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看到我,第一反应是转身就走。
我没有去拦他。
我只是淡淡地开口。
违约金三倍,一百五十万。
你还得起吗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条锁链,牢牢地捆住了他的脚步。
他停了下来,背对着我。
身体僵硬。
过了很久,他才用沙哑的声音问。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
陪我去一趟瑞士,考察一个疗养院项目。
我递给他一份文件。
这是工作。
我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没有再说话,接过了文件。
在飞往瑞士的头等舱里,我们相对无言。
我处理着邮件,他则一直看着窗外。
我们之间只隔着一条过道的距离,却像隔着无法跨越的银河。
到达瑞士后,我们入住湖边的豪华酒店。
前台问我需要几间房。
我说:一间。
我故意只订了一间带有两个独立卧室的豪华套房。
我就是要让他无处可逃。
白天,我们像真正的商业伙伴一样。
考察项目,会见当地的医疗专家。
他很快进入了状态,展现出的专业和敏锐,让我恍惚。
我仿佛看到了三年前那个意气风发,在商场上游刃有余的他。
那个我曾深爱过的他。
晚上,我借口水土不服,胃病发作。
我蜷在沙发上,脸色苍白。
他站在卧室门口,看着我,犹豫再三。
最终,他还是默默地走了出去。
半小时后,他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是他亲手熬的。
他记得我所有的习惯。
我看着他笨拙地在套房那个精致的小厨房里忙碌的背影,眼眶发热。
我低头,一口口喝着粥。
他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没有说话。
房间里只有我喝粥的轻微声响。
气氛第一次不再那么剑拔弩张。
考察的最后一站,我带他登上了少女峰。
在缆车上,他看着行程单,皱起了眉。
这里没有项目。
我看着窗外连绵的雪山,淡淡地说。
我要看的不是项目,是山顶的冰宫。
他看向我,眼神复杂。
你明知道,我畏寒。
三年前,为了替父亲顶罪,他在没有暖气的看守所待了三个月,落下了病根。
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
我转过头,直视他。
是。但我就是要去。
你拿了钱,就得听我的。
我就是要用这种方式,试探他的底线。
看看他为了那五十万,能忍耐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