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乱说！”难道有一些事情她忘记了？她恨不得立刻把他打晕。
他看着她气急败坏、脸颊通红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像只被惹恼了却又无处发泄的小猫。
这副生动的模样，比她平日里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要可爱得多。
封明舟见好就收，没再继续逗她。
他松开她的手腕，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个调戏她的人不是他。
“走吧，张妈和晴姐在里面等很久了。”
他转身，率先朝着客厅的方向走去。
顾漫漫站在原地，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着心情。
她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领，这才抬步跟了上去。
客厅里，晴姐正陪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坐在沙发上说话。
看到顾漫漫进来，两人都站了起来。
“顾小姐。”晴姐恭敬地喊了一声。
而那位老妇人，在看清顾漫漫的脸时，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嘴唇哆嗦着，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张妈。”顾漫漫轻声唤道。
眼前这位，就是从小照顾母亲秦芳长大的张妈。
“哎......哎！像！真是太像了！”张妈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快步走上前，颤抖着手想要去碰触顾漫漫的脸颊，又似乎怕惊扰了她，手停在半空中。
“跟大小姐年轻的时候，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张妈的声音带着哽咽，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顾漫漫看着张妈激动又心疼的样子，心里也有些酸涩。
她扶着张妈坐回沙发上：“张妈，您别激动，慢慢说。”
封明舟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安静地看着她们，并没有插话，只是目光始终落在顾漫漫身上。
张妈拉着顾漫漫的手，翻来覆去地看，怎么也看不够。
顾漫漫安抚地拍了拍张妈的手背：“张妈，我想问您一些事情。”
“关于我母亲，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妈浑浊的眼睛望着顾漫漫，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看了很久，才深深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唉......”
“当年......当年大小姐，是看上了一个画画的......”
“那画家长得一表人才，嘴巴又甜，把大小姐哄得团团转，非要跟他走。”张妈摇着头，眼里的泪又涌了上来，“老夫人怎么劝都劝不住，大小姐她......她就跟着那人私奔了。”
这些，和她之前听到的版本差不多。
“可是......”张妈话锋一转，握着顾漫漫的手又收紧了几分，“两年后，老夫人派人......把大小姐找回来了。”
顾漫漫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盯着张妈：“找回来了？！”
“不是说......母亲私奔后就杳无音信，再也没有回来过吗？”
“找回来了......”张妈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无尽的悲凉，“还不如......还不如没找回来啊......”
“大小姐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垮了，天天哭。”张妈哽咽着，“她一直说......一直说......是二小姐和那个画家骗了她......”
二小姐？
顾漫漫：“您是说......秦晚？”
张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脸上是深深的困惑和痛苦：“是啊......就是秦晚小姐。可具体是怎么回事，大小姐说不清楚，她那时候......精神已经不太好了。”
“她回来之后，老夫人就把她关在了阁楼上，不让她出来。”张妈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陷入了痛苦的回忆，“大小姐整天就在阁楼里，抱着个枕头，嘴里不停地念叨......孩子......我的孩子......”
顾漫漫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的母亲，被找回来了，却被外婆关在阁楼，精神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