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把街道冲刷得像是刚被煮过的玻璃面，陆昭站在社区外围的铁门边，手指无意识地转着弹壳。雨水顺着帽檐滑下来，在他脚尖前溅开一朵朵小花。
“赵炎在后巷堵出口，沈知寒准备验伤记录。”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秦小七那边切断了电闸，目标应该还在二楼西侧。”
沈知寒点头，白大褂的下摆已经被雨水浸透，但她像没感觉似的，只是将解剖刀重新塞回腰间的小包里。
赵炎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队长，我看到影子了，是个瘦高个，动作很慢……等等，他好像……在擦刀？”
陆昭眯起眼，视网膜上系统界面闪烁：
【压力感知技能已激活】
数据流在视野边缘展开，像是雷达一样标记出热源位置。他迅速让出判断：“赵炎，你左前方有棵树，绕过去；沈知寒，你跟我来。”
他们踩着泥泞的小路穿进后巷，空气中混杂着潮湿的霉味和某种金属锈味。陆昭皱眉，这味道有点熟悉——上次化工厂仓库爆炸的时侯也有类似的味道。
突然，一道黑影从二楼窗户跃出，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声响。
“出来了！”赵炎大喊。
那人穿着深色连帽衫，脸上戴着口罩，左手拎着一把短刀，右手却握着一把弯刃，刀刃在雨中泛着冷光。
“双刀。”陆昭低声说，“跟系统模拟的一模一样。”
那人抬头，目光扫过他们三人，忽然咧嘴一笑。
下一秒，他猛地冲向赵炎！
赵炎本能地举起手臂格挡，但对方速度极快，一刀划过，赵炎的手臂顿时渗出血线。
“操！”赵炎后退几步，咬牙站稳。
陆昭已经冲了上去，手中弹壳一抛，借着雨幕直奔对方视线死角。那人反应也快，挥刀迎击，刀锋擦过陆昭肩膀，割开了衣服，皮肤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临场演绎功能启动】
时间仿佛慢了下来，系统将那人的动作轨迹以数据流形式呈现在陆昭眼前。他清晰地看到对方接下来的三步走位、两刀角度，甚至能预判到他换手时的空档。
陆昭一个侧身，避过第二刀，顺势一脚踢中对方膝盖。那人踉跄了一下，陆昭趁机抓住机会，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将其中一把刀夺下。
“赵炎！”他大喝一声。
赵炎立刻扑上来，将人按在地上，死死压制住。
那人挣扎了几下，最终放弃抵抗，低头笑了起来：“你们真以为抓到的是凶手？”
“闭嘴。”赵炎用膝盖顶了他一下。
沈知寒走上前，蹲下身检查他的面部特征，忽然眉头一皱：“左耳……缺失了一部分。”
她掏出手机比对照片：“和案发现场提取的DNA样本匹配度98.7%。”
那人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嘲讽：“你们以为我是谁？”
陆昭没理他，而是盯着他掉落在地上的那只耳朵部位。他蹲下来，伸手拨开那里的头发，隐约能看到一个机械接口。
“这不是自然残缺。”沈知寒轻声说，“是植入物被强行拔除。”
赵炎翻查他的随身物品，找到一只小型装置，看起来像耳蜗接收器。
“这是什么？”他问。
沈知寒接过一看，脸色变了：“微型量子通信模块……这种技术不该出现在这里。”
陆昭看着那人，语气平静：“你是‘志愿者’？”
那人终于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又笑了：“队长果然名不虚传。”
审讯室的灯光刺眼，嫌疑人坐在椅子上，双手被铐住，神情却依旧从容。
“姓名。”陆昭翻开记录本。
“你可以叫我‘零’。”那人淡淡地说。
“真实身份。”
“我已经说了，我是志愿者。”
“镜川市立孤儿院的志愿者？”
“差不多吧。”他嘴角微扬，“不过，我不是去照顾孩子的。”
陆昭沉默几秒，将一张照片推到他面前：“这是你在化工厂工作时的照片，2015年，你失踪了。”
那人看了一眼，点点头：“没错，但我没死。”
“你为什么会在天际汇楼顶出现？是谁让你直播杀人？”
“我没有杀人。”他语气平静，“我只是……执行任务。”
“任务内容是什么？”
“观察。”他说，“观察你们怎么应对直播事件。”
陆昭眯起眼：“你是蓝凤凰的人？”
那人摇头：“我不属于任何组织。我只是……曾经接受过他们的实验。”
“实验内容？”
“记忆重构。”他说，“每月15号，我会进入一次深度沉睡状态，醒来后，有些事就忘了。”
沈知寒在一旁记录，听到这句话，笔尖顿了一下。
“你最后一次沉睡前，让了什么？”她问。
那人想了想：“我记得……我在儿童救助站，给孩子们分药。”
“什么药？”陆昭追问。
“镇痛剂。”他说，“一种新型配方，说是能让孩子们更听话。”
沈知寒翻看尸检报告，上面确实提到死者胃容物中有类似的成分。
“你是在给他们服药的过程中，接触到这些孩子？”她问。
那人点头：“是的。但后来……我就不记得了。”
审讯室内陷入短暂沉默。
陆昭看着他，缓缓开口：“你不是第一次参与这类行动吧？”
那人轻轻笑了一声：“我说了，我只是个志愿者。”
审讯结束，嫌疑人被带离。沈知寒走到陆昭身边，低声说：“他在说谎。”
“我知道。”陆昭点头，“但他没说错一点——他是志愿者，只是，不是自愿的。”
他低头看着自已刚才被划伤的手臂，血已经止住了，但伤口还有点发麻。
系统提示音响起：
【案件进度：65%】
【获得技能点：+30】
【是否升级属性？】
他点了否，然后打开电脑，输入“志愿者项目”四个字。
搜索结果寥寥无几，只有一条链接引起了他的注意：
【镜川市立孤儿院·志愿者档案（加密）】
他看了眼时间：23:47。
“还有不到十小时。”他低声自语，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
窗外，暴雨仍未停歇。
而某处地下室，摄像头再次转动，画面中，是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几个孩子围坐在一起，中间站着一个戴口罩的男人。
男人的左耳，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