位太医上前诊脉后,俱是汗如雨下。
裴砚耐心告罄,忍不住催促:我父亲到底怎么了
公子节哀,丞相...过世了。
裴砚没听明白,李太医,你说什么
太医们脸色惨白:丞相尸身早就凉透...分明、分明早就死了呀!
裴砚如遭雷击般,整个人都傻了。
不、不可能,绵绵说了,我父亲只是患了急病,需要卧床休息。
说着,他掀开床帐,疯狂摇晃丞相。
父亲,你醒醒,醒醒啊!
绵绵上前,柔声哄劝他:夫君,父亲既然已经去了,便让他今早入土为安吧。
裴砚甩开她,嘶吼道:我爹不可能死!
国师曾为父亲卜卦,明明说过他会长命百岁,他不可能暴毙。
持续的晃动间,丞相身上松散的亵
衣缓缓敞开...
双腿的淤青、腰部的黑紫和颈肩明显的勒痕,都一一暴露在人前。
裴砚看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淤青,整个人动也不动地愣在原地。
熟悉吧
这些内伤造成的淤青,前几日应该还在你身上。
裴砚目光闪烁,像是已经猜到一向健壮的裴丞相,为何会突然暴毙身亡。
他惊慌失措地摇头,不、不可能...
他发疯地又找来更多的郎中和术士为丞相看诊,好好的婚礼也被搅和的一团糟后,所有人都告诉他,丞相的确已经过世。
公子当真不曾察觉异样吗
从丞相身上的伤势来看,他在病故的前几日,应该会感觉到双腿剧痛,难以走动才是。
裴砚崩溃地跌坐在地,抱头痛哭。
是我害死了父亲,是我害了他...
宾客纷纷劝解他,人老了,总会有各种急病,生老病死很正常。
他揪着自己的发根,歇斯底里地不停呢喃:不,你们不懂,程十安曾经说过...
提到我的名字,他的哭闹瞬间戛然而止。
再抬头时,他斜睨着我,目光阴鸷地如同地狱来的恶鬼。
程十安,是你用妖术害死了我父亲。
我的目光落在身穿鲜红嫁衣,本该是今日的主角,却始终站在人群外,不言不语如同局外看客般的绵绵。
裴砚,我早就警告过你,赊刀人的债不能欠,否则是要用命来抵的。
至于你为什么还能活生生地站在这里,不如好好问问你最亲近的枕边人。
她或许能解答你所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