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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兰被捕,楚氏家族因骇人听闻的非法药物实验丑闻被彻底摧毁。
而我,于甜,因为在案件中提供了关键线索,并被主犯江兰亲自认证为被深度操控的精神创伤受害者,最终被法庭宣判无罪释放。
走出法院那天,又下起了雨。
我没有撑伞,任由自己被淋得湿透。
几十米外,赵毅靠在他的车边,远远地看着我。
他知道真相绝非如此,但他没有证据,也永远不会有。
我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向他回以一个空洞的微笑。
我换了城市,烧掉了过去所有身份。
在新办的证件上,我叫林晚,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名字。
我在市立图书馆找了份管理员的工作,每天的工作就是将那些被弄乱的书,重新按编号放回原位。
可我感受不到任何温暖。
这里的阳光很好,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就能看见空气中飞舞的微尘。
但我站在光里,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女孩们彻底散了。
文雯住进了精神病院,每天抱着枕头,对空气说话。
李婷逃去了没人认识她的南方小城,据说再也没穿过裙子。
而肖艾,最后一次见我时,像是见了鬼似的尖叫着跑开了。
一次,我收到了第一封信。
没有寄件人地址,邮戳是我原来的城市。
我拆开它,里面只有一张纯白的A4纸,什么都没有写。
是赵毅,除了他没别人。
他用这种方式提醒我,他一直在看着。
之后的每个月,我都会收到一封。
但我从不扔掉,而是把它们整齐地叠好,放进一个鞋盒。
那天晚上,我又一次从楚天拿着手术刀的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
我呆坐着,目光落在了角落的行李箱上。
我走过去,打开它,翻出了那个江兰送给我的黑色沙漏。
她说,时间会掩盖一切,也会揭示一切。
我看着里面缓缓流动的黑色沙子,那是楚天的骨灰。
它在狭小的玻璃容器里,反复地翻转、落下,像一个永恒的诅咒。
我抓起沙漏,用尽全身力气,将它狠狠砸向了白色的墙壁。
砰的一声脆响。
玻璃四溅,黑色的骨灰瞬间炸开。
我跪在地上,大口喘
息。
它们已经成了这个房间的一部分,也成了我呼吸的一部分。
好像再也无法清除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