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卖女儿2
我心如刀割,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发誓一般在心底呐喊。
无论她是不是王砚舟的女儿,只要她喊我一声妈妈,她就是我拼命都要护住的命！
4
三天后,李瘸子真的带着一堆聘礼登门了。
他穿着皱巴巴的旧西装,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一进门就露出黄牙嘿嘿直笑。
岳母大人,蕊蕊就交给我吧,我会好好疼她的。
我冷眼看着他,却没说一句话。
这几天我暗中调查过,李瘸子早就臭名昭著。
他这已经是第三次娶媳妇了,前两个小姑娘,一个走失,一个自杀,根本没人敢查。
可王砚舟和王之萱却对他热情得要命。
李兄,有你这句话,蕊蕊交给你我就安心了！
王砚舟握着他的手,恨不得立刻把女儿塞过去。
王之萱更是笑靥如花,端着茶非要喂到他嘴边。
蕊蕊可是我们家的掌上明珠哦,你可得好好珍惜呀！
我死死盯着桌上的那一包彩礼,忽然眼前一黑,怒火冲上脑门。
下一秒,我一把掀翻了桌子,礼品摔了一地,满屋狼藉！
想娶我女儿做梦！
你们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我现在就死在你们面前！
我疯狂砸着茶具、酒瓶,把整个客厅搞得天翻地覆。
王砚舟气得脸青筋暴跳,拉着我往楼下地下室拖。
你发什么疯那你就给我待着清醒清醒！
他把我和女儿关进地下室,反锁上门。
地下室又潮又湿,黑暗中连蜘蛛都横行。
门上只有一个小窗,每天三顿饭就从窗口扔进几个馒头和冷菜。
蕊蕊在我怀里哭得抽噎不止。
妈妈......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我把她搂进怀里,可她的额头却越来越烫。
王砚舟！她发烧了！快放我们出去,她会出事的！
我用尽力气砸门哭喊,嗓子都哑了,才终于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王砚舟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嘴角挂着讥讽。
喊什么喊！发烧又死不了人。
你什么时候答应把女儿嫁给李瘸子,我就什么时候放你们出去。
我抱着烧得昏迷的女儿,看着她越来越微弱的呼吸,整个人慌乱地在发抖。
好！我答应你！
5
为了救发烧的女儿,我别无选择,只能点头答应,让她嫁给那个收破烂的李瘸子。
女儿高烧三天三夜,烧得神志不清,我彻夜守在床边,一刻都不敢合眼。
直到她微微睁开眼睛,叫出妈妈两个字,我才终于泪流满面。
可天刚亮,就到了她和李瘸子的订婚宴。
她刚清醒,满眼惊恐地看着我,声音还带着烧退未尽的虚弱。
妈妈,你......你真的要把我嫁给那个瘸子叔叔吗
我沉默片刻,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道。
蕊蕊,相信妈妈,妈妈不会害你。
女儿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没有再说什么。
我握着她发烫的手,心里暗暗发誓。
放心吧蕊蕊,妈妈绝不会看着你掉进火坑。
王砚舟见我和女儿都没有再闹,心情大好,像中了大奖一样笑得合不拢嘴。
他把我拖进屋里的小房间,一脸得意洋洋。
林晚星,你终于想通了。只要你把蕊蕊嫁出去,我就原谅你,我们从头再来,也不是不可能。
我望着他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心底只剩下冰冷和反胃。
我从没想过,一个人的嘴脸可以丑恶到如此地步。
订婚宴开始了,街坊邻居一个个到场,面上笑容可掬,私下里却已经议论得翻了天。
啧啧啧,王家居然真的舍得把嫁给李瘸子......这不是逼良为娼吗
他们怎么下得去这个手......也太黑心了吧
可谁都没说破,毕竟人情难却,场面上还是得装出一副祝福的模样。
王砚舟和李瘸子笑得像过年一样,从屋里抱出一大盆喜糖,殷勤地往每一个来宾手里塞去。
王之萱也在一旁招呼。
吃糖吃糖,图个喜庆哈。
大家脸上带笑,心里却各种鄙夷蛐蛐,直到——
第一盒喜糖打开,有人惊叫出声：我靠,这是什么东西！
所有人都下意识打开手里的喜糖盒,结果一个个脸色骤变。
糖果下方,赫然放着几张彩打照片,上面是王砚舟和王之萱衣衫半褪、交缠在床上的画面！
那些照片角度清晰、动作暧昧,脸部无遮挡,看得人脸红心跳！
一时间,现场炸锅了。
卧槽......他们两个
听说王之萱是王家收养的,没血缘关系......但这也太恶心了吧！
难怪王砚舟不肯送蕊蕊读书,非要嫁给瘸子......原来是为了给他‘小情人’铺路啊！
那些平日喜欢嚼舌根的邻居更是炸开了锅,一个个恨不得拿着照片去做头版。
这自然是我的杰作。
王砚舟脸色煞白地抢过糖盒,整个人如遭雷击。
他猛地抬头,猩红的双眼在人群中锁定了我。
林晚星！你TM找死！
他暴怒如狂,冲上来一把揪住我衣领,双眼猩红。
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你这是想毁了我！
我却毫不畏惧,冷冷盯着他。
你心虚了你要是没鬼,难道我还能凭空捏造这些照片
其实,王砚舟和王之萱的奸情,我早就知道了。
王之萱是他爸妈从孤儿院收养的,从小和他一起长大,自然是感情格外深。
而王砚舟呢
一开始还遮遮掩掩,后来干脆明目张胆。
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为了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
可他们的胆子越来越大,不仅在家里鬼混,甚至到现在要卖我女儿,圆他们的狗男女之梦。
这口气,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
我从包里掏出一份离婚协议,甩到他脸上。
既然你们情深,那我就成全你们。
王砚舟气得发疯。
你敢跟我离婚
王之萱马上扑上来,一边哭一边扯我胳膊。
你误会了,我是清白的,你别冤枉我们......再说了,哥哥对你多好啊,就算蕊蕊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也养到现在了！
一句话,彻底引爆全场。
不是亲生的
哇,这更炸裂了,蕊蕊不是王砚舟的这戏比电视还好看！
我说呢,蕊蕊一点都不像王砚舟......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见蕊蕊颤颤地问。
妈妈......我真的不是爸爸的孩子吗
6
看着女儿那双困惑的眼睛,我的心一阵刺痛。
我从未背叛过王砚舟,更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可此刻却百口莫辩。
嫂子怎么不说话了
王之萱得意地挑了挑眉,语气充满了讥讽。
该不会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蕊蕊是谁的野种吧
王砚舟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刺耳。
天呐！连孩子爹是谁都不知道！
王砚舟也太惨了,替别人养了多年闺女！
要我说,活该她把女儿嫁给瘸子！
这些恶毒的话语彻底点燃了王砚舟的怒火。
贱人！他狠狠一巴掌甩在我脸上,说！这野种到底是谁的
我被打得踉跄倒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嘴角渗出鲜血,身边传来蕊蕊急切的哭声。
妈妈！
她扑到我身上,哭得像个无助的小动物。
爸爸,求你别打妈妈了......
爸爸
王砚舟一把掐住蕊蕊的脖子,她的小脸逐渐涨红,你这小野种也配叫我爸爸
他扬起手就要打下去——
住手！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牢牢钳住了王砚舟的手腕。
西装革履的男人眸光如刀。
谁说我的女儿是野种
全场的空气瞬间凝固,围观的人们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
这帅哥是谁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该不会......他才是蕊蕊的亲爸
我愣住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我完全不认识,但他却一口咬定了他就是蕊蕊的亲生父亲。
王砚舟松开了蕊蕊,像找到了发泄口一样,整个人几乎暴走。
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想认女儿先把这抚养费还来！
然而,眼前的男人只是冷笑一声。
好啊,现在就还。
说完,他抬手示意,身后的一群保镖立刻行动。
三两下,就把王砚舟揍得鼻青脸肿,口吐白沫。
现场的吃瓜群众没有人敢阻拦,唯独王之萱尖叫着扑上去,想要护着王砚舟。
住手！大庭广众你们居然敢打人！我要报警！
保镖队长嗤笑道。
报警知道我们少爷是谁吗
很快,全场哗然。
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竟然是传说中的港城首富顾氏掌门人顾叙白！
7
顾叙白扫视众人,目光最后落在角落里惊恐不安的女儿身上,薄唇轻启。
你就是蕊蕊吧。过来让我看看。
蕊蕊有些错愕,却还是乖巧地走了过去。
她垂着头站在顾叙白面前,连呼吸都放轻了,始终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我盯着两人并肩的身影,心脏突然剧烈跳动。
不知为何,他们眉眼间竟真有几分相似。
原本还在一旁交头接耳、看热闹的群众也炸开了锅。
有一说一,我觉得蕊蕊确实和顾叙白长得有些相似唉。
可不是嘛,这眉眼简直就是缩小版的顾叙白！
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脑勺,难道蕊蕊真的是顾叙白的孩子
可我分明从未与他有过交集啊！
就在这时,瘫在地上吐血的王砚舟突然抬起头,目光怨毒地盯着我。
林晚星,我真是低估了你,没想到你居然早就攀上了高枝。你一定觉得我很好笑吧,把我当小丑耍对不对
他的声音里满是愤怒,嘴角溢出的血沫沾湿了衣领。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整个人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
顾叙白漫不经心地摸了摸蕊蕊的头,居高临下地又往王砚舟身上踹了一脚。
王砚舟,我真是心疼你,被个贱人玩得团团转。
他话音一转,冰冷的目光扫向试图溜走的王之萱。
你不如问问你的好妹妹,那年的游轮上她做了什么！
当年我和王砚舟办完婚礼后登上邮轮度蜜月,王之萱却执意同行。
王砚舟向来疼爱这个妹妹,便答应了她的请求。
新婚之夜,王之萱故意装病,把王砚舟留在她的房间。
而我,被她灌下掺了药的红酒,贱卖给了船上的一个秃头大款,想让她毁了我的清白。
没想到,命运却在此刻开了个玩笑。
服务员阴差阳错指错房间,秃头大款进了隔壁,而同样醉酒的顾叙白却被送进我的房间,在酒精的作用下,我们稀里糊涂地发生了关系。
第二天醒来,我头痛欲裂,对昨夜的事毫无记忆。
顾叙白则以为我是商业对手派来的诱饵,将那夜当作一场风流韵事,再无交集。
直到不久前,王砚舟带着蕊蕊去做DNA检测。
检测机构的主任,恰好是顾叙白的家庭医生。
当他看到蕊蕊的照片时,惊觉她与顾叙白年轻时如出一辙,随即悄悄安排了亲子鉴定。
结果显示,蕊蕊竟是顾叙白的亲生女儿。
原来从新婚夜开始,我就被你们算计了！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王砚舟脸色骤变,反手狠狠甩了王之萱一巴掌。
你怎么能这样陷害你嫂子
王之萱捂着火辣辣的脸,眼泪夺眶而出。
我都是为了你啊！那个女人根本配不上你,我才是最爱你的人！
王砚舟却一把推开她,转而扑向我。
晚星,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女！
他还没碰到我,就被顾叙白的保镖死死按住。
顾叙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如霜。
我的女儿,还轮不到你照顾。
他抬手示意,语气森然。
保安心领神会,架起还在挣扎的两人往外拖去。
这些年你们怎么对我女儿的,我会十倍、百倍讨回来。
8
听闻顾家家主顾叙白行事狠戾,老宅甚至设有水牢,专为惩罚冒犯他或与他作对之人。
如此看来,王砚舟和王之萱这一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本以为这场订婚闹剧就此落幕,没想到真正的戏码才刚刚上演。
一直缩在角落吃瓜的李瘸子,得知蕊蕊的亲生父亲竟是港城首富后,顿时按捺不住了。
他跌跌撞撞地扑上前,几乎站立不稳,嘴里不停地喊着岳父。
顾少！您看看我呀！我是小李！我刚和您女儿订了婚！我们八字特别合,天生一对啊！
众人像看傻子一样盯着他,他却越说越起劲。
岳父大人！我们都定亲了,您得为我做主啊！
顾叙白冷冷地睨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倒是忘了你。来人,把这个恶臭男送进局子。
这时,所有人我知晓,这些年李瘸子每年都娶年轻女孩冲喜,而那些女孩没过多久最终都不知所踪。
原来李瘸子在一尝方泽后,又暗地里将她们高价卖给了深山老林的村里老男人！
我惊出一身冷汗,不敢想象若不是顾叙白插手,女儿被硬塞给李瘸子时会遭受何等苦难。
想到这里,我猛地抱紧女儿。
放心,妈妈以后一定好好保护你。
顾叙白的目光落在我们母女身上,冷峻的神情渐渐柔和下来。
半个月后,顾叙白终于将王砚舟和王之萱从水牢里放了出来。
听说两人在水牢里吃尽了苦头,又是被蛇咬,又是被蜘蛛咬。
王之萱被放出时已变得疯疯癫癫,而王砚舟虽保留了一丝理智,却像疯了一样在顾家别墅外徘徊。
那天我送蕊蕊去学芭蕾,刚走出大门就被王砚舟拦住。
他瘦得脱了相,眼眶青黑,膝盖扑通一声跪在水泥地上,双手死死攥住我的裤脚。
晚星！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王砚舟,你放开。
我用力想甩开他,却被他拽得更紧。
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仰着脸,眼泪混着鼻涕糊了满脸。
王之萱那个贱人骗了我！我不该信她的！你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
夫妻一场
我冷笑一声,蹲下身掰他的手指。
你把我女儿推给李瘸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夫妻情分她虽然不是你女儿,却也是喊了你十六年爸爸！
他被我问得一噎,随即抱头痛哭。
我鬼迷心窍！我不是人！但我现在改了！晚星,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对你们母女好的！
不必了。
我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
离婚协议书你早就签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不！不要！
王砚舟突然抱住我的腿往地上拖,你不原谅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这时顾叙白的车缓缓驶来,车窗降下,他淡淡瞥了眼地上撒泼的王砚舟,对保镖示意。
把他弄走,别脏了小姐上学的路。
两个保镖上前架起王砚舟,他却像泥鳅一样挣扎,嘶哑地喊着。
晚星！我等你回心转意！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
车子启动时,我从后视镜里看见他瘫在路边,仍在对着我们的方向哭喊。
蕊蕊突然握住我的手,小声说：妈妈,他好讨厌。
我摸了摸她的头,没有说话。
车窗外的霓虹亮起,将王砚舟狼狈的身影远远甩在身后。
有些伤口一旦裂开,就再也无法愈合了。
顾叙白为蕊蕊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回归晚宴,向整个港城官宣了蕊蕊的身份。
一时间,所有人都艳羡不已,这么多年顾叙白可是港城的黄金单身汉,年近四十仍风度翩翩,谁也没想到他竟突然多了个女儿。
宴席上不少人咬起耳朵。
多了个女儿又怎样我还是愿意上赶着当后妈！
就是！听说这女孩的妈妈还是二婚,估计顾叙白也不会娶吧
我在梳妆室看着女儿被打扮成公主模样,心中满是欣慰。
蕊蕊忽然轻轻握住我的手,笑得甜甜的。
妈妈,告诉你个秘密哦,花园里有人在等你。
我惊讶地走到花园,竟看到顾叙白站在那里。
他看见我,温和一笑：你来了。
这些日子,我们一直像刚认识的陌生人般相处,难免有些尴尬。
毕竟我们只是有过一夜交集的熟人。
他递给我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枚璀璨的戒指。
我认出那是顾家女主人的传承信物,连忙想推脱。
他却红了脸,语气带着一丝羞怯。
晚星,收下吧。谢谢你为我养了这么漂亮懂事的女儿,这是你应得的。
他顿了顿,目光真挚,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好吗
我抬起头,看见楼上的窗帘后,女儿正悄悄探出头,眼巴巴地望着我们。
我忍不住笑了。
也许,我终于等到了对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