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灵堂
老王的灵堂前面左右两侧跪着身穿白色麻布衣衫的儿子、侄子等一众孝子们。
之所以没有贤孙们,是因为老王的儿子、侄子们都还没有结婚,老王去世的年龄太年轻了,他刚过五十岁生日,虚岁五十一。
老王一生勤劳善良,为了赚钱他操碎了心,做为家里面的顶梁柱,他不得不拼呀！老王生前是一个小包工头,他带着一帮子工人在无数的工地上挥汗淋漓,为了拉到活儿,他经常和一帮领导们混迹于酒楼茶肆间、KTV、夜场酒吧更是留下了他无数的足迹！没办法,为了生活！
老王的老婆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女人,除了结婚前上过几年班之外,嫁给老王之后一天班也没有上过,这让身边的许多人羡慕不已！特别是他们小区邻居的那些女人们。
老王的老婆喜欢看书、追剧！她喜静不喜动,就算是十天不迈出家门一步,她也不会感觉到闷。连老王有时候都十分佩服他老婆的坐功！
现在,他的老婆白衣素裹坐在灵堂所处的客厅旁边一间卧室床上暗自流泪。老王则静静的躺在一口插着电源里面冷冰冰四面结霜的冰棺里。
冰棺的盖子透明锃亮,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里面躺过,老王也肯定不会是最后一个躺在里面的人。零下十八度的温度让冰棺里面的温度如同十八层地狱里面的温度一样。
老王安详的躺在里面,躯体僵硬！眉毛处居然结了一层冰霜,如同冰雪天里圣诞老人的胡须。冰棺只是他人生的倒数第二站,最后一站他将会被装进棺材里面埋葬在村外的土原上,而他的一生便算是划上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完美的句号。
冰棺前面便是老王的灵堂了。灵堂用白黑相间的布幔装饰的庄严肃穆！布幔前面摆着一张灵桌,灵桌正中间摆放着老王的遗像,遗像是彩色的,用的是他三十多岁时候的照片,看上去极其年轻。与死这个字显得格格不入！
老王平时不喜欢拍照,这张照片还是在他老婆的手机相册里面翻找了半天才找出来的,只能凑合着用了！相片上老王明目皓齿,面含微笑,两只眼睛熠熠生辉,不管站在哪个方向,他仿佛都在注视着你！
灵桌两旁摆放着两株长生树,灵桌上遗像前摆着一对长明烛火,中间是一鼎香炉,上面燃着三根香,烟气袅袅,盘旋上升,如同升往天堂的云梯。
灵桌两旁的空地上铺着一些白色的布垫,跪着两行十几个年轻的素人,这其中排在最前面的便是老王唯一的儿子小王了。小王双目红肿,两眼无光,满脸悲伤！却早已经哭干了眼泪！脸颊处两行泪痕依旧,却已经不知道干了多久。
不时有老王生前的好友亲朋前来吊唁祭拜！祭拜之人也都是表情肃穆,在一个年长的老者指导下,上香,燃纸……！
之后老者会扯着尖锐的嗓子喊：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
祭拜之人三拜之后,老者再喊：家属回礼！
于是灵堂前的那些老王的儿子、侄子们便磕头回礼！之后祭拜者退出灵堂。
2
神秘的女人
灵堂外面曾经十分宽敞的院子此时也显得十分拥挤。七八张桌子呈一字型摆开,桌子四周三三两两的围着一些人,看桌子上面的残羹剩饭、杯盘狼藉,可以看得出来,早餐刚过。
这些人大都是老王的街坊邻居、亲朋好友们。他们许多人都是开车驶了几十公里来到这里送老王最后一程,当然还有许多曾经的好友没有来,也许是因为有事走不开也许是因为人走茶凉的冷漠现实！人生就是这样,你活着的时候能用得着的人都前来攀关系、拉交情！你走了,这些人跑得比谁都快,马上去攀附更有用处的人。人就是如此的现实。
老王家大门外的巷道里也已经被二三十张桌子堵死,桌子的上面搭着白布帐篷,以为食客来宾们遮挡阳光！
从巷道里向老王家望去,曾经辉煌的院子已显得栖栖遑遑。大理石雕字紫气东来的牌匾两旁挂着一对如热气球一样大小的白色灯笼,灯笼里灯光摇曳,好像随时都可能飞升而去。
门口两侧贴着一对白纸黑字的对联,上面写着：生死有命归泉路,幽冥无界渡亡魂！意境幽远,发人深思！
一对用鼓风机吹胀的充气石狮子把着大门两旁,颤颤巍巍,晃晃悠悠！既威武,又雄壮！替老王维持着最后的尊严！
石狮子的右手边依次摆放着许多花圈,都是亲朋好友们送来的！花圈有纸质的、也有真正的鲜花插就的,五颜六色,煞是好看。院子里面的灵堂大门两侧也都摆放着许多鲜花圈,这可能是老王这一生中收过最多的一次花了,也是他一生中最高光的时刻！
院子里面围观的人群中间站着一个女人。女人很年轻,大约三十多岁,她身穿一袭白色的蕾丝连衣裙,看上去风姿绰约,由于她的头上戴了一顶防晒太阳帽,加之她一直微低着头,所以并看不清她的脸。但从身材上来看,她一定是个美女。
没有人认识她,也没有人敢问她是谁她一直注视着灵堂里面灵桌上的老王遗像发呆,仿佛再不多看几眼她便再也看不到了一样。看的时候她的胸脯前后剧烈的起伏着,有一种想要释放却无法放开的压抑感！
她的身体急剧的抖动着。看得出来她内心早已经是波涛汹涌了,但表面上还要维持着风平浪静、水波不兴！这需要多么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也有一些人注意她了。
于是在私底下议论：你认识那个女子吗怎么以前没有见过她
也许是老王老婆的朋友吧！
有人猜测着回答说。
他老婆的朋友会这么伤心吗
有人表示不会是这个答案！
没有人去解释这一切。只有躺在灵堂里面的老王知道吧！可是老王却再也不会开口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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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葬礼上这个神秘的女人到底是谁谁也无从知晓了！
3
往事
十五年前的一个夏天里,女人第一次认识了老王。
那个时候女人还是个女孩子,才刚刚二十出头,老王正是风华正茂,风流倜傥的年龄！他们的相遇故事十分老套,女孩因为心情不好在人迹罕至的公园深处徜徉,她刚刚和男朋友分手,只想一个人在无人的地方静一静,几个小流氓瞄上了她,对她开始言语调戏,甚至想动手动脚。
女孩十分害怕,正在无助的时候。在附近溜达的老王出现了,老王长得身材高大,一场英雄救美的故事展开了。只见老王大喝一声：你们几个干什么
那几个做贼心虚的小流氓吓得望风而逃！
看着老王英勇神武的样子。女孩的内心充满了感激,老王那充满男人味的身躯给了女孩一种异样的感觉！那是一种从来也没有过的安全感。
女孩从小就失去了父亲,她和母亲两个人相依为命！成长的过程中她没有少受同龄人的欺负,安全感对她来说是一种极为奢侈的东西。
直到她遇到了老王,她的人生中仿佛有了依靠,她的生命仿佛有了指路的明灯！只可惜那个时候的老王已经结婚了,并且已经有了一个八岁的儿子,儿子活泼可爱,是老王的心头肉。
这个时候老王和女孩的关系已经突破了最后的那条底线。女孩心甘情愿做了老王的情人,也可以说是小三。老王将女孩变成了女人,女孩也心甘情愿被老王变成女人。
无数个日日夜夜,老王和女人在租住的公寓里面颠鸾倒凤、琴瑟和鸣！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一切又都是那么的美好！
女人知道老王不能给他未来！但是她依然愿意跟着老王。老王也知道自己不能给女人未来,但他也十分享受着这种婚外情的刺激！
女人的年轻漂亮、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好像在老婆那里怎么也感受不到！老王也彻底沉沦在女人的温柔乡、销魂帐里。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十五年。十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十五年那可是女人的青春,女人为了老王甘愿付出自己的青春,她认为这就是一种爱！
这么多年以来,她没有奢求老王给她什么承诺,也不会过分的要求老王去为她做什么。老王过意不去,给她买了一套房子,每个月给她五千块钱生活费。她也接受了这种生活。
老王曾经无数次在他们的爱巢里搂着她温柔的说：杏儿！我让你受委屈了！
女人的名字叫杏儿。
她出生的时候,正是杏花开放的季节,所以母亲就给她取名杏儿。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也不在乎！我不要那些什么虚名,只要你对我好就行了！她看着老王的眼睛也十分温柔的说。
这一切一切的美好仿佛还在昨天！
老王怎么突然就去世了
杏儿的思绪从遥远的地方拉了回来！现实里老王遗像的照片正仿佛看着她笑,那笑充满着调侃、又仿佛是坏笑！
这一定是梦！这不是真的！
老王走之前的前一天晚上还在她这里过的夜。那一晚老王依旧是那么的生龙活虎！他怎么能说走就走呢连个告别的话都没有
4
死因
老王的死确实十分突然。
他死之前的晚上十一点多才回到家里,最近工地太忙了,老王时常感觉心力交瘁！虽说在几个关系要好的朋友眼中,老王过着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幸福生活！
可是只有老王知道他一天有多累！每天忙完工地,他还要两边家里跑,他每个月的基本开支都要大几万,老婆、儿子的生活费,年迈父母的生活费,还有外面那个他最爱女人的生活费。
交际应酬的支出,工人的工资支出还不算在里面,老王累呀！可是为了维持别人眼中他的这种幸福生活！他还要拼命去干,他每天睁开眼想得事情就是怎么揽到更多的活。怎么挣到更多的钱！
他需要足够多的金钱支撑才能维持目前的生活。他要攒够父母的养老钱、他还要给老婆儿子存下足够的钱、儿子二十多了,过几年娶媳妇也要花不少钱,他还要给杏儿存一笔钱,杏儿从二十多岁就跟着他到现在已经十五年了,老王觉得不能亏了杏儿！
老王曾经有许多次想着和杏儿分开,让她找个好男人嫁了！可是杏儿不愿意,他也舍不得。老王觉得自己不是个好男人,至少从老婆的角度来说,他对不起老婆,老婆对她信任有加、言听计从！从内心里他愧对老婆。
可是从杏儿这方面想,他也不算是个好男人！好男人会出轨吗在这种复杂的心态里,老王觉得时间过了一年又一年。他也时常从心里觉得累,可是一上了杏儿的床,他又立马觉得精神饱满,好像又年轻了十岁！
这种感觉又时常让他欲罢不能！这种感觉就像吸食了鸦片的人,往往是嗜瘾成性了！
好在老婆在那方面的需求不算旺盛,她理解老王在外面的辛苦！所以他们在家里面基本上都是各睡各的,这正符合老王的心意！这个时候老王便能厉兵秣马,到杏儿那里重整旗鼓,连续作战了。
老王去世那晚,老婆是看到他正常进的房间。睡之前老婆还煮了碗面给他吃,可谁知道这居然是老王最后的晚餐！
回到房间之后,像往常一样,老王躺在床上玩手机,老婆则是在另一个房间玩手机。之后老王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老婆更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睡着的。
这一觉老王就没有醒来,就像小沈阳的小品里面说的：眼睛一闭不睁,一辈子就过去了！老王在睡梦中走完了人生的路程！
他老婆发现他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了。老王有个习惯,即便是晚上睡的再迟,早上六点钟肯定起床,多年来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可是他走的这个早上,老婆发现八点钟了他都没有醒来。于是她推开老王的屋门,发现老王躺在地上,身体略微蜷曲,他已经硬了！
老婆在害怕中打了120,以及他关系要好的、住在附近的两个朋友。他朋友十分钟之后先后便到了老王家里,其中一个朋友摸了摸老王的脉搏说：老王去了！
他老婆不相信,说：昨天晚上还好好的！还吃了我给他做的面条呢！
直到十八分钟之后,医生来了之后说：人已经走了！
老王老婆才不得不相信了。她瘫软的坐在地上,像一滩烂泥！人怎么好好的就去了呢
医生经过诊查得出一个结论：心肌梗塞！突发的！死亡时间大约凌晨三点半到四点之间！
5
落叶归根
老王老家在离城市几十公里之外的农村。在他几个朋友的安排之下,雇车将老王拉回老家安葬,也算是落叶归根吧！
于是朋友打电话告诉朋友的朋友,朋友的朋友又打电话告诉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到了中午的时候,许多老王生前的熟人们几乎都知道了老王的死讯！
众人皆惊：怎么可能呢
你开玩笑的吧
前几天我们还一起吃饭来着！
工地上的活怎么办
……！
但老王确实是走了！大家都接受了这个事实。
村里的亲朋好友、儿时玩伴开始张罗老王的后事。
坟墓选在了老王老家的田地间,有专门打墓挖坑的人不多时便打好了墓。棺材是现成的,只要掏钱随时可以买到,并且送棺上门,和打墓的算是一条龙服务。
酒席也安排了专人去联系。村里有专门的丧葬委员会,自有人去安排。
无数的老王生前的好友前来吊唁。远在外地的儿子也被人打电话叫了回来。老王的母亲哭晕了几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人生一大悲呀！
老王的遗体被安排放在了冰棺里,像一坨被冻硬的猪、羊肉,也是提前适应一下地下冰冷的温度。
杏儿知道老王去世的消息是从他们共同的一个朋友那里得知的。这个朋友叫老于,他觉得有必要告诉杏儿,他知道杏儿和老王的关系,老王经常给他分享他和杏儿的事情,这是男人们之间的秘密。
老于打电话告诉杏儿的：老王走了！
杏儿以为老于是开玩笑的,问：他走哪了怎么没有告诉我
老于低沉的说：老王死了！心肌梗塞！
……
杏儿不语！手机那头久久没有声音。
老于在手机听筒里面听到扑通一声有人摔倒的声音,杏儿也瘫软在地上,像老王老婆知道这个消息时是一样的反应。
在杏儿心中,她一直认为她就是老王的老婆,即便是那种世人眼中鄙夷眼光的小三小老婆,她也认了！
她曾经想着给老王生一个孩子,可是老王不允许,她也只能作罢！现在老王走了,自己连个依靠的人、可以诉说的人都没有！
在世人的眼中,他们的关系是不道德的、是违反人伦的、是见不得光的。说一千道一万,她赵杏儿只是一个小三,令人不耻的小三！
6
葬礼
老王的葬礼安排在去世后第三天,因为太年轻,按照老王老家的习俗,人死后要放七天才下葬的,但是老王太年轻,上面父母尚在,所以三天下葬也是习俗。
早上九点钟的时候,专门负责老王丧事的主事人便开始张罗老王的丧事仪程。老王的遗像被安排在一张移动起来方便的小灵桌上,由两个年轻的小伙子抬到了大门外,遗像目光炯炯,面含微笑,注视着他从小生长过的家乡巷道。
这里曾经留下他无数个童年时期的回忆,而那一切都仿佛都是在昨天才发生的事情。如今街坊邻居们都聚集在这里为他送行,巷道里挤满了前来送葬的人们,当然也不乏一些看热闹的。
桌子旁边的凳子上坐着人,许多没有坐位的人便站在过道里,几个人围在一起,议论着老王的生平。几条狗在巷道里面的人群里来回穿梭着,它们在人们围坐着的桌子下面用长长的、湿露露的鼻子嗅着,在寻找人们吃剩下的食物残留物,最好是骨头之类的东西。
有一条黑皮狗不小心碰了一个男人的腿,被男人踹了一脚,它吱叫了一声,像一条老鼠一样夹着尾巴逃走了。引来了几个男人的一阵讥笑。
老李！你小心狗急了咬你！有人笑着对那个踢狗的男人说。
它敢！看我不炖了它！那男人冷笑一声说。
杏儿依旧站在老王院子里面的一个角落里,她神色黯淡,满脸凄凉。而那个和她共同享用一个男人的女人,此刻也围坐在一间小卧室里,暗自伤神！
杏儿忽然十分同情那个女人。自己的老公背着她和别的女人好,她知道了会是怎样的心情,那种伤痛远比她老公的死更令她伤心吧！虽然两种伤心的感觉并不相同。
想完那个女人,杏儿忽然又有些羡慕她。比起自己她至少可以光明正大的为老王守孝,她可以大声的敞开心扉的哭,而自己呢始终只能藏在阴暗的角落里面,连哭都不敢让别人看见,这又是何其悲哀呀！
世人的眼中,自己是一个不道德的女人、一个下贱的女人、一个堕落的女人、一个抢别人老公的女人、一个小三而已！如果放在古代,这种行为会被浸猪笼的,会被人唾骂一辈子的。
可是自己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对老王是那么的死心塌地、无怨无悔！即便是付出一切都在所不惜！这是爱情吗这只能算是孽缘吧！至少别人是这样认为的！
想到因为此事和母亲闹翻了,她心里也时常觉得自责、愧疚！活个人怎么就这么难呢如果能早认识老王,是不是就能和他厮守一生
老王！你这个不负责的男人！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呢我该怎么办呢她在心里骂着老王,老王的遗像却依然看着她笑。杏儿的眼泪就又不争气的流下来了！
时辰到了！老王冻的僵硬的遗体被人从冰棺里移到了棺木中,杏儿想再看一眼老王。可是却不能,自己以什么样的身份去看他别人又会怎么看老王为他留点最后的体面吧！
主事人在那念着老王的生平,团结乡邻、勤劳善良、为人正直……！杏儿一句都听不进去,她脑子里面嗡嗡的,如藏了无数只蜜蜂一样。
追悼词念完的时候,哀婉凄凉的唢呐声响起了,随即又有鞭炮声响了起来！老王的一生终于也划上了句号！
在主事人的安排之下,门口的花圈那些被装上了一辆车拉去了陵墓。老王的棺椁也被吊上了另一辆灵车,在鸣啰开道的锣鼓手、唢呐手的引导下,送葬的队伍也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人群也显得拥挤了起来。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老王的儿子、侄子们那些晚辈,之后是女眷们,再后面就是一些老王生前的好友故旧们来送他最后一程！
杏儿随着送葬队伍漫步走着,她不言也不语。没有几个人认识她,也没有几个人关注她,老王的朋友她只和老于最熟悉,这次过来她就是坐的老于的车。回城的时候她还坐老于的车。
队伍行走缓慢,沿着村里的主巷道一路向北,先是经过村委会、然后是村中心广场、之后往西拐去,路过村小学,便出了村子。村外是一条不甚宽广的土路,因天气干燥,车行人走过之后,尘土飞扬！
老王的灵柩置身其中,如腾云驾雾！后面送葬的人群则像是去赴玉帝蟠桃宴会的仙人们。
杏儿走到村口便停住了,她站在村口处,目送着拉老王的灵车以及送葬的人群拐过一道弯,最终消失不见才收回了目光。
永别了！老王！
永别了！我的挚爱！
从此阴阳两隔,人鬼殊途！你如果想我了就托梦给我,我依然是你的杏儿！
杏儿在心里痴痴的念叨着！
鑫枭冰
写于2025年7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