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入顾家三年,活得像个透明的影子。
我不爱说话,不爱打扮,每天穿着洗得发白的棉布裙子,像一株生长在角落里无人问津的绿萝。
婆婆张岚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林晚,你真是走了八辈子的大运,才能嫁给我们家顾衍。
每当这时,我都会低下头,露出一个温顺的,甚至带着几分惶恐的微笑。
是,妈说得对。
然后,我的丈夫,顾衍,那个在外人眼中英俊儒雅、待我温柔体贴的完美男人,会揽住我的肩膀。
他会用他那好听的,像是浸过蜜糖的声音说:妈,你别总这么说晚晚,她脸皮薄。
他的指尖会若有若无地在我肩上收紧,那力道带着一丝警告的寒意。
而他身边,总会站着他的发小兼生意伙伴,白辰。
白辰长得比女人还要精致,皮肤白皙,眼角一颗小小的泪痣,笑起来的时候纯良又无害。
他会蹙着漂亮的眉头,担忧地看着我:阿姨,您就别为难晚晚了。她从乡下来,很多规矩不懂,我们慢慢教就好了。顾衍,你也是,要多体谅一下晚晚。
看,多么感人至深的兄弟情。
一个扮演着严厉的婆婆,一个扮演着维护我的丈夫,一个扮演着善解人意的知心好友。
他们三个人,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牢牢困在其中。
他们以为我是一只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上的金丝雀。
一只来自乡下的,愚蠢的,土气的,除了顺从一无所有的金丝雀。
他们不知道。
金丝雀的笼子,是我自己选的。
而我,也从不是什么金丝雀。
我是蛰伏的毒蛇,只等着最合适的时机,将他们一口咬死。
1
今天又是顾家的家庭晚宴。
长长的红木餐桌上铺着手工蕾丝桌布,每一套餐具都是从德国定制的银器,在水晶吊灯下闪着冰冷的光。
我像往常一样,天不亮就起床,在厨房里忙碌。
顾家的厨子都是米其林三星级别,但婆婆张岚偏偏喜欢我亲手做的菜。
她说:外面的厨子手艺再好,也是匠气。只有晚晚做的菜,才有家的味道,有那股子……质朴气。
她口中的质朴气,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羞辱。
她是在提醒我,提醒所有人,我林晚,骨子里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乡下丫头。
我安静地将最后一道汤端上桌,然后垂手站在一边。
坐吧。张岚眼皮都没抬一下,用银勺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燕窝。
我应了一声,在我那个专属的,离主位最远的位置上坐下。
顾衍和白辰并肩走进来。
顾衍今天穿了一身藏青色的高定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气质卓然。
白辰则是一身休闲的米白色羊绒衫,看起来干净又柔软。
他们站在一起,一个冷峻,一个温润,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垂下眼,掩去眸底的讥讽。
晚晚,今天辛苦你了。顾衍走到我身边,习惯性地扮演着他的深情丈夫。
他弯下腰,在我额上印下一个冰冷的吻。
那感觉,不像亲吻,像是一块冰贴了上来。
不辛苦。我小声说,脸颊适时地浮起一抹红晕。
白辰也跟着笑,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是在欣赏一件有趣的物品。
晚晚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顾衍你真有福气。
他说话的时候,一只手极其自然地搭在了顾衍的椅背上,指尖离顾衍的肩膀只有一分一毫的距离。
张岚终于放下了勺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目光像X光一样扫过我做的每一道菜。
这道松鼠鳜鱼,火候过了,鱼肉老了。
这个佛跳墙,火腿的味道太重,抢了鲍鱼的鲜。
还有这个……
她一道一道地点评过去,没有一道是合格的。
我就那么静静地听着,像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
林晚,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顾家娶你进来,不是让你来当厨娘的。
张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刻薄的尖利。
我们顾家要的,是一个能上得厅堂,能帮衬顾衍,能为顾家开枝散叶的当家主母!不是一个只会在厨房里打转的黄脸婆!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穿的什么东西这块破布,我们家的抹布都比它好看!
她指着我身上那件淡蓝色的棉布裙子,满脸的嫌恶。
我低下头,手指紧紧地绞在一起,肩膀微微颤抖,看起来委屈又无助。
妈,晚晚她只是节俭惯了……顾衍适时地开口。
节俭我们顾家需要她节俭吗我给她的那张卡,每个月五百万的额度,她花过一分钱吗
张岚冷笑一声:说得好听是节俭,说得难听就是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带出去都嫌丢人!
阿姨,您别生气。白辰又开始打圆场。
他端起一杯红酒,走到我身边,体贴地递给我。
晚晚,别往心里去,阿姨也是为你好。来,喝口酒顺顺气。
我抬起头,眼眶红红地看着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谢谢你,白辰哥。
就在我伸手去接酒杯的那一刻,他的手腕不经意地一抖。
哗啦一声。
一整杯鲜红的酒液,尽数泼在了我浅色的裙子上,迅速洇开一大片刺目的污渍。
哎呀!白辰惊呼一声,脸上满是惊慌与愧疚。
对不起,对不起晚晚!我不是故意的!我手滑了!
他急忙拿出自己的手帕,慌乱地在我胸前的污渍上擦拭着。
他的动作很急,力道很大,那名贵的手帕在我胸前胡乱地按压,姿势暧昧又充满了羞辱的意味。
我像是被吓傻了,呆呆地坐着,一动不动。
顾衍皱起了眉,拉开了白辰的手。
好了,你别越帮越忙了。
然后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遮住了那片狼藉。
回房换身衣服吧。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听不出一丝一毫的心疼。
都怪我,都怪我。白辰还在一旁自责地捶着自己的头,眼眶都红了,看起来比我这个当事人还要难过。
张岚冷哼一声,看着我的眼神愈发鄙夷。
真是晦气!一点小事就手足无措,成何体统!滚上去换衣服!别在这里碍眼!
我抓紧了身上的西装,那上面还残留着顾衍和白辰身上混杂在一起的木质香水味,熏得我一阵反胃。
我低着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逃也似的跑上了楼。
身后,传来他们若无其事的交谈声和白辰带着歉意的轻笑。
仿佛刚才那一场闹剧,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插曲。
回到房间,我反锁上门。
前一秒还惊慌失措、泫然欲泣的表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漠。
我面无表情地脱下身上那件质朴的棉布裙和顾衍那件温暖的西装,将它们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我走进了衣帽间的深处。
推开一排挂得整整齐齐的素色长裙,后面露出一扇不起眼的暗门。
指纹解锁,虹膜扫描。
门开了。
里面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一个与林晚这个身份毫不相干的世界。
房间不大,却被各种顶级设备填满。墙上挂着几幅画,笔法老辣,意境深远,每一幅的落款都是两个龙飞凤舞的小字——墨菊。
我走到画案前,那里铺着一张刚画了一半的《寒江独钓图》。
我拿起笔,蘸了墨。
笔尖落在宣纸上的那一刻,我不再是顾家那个卑微懦弱的儿媳林晚。
我是墨菊。
是那个在艺术品市场上声名鹊起,一画难求,被无数富豪追捧的神秘国画大师。
没有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他们只知道,墨菊的画,有价无市。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将晚宴上所有的恶心与烦躁都倾注于笔端。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我的经纪人发来的消息。
菊姐,下个月云城慈善晚宴的主办方又来联系我了,想请您的《国色天香》作为压轴拍卖品。他们出价……八位数。
我勾了勾唇角,回了两个字。
可以。
放下手机,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中的女人,眉眼清冷,眼神锐利,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这才是真正的我。
顾衍,白辰,张岚……
你们的戏,演得差不多了。
我的戏,才刚刚要开场。
2
第二天一早,我像往常一样,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下楼。
张岚正坐在客厅里喝早茶,看见我,又冷冷地哼了一声。
昨晚你跑那么快干什么白辰一片好心,你倒是不识抬举。
我垂下头,小声说:妈,我只是……怕把顾衍的衣服弄脏了。
一件衣服而已,我们顾家缺这点钱张岚放下茶杯,力道很重,发出一声脆响。
林晚,我警告你,收起你那副小家子气的做派。下个月公司的慈善晚宴,你必须跟我一起出席。
她顿了顿,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
到时候,给我穿得体面一点!别再穿这些乱七八糟的破布!
还有,她从手边的丝绒盒子里,拿出一样东西,把这个戴上。
那是一块通体翠绿的玉佩,水头极好,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是顾家祖上传下来的,只有当家主母才能佩戴。我今天把它交给你,你就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和责任!
要是敢弄丢了,或者弄坏了,我扒了你的皮!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威胁。
我惶恐地接过玉佩,指尖都在颤抖。
妈,这个太贵重了,我……我不敢戴。
有什么不敢的难道你不想当这个顾家的主母张岚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不,不是的……我连忙摇头。
那就给我戴好!晚宴那天,要是让我发现你没戴,你就给我滚出顾家!
她说完,便不再理我,起身让佣人扶着去后花园散步了。
我握着那块冰冷的玉佩,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的弧度一点点变冷。
当家主母的信物
不过是一条想套在我脖子上的新锁链罢了。
白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身后。
晚晚,别怕,阿姨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温柔地安慰我。
他的目光落在玉佩上,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
giác的贪婪和嫉妒。
这块玉佩真漂亮,跟你的气质很配。
我像是被他吓了一跳,猛地把玉佩攥在手心里,警惕地看着他。
白辰哥……
他看到我的反应,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
晚晚,你……你这么怕我干什么我只是想夸夸你。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赶紧道歉,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和纵容。
你啊,就是太单纯了。这样很容易被人骗的。
他伸手,想要碰一碰我手里的玉佩。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空气瞬间有些尴尬。
白C辰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
我……我先上去了。我不敢看他的眼睛,说完就匆匆跑上了楼。
看着我落荒而逃的背影,白辰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他收回手,眼底的温柔褪去,只剩下阴冷的算计。
他拿出手机,给顾衍发了一条信息。
你那个老婆,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很快,顾衍回复了。
怎么了
她好像很提防我,刚才阿姨把那块玉佩给她,她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我碰都不让碰一下。
呵,一个乡巴佬,没见过好东西罢了。别理她,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而已。
可是,我总觉得她没那么简单。
你想多了。她父母的命还捏在我们手里,她敢不听话
看着顾衍发来的消息,白辰嘴角的笑容愈发冰冷。
是啊。
她敢不听话吗
3
之后的日子,我每天都小心翼翼地戴着那块玉佩。
吃饭戴,睡觉戴,甚至洗澡的时候都用保鲜膜包
ht
几层,生怕磕了碰了。
我的举动,在他们看来,就是乡巴佬对贵重物品的没见识和过度珍视。
张岚看我的眼神愈发轻蔑,顾衍和白辰更是经常拿这件事来取笑我。
他们以为我被这块玉佩彻底套牢了,对我放松了警惕。
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利用他们给我的自由,偷偷溜出去的次数越来越多。
在市中心那间属于墨菊的小公寓里,我完成了《国色天香》的最后一道工序。
画卷展开,牡丹盛放,艳而不俗,贵气逼人,仿佛能闻到那馥郁的香气。
我的经纪人,也是我唯一的朋友,秦姐,看到成品后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我的天!菊姐!你就是神!这幅画拿到晚宴上,绝对能拍出天价!
我笑了笑,将画小心地卷好,放进特制的画筒里。
钱不重要。
秦姐愣了一下:那什么重要
我看向窗外,远处,顾家那栋金碧辉煌的别墅像一个巨大的牢笼。
让一些人,付出他们应得的代价,才重要。
秦姐看着我眼中的寒意,打了个冷战。
她知道我的一些事,但从不多问。
都安排好了我问。
放心吧,都安排好了。画已经匿名送到了主办方手里,他们当成宝一样供着呢。晚宴那天,你只要人到场就行。
好。
我换回那身洗得发白的棉布裙,摘下所有首饰,重新变回那个卑微怯懦的林晚。
回到顾家,刚一进门,就看到白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好像特地在等我。
晚晚,去哪了他笑得一脸温和,像个关心妹妹的好哥哥。
我……我出去走了走。我低着头,不敢看他。
是吗我怎么听说,你最近总往城西那边的旧城区跑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心上。
我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
他怎么会知道
看到我惊慌的表情,白辰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站起身,一步步向我走来。
那边又脏又乱,你一个女孩子家,总去那里干什么
还是说……你在那边,藏了什么人
他的话,充满了暗示和恶意。
我惊恐地后退,身体都在发抖。
我没有!你别胡说!
我胡说白辰轻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照片,甩在我脸上。
照片上,是我走进那栋旧公寓楼的背影。
拍摄角度很刁钻,看起来就像是去私会情人。
这是什么你敢说你不认识这个地方
我……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林晚啊林晚,我们真是小看你了。白辰绕着我走了一圈,啧啧称奇。
表面上装得那么单纯无辜,背地里却给我们家顾衍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
你那个小情人,是什么样的是不是比顾衍更有男人味更能满足你
他的话语越来越污秽,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在我心上。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捂着耳朵,崩溃地大喊。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的。
白-辰猛地扼住我的手腕,将我拽到他面前。
他的眼中充满了阴狠和快意。
慈善晚宴那天,我会让你,和你那个奸夫,一起身败名裂。
我会让所有人都看看,我们顾家养的,是一条多么不知廉耻的母狗!
我被他眼中的恶毒吓得浑身冰冷。
他甩开我的手,力道大得让我直接摔倒在地。
我手腕上的玉佩,磕在冰冷的大理石地砖上,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我顾不上疼痛,连忙爬过去,捡起玉佩。
还好,没碎。
只是上面,多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看着那道裂痕,我眼中非但没有惊慌,反而闪过一丝计划得逞的冷光。
白辰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抱着一块破玉佩瑟瑟发抖的样子,发出一声满足的嗤笑。
他以为他抓住了我的把柄,掌控了我的命运。
他太天真了。
这张网,从一开始,就是我为他们织的。
现在,是时候收网了。
4
晚宴前一天,我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杯子,割伤了手。
伤口不深,但流了不少血。
我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将沾血的纱布,和我偷偷收集到的,白辰掉落在沙发上的几根头发,一起放进了一个密封袋里。
然后,我拨通了一个电话。
秦姐,帮我做个亲子鉴定。样本我稍后发给你。
电话那头的秦姐愣了一下:亲子鉴定你和谁
白辰,和他母亲。
顾衍的父亲,顾老爷子,在外面有个私生子。
这是顾家最大的秘密。
顾老爷子临死前,给了顾衍一个信物,说等那个孩子拿着另一半信物上门,顾衍必须把顾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转给他。
顾衍和张岚这些年,一直在疯狂地寻找这个私生子,想要斩草除根。
他们不知道,他们要找的人,早就以发小的身份,潜伏在了他们身边。
白辰,就是那个私生子。
他接近顾衍,讨好张岚,就是为了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而我,之所以知道这个秘密,是因为上一世。
是的,我重生了。
上一世,我就是那个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上,最后被折磨致死的愚蠢的林晚。
我被白辰设计,在慈善晚宴上捉奸在床,身败名裂。
他们污蔑我偷了顾家的传家宝去养小白脸,将我囚禁起来,日夜折磨。
我的父母,为了救我,跪在顾家门前三天三夜,最后被他们活活打死。
而我,最终被他们挖掉了双眼,割掉了舌头,扔进了海里。
临死前,我听到了顾衍和白辰的对话。
哥,你真厉害,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股份。
这还要多谢林晚那个蠢货。
说起来,林晚肚子里那个孽种,还真是你的
不然呢你以为顾衍那个死同性恋碰过她
原来,我所以为的奸夫,那个在我最绝望的时候给了我一丝温暖的男人,也是白辰安排的棋子。
我肚子里那个未成形的孩子,也是他的。
他让我怀上他的孩子,就是为了用这个孩子,来作为扳倒顾衍的最后筹码!
而顾衍,他从头到尾都知道!
他娶我,就是为了利用我来掩盖他是个同性恋的事实,利用我来对付白辰!
他们两个,一个是为了钱,一个是为了掩盖秘密,联手将我推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
滔天的恨意,让我死不瞑目。
或许是老天垂怜,我重生了。
回到了嫁入顾家第三年,一切悲剧都还没发生的时候。
这一世,我不会再任人宰割。
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5
慈善晚宴当晚,我穿了一件最简单的黑色长裙,素面朝天。
与宴会厅里那些珠光宝气、争奇斗艳的女人们格格不入。
我像一只误入天鹅湖的丑小鸭,引来了无数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
张岚看到我这个样子,气得脸都绿了。
林晚!我让你穿得体面点!你穿的这是什么奔丧吗!她压低声音,在我耳边怒吼。
还有,玉佩呢我让你戴的玉佩呢!
我低下头,眼眶瞬间就红了。
妈,对不起……玉佩……玉佩……
我啪嗒啪嗒地掉着眼泪,一副快要急晕过去的样子。
玉佩怎么了你快说啊!张岚快要气疯了。
玉佩……不见了。我用蚊子般的声音说。
什么!张岚的声音陡然拔高,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深吸一口气,拽着我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
妈,我不是故意的……昨天玉佩上不小心有了一道裂痕,我怕您骂我,就……就想找人修补一下,没想到……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将早就编好的谎话说了出来。
你……你这个败家子!张岚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要打我。
阿姨,别生气。
白辰又及时地出现了。
他拦住张岚的手,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晚晚,到底怎么回事玉佩怎么会不见了
他的眼里,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兴奋和得意。
顾衍也走了过来,他皱着眉,看着我的眼神里满是厌恶和不耐烦。
林晚,你到底有没有脑子那么贵重的东西,你也敢随便拿给别人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蹲在地上,抱着头痛哭,将一个做错事的蠢女人的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
白辰和顾衍对视一眼,眼底都是计划得逞的冷笑。
好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白辰假惺惺地扶起我。
晚晚,你仔细想想,你把玉佩交给谁了那个人长什么样子我们现在就报警!
我……我不记得了……我摇着头,眼神慌乱又迷茫。
看着我这副蠢样,他们眼中的轻蔑更深了。
他们以为,鱼儿已经彻底上钩了。
今晚,他们将会在所有宾客面前,揭穿我偷盗和通奸的罪行,让我永世不得翻身。
我任由他们一唱一和地安慰和盘问我,心里却在冷笑。
别急。
好戏,还在后头呢。
晚宴的高潮,是慈善拍卖。
一件件珍品被呈上来,又被那些名流富豪们高价拍走。
终于,轮到了压轴的拍卖品。
主持人用激动人心的声音介绍道:接下来,将要拍卖的,是本次晚宴最受期待的拍品!它来自我们这个时代最神秘、也最富才华的国画大师——墨菊先生的封山之作,《国色天香》!
话音刚落,全场一片哗然。
什么是墨菊的画
天哪!我没听错吧!他不是已经宣布封笔了吗
这幅画我听说过,据说有人出价一个亿,他都没卖!
巨大的幕布缓缓拉开,那幅《国色天香》的全貌,展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流光溢彩的灯光下,画卷上的牡丹仿佛活了过来,层层叠叠的花瓣,流光溢彩,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被这幅画的绝世风华所震撼。
我看到,坐在我身边的张岚,眼睛都看直了。
她是个附庸风雅的人,最爱收藏名家字画,对墨菊更是推崇备至。
顾衍和白辰虽然不懂画,但也被现场的气氛所感染,脸上露出了惊叹的表情。
拍卖开始。
价格从五千万的底价,一路飙升。
六千万!
七千万!
八千五百万!
现场的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最后,这幅画被一个神秘的买家,以一亿两千万的天价拍下。
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主持人激动地宣布:让我们恭喜这位先生!同时,主办方还有一个惊喜要带给大家!今天,我们有幸请到了《国色天香》的创作者,墨菊先生本人,来到了我们晚宴的现场!
轰!
人群又一次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想要一睹这位神秘大师的真容。
张岚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紧紧地攥着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的骨头捏碎。
天哪!墨菊先生真的来了!晚晚,我一定要去拜访一下他!
我看着她那副狂热的样子,心中冷笑。
就在这时,白辰突然站了起来。
他走到舞台中央,从主持人手中接过了话筒。
镁光灯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悲天悯人的表情。
各位来宾,在揭晓墨菊先生的真实身份之前,请允许我先说几句。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目光,充满了怜悯,和一丝残忍的快意。
我们都知道,慈善的根本,在于一颗真诚善良的心。但总有一些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他们享受着最优渥的生活,却不懂得感恩,甚至做出一些……背叛家庭、道德沦丧的事情。
他的话,意有所指。
台下的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顾衍站了起来,走到白辰身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痛心与失望。
他接过话筒,声音沉痛。
家丑不可外扬,但今天,我必须站出来,揭露一件事。
他的目光,也像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我。
我的妻子,林晚。
他念出我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背着我,不仅和别的男人有染,甚至,还偷走了我们顾家的传家之宝,那块价值连城的翡翠玉佩!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
有震惊,有鄙夷,有幸灾乐祸。
我成了全场的焦点,一个即将被公开处刑的,不知廉耻的荡妇和窃贼。
张岚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呆呆地看着我,然后,她猛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林晚!你这个贱人!我们顾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竟然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她像一头发疯的母狮,朝我扑了过来,想要撕碎我。
我没有躲。
任由她的巴掌扇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疼。
任由她的指甲划破我的皮肤。
我只是抬起头,静静地看着舞台上的那两个男人。
顾衍和白辰。
他们正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仿佛在欣赏一出由他们亲手导演的,精彩绝伦的好戏。
林晚,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白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虚伪的痛心。
他打了个响指。
两个保安,押着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走了上来。
就是她!那个男人指着我,大声说,就是这个女人,花钱让我去偷那块玉佩!她说她急用钱,要拿去卖掉!
白辰又拿出那叠我私会情人的照片,投影在了大屏幕上。
大家请看,这就是证据!她偷玉佩,就是为了养这个小白脸!
铁证如山。
我百口莫辩。
顾衍看着我,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夫妻情分,只有冰冷的嫌恶。
林晚,我顾衍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们离婚吧。你,净身出户。
我们顾家的东西,你一样也别想带走!张岚在一旁尖叫着补充。
他们一唱一和,将我所有的退路都堵死。
他们要的,不只是离婚。
他们要我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像条狗一样被赶出去。
全场的人都在看着我,等着我崩溃,等着我求饶。
白辰走到我面前,蹲下身,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
林晚,我说过,我会让你,和你那个奸夫,一起身败名裂。
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的笑。
我看着他那张漂亮的,却比蛇蝎还要恶毒的脸。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我缓缓地,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不是卑微的,不是怯懦的。
而是一个冰冷的,带着无尽嘲讽的笑容。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
感觉……好极了。
白辰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我慢慢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被张岚扯乱的裙子。
我拍了拍脸上的灰尘,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上了舞台。
我从顾衍手中,拿过了那个话筒。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被捉奸在床、被当场戳穿的女人,还想干什么。
我看着台下那一张张或惊愕,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脸。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白辰那张因为错愕而微微扭曲的脸上。
我笑了。
首先,感谢各位来宾,欣赏了这么一出精彩的家庭伦理大戏。
我的声音,清冷而平静,通过话筒,传遍了整个宴会厅。
其次,我想纠正几点。
第一,我没有出轨。
第二,我没有偷玉佩。
那块所谓的传家宝,早在三天前,就被我亲手……捏碎了。
至于为什么要捏碎它……
我顿了顿,目光转向一脸震惊的张岚。
因为,那是一块假玉。
一块从潘家园花两百块钱淘来的,玻璃仿制品。
你说什么!你这个疯子!你胡说八道什么!
张岚第一个反应过来,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着就要再次扑上来。
我们顾家的传家宝,怎么可能是假的!你这个贱人,偷了东西还敢在这里血口喷人!
顾衍的脸色也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一把拽住张岚,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林晚,你是不是疯了为了脱罪,连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
白辰的反应最快,他立刻抢过话筒,对着台下安抚道:各位,请大家不要相信她的疯言疯语。她只是……被我们揭穿后,精神失常了。
他转头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悲悯和同情。
晚晚,我知道你接受不了。跟我们回家吧,我们找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病。
看啊,多会演。
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扮演着他那深情、善良、无辜的角色。
我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用丝绒布包着的东西。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缓缓打开。
里面,是几块碎裂的,绿色的玉石。
这是我捏碎那块‘传家宝’时,留下来的几块碎片。
我拿起其中一块,对着台下的灯光。
真正的帝王绿翡翠,在强光下会呈现出均匀的翠绿色,内部结构是纤维交织状,肉眼几乎看不到任何杂质。
而这块所谓的‘玉佩’,我将碎片举到摄像头前,让大屏幕清晰地展示出它的细节,在强光下,颜色分布不均,内部充满了气泡和漩涡纹。各位都是见多识广的人,这究竟是玻璃,还是翡翠,想必一眼就能看出来。
台下,懂行的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好像……真的有气泡。
这颜色也太浮了,根本不像天然的。
天哪,难道顾家的传家宝真的是假的
张岚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她死死地盯着大屏幕上的碎片,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你这是偷梁换柱!谁知道你拿出来的是不是原来的玉佩!顾衍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是不是,找个专家来鉴定一下不就知道了
我微微一笑,目光投向台下的一个角落。
王老先生,今天有幸您也在此。能否请您上台,为我们大家掌掌眼
我话音一落,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站了起来。
是国内最权威的玉石鉴定专家,王鼎盛。
他一出现,全场哗然。
王老德高望重,他的一句话,比任何证据都更有分量。
张岚和顾衍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王老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上台,从我手中接过那块碎片,拿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仔细地观察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整个宴会厅,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王老放下了放大镜。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小姑娘说得没错。
这,的确是玻璃。
轰!
一石激起千层浪!
全场炸开了锅!
什么真的是假的
顾家竟然拿一块玻璃当传家宝还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来冤枉儿媳妇
这也太丢人了吧!简直是云城最大的笑话!
所有的目光,都从我身上,转移到了张岚和顾衍身上。
那目光里,充满了嘲讽、鄙夷和看好戏的快意。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张岚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疯狂地摇头,精神几近崩溃。
这是我婆婆亲手传给我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顾衍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他死死地攥着拳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精心策划的一场好戏,竟然以这样一种滑稽的方式收场。
他成了全城的笑柄。
我看着他们狼狈不堪的样子,心中的恨意,才稍稍平复了一点。
但这,还远远不够。
我再次拿起话筒,清冷的声音,压过了全场的嘈杂。
说到假货,我想,今天在场的,不止这一件。
我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脸色同样惨白的白辰身上。
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白辰先生,我看着他,笑得意味深长,你和顾衍,不是情同手足的好兄弟吗
既然是兄弟,那有些东西,是不是也该拿出来分享一下
比如……父亲
白辰的瞳孔,猛地一缩!
顾衍也一脸错愕地看向他。
林晚,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顾衍厉声呵斥。
我有没有胡说,看看这个不就知道了
我打了个响指。
身后的大屏幕,画面一转。
一张亲子鉴定报告,清晰地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被鉴定人A:白辰。
被鉴定人B:顾正雄(已故)。
鉴定结果:
支持被鉴定人B为被鉴定人A的生物学父亲,亲权关系概率大于99.99%。
死寂。
整个宴会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刚才的假玉佩只是一个笑话。
那么现在,这无疑是一颗引爆全场的重磅炸弹!
白辰!
那个一直以顾衍发小和挚友身份自居的男人!
竟然是顾老爷子的私生子!
是顾衍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不……这不是真的……这是伪造的!
白辰第一个崩溃了,他指着大屏幕,声嘶力竭地尖叫着。
他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形象,他所有的计划,在这一刻,全部崩塌了!
顾衍僵在原地,如同被石化了一般。
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看向他身边这个他最信任的兄弟。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敢置信,被欺骗的愤怒,和深入骨髓的恶心。
他一直在找的那个野种,那个他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竟然一直就在他身边,对他笑,关心他,帮他出谋划策!
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讽刺!
而张岚,在看清鉴定报告上的字之后,两眼一翻,直接气得晕了过去。
她最恨小三和私生子。
可她竟然把这个最大的仇人,当成亲儿子一样疼爱,甚至还联手他,一起对付自己的儿媳妇!
这个打击,对她来说,是毁灭性的。
现场乱成一团,佣人手忙脚乱地掐着张岚的人中。
顾衍和白辰两个昔日的好兄弟,此刻正用一种要将对方生吞活剥的眼神,死死地瞪着对方。
我冷眼看着这出狗咬狗的闹剧,心中没有丝毫的波澜。
我走到那个因为震惊而呆立在原地的男主持人身边。
先生,我轻声说,您刚才,不是在找墨菊吗
主持人猛地回过神,茫然地看着我:是……是啊。
不用找了。
我拿起话筒,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每一张惊愕的脸。
我,就是墨菊。
全场,再一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我。
林晚
那个来自乡下,土气,懦弱,上不了台面的顾家儿媳
是那个一画千金,被无数人追捧的国画大师,墨菊!
这……这怎么可能!
这比白辰是私生子,还要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你……你说什么顾衍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失声问道。
他看着我这张熟悉的,他厌恶了三年的脸,怎么也无法将她和那个高高在上的墨菊联系在一起。
我说,我就是墨菊。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重复道。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为什么总往城西那个破公寓跑吗
因为,那里是我的画室。
你不是觉得我偷了你的玉佩,去养小白脸吗
不好意思,我的一幅画,就能买下你们整个顾家。那块两百块的玻璃,我还不看在眼里。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顾衍的脸上。
把他那可怜的自尊,他那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打得粉碎。
他的脸,由白转红,由红转青,最后变成了一片死灰。
他引以为傲的一切,在我的绝对实力面前,都成了一个笑话。
他以为他掌控了我的人生,却不知道,从始至终,我都在俯视着他这个跳梁小丑。
还有你,白辰。
我将目光转向那个已经彻底失魂落魄的男人。
上一世,你设计我,污蔑我,害死我的父母,害死我未出世的孩子。
这一世,我回来了。
我回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们。
欠了我的,我要你们,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我说完,扔下话筒,转身就走。
身后,是顾衍和白辰绝望的嘶吼,是宾客们惊恐的议论,是一片狼藉的混乱。
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我走出宴会厅,外面夜色如水。
秦姐开着车在门口等我。
菊姐,你太帅了!她激动地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笑了笑,坐进车里。
走吧,去一个新地方。
结局
那场慈善晚宴,成了云城几十年来最大的丑闻。
顾家的股价,一夜之间,跌停。
无数合作商纷纷解约。
顾衍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不仅因为虐待妻子,更因为一个更劲爆的消息被我匿名捅了出去——
他是个同性恋。
他娶我,从头到尾,就是一场为了掩人耳目的骗局。
而他的爱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最好的兄弟,白辰。
这个消息,彻底引爆了舆论。
原来,他们不是兄弟情深。
而是畸形的,肮脏的,建立在欺骗和利用之上的地下恋情。
顾家,彻底完了。
白辰因为上一世对我犯下的种种罪行,以及商业欺诈等多项罪名,被判处了无期徒刑。
据说,他在监狱里,过得生不如死。
顾衍在双重打击下,精神彻底崩溃,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每天抱着一个枕头,不停地喊着晚晚,我错了。
而张岚,中风偏瘫,口不能言,只能躺在床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守护了一辈子的家,分崩离析,化为乌有。
所有伤害过我的人,都得到了他们应有的报应。
而我,以墨菊的身份,重新开始了自己的生活。
我拍下的那幅《国色天香》,以我个人的名义,捐给了妇女儿童权益保护基金会。
我开了一间自己的画廊,收养了很多有天赋却家境贫寒的孩子,教他们画画。
阳光透过画室巨大的落地窗,洒在我身上,暖洋洋的。
我看着画架上那幅刚刚完成的画。
画上,是一株向日葵。
它迎着朝阳,肆意地,热烈地,盛开着。
我拿起笔,在画的右下角,签上了我的名字。
不是墨菊。
而是,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