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安琪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忙不迭地点头。
沈舟唇角微勾,露出分外温柔的笑容,对着身后的助理说了一句:
把人带下去,找最好的外科医生,用最锋利的手术刀,在她身上把月月受的伤,一道一道,不多不少地还回来!
听清他话的安琪彻底怔住了。
她张了张口还想再说话,却被保镖一把捂住了嘴。
只剩绝望的眼泪挂在脸上。
她整个人像个破布娃娃似的被人拖了下去,走到半途,裙子下摆竟然流出淡黄色的液体来。
随着她歇斯底里的挣扎声彻底消失。
走廊又恢复成死一般的寂静。
沈舟来疗养院找我时,我刚办完出院手续。
自从被他丢进这里,我和真正的疯子没什么两样。
不是蹲在院子里一遍遍回想月月从小到大的模样,就是盘算着等我出去,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回报沈舟和安琪。
这一天,我公司的死对头,星耀集团的张总找到了我。
他问我,愿不愿意与他合作,搞垮我的公司,他可以帮我处理掉沈舟和安琪。
我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了他。
所以,沈舟来找我时,我既没有发疯也没有咒骂他。
而是很平静地告诉他:月月该下葬了…
话一落,他眼眶通红,眼底的湿润再也兜不住,滚滚而下。
他抓住我的手,语无伦次地道歉,甚至用我的手抽他自己的耳光:
晚晚,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女儿!
他一张脸皱在一起。
哭得那样伤心。
但我依旧一言不发,将女儿残破不堪的尸体送去了殡仪馆。
看着工作人员按下高温火化的按钮。
看着炉口的黑烟袅袅升起。
我没有流一滴泪。
我的眼泪在月月离开的那天就流干了。
女儿骨灰下葬那天。
沈舟跪在墓碑前,几乎哭晕过去。
他手上捧着女儿的藤校录取通知书,嘴里歇斯底里地喊着:
月月,爸爸对不起你!是爸爸害了你!
我静静地站在他旁边。
只觉得眼前这一幕,格外荒诞可笑。
但凡他当初信任我一点,月月都不会死。
当初如果我发现他出轨的第一时间就坚决离婚。
或许月月也不会死。
可是世间事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葬礼结束的最后一刻,我妈赶来墓地,作出一副悲恸的模样嚎啕大哭。
一见我走近,她连忙收了哭声。
趁着小沈心里有愧,你快去跟他说说,让他给家里赔个五千万,给小峰留着花!
我抬头,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她。
指着火盆里正在燃烧的纸钱,一字一句地质问:
月月的骨灰还没凉透,你就跟我谈钱…
她愣在原地一脸愠怒,刚要反驳。
我将早就准备好的断绝关系声明书直接砸在她脸上。
声音平静又果决:从今天起,我们断绝母女关系,以后你们家是死是活,和我再没关系!
她眉心一皱,正要开骂,却被沈舟出声拦住。
来人,把她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