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念念正趴在我枕头边,用小手轻轻戳我的睫毛。
妈妈,你的睫毛像蝴蝶一样。
她小声说,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我笑着把她搂进怀里,亲了亲她乱糟糟的头发：饿不饿
她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程叔叔说今天要做小熊饼干！
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还夹杂着程野咬牙切齿的嘀咕：
这破模具怎么又卡住了。
我和念念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门口。
看见程野高大的背影正和一团面团较劲。
他的围裙上沾满了面粉,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上面还贴着一张念念画的加油贴纸。
念念噗嗤笑出声,程野猛地回头,手里还举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熊头模具：
小鬼,偷看什么
程叔叔,你的小熊好像被门夹了脑袋。
念念跑过去抱住他的腿,仰起小脸。
我忍着笑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模具：
我来吧,你去煎鸡蛋。
他哼了一声,转身去开火,却偷偷用沾满面粉的手指在念念鼻尖上点了一下。
念念尖叫着躲到我身后,我们笑成一团。
程野在阳台上给念念搭了个小秋千。、
他半跪在地上拧螺丝,念念蹲在旁边,一本正经地给他递工具：
程叔叔,这个老虎钳子给你。
这叫扳手。他纠正道,却还是接过了她递来的塑料玩具铲子。
我端着柠檬水走过去,看见程野脖子上挂着念念的粉色小水壶。
额头上还贴着她奖励的五角星贴纸。
辛苦了,程师傅。我把水递给他,故意严肃道。
他挑眉,突然伸手把我拽到身边坐下：老板,验货。
秋千轻轻晃起来,念念坐在中间,我和程野一左一右护着她。
风里有槐花的香味,念念的笑声飘得很远。
晚上,给念念讲完睡前故事,我轻轻关上儿童房的门。
发现程野正在客厅修她的玩具小火车。
电池接触不良。
他头也不抬地说,手里的螺丝刀灵活地转了一圈。
我坐到他身边,突然发现茶几上放着一本相册。
里面全是最近拍的照片：
念念在游乐园骑木马、程野背着她摘苹果、我们三个在沙滩上堆的丑螃蟹。
最后一页夹着一张便签纸,上面是程野凌厉的字迹：
补上之前漏掉的。
我翻开空白页,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里该有一张全家福。
一年后
念念的六岁生日派对在后院举行。
程野亲手搭了一座树屋,挂满彩带和气球。
她穿着小公主裙,在草坪上追着泡泡跑,笑声像清脆的风铃。
我正忙着给蛋糕插蜡烛,突然被程野从背后环住。
他下巴抵在我肩上,呼吸拂过耳畔：
少插一根,她非说自己六岁半了。
我笑着摇头：不行,小孩对半岁很执着的。
他哼了一声,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绒盒。
单手打开,里面是一枚素净的钻戒,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那你呢对成为程太太执着吗他声音低哑。
我的手顿在半空,心跳声大得仿佛盖过了一切喧嚣。
远处,念念举着泡泡机朝我们跑来：
妈妈！程叔叔！看我吹的超级大泡泡。
程野迅速合上盒子,但我已经看见他通红的耳尖。
泡泡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念念扑进我们中间,一手拽一个：
快点呀,该许愿啦！
程野弯腰把她抱起来,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我的手指：走,许愿去。
蜡烛点燃时,念念双手合十,大声宣布：
我的愿望是每天都要和妈妈、程叔叔在一起！
程野看向我,眼里有烛光跳动：这个愿望现在就能实现。
他当着小寿星的面,把戒指戴在了我手上。
念念瞪圆眼睛,突然欢呼着搂住我们的脖子：
那程叔叔可以叫我宝贝女儿了吗
程野的喉结滚了滚,声音有点哑：早就是了。
夏夜的风吹散烛烟,星空垂落如幕。
我们的故事,终于不再需要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