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马车停在了萧府门前,公爹和婆母就站在门口等着,我到清河郡的那天就给家里递了书信,想必他们也都知道了萧长思失忆另娶他人为妻的事。
公爹和婆母没有先迎上萧长思,而是纷纷朝着我走了过来。
公爹去和安王寒暄,婆母含着眼泪握住了我的手。
「昭阳啊,你定是累坏了吧,娘吩咐厨房给你熬了汤,喝完之后可要好好地歇一歇。」
一旁的柳明珠满脸尴尬,萧长思安慰一般的握住了她的手,我转回视线,说道：
「娘,还是先把眼前事解决了吧。」
公爹和婆母对了一下视线,点点头：「也好,走吧,先进屋。在这里站着,都不够丢人的。」
安王翻身上马,「本王还要去宫中复命,告辞了。」
「恭送王爷。」
婆母拉着我的手往屋里走,进了屋还拉着我坐在了上位旁边。
下人没拿蒲团,柳明珠抿了抿嘴,便要直接跪下,萧长思伸出手拦住了他,婆母幽幽开口道：「柳姑娘不必行此大礼,你还没进门呢,老身受不起你这跪拜大礼。」
已经梳了妇人发髻的柳明珠不知所措,求助一般看向了萧长思,萧长思皱着眉说道：
「娘,我和明珠已经拜过天地了,怎么能说明珠没进门呢。」
公爹怒喝：「混账东西！拜过天地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拜过天地就算完了我和你母亲还没死呢！」
萧长思反驳道：「爹,您这是什么话啊」
公爹指着萧长思的鼻子骂道：「什么话你听不进去的好话！当年你千里奔波去大曜带回昭阳,是那你去求了陛下赐婚,昭阳是大曜的公主,你现在是想做什么休妻另娶吗」
婆母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昔日我和你父亲怎么都没能阻拦你去北境,你带回了昭阳,我们也认了,昭阳是个好姑娘好儿媳,你和她琴瑟和鸣五年整,一日夫妻百日恩啊。你说你现在是闹哪出啊」
萧长思有些茫然,他看向了我,我也看着他。
从我口中听到的过往,他一个字都不信。可是从爹娘口中说出来的,他没有怀疑的理由。
他相信了,他曾经爱我至深。
萧长思犹豫着说道：「可是明珠......」
柳明珠在一边哭的可怜,婆母也愁容满面。
「先让柳姑娘在府里住下吧。」
我突然开口,婆母看向我,脸上满是不赞同,我展颜一笑。
「娘,没别的法子了,先这样吧。」
婆母拍了拍我的手,「委屈你了,我的儿。」
柳明珠住进了萧府,谨小慎微,不敢多走一步路,多说一句话。
于是萧长思对她越加怜惜,对我更是横眉冷对。
萧长思来的时候我正在给鹰喂肉,后厨新送来的还温热的肉,我拿着夹子一块块喂进鹰的口中。
「宇文昭阳！」
我手一抖,一块肉落在地上,溅起星星点点的血。
萧长思后退一步,满是厌恶的说：「真是恶心！」
我瞥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而是拿着架子继续给鹰喂肉,落在地上的那块儿我也捡了起来,可是鹰死活不开口吃。
我笑着把肉丢到了一边儿,「脏了的东西你也不想吃」
萧长思忍耐不住,质问道：「这府中又不是驯兽场,养什么鹰明珠被这畜生吓得不敢出门。」
我看着他,说道：「它叫疾风,不是畜生。」
萧长思嗤笑一声,「一只畜生还起个名字,嫁为人妇了还要养个鹰,真是粗鄙。」
一旁的红叶忍不住开了口：「少爷,这只鹰是去年春猎的时候,您求了太子殿下许久才带回来的,您为了讨少夫人欢心,熬了三天才把这只鹰驯服。您都不记得了吗」
萧长思脸色变了,他抬头看着那只鹰,我没打断红叶,也并不打算开口多说什么。
「总之,管好它。」
话罢,萧长思匆匆离开,那背影像是迫不及待的逃离。
红叶心中不平,愤愤道：「少爷怎么这样啊！当初拿着那只鹰欢天喜地的想讨夫人开心,现在却......」
春婵拉了她一把,安慰道：「夫人,少爷只是忘记了,等少爷想起来就好了。」
我苦涩一笑,「是吗」
可是就算有朝一日他想起来了,这些日子我就能当做没发生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