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舒曼眨了眨眼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毕竟陆京洲怎么可能为她出头呢。
林小姐还是太善良了。有宾客小声道:原本和陆少两情相悦,现在就连生日宴会都要被毁掉。
就是,如果是我,我都不允许这女人进这道门!难道现在是让她喝酒道歉么那林芷的多委屈。
舒曼抿唇,是让她喝酒道歉么。
她竟然还变本加厉欺负林汀......不过她也的确有本事,谁让她傍上陆总了呢~
舒曼攥着酒杯的手发紧:对不起林小姐,我不是有意的。
攥着她手腕的手越发用力。
舒曼把陆京洲的手指头一根一根掰开,这个时候,她甚至都不能有自己的脾气,对着陆京洲笑得很勉强:我喝酒赔罪......
陆京洲面色不善,他再次握住舒曼的手,不容置疑、强硬地直接泼在林汀脸上。
时间仿佛静止一样,气氛一瞬间凝固。
舒曼眼睛瞪大,陆京洲是疯了么。
抱着林汀的林芷也没有幸免,她精心准备的礼服被一大片红酒渍毁了。
林汀尖叫一声:为什么!
舒曼,搞清楚自己的身份。陆京洲盯着舒曼说:你是我的人,别出门被欺负得像条狗一样。
他随意招了一下手,立刻就有侍应生拿过来一瓶红酒,陆京洲倒了满满一杯红酒,声音冷然:去。
舒曼手在抖,陆京洲还好心扶着酒杯免得撒出来。
另一只手落在舒曼的后背,似有若无地轻抚: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么
舒曼浑身不自在。
京洲。林芷将气急败坏的林汀护在身后,她道:林汀不懂事,我替她向舒曼道歉。
说着,她看向舒曼,落落大方地朝着舒曼微微弯腰:不好意思,请您原谅我妹妹。
舒曼。陆京洲完全没有理会林芷,他盯着舒曼,目光逐渐泛冷:还需要我手把手教你
陆京洲说:还是担心她会躲
他说着,几个保镖就从林芷身后将林汀按住,陆京洲强硬地拉着舒曼的手朝着林汀倒过去。
舒曼!你敢泼我林汀挣脱不开,冲着她冷笑:你毁了我姐姐的生日宴,还想毁了我是么!
够了!舒曼猛地松手,酒杯砰的一声碎到林汀和舒曼之间,猩红的酒渍溅到舒曼的脚背上。
然后渗下去。
脚上的伤口很疼。
舒曼低低吸着气,她甩开陆京洲的手,低声对林芷道:毁了你的生日,我很抱歉。
她已经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了。
那些人说的话就像是一把钝刀,一刀刀往她心上割,林汀的话更是让她突然清醒。
她背后是林家给她撑腰,而舒曼背后,是几个可怜巴巴的孩子和老人,她不敢想同时得罪林家两姐妹的下场是什么。
看了一眼阴森森对着她笑的陆京洲,舒曼后退几步:我不适合在这里。
滚!陆京洲薄唇轻起,似乎带着点咬牙切齿:都给我滚!
舒曼求之不得,她立刻就离开,没有半点犹豫。
出宴会厅时,身后传来巨大的声响。
陆京洲就是这样的,心情不好就喜欢砸东西,之前是在别墅砸,现在转移到林芷的生日宴会了。
舒曼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她穿着单薄的礼服走在街上,就连手机都不在身边。
世界仿佛和她格格不入。
舒曼漫无目的地走着。
曼曼姐稚嫩的童声喊住她。
舒曼后知后觉看过去:小楠
她这才发觉自己竟然走到了家门口。
曼曼姐你怎么了小楠扑过去抱住舒曼:打扮得好漂亮哦!
舒曼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妆大概已经花得乱七八糟了,但是她从来没有这么打扮过,没有穿过这么漂亮的衣服。
小楠惊讶又稀奇。
她笑得有些勉强:婆婆在家么
婆婆带着弟弟妹妹们出去了,我今天生病就留在家里了!
所谓的出去,其实就是在垃圾桶翻纸壳瓶子。
舒曼眼眶红了一圈:我先换件衣服。
曼曼姐,你流血了!小楠立刻注意到舒曼走路时有些颠簸,然后发现她的另一只脚在渗血:我给你找创口贴!
家里小孩子多,难免磕磕碰碰,所以创口贴和棉签备了很多。
我自己来。她脚上的伤根本就不是创口贴能贴好的,但是为了不让小楠担心,她只能去屋子里做做样子。
小楠不放心地蹲在门外,很小心翼翼:曼曼姐,你是被欺负了么
......没有。
曼曼姐,阿南哥今天打电话说他已经买好票了,有家公司花了好多钱请他过去上班呢,等阿南哥回来,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没有很辛苦。舒曼换上自己的衣服和鞋子总算觉得自在一些,推开门揉揉小楠的头:你怎么样了
小楠摇摇头,她留着和舒曼一样的短发,眨着大眼睛道:我觉得我不好。
为什么这么觉得
小楠噔噔噔地跑到房间,偷偷摸摸地把一包衣服递给舒曼:曼曼姐,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哦。
舒曼看她这幅模样,还觉得挺可爱的,又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下一秒,看到小楠将衣服抖擞出来,她的动作瞬间僵住。
衣领处有很多血渍。
曼曼姐,我现在总喜欢流鼻血。
小楠说这话的时候,一抹猩红又从她鼻腔里流出来,她摸了摸鼻子,很熟练地仰起头,然后团了团纸进去。
我是不是快死了
......不会。舒曼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这句话的,她喉咙干涩得厉害,一把抱住小楠道:我带你去医院。
不去医院不去医院!小楠连忙从舒曼怀里挣脱出来:过几天就该教书本费了......
被人在宴会厅那么羞辱,舒曼都没有哭,现在看到小楠懂事地替所有人着想,舒曼鼻子酸涩得厉害。
姐姐有钱。舒曼道:小楠,我这就带你去检查。
她抓着小楠的手,突然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有带,连忙停住脚步:小楠,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带你去医院做检查。
曼曼姐,你别哭。小楠踮着脚用带着薄茧的手给舒曼擦眼泪:我其实就是有点上火,多喝点水就没事了!
舒曼强撑着笑:在家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