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玄昭却是一脸漠然。
夜檀不在,你不必演戏。
之所以宠幸孟瑶儿,不过是为了让夜檀嫉妒。
孟瑶儿是苗疆圣女,擅使蛊术。
听闻苗疆有能让两人心心相惜,永不分离情人蛊。
需用施蛊者和中蛊人的心头血滋养五种毒虫方可练成。
孟瑶儿眼中闪过一丝不甘,随即笑道,把夜檀公主叫来,不就有人看戏了吗
玄昭想起方才夜檀对他的冷漠态度。
七日未见,她竟连回头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玄昭攥紧拳头,沉声下令。
去把夜檀给朕叫来。
传旨的是孟瑶儿的婢女
。
莲儿说主子身体不适需告假,却被对方狠狠扇了一巴掌。
一个罪奴还敢抗旨是想让月泠贱民跟着遭殃吗
莲儿还要上前理论,却被我拉住。
我去。
我每走一步都像踩在针尖上。
大概是因为痛到了极致,反而麻木。
我被莲儿搀扶着来到殿中,玄昭和孟瑶儿正倚在高座之上。
殿内暖香袭人,我的身体却冷得像冰块。
玄昭喝了孟瑶儿喂的酒,漫不经心道,瑶儿想看月泠舞,你跳给她看。
孟瑶儿居高临下看着我,眼中全是傲慢和轻蔑。
我僵在原地没动,玄昭不耐烦道,若是抗旨,朕便砍了你身边这宫女的腿！
莲儿吓得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忽略喉间涌上的腥甜,我扯起嘴角。
我跳。
玄昭满意的挑眉。
奏乐响起,我闭上眼,展开双臂,广袖如流云舒展。
藏在皮肉里的银针在体内游走,噬心虫被鼓声惊动,在五脏六腑间乱钻。
我的每一个动作都牵扯得骨骼发疼。
我已是强弩之末。
旋转着的模糊视线中,玄昭搂着孟瑶儿,后者软绵绵的靠在他怀里,两人谈笑风生。
随着舞蹈动作的拉扯,后背的伤口不断渗血,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但我没有停,踮着脚尖,想象自己还在月泠宫殿中......不停的旋转。
直到眼前彻底被黑暗吞没。
玄昭亲眼看着殿中舞动的人儿缓缓倒地。
那身雪白舞衣不知何时已被血浸透,红得刺目。
乐声还在空荡的殿内回响,玄昭猛地甩开缠着自己的孟瑶儿,几乎是跌撞着冲向倒在玉阶上的夜檀。
莲儿拼命朝玄昭磕头。
陛下,快传御医吧,公主不行了！
玄昭伸手想要抱我,触碰间却是一手鲜血。
孟瑶儿慢悠悠的凑上来,瞥了我一眼,啧声道,为了引起陛下的注意,公主竟如此自残......
闻言,玄昭指尖猛地一缩,脸色煞白,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莲儿急道,陛下,公主并非——
孟瑶儿警告的眼神瞪过来,莲儿吓得立刻闭上了嘴。
可她转念就想起去年冬日,自己被老宫女刁难时,是刚入宫的夜檀公主帮了她。
那时她手指冻得生了烂疮,夜檀不仅亲手调药,还让绿儿每天来帮她换药。
绿儿被圣女凌虐至死的那天,她躲在柱子后面哭了很久。
可她只是一个小宫女,连为绿儿说句话的资格都没有......