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子时的更鼓刚刚敲过,乌谨菡仍旧待在昭阳宫偏殿的角落里,突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太监尖细的惊呼：快传太医！陛下吐血了！
乌谨菡的指尖微微一颤,她缓缓抬头,透过雕花窗棂望向主殿方向——那里已经乱作一团,宫人们像无头苍蝇般四处奔逃。一抹冷笑浮现在她的唇角,那杯掺了药的茶,终于发作了。
来人啊！贵妃娘娘谋害皇上！一个侍卫装扮的男子突然从殿外冲进来,声音大得足以让半个皇宫的人都听见,快护驾！
乌谨菡认得这个声音——是太子安排在贵妃宫中的暗卫。计划进行得比预想的还要顺利。
殿外的骚乱声越来越大。乌谨菡快步走到铜镜前,迅速整理好凌乱的衣衫和发髻。镜中的少女面色苍白,唯独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燃烧着两簇幽暗的火焰。
把这个贱婢给我拿下！
乌毓莹尖利的声音突然在身后炸响,乌谨菡转身,看见嫡姐带着两个嬷嬷气势汹汹地冲进偏殿,那张姣好的面容此刻扭曲得可怕。
是你！一定是你动了手脚！乌毓莹一把揪住她的衣襟,指甲深深掐进她的皮肉,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乌谨菡不躲不闪,只是平静地看着嫡姐狰狞的脸。前世种种在眼前闪回——被针扎得鲜血淋漓的十指,被罚跪在雪地里的寒夜,被五马分尸时的剧痛…所有的仇恨在这一刻凝结成冰。
姐姐在说什么她轻声问道,声音柔顺得如同往常,妹妹听不懂。
还敢狡辩！乌毓莹扬手就要打,却被殿外突然响起的铁甲碰撞声打断。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兵器出鞘的铮鸣。一个冷峻的声音穿透了混乱：奉太子殿下令,封锁昭阳宫！所有人等不得擅动！
乌毓莹的脸色瞬间惨白。她松开乌谨菡,踉跄后退了几步：不…不可能…我的预知梦里没有这个…
乌谨菡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扯乱的衣襟,欣赏着嫡姐脸上惊恐的表情。她早就发现,乌毓莹的预知梦并非全知全能——至少,梦里看不到同样重生之人的行动。
殿门被猛地踢开,一队禁军鱼贯而入。为首的将领目光如电,扫视一圈后落在乌毓莹身上：乌小姐,请随末将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