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肯定抄的楚侯爷的诗!这样意境的诗,只有经历过真实战役,九死一生的战神才能作得出来……”
“抄的?”楚萧猛地看向郑世昌,“我会抄楚宏的诗?他算个什么东西?”
用最简单的语言,表达最极致的嘲讽。
郑世昌被怼得哑口无言,求救似的看向周围,仿佛想让这群人继续攻击楚萧。
可现场被他看着的人,都下意识垂下脑袋。
别说现场世家子弟,就是大乾文坛北斗在,也不得不赞一句楚萧的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们这群初出茅庐的小子,怎敢挑衅?
那不是自讨没趣,自找打脸吗?
郑世昌见自己从万人吹捧到无人可依,气得语无伦次:
“好,好啊!你竟敢对楚侯爷不!我现在就去找楚家人,撕开你作弊的嘴脸……”
谁知这时,门口的帘子再次被人从外面撩开。
无数身穿银色盔甲的侍卫如鱼贯出,将偌大的诗会厅围堵的满满当当。
寒光熠熠,刀光直闪,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吓得四下逃窜。
郑世昌却脚步一顿,整个人都来劲了。
因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楚府侍卫军。
身材高大,腰压大刀的侍卫统领,径直走到楚萧面前。
“夫人请您回去,你若不听,赵瘸子便要担了你私自外出,违逆侯爷的罪责。”
楚萧从诧异中回过神来。
原本,他还想跟这群人比划比划,哪怕打不过也要多杀几个狗腿子泄泄火。
但想到赵叔的安危,他只冷笑一声。
“呵,回去就回去,上官嫣然终究还是对本公子下手了。”
众人气势汹汹地来,又气势汹汹地走。
看到这一幕,郑世昌幸灾乐祸地跟上去。
“楚萧,你等着吧!看楚侯不扒你一层皮……”
楚萧脚步一顿,猛然扭头。
那眼神如尸山血海里而来的杀神,吓得郑世昌身躯一怔。
见状,久未说话的戴晴岚赶忙追上去。
“小郑将军,请问那位公子到底是何人?”
郑世昌几乎下意识回答:“不过楚家下贱的马奴!”
“……”
戴晴岚被他的话惊了下。
楚家马奴?
虽然她跟父亲来京都不久,也听说过楚家三位公子的威名和才华。
却没想到,楚家就连放马的马奴也这么才华横溢,卓尔不群。
想着,她当即朝周围世家子笑道:“诸位,今日的诗会不如到此为止?”
“我府中还有些琐事需要料理,先行告辞。”
话音落下,原本还嘈杂的诗会现场,瞬间响起一阵失魂落魄的叫喊声。
世家子弟无不希望戴小姐能留下来。
但很显然,她自从听到楚萧的诗,便对旁人的诗词没了半点兴趣。
这么好的诗,这么好的人,她已经迫不及待想告知闺蜜,和她们共同鉴赏。
——
楚萧被一行侍卫“拥簇”着回到楚家。
远远地,就看到御马场小院门口围着一群人。
凶神恶煞的侍卫,狗仗人势的侍女和小厮,还有被欺压到默不作声的马奴。
上官嫣然和楚长青坐在红木椅子上,娇滴滴却又阴恻恻地看着赵叔。
赵叔跪在雪地里,身上被抽了几鞭子,鲜血渗出衣裳。
上官嫣然摆着一副于心不忍却又怒其不争的样子,斥责道:“赵生平,侯爷让楚萧闭门思过,他却私自外出,实属忤逆不孝。”
“我虽然不是他生母,但怎么说也是楚家当家主母,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否则楚府的下人们定会跟他学着忤逆主子,你说是不是?”
赵叔身子跪得笔直,眼底全是怒火。
“大娘子,我老赵是个粗人,不太会说话,但这么多年,我还是想说两句!”
“楚萧到底怎么就惹您不高兴了?他怎么说也是楚家四公子,你们打他骂他折磨他,老奴都忍着不说了,但你们羞辱他,践踏他生母的灵位,老奴看不下去!”
“那孩子才十七岁啊!从小就没了母亲,您怎么能看着他那么小一丁点,光着脚牵着马,在冰河里面走?怎么能看着他大冬天穿着单衣去林子里割草?”
“老奴我跟着侯爷从尸山血海里一路走来的,不怕得罪什么人,您若想打死老奴,老奴都认,但有些话,老奴不说良心过不去!您这不是在磨炼他心性,而是想看着他死……”
“混账!”楚长青一拍椅子站了起来,“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母亲这么说话?”
“来人,给我狠狠地抽,抽到他不能说话为止!”
就在这时。
“谁敢!”
楚萧猛地推开羁押他的侍卫,直指楚长青:“你敢动赵叔试试!”
楚长青被这一声吓得躲到上官嫣然身侧,妈宝似的叫唤:“母亲,母亲您看啊,楚萧私自外出不说,还为了个下人顶撞您,简直可恶!”
上官嫣然拍了拍他的手,面色清冷地看向楚萧。
“萧儿,你这是做什么?长青不过教训个家奴,你作为楚家四公子,不仅重伤兄长,还忤逆父亲,顶撞长辈,往日楚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她以为楚萧还是以前那个逆来顺受,看到她就吓到不敢吭声的少年,所以说话的时候故意压了压声音。
外人看来,都以为她是个讲道理的好后妈。
其实,她这就是个笑面虎,打着讲道理的旗号变着法子得折磨原主。
只可惜,现在的楚萧可不是吃素的。
“你教我,你教我什么了?教我怎么放马养马掏马粪,还是教我见到楚家三兄弟,要像牲畜一样任其羞辱打骂?”
“又或者教我怎么在父亲面前说大娘子的好,说我他妈现在过得很好?”
“而且你有什么资格称是我的长辈?你既没生我也没养我,算什么长辈?”
楚长青
“反了,真是反了!你竟敢这么诋毁我母亲,信不信我告诉父亲,让他用鞭子抽你?”
“抽我?有本事就来啊!”
楚萧放声大喊,丝毫不惧。
上官嫣然被他的气势惊到了。
怎么回事?
以前的楚萧若看到这样的阵仗,早就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了。
怎么今日这么反常,敢当着下人的面冲撞她?
难道真像长青说得那样,楚萧被鬼上身了?
想着,她当即捻起丝帕,捂着口鼻娇滴滴地哭了起来。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良苦用心下养出这么个儿子来,是我没教育好你,我对不住侯爷,对不住楚家列祖列宗,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