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是菟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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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在医院包扎伤口时,收到了陆政尧的语音条。
半月前在新加坡的公司项目出现了纰漏,他连夜赶了过去,处理到了今天才准备开始收尾,接到我助理给他同步的消息。
刚抽出时间,立刻就给我发了信息。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别脏了你的手。】
他的声音沙哑,还带了一丝疲惫。
陆政尧是家里的老幺,十五岁那年父母双亡,自己落进了歹徒的手里。
受尽折磨,还在成长的年纪,却得了病。
为了压抑这个病,他变得暴戾,乖张,成了北京城里最不能得罪的主儿。
我认识他也是意外。
当年第二天,从酒店房间逃离后,我如行尸走肉般爬上了天台,迎着风一直往前走。
却遇到了犯病的陆政尧。
他喊住了我,让我给他扎药。
我本不想理他,他更干脆了,直接把针管扔到我脚边,冲我无奈地笑：
这位小姐,你再不替我扎药,我就要在这里发情了。
声音好听极了。
最后我双眼空洞地看了他一眼后,还是弯腰捡起了针管。
我救了他,从那后他就赖上我了。
良久,我回复：【不用,我可以自己解决。】
对面沉默了许久,在我以为陆政尧不会回复时,他直接弹了语音过来。
刚接通就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林小鹿,你挺能耐
事业不靠我,出了事儿不靠我,你是把我当摆设了吗！
我笑了下：怎么会把你当摆设床上需要你。
突然,病房里的护士默默地低下了头,脸颊微红,手机屏幕对面的某人也没忍住倒吸了口气。
不知过了多少秒。
他结结巴巴地说了句：你、你......
我又笑了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对护士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我未婚夫比较幼稚。
护士连连摇头。
三天后就是我和陆政尧的婚礼了,有句话,沈云舟说得没错。
像陆家这种顶级豪门。
讲究的都是门当户对,可陆政尧不一样,陆家没有人能管得住他,只有我能让他心甘情愿地弯腰低头,控制他的情绪。
挺神奇的,只是见了一面,陆政尧就非我不娶,跟童话故事一样。
所以比起门当户对,陆家人更怕我反悔了,不愿意嫁给陆政尧。
助理缴完费用回来,脸色还是很难看,林小姐,这件事情我们没有证据,有些棘手,真的不需要陆家——
不用,我手里有证据。
什么助理顿时瞪大双眼。
我笑了下,然后低头继续看手机里社交平台的信息。
现在网上依旧全是讨伐我的。
有个匿名小号发布了条小故事,话里话外都是在说,我和沈云舟是青梅竹马,一起考大学,一起来到北京,可在五年前,我为了前途,为了一百万放弃了沈云舟。
选择了做我上司的情人。
没有什么强奸,全是自愿。
好笑的是,还有人顶着我上司老婆的账号出来捶我。
短短几个小时。
沈云舟成了最大的受害者,深情专一的前任,而我成了恶心的荡妇。
林小姐,既然你有证据,为什么不赶紧澄清！你就这么任由他们给你泼脏水吗！
助理的语气焦急,直直地望向我。
我暗灭了手机,语气淡淡道：我和阿尧结婚那天,云城有个展,需要点热度。
啊助理不解。
但我没再解释。
7
此时酒店。
沈云舟正坐在沙发盯着热搜,旁边是江瑶,她勾着沈云舟的脖子,亲昵地吻了下他的侧脸,低声问：阿舟,你把林见鹿逼得这么紧,就不怕她反咬你一口吗
不会。沈云舟答道。
当年的事情发生得很突然,他根本就不担心林见鹿会有任何证据。
更何况那个罪魁祸首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有小道消息说,他在五年前就车祸去世了,剩余的家人也移民到了美国。
他也不想把林见鹿逼得太紧。
可他没办法了。
林见鹿太固执了,永远不知道变通。
五年前他拿到一百万后就开始给自己投资,把自己打造成了明星画家,靠钱先堆出了名气。
后来遇到了江瑶。
江瑶是个很厉害的营销专家。
有了她的帮助,他的前途更加地平坦,几乎没再遇到任何的挫折。
成了艺术界的新秀,成了天才画家。
他慢慢地陷在了纸醉金迷的生活里,享受着千万人追捧的感觉,他喜欢被仰视,喜欢别人总用着艳羡、欣赏的目光望他的样子。
少年的理想得到了实现。
可他却仍旧忘不了林见鹿。
时间冲不淡他对林见鹿的爱意,她对他始终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当年的事情,他承认,是自己做错了,但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甚至更让他明白了,他若是想保护林见鹿,就只能用尽手段让自己变得更有钱,更强大。
如今他做到了。
可以保护林见鹿了。
只要她愿意,愿意成为依附他的菟丝花。
良久,沈云舟的目光定格在了一张照片上。
今天你砸到她了。
他的语气很平,听不出个所以然,却让江瑶的动作一顿,她没忍住嘲讽地笑了。
怎么,心疼了
沈云舟,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话落,江瑶伸手要去捏沈云舟的下巴。
却反被掐住脖子按在了沙发上,沈云舟的唇角微微上扬：我答应你的,我会娶你,作为你帮我这么多年的报酬,但——
我和小鹿的事情,你也不能做任何干涉。
他的力气稍稍加重了两分,江瑶的脸顿时被憋得涨红。
她死死地盯着沈云舟。
如果不是爱他,她绝不可能委屈自己。
沈云舟这人,看似深情大爱,实际上是最自私自利的,他谁都不爱,有一瞬,她居然有些可怜林见鹿。
半晌过去,江瑶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我知道了。
得到想听的答案。
沈云舟这才收回了手,低头安抚地在江瑶的唇角轻轻一碰。
阿瑶,真好。
等小鹿回到我身边,我们好好过日子。
8
我和陆政尧结婚的事情还没有完全公开。
距离婚宴只有两天时间了,陆政尧给我打来了电话,我还没开口,就听见他略带不满的声音：
我已经到云城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说好要来接我的,骗子。
话落他哼了声,我没忍住笑了下：婚前见面不太吉利,再忍两天吧。
对面的声音顿时拔高：我可以蒙眼睛啊！林小鹿,你真的好没良心,一点都不想我的。
你知不知道我这半个月怎么过的！
药都不顶用了。
他埋怨地说着。
我下意识望向助理,他收拾婚纱的手一顿,立马低头,拼命地压下了嘴角的笑。
我有些无奈,但最终和陆政尧达成了协议。
明天晚上的飞机改成明天上午,他来接我。
挂断电话后。
门铃突然响了,我微微皱眉,助理的表情也瞬间变得警惕了起来。
热搜平台的那件事情被闹得沸沸扬扬,我的住址也被扒了出来,如果不是陆政尧早在我身边偷偷安排了些保镖,这里早就被泼红漆了。
我停了工作,陆家人暗地里试图想帮我,但被我制止了。
有些事情,需要我自己去解决,沈云舟想把我拖下地狱,我也不想放过他了。
可我没想到。
沈云舟还敢来找我。
门打开的瞬间,他正笑得明媚,怀里捧着束鲜艳的玫瑰,身上喷了香水,淡淡的木质香味。
左手还提着个很大的购物袋。
似乎是些食材。
小鹿,我来看看你。
助理气得要甩上门,但沈云舟动作更快,他用胳膊挡住,随即望向我。
眸中带着真诚：小鹿,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们谈谈,好不好
我保证我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情了。
见我沉默,他又说。
我只觉得好笑,他不是不会做,只是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最后我还是让沈云舟进了屋子,助理愤懑不平地看向我,想去找保镖把沈云舟轰走时。
我叫住了他：陆助理,你先出去一会儿。
可是......助理焦急道。
我能解决。我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这时他才不甘地出了屋子,没走远,就守在门口。
他是陆政尧的人。
我想没一会儿功夫,他就该跟陆政尧打小报告了。
9
我走到沙发,坐下。
沈云舟边跟过来边说：你的这个助理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眼力见。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安排个更好的。
话落,他冲我弯唇笑了笑,然后把怀里的玫瑰花小心地搁置在茶几上。
我平静地扫了他一眼,沈云舟,我想我们之间关系并没有那么好。
沈云舟眉梢轻佻,坦然地对上了我的视线：
小鹿,我真的很怀念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时光,哪怕不是那么美好,可只要你在我身边,总让我特别有安全感,你或许不信,只有你才能给我家的感觉。
语气从容,他的眼底满是深情。
而我的心里始终没有任何的波澜。
甚至有些厌恶。
从前都不知道,原来沈云舟还是个表演型人格。
你是来找我叙旧的吗
沈云舟没应我的话,而是环视了这间平层一圈,随即说：
这个楼盘刚开时,出过事儿,地段也不算太好,所以价格不贵,离你公司有段距离,每天你总要提早两个小时出门,晚上加班到家有时候都快凌晨。
小鹿,这样的生活,你不辛苦吗
我下意识皱眉：这跟你没关系,从五年前开始,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没关系吗沈云舟突然笑了：小鹿,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小时候的梦想了。
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到北京挣大钱,买房子,如今我做到了啊。
我有房了,有车了,还有名气,我什么都有了,我熬出来了。
现在我只想要你留在我身边有错吗我想要和你一起过好日子,有错吗
话落,他死死地盯着我：你为什么总要那么防备我总要把我推走
小鹿,我可以对你很好很好,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
闻言,我止不住嘲讽道：对我好
沈云舟,现在热搜上挂的是什么
蓦地沈云舟表情一僵：那是你逼我的......
我又继续说：你摧毁了我的事业,试图折断我的羽翼,让我变成众矢之的,我知道,你想让我成为只能依附你的金丝雀,菟丝花。
可沈云舟,你要想想,自己够不够格。
你当真以为,我没有证据吗
顿时,沈云舟的瞳孔骤然放大,不可置信地望向我。
你说什么
我轻声一笑,然后弯腰从抽屉里拿出张请帖,放在茶几上推到他面前。
我要结婚了,这是真的。
婚礼在云城办,沈先生欢迎你的到来。
10
沈云舟出了林见鹿家时,整个人都还处在错愕当中。
他定定地看着请贴上的名字,心口瞬间浮起一阵恐慌和无望。
新娘：林见鹿。
新郎：陆政尧。
他一直以为林见鹿是为了面子才说这话来撑腰的。
可他没想到,林见鹿真的要结婚了。
那个人还是北京城陆家的少爷。
这五年来,他拼命地想要融进上流社会,为的就是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事,可今天他突然发现。
有些圈子,有些人,哪怕是他耗尽一生,都是无法企及的。
他想带走林见鹿。
没有一刻,比现在还要迫切。
如果他现在带不走林见鹿,那这辈子林见鹿就再也跟他没有任何瓜葛了。
沈云舟发了疯地要回去找林见鹿,却被江瑶拦住了。
你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林见鹿家楼下有多少狗仔记者！
他一怔,脑袋嗡嗡作响。
仿佛什么都听不见。
只是重复着说：我要带林见鹿走,我要带林见鹿离开......
五年前他已经丢了她一次,五年后他不能也不该再把她弄丢了。
没有人知道,他每次半夜从噩梦惊醒时的失落,无助。
那种感觉。
他不想再体验一遍了。
真的不想了。
......
和陆政尧的婚礼是在云城举办的。
与一个公益展同时进行。
在昨夜十二点,我把事情的真相,事无巨细都阐述了一遍。
当年沈云舟自以为事情发生得突然,我根本不会有机会留下证据。
可他忘了,我当年在进那家公司后被老板性骚扰后,沈云舟就教了我,如何保护自己,他帮我买了录音笔,买了小型摄像头。
所以那天,沈云舟和老板的话,我和沈云舟的吵架。
包括他下药,我被老板折磨,都清清楚楚地被记录了下来。
后来我想过报复沈云舟,想把他从山顶拉下来,但我心软了,因为数十年的情谊,因为我爱沈云舟。
只是谁都没想到。
五年后重逢,他毫不心软地朝我泼了脏水。
记者看到我穿着婚纱出现在公益展时,争先恐后地朝我的方向涌来。
林小姐,今天的公益展,我为自己发声,是您策划举办的吗
是因为当年您上司的性骚扰让您有了这个想法吗
记者问这话时,周围顿时沉寂了下来,不少人鄙夷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纵然是文字不够有力量,可视频和音频也能证明当年的事情。
我,林见鹿是受害者,而不是加害者。
突然一道冰冷的嗓音传来：这位记者朋友,您是哪家媒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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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政尧穿着白色礼服在台下出现,前面的保镖已经给他开了条道出来。
他冲刚刚那位提问的记者弯唇笑了笑,但眼底更多的寒意：真相如何,我老婆应该已经都说明白了,你们可真是啊......
造谣全靠一张嘴。
话落。
那位记者面露恐慌,双腿微微有些发软,低着头默默地往后退。
其他记者更不敢上前再次发问。
他们刚冲着我张牙舞爪,可绝对不敢对上陆政尧这个小疯子,当年有人无意间拍到他和秘书较为亲密的照片,当晚,那家媒体宣布破产,连给人求饶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安静片刻,陆政尧见我一直盯着他。
他立马清了清嗓子：吉时都快到了,我怕你耽搁,亲自来接你。
没什么问题吧
我无奈地笑了笑,点头：没有。
陆政尧闻言,挑眉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走上台来,我牵住了他的手。
然后带着他走到了记者的面前。
继续说：
这场公益展,我筹备了五年,遇到了很多人,有在职场上遭到性骚扰的,有在学校里因为发育较早被造黄谣的,也有经历过性侵的,在面临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们总会下意识地选择逃避,有时候可能还会认为这是自己的过错。
五年前我经历了职场性骚扰,经历了被男朋友下药背叛,我也曾绝望过,怀疑过自己,也曾在崩溃的边缘里想要去自杀。
可姑娘们,我们没有错,错的是他们。
今天我站在这里,为五年前的自己发声,也希望正在深渊里的姑娘,能够与我一样有勇气往上攀爬,那些杀不死我们终将会让我们变得更强大。
感谢各位。
公益展直播人数达到了上亿,既有支持者也不乏奚落者。
五年来,我和陆政尧拯救了无数个与我一样的姑娘,她们被家人忽视,被同学嘲笑,被朋友误解,没有人能理解她们的绝望,所以最终都只能选择死亡来解脱。
选择今天,我是想告诉所有姑娘们。
不要怕,你们看,我也曾经历过磨难。
可我依旧拥有了新的爱情,新的生活,幸运之神一定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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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舟本身就是靠营销打出了名声。
真相大白那刻,他就已经输了,他曾用我换来的名利钱财全都付之东流。
江瑶也离开了他。
我和陆政尧婚礼结束时,江瑶来见过我,她给了我个红包,很厚,她说：我去看了你那场公益展了,说得挺动人的。
林见鹿,是我小看你了,以为你是菟丝花,也该做菟丝花,没想到你才是大boss。
三年前,我表妹在学校被欺负,还小呢,她跟我姨说了,我姨骂她自己不检点,她来找我,或许是想找点安慰吧。
我当时为了帮沈云舟太忙了,没理她。
后来没过两周,人就没了。
她说,她一直很后悔,总觉得自己是杀死她妹的罪魁祸首之一。
所以总做噩梦,现在她受沈云舟牵连,名声臭了,也算是得到了报应。
我没问她以后准备去哪儿,那与我都没关系了。
江瑶,沈云舟,都只会是我人生的过客。
后来再见沈云舟。
是在医院,他被人打成了重伤,身上缠着都是绷带,脑袋也缠着,医生说他有中度脑震荡,右手的手筋被挑断了,再也没办法画画了。
他看到我时,眼眶微红。
左手死死地抓着我的衣角,卑微地问道：小鹿......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走廊人来人往。
我没动,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沈云舟低头看见了我无名指上的婚戒,身子一僵,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我看到你的直播了。
你很恨我对吧恨我差点毁掉你。
难道我不该恨吗我语气淡淡地反问。
沈云舟握紧了拳头,眼底尽是悲戚：恨也好,至少你没忘了我,也不会忘了我,小鹿,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了,但我要永远地留在你的心里。
你觉得你配吗我讥讽道。
然后正要走时,沈云舟突然低吼：你以为陆政尧就是什么好人吗
我身上的伤就是他让人打的,五年前那个老板的事情,也是他做的！
我的脚步一顿。
我知道。
一直都知道。
沈云舟大概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眸中一片茫然。
他怔怔地看向我。
我平静地继续说：陆政尧总以为,只有他才需要我,可他不知道,那漫长的五年,是他治愈了我,他或许是恶人,但一定是我的善人。
沈云舟,我曾以为,你是上天给我的礼物。
后来才知道你是我必须蹚过去的劫。
再见了,沈云舟。
沈云舟从错愕中反应过来时。
拼命地想追上我,却再也追不上了。
他绝望地抱头痛哭,这次,真的没有人能再拉他一把了。
13
我和陆政尧结婚后。
接手了陆家所有的公益展,他想把自己名下的财产都转给我,我拒绝了。
当晚他就和我闹了脾气,抱着枕头直接往客房去睡。
我无奈下只能去哄,陆政尧抱着我哼唧唧地说：林小鹿,你是不是只喜欢我这张脸
我知道我脾气不好,还有病,没人受得了我。
你是不是早就给自己想好了后路,万一——
没有。我打断了他,掐着他的脸继续说：陆政尧,我不会离开你,你的东西依旧放在你那儿,陆家给的已经够多了。
我不需要你向我证明什么。
我知道你很爱我。
我话音刚落,陆政尧又哼了声,傲娇地说道：是,毕竟你是我一眼就看上的女人。
我不爱你,爱谁！我这辈子就没这么心疼过一个女人。
说着说着,陆政尧就又开始炸毛了。
我只能继续顺毛了。
后来再听沈云舟的消息,他去世了,跳楼自杀。
再也提不起的画笔。
名声扫地,自尊心受挫,桩桩件件,他迈不过去。
那刻我后知后觉才明白,沈云舟那句：我要永远地留在你的心里的含义。
他以为他的死亡,会让我永远怀念他,可他错了。
沈云舟这个名字。
将淡化在我的记忆了,最终彻底消失。
而我那两个所谓的亲生父母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后,返乡没在打扰我。
我想,余生,我不会再被任何东西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