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奚宜毓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发展比她预想的顺利太多！但她很快压下惊喜,换上惶恐的表情：奴婢…奴婢不敢妄想…
三日后,本王会派人来接你。晨王爷说完,转身离去,墨色大氅在晨风中翻飞,像一只振翅的鹰。
奚宜毓跪在原地,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才敢抬头。她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但嘴角却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
回到浣衣局时,日头已经高挂。张嬷嬷正在清点今日要洗的衣裳,看见奚宜毓皱眉道：大清早跑哪去了这些锦缎今日必须洗完。
奴婢知错。奚宜毓低头认错,三日,只要再忍耐三日。
接下来的两天,奚宜毓如常工作,但内心已经飞到了宫墙之外。她小心地收拾着自己少得可怜的行李——两套换洗衣物、父亲留下的一本诗集、还有那方至关重要的绣帕。
第三天清晨,天还没亮奚宜毓就醒了。她轻手轻脚地梳洗完毕,将头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用仅有的那根木簪固定好。
阿毓,你要走了吗小翠揉着眼睛坐起来,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奚宜毓正在系包袱的手顿了顿。昨日午后,她已悄悄将离宫的消息告诉了小翠。此刻看着好友红肿的眼睛,显然这丫头昨夜没睡好。
嗯,时辰到了。奚宜毓坐到小翠床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塞给她,这些你收好。
小翠紧紧攥着布包,指节都泛了白：你…你一定要好好的。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下去。
你也是。奚宜毓用力抱了抱这个前世唯一对她好的姐妹,强作笑颜,伸手拭去小翠脸上的泪珠,我答应过你的,等我在王府站稳脚跟,就想办法接你出去。
小翠用力点头,眼眶微红。
晨光微熹时,一个穿着藏青色袍子的太监准时出现在浣衣局门口。奚宜毓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跟着他走向宫门。
经过最后一道宫门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朱红的宫墙在朝阳下泛着血一样的光,飞檐上的脊兽张牙舞爪,仿佛在嘲笑所有妄想逃离的人。
走吧,别看了。太监催促道,王爷等着呢。
奚宜毓转身,迈出了改变命运的一步。
宫门外,一辆朴素的青篷马车静静等候。车帘掀起一角,露出晨王爷苍白的侧脸。他看向奚宜毓,目光如深潭般难以捉摸。
上车。他简短地说。
奚宜毓深吸一口气,踏上了马车。车轮转动的声音像是命运的齿轮开始运转,带着她驶向一个全新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