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方雄才缓缓开口:“有两个比较严重,手筋被挑断了。”
手对研究人员来说,至关重要。
钢蛋皱眉:“我的‘爹娘’还好吗?”
方雄叹了口气:“你‘爹’是其中一个。”
不过,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
援军还没来的时候,冥冥中方雄感觉自己应该已经死了。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场景,不同的结局。
钢蛋从简易木板床上下来,对自己包得像粽子似的手脚置之不理。
“我去看看。”
说完他一瘸一拐往外走去。
方雄没有阻拦:“半小时后记得回来上课。”
“知道了。”
走出棚子,外面依旧是漫天的黄沙。
掀开棚帘,里面躺着三四个人,还有军医和军护在忙碌。
“陈长江,你父母在第三个棚子里。”
“我知道了,谢谢姐姐。”
钢蛋没再停留,放下棚帘往另外两个棚子走去。
站在棚子外,隔着帘子,他听到里面的人在哭。
说实话,这种场面不是钢蛋第一次经历。
但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原地蹲下,默默看着远方。
如果铁锤妹妹在,一定知道该怎么做,毕竟她的嘴皮子最厉害。
等里面哭声停止,他才起身走进去。
“‘爹’,你还好吗?”
陈聿修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嗯,长江你还好吗?”
钢蛋坐在他身边:“我没事,你......”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默默又把嘴闭上。
陈聿修看向自己的胸口:“你能帮我把里面的怀表拿出来吗?”
钢蛋看看自己的手,起身出去喊人。
没一会儿,军护走进来,帮忙把怀表拿出来,打开后才匆忙走出去。
钢蛋用手夹住怀表,递到他面前。
“‘爹’,你的表。”
陈聿修看着上面的老人,眼泪从眼角流到枕头上。
“爹,我辜负你和娘的期望。”
努力那么久,马上要看到曙光了,自己却变成了废人。
钢蛋挠挠头:“‘爹’,这个愿望没了可以再换一个,你那么厉害,‘爷爷’不会怪你的。”
陈聿修苦笑:“我还能做什么?活着也是要靠别人养的废物。”
钢蛋瞪大双眼:“你脚也断了?另外一只手也断了?”
“没有,但不能继续......”
钢蛋开口打断他的话。
“没有怎么会变成废物,我以前学校的老师六七十岁还拄着拐上课呢。
你能研究,那就证明指定懂的多。一只手不能动又不是脑子不能动。
话说你脑子应该没事吧?”
脑子坏了就确实没救了,钢蛋手一滑,怀表掉到床上。
上面有一张图片,越看越眼熟。
“他!他就是我说的,六七十岁还拄着拐给我们上课的老师!”
这老师打了他好多次,钢蛋印象深刻。
陈聿修一愣,自家爹和儿子应该在京城才对,怎么可能当长江的老师。
“他叫什么名字?”
钢蛋努力回想:“我只记得姓陈,对了,他还有一个孙子叫陈景明。”
老师的孙子挨的打比自己多,这样一对比,心里舒服不少。
陈聿修整个人呆愣在原地,人名对了,但其他的对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