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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关于我的谣言,一夜之间,铺天盖地。
晚晴生命会所彻底臭了。
辱骂的电话被打爆,门口被泼满红油漆,写着血淋淋的丧门星滚出去!
我一手建立的事业,旦夕间崩塌。
而始作俑者,正坐在我母亲的病房里,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削着苹果。
林晚,看到了吧你那破店,现在就是一坨屎。
刘兰将果皮弹在地上,语气满是得意。
我儿子大发慈悲,还愿意接你这个烂摊子,你应该跪下感恩戴德!
张婷在一旁帮腔:就是!我哥为了你,名声都毁了!我们家亏的钱,都没让你赔呢!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病床上昏迷的母亲,她的眉头痛苦地紧锁着。
张昊声音放得极低,带着虚伪的诱哄:
小晚,别闹脾气了,现在只有我能帮你。
把工作室给我,我马上开记者会帮你澄清,说这都是误会。
我们还能回到从前,我们还是一家人。
哪来的一家人我抬起眼。
张昊,尸体凉透了,就再也暖不回来了。我们之间,在你带着全家算计我的那一刻,就已经僵了。
我这番话,让他脸上虚伪的温柔瞬间龟裂。
林晚,我好话已经说尽,你别逼我!
突然,刘兰将削了一半的苹果和水果刀重重地摔在桌上。
她猛地冲到我妈的病床前,一把拔掉了我妈手上的输液针!
鲜红的血液立刻从针口涌出,染红了洁白的床单。
啊——!
我爸惊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冲过去想要阻止,却被张婷和另外几个亲戚死死拦住。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你们这群疯子!
我在血涌出的那一刻,一股冰冷到极致的杀意,从我的脊椎升起。
我看着眼前状若疯癫的刘兰,就像在工作台上,评估一具因腐烂而面目全非的尸体。
刘兰以为我吓傻了,脸上露出更加残忍的狞笑。
林晚!你不是在乎你妈吗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后果!
她伸出另一只手,摸向我妈的氧气管。
你不是会给死人化妆吗再不答应,我现在就拔了她的氧气管!让你亲手给你妈化!看你到时候还怎么装清高!
不许动我妈!
那就签字!
刘兰从包里甩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文件,狠狠砸在我脸上。
这是工作室的转让协议,还有你那套房子的赠与合同!马上给我签了!
我转头看向张昊。
他没有看我,而是捡起地上的笔和文件,将它们塞进我手里。
小晚!他抓着我的手,声泪俱下,我求你了!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为了阿姨,也为了我们八年的感情!你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她出事吗
你签了,我发誓,我一辈子对你好,加倍补偿你!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他哭得仿佛他才是那个受尽委屈的人。
我看着这群人渣,忽然笑了。
他们一愣,都以为我已经崩溃。
只有我自己知道,当一名入殓师对一个活人露出这种笑时,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在我眼里,你已经是尸体了。
我接过那支笔的那一刻——
砰!
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