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秋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夜,乌谨菡倚在偏院的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玉盒,距离御花园密谈已过去二日。
乌谨菡将玉盒中的蜡丸拿出藏入贴身的暗袋,窗外,乌毓莹尖锐的呵斥声穿透雨幕传来：贱婢！谁准你碰我的衣裳！
她轻轻合上微开的窗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明日便是重阳宫宴,按照前世记忆,皇帝必定会驾临贵妃的昭阳宫。而嫡姐——那个仗着预知梦耀武扬威的乌毓莹,一定会带着她这个贴身婢女前去献媚。
五姑娘,大小姐唤你过去。春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乌谨菡淡淡道：知道了。
待脚步声远去,她才缓缓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前世今日,乌毓莹也是这般突然传唤,然后以教导宫规为名,用绣花针扎得她十指鲜血淋漓。理由不过是怕她在宫宴上抢了风头。
乌毓莹的闺房灯火通明,熏香浓郁得令人作呕。乌谨菡刚踏入门槛,一个茶杯就迎面砸来,在她脚边炸开,滚烫的茶水溅湿了她的裙角。
磨蹭什么乌毓莹端坐在梳妆台前,从铜镜里冷冷地睨着她,明日宫宴,你最好给我安分些。若是再像上次那样…她转过身,手中把玩着一根细长的银针,我就让你尝尝十指连心的滋味。
乌谨菡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看起来惶恐不安,实则她的目光正死死盯着乌毓莹的裙摆。
姐姐教训的是。她声音发颤,妹妹明日一定谨言慎行,绝不给姐姐丢脸。
乌毓莹冷哼一声,突然抓起她的手,银针狠狠扎进她的指尖：先给你长个记性！
剧痛让乌谨菡眼前一黑,但她咬紧牙关没有出声,鲜血从指尖渗出,滴落在青石地上,像一朵朵小小的红梅。十指连心,确实痛彻心扉。但比起前世被五马分尸的痛苦,这又算得了什么
滚吧。乌毓莹厌烦地摆手,明日辰时,我要看到你穿戴整齐在前院等着。
乌谨菡躬身退出,直到回到自己的小屋,才允许自己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她将受伤的手指浸入冷水中,看着血丝在水中缓缓晕开。疼痛让她更加清醒——明日,就是复仇的开始。
翌日清晨,天色未明,乌谨菡已经梳洗完毕。
前院里,乌家的马车已经备好。乌毓莹穿着一身大红织金襦裙,发间的金凤钗在晨光中闪闪发亮。看到乌谨菡,她嫌恶地皱了皱眉：晦气东西,离我远点。
乌谨菡沉默地走向最后一辆马车,低垂的眼帘掩去了眼中的冷意。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她轻轻抚摸着袖中的暗袋,心跳随着马蹄声逐渐加速。
宫门处,守卫仔细查验了每个人的腰牌,乌谨菡跟在乌家女眷最后,低眉顺眼的样子像个真正的婢女。守卫扫了她一眼就放行了,没人会多注意一个庶女。
昭阳宫内,宫人们正在做最后的准备。乌谨菡被安排在偏厅候着,透过雕花窗棂,她能清楚地看到正殿的情形。贵妃穿着一袭烟霞色宫装,正在指挥宫女摆放菊花。七皇子殷承琰在一旁插科打诨,逗得贵妃频频发笑。
陛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