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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伟良不忍看我,只是转过头去。
大家沉默了一会,我突然开口问他:程伟良,你过来找你弟时,你有见到你弟吗
程伟良一下便哽咽起来,仰着头叹了一口气,沉重地道:没见到。不过,他也是在这里被害死的。
说完这句话,他眼眶泛红。
惨笑一下,他道:我来这里,就是想查清楚。
那你查到了吗我问。
查到了一些证据。我看到你儿子的死,大概知道我弟弟是怎么个下场了。他又是哽咽地说了一句。
随后,我们俩陷入长久的沉默。
缅北这里,除了电话诈骗外,器官买卖也是挺普遍的。我在这里潜伏三年了,每天都看到分解活体,然后将器官冷冻起来分卖,我拍下很多证据,但这里政局混乱,哪怕有被抽干血的逃了出去,是非黑白,也不过是缅国官方一句话程伟良说的有几分无奈。
他还幽幽地说起他查他弟弟的事情,但这里被分解的人太多了,没有人记得他弟弟,但那些被分解的骨头,要不就被野狗叨去,要不便被烧了当成化肥。
我的人早上和我说,这些年来陈灿宏介绍了不少生意,都是些有钱换心肝肺肾的人,所以他和集团老板关系不一般。
陈灿宏的私房菜馆,面对的都是些有钱人,那越有钱越怕死,越怕死越想养生,所以他的那些胎盘胎胚便那么受欢迎。也正是那群人体,得了病了也才有钱去换。
我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出神。我看到我儿子在痛哭着,他说,他痛!
我双眼渐渐模糊,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滑。
一会,程伟良接了个电话,挂完电话后凛然地道:陈灿宏的儿子情况危险,现在已经送去伊洛瓦底省的勃生医院观察了。
另外,你儿子的其他器官,现在也在勃生医院,听说今天那些客户陆续前来做手术。
程伟良一脸严肃的望着我。
我立马弹也似的跳起来,从这里去伊洛瓦底有多远
开车大约六个小时。程伟良道。
我想去看看!我一脸坚决的道:不,我要把我儿子的残骸拿回来!
不要跟我说什么你儿子死都死了,拿他的器官来救人怎么啦!别想道德绑架我,我儿子昨天还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几个小时后,我出现在勃生医院。
此刻,我是医院的清洁工的身份。
因为有程伟良的帮助,加上对医院系统熟悉,我轻车熟路地去冷库拿到我儿子那用医疗保温箱盛放的器官。
程伟良怕目标太大,一个人拎着保温箱先从后台潜了出去。
我路过观察区,透过窗口,我看到陈灿宏正陪同着一位保养得当的少妇。
一名孩子虚弱的躺在床上,心率监测器跳得很慢弱。
刚才程伟良打听了下,说是专家诊断若是熬过二十四小时这孩子才算安全。
我儿子的心脏竟是在这种渣滓的儿子身上,去延续生命。
看着陈灿宏,我恨的,真想冲进去杀了他!
千错万错,该死的都是陈灿宏。
正这时,陈灿宏接到一个电话之后,便脸色铁青的出去了。
我冷笑着。
早上,程伟良便把我手机那些证据发给了媒体。
就在刚才,陈生私菜馆涉嫌非法经营的信息便在全网爆了。
我看到网友发上来的视频,大量工作人员进去调查,还带走了许多食材,甚至查封。
趁着陈灿宏无暇顾及孩子的间隙,我走进了病房。
床上,躺着的孩子,是陈灿宏的儿子。
我走近病床去,泪流满面的看着床上的孩子。
他那颗心脏,是我儿子的!
你想干什么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厉喝。
正是陈灿宏,他打完电话回来了。
陈灿宏,你强行摘了我儿子的心脏移植到你儿子身上,你难道良心不会痛吗我红着眼眶狠狠瞪着他。
廖晴芳,弱肉强食,你不懂吗像你们母子这种低贱的人,就不配活在这世上,把你儿子的心换给我儿子,那是抬举他了!陈灿宏不屑地道。
呵,所以你就杀死我儿子,分解他的器官!陈灿宏,你连禽兽都不如!我咆哮着。
冲过来就死命的揪着他,陈灿宏,你个杀人凶手!
我大叫着,揪着他的衣领便往外拖。
你个杀人凶手!凶手!我疯了一样揪着他大叫。
你特么臭婊、子,找死!陈灿宏咬牙,冲着我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