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楚云霆开始频繁地出现幻觉。
他会在批阅奏折时,恍惚间看到我端着参汤走进来,对他温柔地笑,提醒他注意身体。
会在御花园里,看到我坐在秋千上,裙摆飞扬,笑声如银铃。
甚至在香凝的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
那天,香凝穿着一身我从前最爱穿的鹅黄色宫装,学着我的样子,为他弹奏古琴《凤求凰》。
楚云霆看着她,眼神迷离,竟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月柔......
香凝的琴声戛然而止,指甲划过琴弦,发出一声刺耳的噪音。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陛下,您......您说什么臣妾是香凝啊。
楚云霆猛地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张与我截然不同、此刻写满了委屈和嫉妒的脸,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和厌恶。
没什么。
朕累了,你下去吧。
他挥了挥手,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香凝失魂落魄地离开,心中的不安和怨恨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原本想的是既然楚云霆对自己越发看重,那她不回乌国,在这做个位高权重的皇后又何尝不可。
可现在楚云霆这状态......
香凝加紧了夺权的步伐,手段也越发狠毒。
凡是为我说过一句话的宫人,都被她找借口处死。
凡是与我父亲有过交情的大臣,都被她想方设法地打压、陷害。
她以为这样,就能抹去我存在过的所有痕迹。
可她不知道,她每做一件事,都像是在楚云霆的心上,又划开了一道新的伤口。
楚云霆开始暗中调查,调查我父亲当年的死因,调查香凝的背景。
不查不知道,一查,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疑点,像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他发现,我父亲战死的那场仗,本不该输得那么惨,军中似乎有人故意泄露了情报。
他发现,香凝身边伺候的几个宫女,都来历不明,根本查不到底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而信任,是帝王家最不值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