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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建军脸上的笑容,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他没有理会还在尖叫的林婉,只是平静地对父亲说:
「爸,把我们家所有的关系都用上吧,把这件事压下去。
医院这边,不要声张。」
老高看着儿子陌生的样子,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高建军又转向林婉,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对情人说话:
「婉儿,你身体还没好,我们转去省城最好的医院,好好休养。」
林婉听到这话,停止了哭喊,脸上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窃喜。
她以为,高建军还是选择了她。
我作为灵魂,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我知道,这只是他报复的开始。
秦峥没有阻止他们。
他也明白,有些债,必须由高建军亲手去讨。
秦峥对老高说:
「高厂长,记住,这件事没完。
苏念的葬礼,我会来处理。
你们高家,没有资格。」
老高羞愧地低下了头。
第二天,我被秦峥葬在了城外一个向阳的山坡上。
没有葬礼,没有哀乐,只有秦峥一个人,默默地为我立了一块无字碑。
而林婉,也被高建军秘密地转去了省城。
秦峥动用了他父亲,军区司令的关系,开始了一场自上而下的清算。
他首先从医院内部下手。
他策反了那个有良知的护士长。
护士长交出了一本秘密的账本,上面详细记录了王医生和院长多年来收受药商回扣、倒卖紧缺药品的罪证。
这些证据被直接递交到了省纪委。
调查组迅速进驻县城,王医生和院长应声落马,协助王医生的小护士也一起被查。
他们不仅因为我的死被撤职查办,还被挖出了背后更大的贪腐链条,最终都被送进了监狱,判了重刑。
顺着这条线,调查组很快就查到了高建军的父亲,老高。
他利用职权为王医生等人提供便利、行贿受贿,证据确凿。
不仅如此,工厂里多年积压的矛盾也被引爆。
工人们纷纷站出来举报老高克扣工资、任人唯亲、搞特权主义。
曾经在县城里风光无限的高家,一夜之间,彻底倒了。
高家的工厂被查封,家产被没收,他自己也被撤销了一切兼任的名誉职务。
老高承受不住这个打击,突发脑溢血,瘫痪在床。
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每天只能躺在床上「咿咿呀呀」地流口水。
那些曾经为虎作伥的人也未能幸免。
仓库保管员和药店学徒因为违规提供危险品,被开除公职,一辈子都背着「帮凶」的骂名,在县城里抬不起头。
陪林婉在舞厅里玩乐的朋友,被高建军一个个找上门。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最原始的方式,打断了他们的腿。
清算了所有外部的仇人后,秦峥来到了我的坟前。
他在我的墓碑旁,放上了一束雪白的雏菊。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从日出到日落。
而高建军,在处理完林婉和舞厅朋友的事后,也消失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畏罪潜逃了。
但只有作为灵魂的我知道,他对林婉的地狱级折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