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的打卡提示音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罗云梅盯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字,突然觉得那些宋体五号字像活过来的小虫子,正顺着视网膜往脑子里钻。她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镜片上已经蒙了层薄灰——这是这周第五次加班到后半夜,连擦眼镜的力气都快省了。
罗会计,还没走啊走廊尽头的打印机突然咔哒响了一声,行政部的老张抱着一摞文件走出来,看见她桌前亮着的灯,打了个哈欠,王总监这要求也太离谱了,咱们财务部都快成24小时便利店了。
罗云梅勉强笑了笑,把最后一页报表塞进文件夹:总得做完,不然明天一早就要挨训。她起身时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惊得窗台上那盆绿萝抖了抖叶子——那是她从家里带来的,说是给这冷冰冰的办公室添点生气,如今叶片上积的灰比她眼镜片还厚。
电梯下行时,镜面映出她的样子:头发用一根黑皮筋随便挽在脑后,碎发黏在汗湿的鬓角,身上那件灰扑扑的工装外套袖口磨出了毛边,口袋里露出半截计算器的塑料边角。这副模样要是被老家的妈看见,准得念叨她把自己熬成了黄脸婆。
出了写字楼旋转门,夜风裹着雨后的潮气扑面而来。罗云梅缩了缩脖子,快步走向停在消防通道口的小电动车。那是辆天蓝色的小电驴,车头上的塑料挡风板裂了道缝,还是去年冬天从旧货市场淘来的二手货。当时老板拍着胸脯说这电瓶能跑五十公里,结果现在满电状态撑不过二十分钟,好在从公司到家刚好十七公里,够她在凌晨的街道上晃悠一阵。
她弯腰去解车锁时,指尖触到车座下的铁皮,冰凉的触感顺着指缝爬上来,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这才发现车筐里多了个牛皮纸信封,拆开一看,是隔壁工位小林塞的杏仁糖——上周她随口说加班到凌晨总犯低血糖,这姑娘就记在了心上。罗云梅捏出颗糖塞进嘴里,甜腻的奶油味在舌尖化开时,突然想起陈默说过空腹吃糖对胃不好。
车把拧动的瞬间,车头挂着的毛绒小熊突然晃了晃脑袋。那是只洗得发白的棕色小熊,左耳缺了个角,是陈默去年冬天用三个瓶盖在便利店抽奖换来的。当时他举着皱巴巴的奖券冲她笑,便利店的暖光灯在他睫毛上投出细碎的阴影:你看它总耷拉着脸,多像加班的你。
罗云梅忍不住笑出声,车筐里的保温杯随着颠簸撞在车把上,发出咚的轻响。里面是陈默今晚特意给她留的银耳羹,她说过小时候外婆总在雨天炖这个,后来来K市打拼,再也没喝过那么稠的羹汤。
第一次遇见陈默那天,K市下着入冬的第一场冻雨。罗云梅抱着重做了三遍的报表,在十字路口等红灯时电动车突然断电,眼睁睁看着电量表从满格跳到空窗。她推着车往家走,冻得指尖发紫,路过街尾那家24小时便利店时,暖黄的灯光像块融化的黄油,诱得她不由自主推了门。
欢迎光临——收银台后的男生猛地抬起头,蓝色工牌在胸前晃了晃,上面印着陈默两个字。他大概是在打盹,眼下有淡淡的青黑,说话时带着没睡醒的鼻音,却还是麻利地站直了身子,需要什么
罗云梅盯着货架上的速溶咖啡,忽然听见咔哒一声,他正把微波炉里转好的牛奶倒进纸杯,杯壁上很快凝起细密的水珠。刚热的,他把纸杯推过来时指尖擦过她的手背,比她的手还要烫些,你发抖得厉害,喝咖啡更冷。
那天她喝完半杯牛奶,才发现杯底沉着颗完整的冰糖。陈默趴在柜台上算账,笔尖在账本上划过沙沙的响,忽然头也不抬地说:我看你车停在门口,是不是没电了店里有备用插座,充到天亮没问题。
后来她成了那家便利店的常客,却很少买东西。有时是站在冰柜前假装挑酸奶,看他蹲在货架前整理便当盒,蓝色围裙的带子在背后系成个歪歪扭扭的结;有时是靠在玻璃门上看雨,听他跟夜班司机聊天,说老家的橘子树到了秋天会结满金黄的果子;更多时候是他递来杯温水,她搁下笔电继续改报表,便利店的微波炉叮响时,就知道该到他换班的时间了。
上周三她差点被老板的咖啡泼到新做的季度报表上。当时王总监把文件夹摔在她桌上,滚烫的褐色液体溅在她手背上,她却只顾着把报表往怀里拢。回到家时已经凌晨五点,她对着镜子才发现手腕上起了片红疹子,第二天路过便利店,陈默正蹲在门口给流浪猫喂猫粮,看见她缩着袖口,突然伸手把她的手腕拉过去。
怎么弄的他的指腹带着点粗糙的茧子,轻轻碰了碰那片红肿,眉头一下子皱起来。
罗云梅慌忙把手抽回来:没事,热水烫的。
他却转身从货架最底层翻出支烫伤膏,包装上的塑封还没拆:我妈寄来的,说便利店总碰热水备着用。他拧开盖子往指尖挤了点白色药膏,小心翼翼地往她手背上抹,你别总硬扛,疼就说出来。
药膏带着淡淡的薄荷味,凉丝丝地沁进皮肤里。罗云梅看着他低垂的眼睫,突然发现他左耳后有颗小小的痣,像被墨笔点上去的。那天她走的时候,他把便利店门口的折叠椅搬到电动车旁:你坐着等会儿,我把电瓶给你充满。
她就坐在路灯下,看他蹲在车旁摆弄充电器,影子被拉得老长,像只守护着什么的大兔子。有晚班的外卖小哥停在门口买烟,打趣道:小陈,这姑娘是你对象啊陈默的耳朵腾地红了,手忙脚乱地把充电器插头插进插座,声音细若蚊蚋:不是……就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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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云梅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渐渐消退的红痕,突然觉得那片皮肤比别处更暖些。
这个周六的凌晨格外冷,罗云梅骑到跨江大桥时,风突然卷着碎雨扑过来。她下意识地把怀里的帆布包往胸前紧了紧,里面是给陈默带的蛋黄酥——上周他说便利店的保质期蛋糕总噎人,她特意在午休时绕去三条街外的老字号买的。
雨丝打在脸上有点疼,她眯起眼睛往前看,突然发现桥那头的路灯下站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穿着件灰色连帽衫,正踮着脚往这边望,手里还举着把大伞,被风吹得像只鼓鼓囊囊的风筝。
罗云梅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拧动车把加速。离得越近,越看清那人手里还提着个保温袋,正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晃悠。
你怎么在这车还没停稳,她就跳下来,头发已经被雨打湿,贴在脸颊上。
陈默把伞往她头顶挪了挪,鼻尖冻得通红:看你平时这时候早该过大桥了,今天慢了十分钟,怕你出事。他打开保温袋,里面是个陶瓷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在里面轻轻晃:我刚在店里煮的,放了紫菜和虾皮,你上次说喜欢这个味。
罗云梅突然说不出话。她知道陈默今天早班,本该八点就下班,却在这里等了她快半小时。雨珠顺着他的帽檐往下滴,打湿了胸前的连帽绳,可他递过来的碗却烫得能焐热整个手掌。
你快吃啊。陈默见她不动,把勺子往她手里塞了塞,凉了就不好吃了,我特意多放了胡椒粉。
馄饨馅里混着细碎的马蹄,咬下去咯吱响。罗云梅吃得急,烫得直吐舌头,陈默就站在旁边给她扇风,像在照顾只抢食的小松鼠。雨渐渐停了,天边泛起淡淡的鱼肚白,桥上车流开始多起来,早起的公交车驶过,溅起的水花打在护栏上,又落下来,像串透明的珠子。
陈默,罗云梅突然抬起头,嘴角还沾着点汤汁,下周我生日。
他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丝慌乱,又很快被惊喜取代:那……想要什么礼物
你那天能请个假吗她用勺子轻轻敲着碗边,声音轻得像雨丝,我知道有家电影院,早上九点的早场票只要半价,还送爆米花。
陈默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像被点燃的小灯笼。他用力点头,连带着肩膀都在抖:能!我现在就跟店长说!他掏出手机就要拨号,手指却在屏幕上顿了顿,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其实……我早就准备了。
是枚银戒指,戒面是片小小的银杏叶,边缘被磨得很光滑。我看你总用计算器,指节都磨红了,他挠了挠头,耳朵红得快要滴血,听说银的养人,我攒了三个月工资买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罗云梅的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温热的汤碗里,溅起细小的水花。她不是没收到过礼物,大学时前男友送过她最新款的手机,可此刻这枚带着他体温的银戒指,却让她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暖得发胀。
我喜欢。她把戒指套在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特别喜欢。
陈默笑得像个偷吃到糖的孩子,伸手想帮她把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手伸到半空又缩了回去,最后只是笨拙地把伞往她那边又挪了挪。
骑电动车回家时,罗云梅把戒指举到眼前看。晨光穿过银杏叶的纹路,在手指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车筐里的蛋黄酥还温着,车头的小熊随着颠簸晃悠,像在替她哼着不成调的歌。路过巷口的早餐摊时,她突然停下来,买了两屉刚蒸好的小笼包。
怎么又买这个陈默帮她把电动车推进车棚时,看见她手里的油纸袋,有点疑惑。
给你当早饭啊。罗云梅把袋子往他怀里塞,你等会儿不是要睡了吗睡醒就能吃热的。
他住在便利店楼上的员工宿舍,是间只有六平米的隔间,摆了张单人床就只剩转身的地方。罗云梅只去过一次,那天她帮他送落在店里的钥匙,推开门看见墙上贴满了便利贴,上面是各种字迹的留言——谢谢小陈半夜帮我加热便当找零多给了五块,下次还你失恋了,谢谢你听我唠叨到天亮。
最显眼的那张是用红笔写的:罗会计今天说馄饨好吃,开心。
此刻陈默正站在宿舍楼下,手里拎着小笼包,像尊舍不得挪步的石像。罗云梅跨上电动车准备走,他突然追上来,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绕在她脖子上:早上冷,别冻感冒了。
围巾上有淡淡的洗衣粉味,还带着他的体温。罗云梅摸了摸脖子上软软的毛线,突然觉得这个凌晨好像没那么冷了。
接下来的日子像被加了快进键。罗云梅开始在下班后绕远路去便利店,有时带份刚烤好的蛋挞,有时只是坐在靠窗的位置看他收银,看他帮老太太挑新鲜的牛奶,看他给晚班司机加热便当,看他在货架间踮着脚够最上层的泡面,像只灵活的小猴子。
陈默也开始在她加班时来公司楼下等她。他总是背着个双肩包,里面装着保温杯和暖手宝,有时还会带本旧书,坐在花坛边安安静静地看,像株守着领地的向日葵。有次王总监加班晚走,看见花坛边的他,打趣罗云梅:小罗家的男朋友真体贴,比我家那口子强多了。
她红着脸没反驳,回头却看见陈默正对着她傻笑,手里的书都拿反了。
万圣节那天公司突然要赶项目,罗云梅加班到凌晨三点,走出写字楼时差点被台阶绊倒。陈默不知从哪冒出来,一把扶住她:小心点。他手里提着个南瓜灯,是用便利店的空饮料瓶做的,里面点着支小小的蜡烛,暖黄的光在他脸上晃来晃去。
给你的。他把南瓜灯挂在她的车把上,店长说今天万圣节,小孩都要糖果,我没有糖果,就做了这个。
罗云梅推着车往前走,南瓜灯的光晕在地面上投出个摇晃的小圆圈,像跟着她走的月亮。路过街角的烧烤摊时,她突然停下:陈默,我请你吃烤串吧。
他们坐在塑料小板凳上,看老板在炭火上翻动肉串,油脂滴在炭上,冒起阵阵白烟。陈默把烤得焦脆的鸡翅尖都挑给她:你爱吃这个。他记得她上次随口说过,小时候总抢弟弟碗里的鸡翅尖,觉得那点肉最香。
罗云梅咬着鸡翅尖,突然发现陈默的指甲缝里有点黑。怎么弄的她抓起他的手来看,指腹上还有道细小的伤口。
没事,他想把手抽回去,却被她攥得更紧,昨天搬货架时不小心蹭到的,已经结痂了。
她突然有点心疼。便利店的活儿并不轻松,要搬整箱的饮料,要擦高高的货架,还要应付喝醉的客人。可他在她面前,永远是笑眯眯的样子,好像从不知道累。
以后别那么拼了。她从包里翻出创可贴,小心翼翼地给他贴在伤口上,累了就说,我……我可以帮你。
陈默的手指突然蜷了蜷,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掌很暖,带着点烟草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便利店总有人抽烟,他每天要喷好几次空气清新剂,却还是沾了点那股味道。
云梅,他的声音有点哑,等我攒够钱,就盘个小店面,不卖便当和关东煮,卖你爱吃的馄饨好不好
好啊。罗云梅看着他眼里跳动的烛光,突然觉得那些熬不完的夜、算不清的账,好像都有了意义。
十二月初下了场雪,K市的雪总带着点黏糊糊的湿意,落在地上就化成了水。罗云梅加班到凌晨一点,走出写字楼发现电动车被冻住了,车座上结着层薄冰。她正犯愁,便利店的方向突然传来熟悉的铃铛声,抬头就看见陈默骑着辆二八自行车过来,车后座绑着床厚厚的棉被。
我怕你车冻坏了,他把棉被解开裹在车座上,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很快散开,店长借我的自行车,说比走路快。
他骑车的样子有点滑稽,长腿在狭小的脚踏板上蜷着,像只笨拙的大鹅。罗云梅坐在他身后,抱着他的腰,闻到他毛衣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雪落在他的头发上,很快化成水珠,顺着发梢滴下来,落在她手背上,凉丝丝的。
陈默,她把脸贴在他背上,明年我们一起回家过年吧。
好啊。他的声音穿过厚厚的毛衣传过来,带着点闷闷的回响,我给你妈带我们老家的核桃,我爸种的,特别香。
自行车碾过积雪的路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路过那家24小时便利店时,罗云梅看见玻璃窗上贴着张新的招聘启事,店长正站在柜台后算账,看见他们,笑着挥了挥手。
他要辞职了罗云梅有点惊讶。
嗯,陈默的声音里带着点雀跃,我找到家转让的小铺子,就在你公司附近,下个月就能装修了。他突然刹车,从车筐里拿出个速写本递给她,我画的馄饨店设计图,你看看喜欢吗
最后一页画着个小小的玻璃柜台,里面摆着各式各样的馄饨,柜台前有个穿蓝色围裙的姑娘,正对着顾客笑,旁边站着个系红围裙的男生,手里端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画的角落写着行小字:云梅的馄饨铺,全年无休,只为一个人。
罗云梅的眼泪突然涌上来,糊了满脸。她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趴在柜台上打盹,眼里蒙着层睡意;想起他在雨里给她推电动车,后背被淋得湿透;想起他把戒指递给她时,耳朵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原来那些看似不经意的瞬间,早已在她心里悄悄发了芽,长成了参天大树。
开春的时候,陈默的馄饨店终于开张了。店面很小,只有四张桌子,墙上挂着罗云梅画的银杏叶装饰,都是用她加班打印废的报表背面画的。开业那天,小林带着财务部的同事来捧场,王总监喝着馄饨汤,突然说:小罗啊,以后别总加班了,年轻人要懂得劳逸结合。
罗云梅笑着点头,眼角瞥见陈默正在给客人端面,白衬衫的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戴着她送的红绳。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他身上,像镀了层金边。
那天晚上打烊后,他们坐在空荡荡的店里,分吃最后一碗馄饨。陈默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个存折递给她:这是我攒的钱,以后就交给你管了,你是会计,比我会算账。
存折上的数字不算多,却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最后一笔是今天的营业收入,后面画了个小小的笑脸。罗云梅数着那些阿拉伯数字,突然觉得比任何报表上的数字都要好看。
陈默,她把存折放进抽屉锁好,明天我请个假吧。
怎么了他抬头看她,眼里满是担忧。
带你去个地方。她笑得神秘,我小时候总去的公园,春天樱花开得特别好。
第二天早上,罗云梅第一次没有被闹钟叫醒。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放着枚银杏叶戒指,旁边是陈默的速写本,最新一页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在樱花树下走着,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她起身时,闻到厨房传来淡淡的香味。陈默正系着她的蓝色围裙煮馄饨,晨光落在他柔软的发顶上,像撒了把金粉。听见她的动静,他回过头,笑着说: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窗外的天很蓝,偶尔有飞鸟掠过,留下淡淡的痕迹。罗云梅坐在餐桌旁,看着碗里漂浮的紫菜和虾皮,突然觉得,那些在凌晨街道上奔波的日子,那些对着报表熬红的眼,那些被热水烫伤的手背,都成了此刻的注脚。
原来最甜的不是糖果,也不是蛋糕,而是有人把你的喜好记在心上,把你的疲惫看在眼里,在每个你需要的时刻,都能准时出现,像盏永远为你亮着的灯。
她舀起一勺馄饨汤,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暖得让人心头发颤。陈默正低头给她剥鸡蛋,阳光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像幅温柔的画。
陈默,罗云梅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笑意,我们的馄饨店,要不要加卖杏仁糖小林说她同事都爱吃。
好啊。他把剥好的鸡蛋放进她碗里,眼里的笑意像要溢出来,再加你爱吃的蛋黄酥,我学了好久,保证比老字号的还好吃。
窗外的樱花开得正盛,风一吹,粉色的花瓣落下来,像场温柔的雪。罗云梅看着碗里冒着热气的馄饨,突然觉得,那些加班到深夜的疲惫,那些独自穿行城市的孤独,都在这碗热汤里,化成了最甜的滋味。
原来爱情从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壮举,而是有人愿意陪你吃遍三餐四季,愿意在每个凌晨的街道上,为你留一盏灯,等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