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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就是我。
哥哥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刀,划破了法庭的死寂。
他缓步走向证人席,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令人心悸的节奏。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上,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跟着那个人渣父亲走后,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他的手指颤抖着解开衬衫纽扣,露出布满狰狞疤痕的胸膛,新娶的贱人每天变着花样折磨我——烟头、皮带、甚至是用开水......
母亲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整个人从座位上滑落。法官的法槌悬在半空,连法警都僵在原地。
而我最亲爱的父亲,哥哥的声音突然拔高,在法庭里炸开,在我高烧40度的时候,把我像垃圾一样扔在了冬天的马路上！
旁听席上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泣声。林小雨已经哭得浑身发抖,精致的妆容在脸上糊成一片。
我恨你。哥哥突然转向母亲,眼神像淬了毒的箭,那天在法庭上,你明明可以选我的！为什么是弟弟为什么！
母亲瘫坐在地上,指甲在地板上抓出刺耳的声响,鲜血从指尖渗出却浑然不觉。
直到林叔叔发现我。哥哥的声音突然温柔下来,他看向林小雨的眼神带着病态的依恋,虽然穷得连肉都吃不起,但他给了我一个家。可是......他的声音突然扭曲,该死的癌症要夺走我最后的亲人！
林小雨疯了一样挣脱法警,扑向哥哥：不是这样的！我们说好只是......
闭嘴！哥哥突然暴怒,一脚踹翻证人席的桌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个姓刘的老东西早就......
够了！审判长厉声喝止,把嫌疑人控制起来！
十几个警察一拥而上,将哥哥死死按在地上。他的手铐在地上磨出刺眼的火花,却还在疯狂大笑：养父的病例是假的！是我让那个姓刘的......
就在这时,母亲突然像发狂一般冲向我。她枯瘦的手指死死掐住我的脖子,指甲深深陷进皮肉。
你去死啊！她歇斯底里地尖叫,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为什么不替你哥哥顶罪你抢了他的人生！他的幸福！他的一切！
我用尽全力掰开她的手指,脖子上已经鲜血淋漓：当年选择我的人是你！我的声音嘶哑得可怕,要赎罪的人也应该是你！
母亲的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
还有,我扯起染血的白大褂衣角,哥哥作案时穿的衣服,是你亲手交给他的吧你早就知道一切......
整个法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母亲瘫软在地,突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哈哈哈......没错,我故意的！我要让你们父子都下地狱！
警察给母亲戴上手铐时,她突然安静下来,痴痴地望着被押解的哥哥：小宝......妈妈错了......
哥哥最后回头看了我一眼。
林小雨突然挣脱束缚,一头撞向法庭的石柱。
一星期后,我来到监狱探望母亲。
母亲怨恨的看着我。
你已经抢了你哥哥的人生,为什么不肯替你哥哥坐牢！
我欠他的,你也欠他的。
我定定的看着母亲。
我现在的人生是母亲你替我选的,就算我欠哥哥的,上辈子,我也还给他了。
母亲疑惑的看着我。
你在说什么胡话,你现在还在外面活的好好的！你什么时候还给你哥哥了！
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知道,上一世,我已经替哥哥认了罪,并且死在了狱中。
离开监狱后,李警官找到我,他问我。
你是怎么知道你母亲是你哥哥的帮凶
其实在上一世我就察觉到了母亲的反常,只是不愿相信。
重生后,直到被警察抓走的那一刻,母亲的态度让我明白,她再一次抛弃了我。
可能是直觉吧,毕竟没有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更不会有任何母亲希望自己的孩子去监狱坐牢。
你呢,又为什么愿意相信我,当时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凶手,只有你还愿意陪我回家,陪我去林小雨家找证据。
李警官点了一根烟。
可能是直觉吧,在你的眼神中,我能感受到你迫切的想要找到杀人凶手。
谢谢你,李警官！
一个月后,哥哥被执行了枪决,死在了狱中。
而我也向医院递交了辞呈,来到乡下,为哥哥举办了葬礼,将哥哥的骨灰埋在了乡下老家。
回到城里后,我将属于房间内属于母亲的一切都扔到了垃圾桶。
将一切收拾好后,我卖掉了房子,来到了国外,开启了新的人生。
第二年春天,我收到了李警官的邮件。
附件里是母亲狱中写的忏悔录,字迹比想象中工整：「小宝,对不起哥哥的只有妈妈一人,不要恨妈妈。」
傍晚,我给自己买了束向日葵。
回公寓的路上,手风琴声依旧在小巷里飘荡,但这一次,我没有加快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