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6
队伍开始向山林进发。
周浩然和冉仪晴走在最前面,几个男生殷勤地为他们开路。
山路崎岖湿滑,布满青苔和裸露的树根。
茂密的树冠遮天蔽日,空气更加潮湿闷热。
喂,你能不能快点
孙强在我身后不耐烦地推搡了一下。
磨磨叽叽的,耽误大家时间！冉仪晴他们都要走没影了！
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我......真的走不动了......
我扶着树干,大口喘着气,眼前阵阵发黑：
放我......在这休息一下......你们先走......
休息个屁！冉仪晴说了要一起！你少在这装死！
王鹏粗鲁地打断我,伸手又想拽我。
我的头越来越沉,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
胃里突然一阵翻涌。
呕......
我没忍住,一口吐在了正拽着我走的孙强鞋子上。
我擦！太恶心了......
他一阵恶心地甩开我的手,立马去抖他的鞋子。
王强怕我也吐到他身上,也立马松开了我。
就在这时,头顶的云层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的雷响——轰隆！
紧接着,下起了小雨。
下雨了！快找地方躲躲！
队伍前方传来一阵骚动和呼喊。
这边！这边好像有条小路能快点到那个平台！
一个兴奋的声音隐约传来,似乎是冉仪晴的。
我知道有条近道！跟我来！为了上清北,这点雨算什么！
仪晴女神带路！快跟上！
周浩然的声音也满是亢奋。
走这边！快点！
孙强和王鹏脸色一变,也顾不上我了,焦急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
她怎么办
王鹏指了指几乎瘫在地上的我。
孙强厌恶地看了我一眼,说道：
管她呢！死不了！冉仪晴他们都走远了！再磨蹭就跟不上了！先把她丢这儿,回头再来找她。
他啐了一口,转身就朝着冉仪晴声音的方向追去。
妈的！真晦气！
王鹏骂了一句,不再看我,跟着孙强跑了。
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
我哆嗦着,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伸手摸向口袋。
我的手机！
幸好,他们急着去追冉仪晴,忘了搜走！
我划开屏幕,屏幕沾了水,有些失灵。
按下了120。
嘟…嘟…喂急救中心......
救命......城西......未开发的老君山......山脚往上......大概两公里岔路......我发烧......被同学丢下了......
具体位置喂听得到吗喂
冷......好冷......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我只来得及吐出这几个字。
手机从无力的手中滑落,掉在泥泞里。
7
消毒水的气味。
刺眼的白光。
滴…滴…
规律的电子音。
模糊的视野里是一片纯白的天花板。
醒了！医生！她醒了！
带着哭腔的熟悉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艰难地转过头,看到了妈妈那张憔悴不堪、布满泪痕的脸。
她紧紧抓着我的手,掌心滚烫又颤抖。
欣欣......我的欣欣......你吓死妈妈了......
我张了张嘴,只发出一点嘶哑的气音。
别说话,别说话孩子。
妈妈慌忙按住我,用棉签蘸了水,小心地湿润我干裂的嘴唇。
医生说你高烧快40度,急性肺炎,再晚送来一会儿......后果不堪设想......
她说不下去了,捂着嘴压抑地哭出声。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过来,拿着小手电检查我的瞳孔,又用听诊器听了听我的胸腔。
醒了就好。肺部感染比较严重,炎症还没完全控制住,需要继续住院观察治疗。高烧加上淋雨失温,身体非常虚弱,必须静养。
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
妈妈连连点头,心疼地抚摸着我的额头。
病房里很安静。
我闭上眼,身体的虚弱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他们......怎么样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强行压了下去。
关我什么事
8
接下来的几天,我在医院里昏昏沉沉地度过。
高烧反复,妈妈寸步不离地守着我,眼里的血丝和担忧从未褪去。
从小和妈妈相依为命,我发誓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让妈妈过上好日子。
上一世我死后妈妈也从楼梯上摔了下去,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守护妈妈。
关于神山的消息,妈妈怕刺激我,绝口不提。
护士们偶尔低声交谈,眼神瞥向我时也带着一丝复杂的怜悯,但很快又移开。
直到入院后的第二天下午。
病房的门被轻轻敲响,随即推开。
走进来的是两位穿着警服的民警。
吴欣同学是吧我们是城西分局的。
关于前几天你们班同学去神山的事情,有些情况需要向你核实一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配合吗
妈妈立刻紧张地站起来,挡在我床前：警官,我女儿病得很重,刚退烧,医生说要静养！有什么不能等她好了再说
另一位年轻些的警察连忙解释,阿姨,您别激动。这个案子涉及多名学生失踪,情况非常紧急,时间不等人。我们就问几个关键问题,尽量简短。
失踪
多个
我的心猛地一沉。
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到确切的消息,还是感觉心脏像被揪住了。
妈,我没事。问吧。
警官点点头,拿出记录本,目光锐利地看着我：吴欣同学,根据我们初步了解,这次去神山的活动,是你这个班长组织的是你带着同学们上山的
什么
怎么会这样说！
8
我因为震惊和愤怒,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
妈妈慌忙拍着我的背,愤怒地瞪着警察：你们胡说什么！我女儿是被他们硬拉去的！她自己也是受害者！
两位警察交换了一个眼神。
年长的警官皱紧眉头,语气沉重：从山上回来的幸存者,包括周浩然在内,一致指认是你组织的这次活动。
他们说你是班长,是你提议去拜山神祈福,还强迫所有同学必须参加。周浩然还说,你为了抄近路,不顾劝阻,带着冉仪晴和其他几个同学走了危险的小道,结果导致他们失联......
好一个众口铄金！
周浩然,为了推卸责任,竟然再次联合同学颠倒黑白。
而其他回来的同学,为了自保,竟也毫不犹豫地做了伪证！
前世的碎玻璃仿佛又扎进了我的眼球,剧痛伴随着滔天的恨意席卷而来。
放屁！
妈妈气得浑身发抖。
我女儿那天是被周浩然他们强行从家里拖走的！她根本不想去！她发着高烧却被他们丢在山上等死！是120把她救回来的！你们不去抓那些害人精,反而来诬陷我女儿！
阿姨,您冷静点,我们只是来核实情况。
警察试图安抚,但眼神里的凝重和审视并未减少。
显然,众口一词的指证,让他们对我的怀疑占了上风。
我深呼吸了一下,强迫自己冷静。
不能乱。
绝对不能乱。
他们说是我组织的,有证据吗聊天记录还是我亲口在群里号召的录音
警察愣了一下：周浩然他们说是你口头组织的......
警官叔叔,我手机里有一段视频,是我从之前同学聚餐的餐厅里拷贝下来的。
那天聚餐结束发现书掉了,我回店里找,让店家调了当时的监控。
视频里可以听见是谁在组织。
我手机微信群里也能看到聊天记录,冉仪晴在群里发视频号召大家,还艾特全体成员,说一个都不能少。群里几十号人,聊天记录都在。
9
警察看完视频和微信聊天记录,脸色微微有了些变化。
我喘了口气,继续说：他们说我强迫他们我一个人怎么能强迫51个人！
那天早上,是周浩然带着孙强、王鹏,强行把我从家里拖出来,硬塞进面包车带走的！我家楼道有监控！小区门口也有监控！周浩然还骗别人说是在拍视频段子,当时邻居陈阿姨在场,可以请她做证。
警官,我当时发着高烧,被孙强和王鹏像押犯人一样看着,连走路都打晃,落在队伍最后面！
孙强和王鹏为了追队伍,竟把我丢在路边等死！我高烧40度,晕倒在路边,是被120接到医院的。试问一个高烧生病的人,怎么强迫、带领其他51个人上山！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但逻辑清晰。
妈妈紧紧抱着我,眼泪无声地流。
两位警察的脸色彻底变了。
年长的警官眼神锐利起来,他迅速合上记录本,站起身,语气凝重：
吴欣同学,你说的情况非常重要。我们立刻去核实监控和聊天记录！你好好休息！
妈妈抱着我,哭得不能自已：欣欣......我苦命的孩子......他们怎么能这么狠心啊......
我闭上眼,任由泪水滑落。
不是委屈,是恨。
查吧。
快点查清楚。
我很想看看,当那层用谎言精心粉饰的太平被彻底撕碎,当血淋淋的真相暴露在阳光下,那些满口谎言、推我入地狱的人,脸上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
10
一周后,我在病房里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欣欣,你的录取通知书到了！
清北大学！
前世,这张纸是我用命都未能触碰到的奢望！
当那沉甸甸的信封终于落入掌心。
拿到了......真的拿到了！
泪水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大颗大颗地砸在信封上。
不是悲伤,是压抑了两世、混杂着血泪的狂喜和解脱！
妈......
我抬起头,看向同样泪流满面的母亲,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
我考上了......清北。
好......好孩子！
妈妈泣不成声,紧紧抱住我。
妈就知道......妈就知道你行的！
病房里充满了喜极而泣的哭声。
然而,这份巨大的喜悦仅仅持续了不到半天。
傍晚时分,病房的门被砰的一声大力撞开！
一群满脸悲愤的人,如同猛兽般涌了进来！
10
为首的是冉仪晴的母亲。
身后跟着周浩然的父母,还有其他几个神情激动、眼含怨恨的陌生中年人。
显然是那些失踪学生的家长。
吴欣！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我女儿！
冉仪晴的母亲像疯了一样扑到我的病床前,被反应过来的妈妈死死拦住。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贱人！自己考上清北了,就害得其他孩子下落不明！你不得好死！
周浩然的父亲双目赤红,指着我破口大骂：就是你！是你组织他们上山的！是你害了他们！
对！就是她！网上视频都曝光了,就是她带队的！
另一个家长拿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一个本地自媒体发布的耸动标题——清北高才生为保录取资格,组织同学冒险致多人失踪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下面配图正是我学生证上的照片,被打上了红色的问号。
评论区早已被杀人犯、心机婊、清北应该开除这种人渣的言论淹没。
网上都爆出来了！你这种败类也配上清北做梦！
一名身材壮硕的家长猛地推开阻拦的护士,抄起旁边柜子上的玻璃水杯就朝我狠狠砸了过来！
小心！
妈妈惊叫一声,转身将我护在怀里！
水杯重重砸在妈妈的后背上,弹到地上碎裂开来！
玻璃碎片和水花四溅！
几片锋利的碎片划过妈妈的手臂,瞬间带出几道血痕！
妈！
前世的画面与此刻重叠。
上一世妈妈护着我满是伤痕的尸体,下楼时被冉仪晴的妈妈伸脚绊了一下。
我妈抱着我一起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无边的恐惧和滔天的恨意瞬间吞噬了我！
我忍不住怒吼道：
你们这群疯子！凶手是冉仪晴和周浩然！自己是看微信群消息,还有餐厅监控......
还敢污蔑我女儿！
冉仪晴的母亲冲上来,扬起巴掌就朝我脸上扇来。
那么多同学都指证你！你还敢污蔑我家浩然！
周浩然的爸爸也一脚踹了过来被我妈妈用后背挡住。
我妈被周浩然的爸爸一脚踹翻在地。
见妈妈再次因我受伤,我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拿起病床旁边的压火器,拉开就冲着冲在最前面的冉仪晴妈妈,周浩然爸爸一阵猛喷。
病房里乱成一团。
11
都住手！
之前来询问我的那位年长警官去而复返。
他身后跟着数名警察,还有两名穿着检察院制服的人。
他们的出现,瞬间镇住了混乱的场面。
无法无天！这里是医院！
警官看着行凶的家长,眼里满是凝重。
他身后的警察迅速上前,将情绪失控的家长们隔开。
张队！你们来得正好！
冉仪晴的母亲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哭着扑过去：快把这个杀人犯抓起来！是她害了我们的孩子！她还敢污蔑仪晴和浩然！
周浩然的父亲也激动地打开手机：警官,证据确凿啊！网上都传遍了！就是她组织的！她还考上了清北,肯定是怕其他同学压她一头才下毒手！必须严惩！
张警官没有理会哭嚎的家长,而是看向我：吴欣同学,冉仪晴、孙强、王鹏、李莉、赵磊......等七名同学,已经确认在山中遇害。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确切的消息,我的心还是猛地一沉。
病房里瞬间死寂,只剩下家长们骤然爆发的、撕心裂肺的哭嚎和咒骂,矛头再次疯狂指向我。
安静！
张警官提高音量,压住混乱。
经过我们技术部门恢复的班级群聊天记录、调取的小区及沿途监控,以及深入神山搜寻后掌握的铁证,现已查明——
发起、煽动并组织本次危险登山活动的,是冉仪晴！
是她在班级群发布视频,以‘拜神祈福保清北’为名,煽动同学前往未开发、雨季危险的神山,并强调‘一个都不能少’,甚至对不愿参加的吴欣同学进行道德绑架和言语、行为逼迫！
事发当日,是周浩然带领孙强、王鹏等人,强行闯入吴欣家中,将其拖拽上车,带至山脚下,吴欣同学多次恳求放其离开,均被周浩然等人以‘冉仪晴要求必须一起’为由拒绝,并强行挟持上山！吴欣同学的邻居和面包车司机的证词均可以证明。
登山途中,吴欣同学因高烧体力不支,多次落后并请求休息或离开,遭到孙强、王鹏的粗暴对待和言语侮辱！大雨降临后,是冉仪晴不顾危险,主动提出并带领孙强、王鹏、李莉、赵磊等六人脱离大部队,走向一条极其危险、靠近悬崖的所谓‘近道’！
张警官的目光转向周浩然的父母,周浩然当时扭伤了脚踝,并未跟随冉仪晴走那条危险近道,而是和其他胆小的同学选择了另一条相对安全的小路避雨！
他在事后串联其他幸存同学,统一口径,将全部责任栽赃诬陷给因生病被他们抛弃在山中,险些丧命的吴欣同学！
有同学已经举报,网上的视频是周浩然花钱找人传播的。
刚才还在冲我叫嚣的家长,瞬间转向了冉仪晴和周浩然的家长。
12
不......不可能！你胡说！我女儿那么善良......
冉仪晴的母亲大叫着不肯承认。
你血口喷人！我家浩然是好孩子！
周父也不相信。
张警官继续说道：我们已经调取了班里所有同学的手机信息。
他示意旁边的警察拿出一个平板电脑,点开一段视频。
是班里几位喜欢拍vlog,记录生活的同学无意间录下。
视频中的周浩然明显带着讨好的声音说道：
仪晴......真要这么走吗下雨了,这路看着好陡......要不我们还是等雨停,跟大部队走安全的路吧
视频中的冉仪晴,却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怕什么呀浩然！这才显得心诚！山神就喜欢勇敢的！你看,近在眼前了！快点！孙强、雯雯,跟上我！为了清北,这点险都不敢冒吗胆小鬼才走大路！
视频结束。
病房里死一般寂静。
冉仪晴母亲的脸变得惨白。
张警官的声音变得沉重起来：他们选择的那条‘近道’,不仅陡峭湿滑,而且......正好撞上了一伙躲藏在深山废弃护林屋里的持枪逃犯！
什么！
所有家长如遭雷击,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表情,只剩下极致的惊恐和茫然。
根据唯一生还的逃犯头目供述......
冉仪晴、孙强等七人误入其藏匿点。三名女生......被......多人多次侮辱侵犯。
男生赵磊在试图反抗逃跑时,被开枪击中,坠下悬崖身亡。
其余几人......包括冉仪晴、孙强、王鹏、李莉、张雯雯......均被他们用棍棒残忍打断四肢,抛入深涧......目前,我们只找到了部分......遗体。
啊——
冉仪晴的母亲发出一声惨嚎,双眼翻白,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病房里一片混乱。
不知何时,周浩然和其他侥幸生还的同学,被警察带了过来,正站在门口。
他们一个个脸色惨白如纸,眼神躲闪。
为什么撒谎！为什么诬陷吴欣！
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孩子！你们赔我儿子！
你们这群帮凶！杀人犯！
其他家长也彻底崩溃了,哭嚎着、咒骂着扑向门口那几个幸存的学生,撕打抓挠,如同疯魔。
......
场面瞬间失控。
周浩然被打得口鼻流血,抱着头蜷缩在地上,透过混乱的人群缝隙,看到了病床上坐着的我。
我的脸色依旧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虚弱地靠在床头。
妈妈紧紧护在我身前。
我的目光穿过混乱的人群,落在了周浩然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睛上。
没有愤怒,没有指责,没有胜利者的得意。
我缓缓地,缓缓地移开了视线,不再看他。
13
尘埃落尽,污秽扫清。
那些伤害我的同学和家长,我全都让警察记录了下来,该赔偿的赔偿,该起诉的起诉。
我靠在床头,拿着手机。
手机上的本地新闻的页面。
头条标题触目惊心。
【老君山惨案告破！校花煽动同学冒险遇害,幸存者为自保,集体诬陷无辜班长！】
下面紧跟着另一条消息：【清北大学发声：坚决维护教育公平,欢迎吴欣同学入学！】
评论区早已天翻地覆：
我的天！惊天反转！那个冉仪晴才是罪魁祸首！太恶毒了！
周浩然和那帮同学简直不是人！自己作死还诬陷别人。
我看了他们的聊天记录,要不是班长提前发了护林点的图片和线路图,他们所有人都回不来。
班长才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这群人真是白眼狼,怎么能这么对待救命恩人！
吴欣小姐姐太惨了,被强行拖走不说,高烧被丢在荒山淋雨,差点死掉不说,还要被泼脏水！心疼死了！
清北干得漂亮！支持吴欣！学霸小姐姐未来可期！
那些诬陷人的同学和家长呢该抓起来了吧居然还有脸打人
那些强行拖着班长去山里的人,已经涉嫌绑架了吧抓起来抓起来！
当然涉嫌绑架。
我已经报警,警方也已经正式立案了。
绑架罪名很难定,但寻衅滋事、非法禁锢,有很大机会打下来。
周浩然和其它污蔑我的同学中,有好几个考上了985和211。
随着被拘,在舆论的压力下,校方纷纷取消了他们的入学资格。
这些同学的名声臭了。
连复读都不能了。
社死的他们,将来的日子不会好过。
一生碌碌无为,或是改名换姓像老鼠一般活着,是我给他们的,最大惩罚。
14
病房的门被轻轻敲响。
之前那位张警官带着温和的笑意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面锦旗。
吴欣同学,身体好些了吗
张警官郑重地将锦旗递给妈妈。
这是局里给吴欣同学颁发的,‘智勇双全’的锦旗。感谢你在自身极度危险的情况下,为后续的搜救和破案提供了关键线索！你是好样的！
妈妈激动地接过锦旗,连声道谢。
张警官又看向我,眼神带着欣赏：另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鉴于你的遭遇和优秀的成绩,市里几家爱心企业联合设立了专项助学金,全额资助你大学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
妈妈已经捂着嘴泣不成声。
我抬起头,看向窗外。
盛夏的阳光将窗外的绿叶照得通透发亮。
尘埃落定,前路铺满阳光。
阳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