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开。”顾漫漫扶着沙发站起身，脚步有点虚浮地走向门口。
她脑子晕乎乎的，压根没多想。
透过猫眼往外看，光线昏暗，只看到一个模糊的高大身影。
她没多想，伸手拧开了门锁。
门被拉开。
公寓走廊的灯光不算明亮，却足够他看清她此刻的样子。
脸颊因为醉酒泛着不正常的酡红，像是上好的宣纸不小心被胭脂染透，连着纤细白皙的脖颈都透着淡淡的粉色。
眼睛蒙上了一层水汽，眼尾也带着红晕，湿漉漉的。
封明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顾漫漫眨了眨眼，似乎想努力看清眼前的人。
她扶着门框，身体微微晃了晃。
封明舟下意识地扶住她。
“外星人呢？”
“唔？”顾漫漫歪着头看他，眼神有点茫然，像是在努力理解他的话。过了几秒，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含糊地回答：“走......走了呀。”
封明舟看着她这副傻乎乎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怎么走的？”
“就......咻——一下，飞走的！”顾漫漫抬起手，胡乱地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他轻叹一声，目光扫过客厅里醉倒的苏雨和余诗琪。
封明舟侧头，对跟在身后的助理低声吩咐了几句。
助理会意，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瘫在沙发边缘快要滑下去的苏雨扶好，又帮意识不清的余诗琪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还细心地给两人盖上了薄毯。
封明舟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她很轻，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像只没有骨头的小猫。
怀里的人不安分地动了动，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
封明舟抱着她，走向卧室，把她放在床上。
顾漫漫迷迷糊糊地睁开一丝眼缝，眼神涣散，没有焦距。
她看着眼前模糊的俊朗轮廓，傻乎乎地笑了一下。
然后，她伸出手指，戳了戳封明舟的下巴，声音含糊不清，带着醉后的呢喃：“唔......哪里来的......帅哥呀？”
封明舟半跪在床边，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就你这个酒品，还敢随便给人开门。”
语气里听不出半分责怪，反而充满了宠溺。
他起身去浴室拿了热毛巾回来，帮她擦拭脸颊和脖颈。
温热的毛巾拂过皮肤，带着令人舒适的温度。
顾漫漫似乎感觉到了，无意识地往他手心蹭了蹭。
封明舟的动作顿住了。
他的目光描摹着她绯红的脸颊，湿润的嘴唇微微张着，透出诱人的色泽。
他俯下身，看着她迷蒙的双眼，凑近她的耳边，声音压得很低：“漫漫，我是谁？”
“周......慕白......”顾漫漫含糊不清地呢喃着。
“慕白......你导......”
封明舟的身体瞬间僵硬，脸色铁青。
她叫着别人的名字。
在他的怀里，叫着别人的名字。
封明舟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血管里的血液仿佛都在燃烧。
原来，就算是在醉酒的状态下，她想起的也不是他。
封明舟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怒火和绝望。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顾漫漫安静的睡颜上。
她的唇角还带着刚才的笑意，那样甜美，那样让他嫉妒得发狂。
封明舟伸出手，颤抖的指尖悬在她的脸颊上方，却不敢碰触。
他想知道，在她心里，周慕白到底占据了什么位置。
他想知道，自己做的那些，是不是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