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雪刚处理完急诊室的醉汉闹事,下一秒医院灯光全变成惨绿色。
>墙壁渗出鲜血写成的规则:【1.别让3号病房的孩子停止哭泣】
>她胸前突然出现直播摄像头,弹幕疯狂刷屏:新人十分钟必死!
>当整个儿科响起刺耳哭嚎时,她反手掏出听诊器:急性喉炎,准备雾化!
>弹幕瞬间静止——她在诡异世界坚持查房开医嘱的样子,像极了现实里被医闹围攻却仍握紧听诊器的傻瓜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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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室的灯光,惨白得像是凝固的油脂,死死扒在冰冷的地砖和墙面瓷砖上,榨干了最后一丝暖意。空气里漂浮着消毒水、汗液、还有一丝若有若无呕吐物混合而成的、令人窒息的沉闷气味。苏映雪背靠着冰凉的分诊台,用力闭了闭眼,指腹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刚才那个醉醺醺的男人,指着她鼻子唾沫横飞地咆哮,指责她见死不救的画面,还在视网膜上顽固地残留着晃动。家属的哭喊、醉汉的叫骂、保安匆匆赶来的脚步声……像一团乱麻,死死缠绕着她的神经末梢。
真累。
她下意识地抬手,指尖拂过胸前口袋里的听诊器冰凉的金属膜片。这小小的物件,是她身份的锚点,也是疲惫世界里唯一能抓握的实在。就在这时,头顶那排刺眼的长管日光灯,毫无征兆地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滋滋电流声。
苏映雪皱眉抬头。
下一秒,世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按下了静音键。
急诊室里所有的声音——隔壁留观区孩子的低泣、护士站电话的铃声、远处推车滚轮的摩擦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紧接着,那惨白的灯光像被泼了浓稠的绿色颜料,骤然变得幽深、冰冷,整个空间被笼罩在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惨绿之中!绿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像是蒙上了一层死气沉沉的苔藓。
恐慌像冰冷的潮水,无声地漫过整个急诊大厅。病人茫然四顾,护士僵在原地,连刚才还在低声呻吟的病患也忘了疼痛,只剩下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死寂,粘稠得如同实质。
苏映雪的心脏骤然缩紧,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她猛地站直身体,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警惕地扫视四周。这不是电路故障!太诡异了!
呜——嗡——
一阵低沉、压抑、仿佛无数怨灵在集体呻吟的嗡鸣声毫无预兆地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直接钻进颅骨深处,震得人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这声音带着一种非人世的恶意,冰冷地舔舐着每个人的神经。
啊——!
怎么回事!
灯!灯怎么绿了!
短暂的死寂被这非人的嗡鸣彻底击碎,恐慌瞬间炸开。尖叫声、哭喊声、慌乱的脚步声混杂在一起,人群像受惊的羊群,本能地朝着门口涌去。
别慌!大家别乱跑!苏映雪试图维持秩序,声音却被淹没在巨大的混乱里。她的目光焦急地扫过那些被吓呆的病人,尤其是角落一个抱着布娃娃、瑟瑟发抖的小女孩。
然而,就在人群即将冲到急诊大厅那扇厚重玻璃门前的瞬间——
砰!砰!砰!
几声沉闷得如同巨锤砸在心脏上的巨响炸开!那几扇通往外面世界的玻璃门,连同旁边的窗户,像是被无形的力量从内部引爆,瞬间化作无数锋利的碎片!玻璃渣如同密集的霰弹,裹挟着可怕的动能,朝着拥挤在门口的人群激射而去!
小心——!苏映雪的嘶吼被淹没在玻璃碎裂的轰鸣和凄厉的惨叫声中。
鲜血,如同骤然绽放的妖异红花,在惨绿的光线下迸溅、泼洒!有人被碎片割开了喉咙,嗬嗬地倒了下去;有人捂着脸在地上翻滚哀嚎;更多的人被飞溅的玻璃划伤,惊恐地后退、跌倒,互相踩踏。
浓重的、令人作呕的铁锈味瞬间盖过了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冰冷的空气中。
混乱的人群如同撞上礁石的潮水,惊恐地退却,缩回大厅中央,瑟瑟发抖地挤在一起。绝望和死亡的气息,浓稠得几乎令人窒息。
苏映雪强迫自己从短暂的惊骇中挣脱出来,肾上腺素疯狂分泌。她避开地上粘稠的血泊和玻璃碎片,目光锐利如鹰隼,飞快地扫过变得如同地狱屠宰场般的急诊大厅。伤员!必须立刻处理伤员!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护士!有外伤的立刻止血!压迫!找干净的布!她一边高声指挥,一边迅速蹲下身,检查离她最近的一个被玻璃划伤手臂、血流不止的中年男人。没有急救箱,她毫不犹豫地撕开自己白大褂的下摆,紧紧缠绕在伤口上方加压。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猛地捕捉到右侧那片原本是雪白墙壁的地方。
惨绿色的灯光下,那光滑的瓷砖墙面,正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渗出液体。
不是水渍,不是污迹。是粘稠、暗红、带着浓烈腥气的——鲜血!
那血液如同拥有生命,沿着墙壁蜿蜒流淌,勾勒出歪歪扭扭、令人头皮发麻的笔画。仿佛有一只无形的、蘸满了人血的巨大毛笔,正在这冰冷的墙壁上,书写着来自地狱的契约。
第一行字迹在血泊中缓缓成型,每一个笔画都透着深入骨髓的恶意:
【规则一:绝对不能让3号病房的孩子停止哭泣。】
苏映雪的呼吸骤然停滞,指尖按压在伤者伤口上的力道无意识地加重,引来对方一声痛哼。她的血液似乎也在这一刹那凝固了。3号病房哭泣这诡异到极点的规则是什么意思是警告还是……诅咒
没等她消化这第一条荒谬绝伦的规则,第二条血字紧接着在第一条下方,如同毒蛇般蜿蜒浮现:
【规则二:时刻确保你胸前的摄像头处于工作状态。观众是你的护身符。】
摄像头观众护身符
苏映雪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前。
就在白大褂左侧口袋的位置,原本别着工牌的地方,不知何时,赫然固定着一个冰冷的、漆黑的金属圆钮!它只有纽扣大小,边缘闪烁着极微弱的红光,正无声地、冷漠地注视着她。这陌生的、被强行植入的眼睛,让她感到一阵强烈的被侵犯和窥视的恶心。
紧接着,第三条血字如同最后的审判,在下方缓缓渗出,字迹似乎比其他两条更加扭曲、用力:
【规则三:天亮之前,未能完成所有病房查房者,将永远迷失。】
天亮……查房……永远迷失……
每一个词都像冰冷的铁锤,重重砸在苏映雪的心上。这根本不再是现实中的医院!这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充满死亡陷阱的狩猎场!而她和这里的所有人,都成了猎物!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收紧,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牙齿细微打颤的声音。那几条由鲜血写就的规则,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制力,沉甸甸地压在她的神经上,如同无形的绞索。
就在这时,一种极其怪异的嗡嗡声,夹杂着细微的、密集的、仿佛无数小虫在爬行啃噬的沙沙声,在她耳边响起。声音的来源,正是胸前那个冰冷漆黑的摄像头。
苏映雪猛地抬头,视线扫过周围惊恐绝望的人群,没有人在看她。这声音……只有她能听到
她死死盯着那枚摄像头,仿佛要穿透那冰冷的金属外壳。就在她的注视下,一行行扭曲的、散发着幽绿色微光的文字,如同鬼火般,凭空浮现在摄像头上方几厘米的空气中!它们悬浮着,微微跳动,带着一种非现实的诡谲感。
【哟呵!新鲜出炉的倒霉蛋!这次是医院副本刺激!】
【啧啧,还是儿科医生开局就是地狱难度啊!3号病房的‘哭泣天使’专治各种头铁!】
【新人十分钟内必死定律了解一下开盘下注啦!】
【胸牌…苏映雪名字倒是不错,可惜喽,马上要变死人了。】
【放弃吧,上次那个男医生,进去五分钟就疯了,把自己耳朵都撕下来了,啧啧……】
【规则三出来了!查房哈哈,这副本根本没活人能查完所有房!坐等花式死法!】
这些文字如同冰冷的毒蛇,带着赤裸裸的恶意、戏谑和残忍的期待,疯狂地向上滚动、刷新。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苏映雪的眼底。
直播!观众!他们……在看着她!用一种观赏笼中困兽垂死挣扎的心态!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荒谬、愤怒和被彻底物化的冰冷寒意,瞬间席卷了苏映雪全身。她甚至能想象出屏幕后面那些扭曲的、兴奋的脸孔。现实的医闹、误解、网络暴力……那些曾经让她感到疲惫和心寒的东西,此刻以一种更直接、更残酷、更血腥的方式,在这个诡异的空间里,被放大了无数倍,狠狠地砸在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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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疼痛带来一丝微弱的清明。她猛地吸了一口带着浓重血腥味的冰冷空气,强迫自己压下翻腾的胃液和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尖叫。
规则!必须遵守规则!
摄像头是护身符荒谬!但它存在,而且是规则的一部分。那就不能破坏它!天知道破坏它会引来什么。
查房!天亮前必须完成!这是死线!
她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锐利,瞬间扫过混乱的大厅,锁定在通往内部住院区的通道口。那里原本明亮的儿科住院部指示牌,此刻也在惨绿的光线下幽幽闪烁,像通往深渊的入口。
3号病房……哭泣的孩子……
一股莫名的不安攫住了她。规则第一条就强调了它。那地方,恐怕是整个狩猎场最核心、最致命的陷阱!
待在原地!互相帮助!等待救援!苏映雪用尽力气,朝着惊恐的人群嘶喊了一声。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变调,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她知道,自己这句安慰苍白无力。救援在这个地方,天知道会不会有救援。但她必须离开这里,去面对那该死的规则!
她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抱着布娃娃、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小女孩也正睁着惊恐的大眼睛望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无助。苏映雪的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但随即被更沉重的责任感和求生欲覆盖。她猛地转身,不再犹豫,大步冲向那条被惨绿灯光笼罩、如同巨兽食道的通道。
高跟鞋踩在冰冷、沾着点点暗红的地砖上,发出急促而清晰的哒哒声,每一步都敲打在她紧绷的神经上。通道两侧的墙壁在惨绿的光线下显得异常高耸、压抑,上面原本张贴的卡通画和健康教育宣传栏,此刻颜色扭曲怪异,画中人物的笑容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空气里的血腥味似乎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陈旧的、混杂着灰尘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甜腻腐朽气息的味道。
越往里走,环境越发死寂。急诊大厅的混乱哭喊声被彻底隔绝,只剩下她自己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和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回荡,形成一种令人心悸的孤独回音。
通道的尽头,一扇沉重的、漆成浅蓝色的双开木门紧闭着,门楣上挂着一个同样泛着惨绿幽光的指示牌——儿科病区。
苏映雪停在门前,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入肺腑,带着铁锈和腐朽的混合气味。规则三要求查房,而规则一的核心在3号病房。这扇门后,就是真正的狩猎场核心。
她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门把手。就在这一刹那——
呜哇——!!!
一声凄厉到足以撕裂耳膜的婴儿啼哭声,毫无预兆地穿透厚重的门板,如同无形的冰锥,狠狠刺入苏映雪的耳膜!那哭声是如此尖锐、痛苦、绝望,带着一种非人的穿透力,瞬间攫住了她全部的感官!
苏映雪浑身一颤,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猛地缩回了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是3号病房!一定是!这哭声……太不正常了!
她胸前的摄像头红光似乎微微亮了一下,悬浮的幽绿弹幕瞬间爆炸:
【来了来了!3号病房开门杀!经典保留节目!】
【哈哈,新手福利!这哭声能直接震碎耳膜,爽不爽】
【快跑啊傻子!规则写了不能让它停!你还想进去让它停得更快吗】
【开盘开盘!赌她几秒后精神崩溃开始自残!】
【听这哭声,里面的‘东西’今天心情不太好啊,嘿嘿嘿……】
冰冷的恶意透过那些文字扑面而来,如同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嘲弄、等待着她的崩溃。
苏映雪用力咬住下唇,一丝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开。疼痛和血腥味让她混乱的大脑强行冷静了一丝。她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恶毒的弹幕,将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耳朵上,捕捉着门后传来的每一丝声音。
那哭声……尖锐,嘶哑,带着明显的吸气困难,每次吸气都伴随着一种尖锐、高调的哮鸣音,像破旧的风箱在拼命抽拉。
作为儿科医生,这种声音她太熟悉了!
喉梗阻!急性喉炎!这是婴幼儿极其危险的急症!气道被肿胀的喉部组织堵塞,每一次呼吸都可能是最后一次!如果不立刻处理,几分钟内就可能窒息!
这个认知如同闪电劈开迷雾!规则一:【绝对不能让3号病房的孩子停止哭泣】!
哭泣,意味着孩子还在拼命呼吸!还在努力对抗窒息!一旦哭泣停止,很可能意味着……喉梗阻完全堵塞了气道,孩子窒息死亡!
这根本不是什么哭泣天使的诅咒!这哭声,是这个被困在规则里的孩子,在向她发出的、最绝望、最直接的求救信号!是生命垂危的警报!
停止哭泣就等于死亡!规则本身,就是一条用孩子生命书写的、残酷的倒计时!
一股滚烫的、属于医生的责任感,瞬间压倒了所有的恐惧和寒意!什么狗屁观众的恶意,什么诡异的规则陷阱,在这一刻统统被抛到脑后!她的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那是无数次面对危重患儿时,支撑着她与死神赛跑的本能!
她不再犹豫,猛地推开了面前沉重的儿科病区大门!
吱呀——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门内,是另一片被惨绿灯光统治的空间。走廊狭长幽深,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病房门,门牌号在绿光下模糊不清。空气冰冷刺骨,弥漫着更浓重的甜腻腐朽气息和……一股极其微弱的、仿佛什么东西在低温下缓慢腐烂的臭味。
而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如同无形的指路标,清晰地从走廊深处左侧的一扇门后传来。门牌上,一个扭曲的3字,在绿光下如同狞笑的獠牙。
苏映雪没有丝毫停顿,拔腿就朝着3号病房冲去!高跟鞋在冰冷死寂的走廊里敲出急促而孤勇的鼓点。
【卧槽!她真冲了!头这么铁!】
【完了完了,这新人脑子被门夹了!规则都说了不能让它停啊!】
【坐等秒杀!赌五毛,开门瞬间变烟花!】
【啧啧,儿科医生职业病犯了想救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弹幕疯狂刷新,带着幸灾乐祸的冰冷预言。
苏映雪冲到3号病房门前,毫不犹豫地转动门把手。门没有锁,应手而开。
一股更加冰冷、混杂着浓烈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腥甜气息的冷风扑面而来!
病房内同样笼罩在惨绿的光线下。这是一间双人病房,但此刻只有靠窗的那张病床上有人。不,不能说是人。
一个小小的身影裹在惨白的被子里,正剧烈地抽搐、挣扎。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正是从那里发出的。但苏映雪的目光,瞬间被病床旁边的东西牢牢吸住!
一个人影。
它背对着门,佝偻着身体,穿着沾满污渍的护士服。它的动作极其僵硬、缓慢,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正一点一点地……朝着病床上那个哭泣的小身影伸过去。那动作不像是在安抚,更像是在……测量或者准备进行某种冰冷的操作。
更让苏映雪头皮炸裂的是,那护士的脖子,正以一种人类绝对无法做到的、超过一百八十度的角度,缓缓地、无声无息地扭了过来!
惨绿的光线下,一张脸映入苏映雪的眼帘。
那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整张脸如同融化的蜡像,模糊一片,只有三个黑漆漆的、深不见底的孔洞,大概对应着眼睛和嘴巴的位置。没有表情,却散发着一种纯粹的、令人血液冻结的恶意!
它看到了苏映雪。
没有眼珠的孔洞,死死地盯着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尖锐的哭声、冰冷的空气、那张可怖的蜡融脸……还有那无声的、穿透灵魂的恶意凝视。
苏映雪的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四肢,又瞬间被抽空,留下冰冷的麻木。那东西身上散发出的非人气息,比急诊室破碎的玻璃和墙壁渗出的血字更加直观、更加令人绝望!
但就在这极致的恐惧中,病床上那小小的身影猛地又是一阵剧烈的抽搐,哭声骤然拔高,却又在下一秒被剧烈的咳嗽和哮鸣音打断,声音瞬间变得微弱、断续,小脸在惨绿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可怕的青紫色!
窒息!喉梗阻在加重!孩子快不行了!
住手!苏映雪几乎是嘶吼出声,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愤怒而尖利破音!她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已经驱动着她,像一颗出膛的炮弹,猛地朝着病床冲了过去!目标不是那个恐怖的蜡融脸护士,而是病床上那个正在死亡线上挣扎的孩子!
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种豁出一切的决绝!在冲向病床的瞬间,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个蜡融脸护士僵硬的手臂带着一股冰冷的腥风,擦着她的后颈扫过!死亡的气息近在咫尺!
但她不管不顾!她的眼里只有那个孩子!
冲到床边,苏映雪一把掀开那惨白的被子。被子下的景象让她瞳孔骤然收缩!
那孩子……或者说,那团东西。它的身体肿胀得不成比例,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布满暗紫色淤痕的灰败色,像是严重的水肿和淤血。小小的头颅异常巨大,五官几乎被肿胀的皮肤挤没了,只有那张开的小嘴在拼命地、徒劳地抽吸着空气,发出微弱如游丝的嘶嘶声。青紫色的嘴唇微微张着,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可怕的胸骨上窝、锁骨上窝和肋间隙的凹陷(三凹征)!这不是普通的孩子!但此刻,它身上散发出的垂死挣扎的求生欲,却无比真实!
急性喉梗阻!极其危重的状态!随时可能彻底窒息!
苏映雪的大脑在恐惧和职业本能的双重冲击下高速运转。肾上腺素在疯狂分泌,压榨着每一丝潜力。她的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但动作却快得惊人!没有药物,没有设备,但规则怪谈的世界里,某些道具或许……
她的目光瞬间扫过旁边床头柜!上面凌乱地放着一些东西:一个摔碎了镜子的空相框,几支断掉的蜡笔,还有一个……敞开的、似乎被丢弃的、硬质塑料文件夹
文件夹!硬质的塑料板!
一个在儿科急救课上模拟演练过无数次的紧急气道处理方案瞬间闪过脑海!环甲膜穿刺!在没有任何器械的情况下,用锐器在环甲膜位置(喉结下方)紧急刺穿,建立一个临时气道,争取宝贵的抢救时间!而手边唯一能找到的、勉强能充当锐器的东西……
苏映雪一把抓起那个敞开的硬质塑料文件夹!那边缘虽然不算特别锋利,但在巨大的力量下,足以刺穿皮肤!
她左手食指闪电般探出,准确地按压在孩子(或者说那肿胀怪物)的喉结下方,寻找那个至关重要的、甲状软骨和环状软骨之间的柔软凹陷——环甲膜!
她的动作精准、稳定,带着一种千锤百炼的、刻入骨髓的职业本能!完全无视了身后那个散发着恐怖恶意的蜡融脸护士!也彻底无视了胸前摄像头疯狂滚动的、充满震惊和嘲弄的弹幕:
【她疯了!拿个破文件夹想干嘛戳死那怪物】
【卧槽卧槽!她摸那怪物的脖子!她想干什么!】
【完了,激怒‘护士’了!快看那护士的手!!】
【规则!规则啊!她这算不算在‘停止哭泣’的边缘疯狂试探!】
【作死!绝对的作死!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就在苏映雪的手指触碰到环甲膜位置的瞬间,身后那股冰冷的腥风骤然加剧!那蜡融脸护士僵硬的手臂带着一种非人的速度和力量,如同冰冷的铁钳,朝着她的后颈狠狠抓来!尖锐的、仿佛指甲刮擦玻璃的刺耳声音响起!
苏映雪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死亡的阴影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
千钧一发!
她猛地一咬牙,将所有的恐惧和力量都灌注在握着塑料文件夹的右手上!锋利的硬质塑料边缘,如同匕首般,朝着她左手食指死死按压住的那个位置,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刺了下去!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扎破厚实皮革的闷响。
没有想象中的鲜血四溅。文件夹锋利的边缘刺入那肿胀灰败的皮肤,阻力极大,但最终还是穿透了!一股冰冷、粘稠、带着浓烈腥甜腐烂气息的暗红色液体,顺着塑料文件夹的边缘缓缓渗了出来。
就在文件夹刺入的同一刹那——
呃啊——!!!
病床上那肿胀的孩子猛地发出一声短促而怪异的嘶鸣!那声音不像是哭,也不像是叫,更像是什么东西被强行撕裂时发出的绝望颤音!它肿胀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随即,那微弱如游丝的吸气声骤然变得……通畅了一些!
虽然依旧嘶哑、艰难,但不再是那种令人心焦的、被完全堵死的嘶嘶声!一个微小的、临时的气道,在死亡的边缘被强行打开了!
那蜡融脸护士抓向苏映雪后颈的、带着尖锐破空声的手爪,在距离她皮肤不到一厘米的地方,猛地僵住了!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它那没有五官的、如同融蜡般的恐怖面孔,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动着,三个漆黑的孔洞看向病床上那依旧在痛苦喘息、但呼吸声确实比刚才通畅了一丝的肿胀身影。
它似乎……困惑了。
规则是:【绝对不能让3号病房的孩子停止哭泣】。
哭泣……停止了没有。那嘶哑、痛苦但确实存在的喘息声,在死寂的病房里清晰可闻。它还在努力地呼吸,某种意义上,这甚至比哭泣本身更能证明存在的延续。
但眼前这个闯入的活人,确确实实对它守护(或者说折磨)的目标,造成了伤害——用尖锐物刺穿了喉咙!
这算违反规则吗还是……在规则模糊的边缘,找到了一条生路
蜡融脸护士僵硬地维持着那个抓取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有那三个漆黑的孔洞,仿佛在无声地、冰冷地计算着。它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纯粹的恶意和杀意,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波动着,时而汹涌欲爆发,时而又被某种无形的、源于规则本身的束缚力强行压制。
危险并未解除!它只是在判断!
苏映雪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冰冷刺骨的杀意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她的后颈。生与死,就在那东西一念之间!
她强迫自己保持绝对的静止,连呼吸都屏住了,只有握着那刺入孩子喉咙的塑料文件夹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微微颤抖。文件夹的边缘,冰冷的、粘稠的暗红色液体正一滴滴滑落,砸在惨白的床单上,晕开一小片不祥的暗红。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那蜡融脸护士极其缓慢地、如同生锈的机器般,收回了僵在半空的手臂。它没有五官的面孔重新转了回去,不再看苏映雪,而是重新专注于病床上那个依旧在痛苦喘息的肿胀身影。它佝偻着背,刚才拿着东西的手(苏映雪此刻才看清,那似乎是一个锈迹斑斑、带着干涸暗红色污渍的冰冷金属夹子)又缓缓地、僵硬地朝着孩子伸去,重复着之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仿佛在测量或准备某种仪式的动作。
那股锁定苏映雪的、致命的杀意,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虽然并未消失,但暂时从她身上移开了。
赌对了!
苏映雪紧绷到极限的神经骤然一松,差点虚脱地瘫软下去。她强撑着,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将刺入的塑料文件夹拔了出来。暗红色的粘稠液体随着她的动作涌出更多,但肿胀孩子的喘息声并未中断,反而似乎因为阻碍的移除而略微顺畅了一丝。
她不敢有丝毫停留,甚至不敢回头再看一眼那个恐怖的蜡融脸护士。她屏住呼吸,用尽全身的意志力控制着发软的腿,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悄无声息地朝着病房门口退去。每一步都踩在冰冷的恐惧上。
直到后背终于抵住了冰冷的门框,她才猛地转身,一步跨出3号病房,反手轻轻地将门带上。
咔哒。
门锁合上的轻响,在死寂的走廊里如同惊雷。
苏映雪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冰冷的空气如同刀子般割着喉咙。冷汗早已浸透了她的后背,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和后怕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让她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胸前。
摄像头那点微弱的红光依旧冰冷地闪烁着。
而悬浮在它上方的弹幕,此刻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短暂的空白。
几秒钟的死寂之后,新的文字才如同被惊醒的毒蛇群,骤然疯狂地刷新、滚动起来:
【…………】
【卧槽槽槽槽槽槽槽!!!!!!】
【她干了什么!她干了什么!她拿文件夹捅了那怪物的喉咙!然后……护士没杀她!】
【这他妈也行!这他妈也行!规则不是摆设吗!】
【我瞎了!护士居然停手了!这新人什么来头!】
【等等!那怪物……还在喘气声音好像还顺了点这算……没停止‘哭泣’卧槽!这他妈是钻规则空子!】
【艹!这操作!这心理素质!这他妈是新人!】
【我道歉!我刚才赌她十秒死的!脸好疼!】
【苏映雪这名字我记住了!有点东西啊!】
【快看!护士没追出来!她真活下来了!从3号病房活着出来了!】
【牛批(破音)!!!!】
弹幕的内容彻底变了。那些赤裸裸的恶意和幸灾乐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种被颠覆认知后产生的、扭曲的狂热。质疑声虽然还有,但瞬间就被更多的惊叹号淹没。
苏映雪的目光快速扫过这些文字,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冰冷的疲惫和一种劫后余生的麻木。观众的惊叹或谩骂,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里,毫无意义。她活下来了,仅此而已。规则三的倒计时,依旧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天亮前,必须查完所有房!
她强迫自己站直身体,目光投向幽深走廊两侧那一扇扇紧闭的、如同墓碑般排列的病房门。每一扇门后,都可能隐藏着致命的规则陷阱。
就在这时,离她不远处,一扇虚掩着的病房门内,突然飘出了极其细微的声音。
不是哭声,也不是尖叫。
是歌声。
一个稚嫩、空灵、甚至带着一丝甜美童真的小女孩的歌声,在死寂的、弥漫着惨绿光线的走廊里,幽幽地飘荡开来:
找呀找呀找朋友……
找到一个好朋友……
敬个礼呀握握手……
你是我的好朋友……
声音甜美,旋律简单,是每个孩子都会唱的儿歌。然而,在这个诡异阴森的医院走廊里响起,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毛骨悚然!那歌声仿佛带着冰冷的钩子,直往人的骨头缝里钻,每一个音符都敲打在紧绷的神经上,激起一片战栗的鸡皮疙瘩。
苏映雪的心脏猛地一沉,刚刚压下的寒意再次疯狂上涌。
找朋友
在这个规则怪谈的医院里,一个唱着《找朋友》儿歌的小女孩这绝对不是什么温馨的重逢!这恐怕是比3号病房的哭泣天使更加诡异、更加难以捉摸的致命陷阱!
她胸前的摄像头红光闪烁了一下,新的弹幕带着扭曲的兴奋刷新出来:
【来了!5号房的‘好朋友’!终于轮到你了!】
【嘿嘿嘿,上次那个倒霉蛋就是被这歌声骗进去的,结果嘛……啧啧,变成了‘好朋友’的一部分哦!】
【赌她这次怎么死!是被歌声迷惑自己走进去,还是被强行拖进去】
【规则呢5号房的规则是什么谁知道】
【好像跟‘回应’有关千万别答应她当‘好朋友’!】
回应好朋友
苏映雪盯着那扇虚掩的、仿佛在无声邀请的5号病房门,幽绿的灯光在门缝里投下一条狭长的、不祥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